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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村民们世代文盲,穷了这么多年,发现突然有改善了,正高兴呢,又有更值得信赖的熟人来告诉他们有更大方的有钱人愿意出更好的高价,能指望村民们讲道德有信用?不不不,他们只会担心自己比别人慢,少赚了哪怕一文钱。不过话说回来,以他们的眼界,要他们一眼看到这背后的陷阱太难为他们了,还是要加强教育为好,本来我们世子是想等过上二三年,情况稳定下来了,一个村子建一个学堂,但现在被他们这一闹,这学堂还建不建就得看他心情了。另外,在计划上,临水的大片土地是要建工场的,工场里的工人首批来源就是这些村民,到时候还要不要雇佣他们也得看我们世子的心情,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打破,要想修