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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妈妈也心疼; 红着眼眶恳求道:“我家孩子很怕疼,您稍微轻一点。”
“已经打过止痛针了。”医生说:“伤成这样肯定会疼; 现在处理好伤口才是重中之重; 再疼也要忍过来。”
奚菲全身冒冷汗,小身板在妈妈怀里轻轻发抖; 颤着嗓子祈求医生:“止痛针没用; 给我打麻药啊医生。”
旁边治疗室里; 陈珈瑞包扎好腿上的皮外伤; 警察还等在外面要带他回公安局审问。
他听着旁边屋子里女孩儿的哭声; 面如死灰。人刚拉开门走出里; 迎面就甩来一巴掌。
“啪”地一声,左脸刹时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陈母冲过去把儿子护在身后,看向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吵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你凭什么乱打人?!”
董妈妈双眼红肿,抖着手指用力的指向陈珈瑞; 怒目切齿看向陈母; 警告道:“我儿子要有什么事; 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告到他坐牢!”
警察过来安抚:“你先别激动; 这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该怎么办一定会秉公处理。”
陈珈瑞被警察带回了公安局。
他如实交代了当时的情况,也承认自己有报复心理。
他坦荡告诉警察,自己从小就喜欢那个类型的女孩儿,并且很早以前,就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参加的全国乐器比赛得冠军,父母还曾让他以她为榜样学好专业课。他没想到校庆晚会上,意外发现这个女孩儿跟自己是校友。
他愤怒自己追求了她那么久,她却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竟然甘愿跟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穷小子待在一块儿也不愿意跟他吃顿饭,他忍不下这口气才被激怒跟他们发生口角。
但是,他没料到会发生意外,也没想到董海阳忽然从背后袭来,导致撞上了后面堆积起来的旧课桌。
一直审问到早晨七点,才被从警局放了出来。
。。。。。。。。
而此刻的医院里,奚菲躺在白色病床上,还未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闭。
她除了额头和眼角的刮伤,下巴处伤的最严重,缝了七针,夜里麻药醒了,一直哭到早晨,嗓子都哑了。
实在没办法,奚妈妈才去叫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她在迷迷糊糊之中,眼前不断出现一场画面——救护车赶到学校,医生把浑身是血的董海阳抬上了担架。
她猛然惊醒,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奚妈妈走到床边,低头轻声问道:“醒了啊?”
她眼珠子缓慢而疲惫的移过去看向自己的妈妈,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感觉喉咙痛的要死。
奚妈妈拿吸管喂她喝了口水。
她推开水杯,嗓子又干又哑:“学长他。。。。。。。”
“早上刚出手术室,爸爸在那边看情况去了。”
。。。。。。
挂完吊针,她坚持要去看董海阳。
奚母用轮椅推着她来到icu病房外,董海阳的亲人们正哭成一团。
“一定要治好他的手。医生,他是学音乐的,如果手残了,他醒后一定会受不了打击的。”
奚皓瞧见了两母女,走过来看自己闺女,摸了摸她惨白的脸。
奚妈妈询问了一下董海阳的情况。
“课桌砸到了后脑勺,不过已经开颅排除血块,现在就等度过这两天危险期。身上还有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右手掌,被桌脚砸成了粉碎性骨折,还断了两根手指。”
奚菲望着icu外董海阳的亲人们,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所有情绪混作一团,悲伤,恐惧,害怕,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搭在轮椅上的手渐渐握成拳,一阵一阵的颤抖着。
奚父让奚母先把奚菲送回病房休息,他在这边守着,有什么情况会去告诉她们。
可就在轮椅转动的一瞬间,奚菲忽然从旁边电梯室的反光门上看到了自己恐怖的样子。她怔忪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奚妈妈赶紧拉开她的手,提醒道:“别碰啊小菲,红肿是正常的,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回房后,她一定要让妈妈拿镜子给她看看。
奚妈妈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好言劝道:“没事的,这只是暂时,过两天就好了。”
她惊慌的看向自己的妈妈,哑着声音问:“毁容了?”
“没有。”奚妈妈忍不住掉下眼泪,心疼道:“只是下巴和额头上蹭掉了一块皮,医生说可以恢复。”
她听到蹭掉了皮,头皮发麻越发恐慌,颤声道:“骗我!”
奚妈妈还要说什么,病房外敲门进来一群人,是顾家父母和江天辰他们。奚菲一惊,赶紧躺回床上,拉被子将自己捂了起来。
她害怕被人看见自己这张伤痕累累的脸。
大家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得知她只是脸上受了伤,没有其它大碍也就放了心。临走时,江天辰来到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蜷缩在里面的小身子:“没事的小菲,过两天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啊。”
“小江哥哥。”奚菲忽然唤了他一声,隔着被子,声音沉闷而痛苦。
“诶,我在。”
她请求道:“千万不能让小顾哥哥知道。”
她不想让他担心,现在更不敢见他。
江天辰明白了:“好,我一定让大家先瞒着他,你放心好好养伤知道吗?”
她“嗯”了声,又补充了句“谢谢。”
从江天辰他们离开之后,她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默,开始不怎么讲话。
奚妈妈知道她是在担心董海阳会醒不过来。知女莫若母,她从小心底善良,那男生又是为救她受伤,她肯定万分自责。
就这样,直到两天后,终于得到董海阳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消息,并且人也已经清醒。大家为了让他赶紧恢复头部的伤,所以还没告诉他,右手可能恢复不了的事实。
奚菲手背上挂着吊水,平平的躺在床上,嘴唇煞白,双眸失焦,如同抽去了灵魂一样。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突然开口道:“是我害了他。”
奚妈妈宽慰她:“是意外小菲。”
“不,他是为了救我才去揍陈珈瑞的。”她说:“他爸爸常年有病,家庭贫困,全靠政。府和学校的补助才能上学。他为了省钱将来上大学,每天晚上都只吃一块面包。如果以后不能再弹琴了,他们一家人的希望也都破灭了。这都是因为我。”
奚母心口泛起尖锐的刺痛:“爸爸妈妈知道他是为了救你,心里也很内疚难过。可你千万不要怪自己好吗?就算以后他的手万一恢复不了,他父母想要什么赔偿我们都会尽力去给。”
如果真能用赔偿解决,她也就不必这么自责了。
她无法想象董海阳知道自己的手恢复不了后,会是怎样的崩溃。
想到他努力了十几年的成果从此灰飞烟灭,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她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至少,不用这么受内心的折磨。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侧着身看着窗外凋零的黄叶发呆,脑子混沌不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晚上,顾岩打来电话。
今天刚好是周五,跟以往一样,他每次都是算着她放休息日给她打电话。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奚母妈妈正端着汤走进来。
奚菲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是顾岩,顿时胸口一痛,模糊了眼眶。
她抬手胡乱抹了把眼睛,手指正要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却忽然猛地一怔。下一秒,竟然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
奚母一愣,奇怪她的举动:“怎么了?”
她嘴巴一瘪,背过身去躺到床上突然呜呜哭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好像只要一接通电话,顾岩就会看到她现在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不行的。
她的脸毁了,还怎么见他?他见到她这副样子,肯定会被吓住的。
“小菲啊?”奚妈妈凑过来问她:“你怎么了?怎么不接小岩电话呢?”
曾经那种深深自卑的情绪再次漫上她的胸腔,她哽咽道:“我上不了台,读不了最爱的大学了,现在连脸都毁了。”
奚母怔住。
“小顾哥哥只会越来越好,可我什么都没了。”她声音微抖:“您说的没错,他太优秀,我现在才是什么都配不上他了。”
奚母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心理。
手机被挂断后,隔了一分钟又再次响了起来。
奚菲摸摸眼泪,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递给妈妈:“您接,就说我跟同学出去玩,手机放家里了。”
奚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犹豫半响,最终还是按她的话照做了。
奚菲安静的坐在床边,隐隐听见电话那头顾岩的声音在问:“这么晚还没回来吗?”
她忽然心酸得没办法,差点就哭出声来,赶紧扯过被子捂住了脸。
“是啊。”奚妈妈说:“今天好像是她哪个同学过生日,估计要晚一点回来。”
顾岩笑了声:“那行。我改天再打。”
奚母把手机放回旁边的柜子上,奚菲突然扑过来抱住了她,嚎啕大哭:“他那么聪明,我讲话他一定能察觉破绽。如果他知道后,肯定会回来看我。我现在自己都不敢照镜子,怎么有勇气见他啊。”
奚母抚摸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别太悲观,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上网查过,好多人都说会留疤痕,我好不了了。”
“以前的医术没有现在发达,等你伤好了,妈妈送你出国治,一定可以恢复。”
。。。。。。。
翌日早晨,医生查过房,说她可以回家休养,定期来换药就行。
奚皓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离开前,她鼓起勇气来到董海阳病房门口,却没敢推门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董海阳这会儿正在休息,转身要走,却见董妈妈提着开水壶回来了。
奚菲一怔,愣在原地。
董海阳的妈妈算起来应该跟自己的母亲的年纪一般大,可是她看上去却比自己的母亲要苍老许多。朴素的穿着,甚至还有几缕花白的头发。加上这些日子,因为董海阳的事,她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如土色。
董妈妈虽然之前没见过奚菲,但是也猜到了她是谁。
她提着开水壶,面无表情的从奚菲面前经过的时候,奚菲张了张嘴,“董。。。。。。。”
可是下一秒,她径直推门进了病房,并没有搭理奚菲。
奚菲整个人都凝滞了。
董阿姨这是在怪她啊。
她站在病房门口,感觉胸口越来越凉,更加苦痛了。
后来的几天,她除了定期去医院换药,每天都待在家里连房间都不肯出门。
奚母好几次偷偷在房门口瞧她,都见她端端正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发呆。
窗外秋季明媚,她心里却一片苍凉和荒芜。
如果董海阳好不起来,她该怎么办?
窗外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
奚母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孩子恐怕就要废了。
身体上的疼痛尚可治愈,更害怕的是心理上的创伤啊。
于是等到周五那天,奚薇放假回家,两个人商量着,带她出去散散心。
可奚菲说什么也不肯出门,奚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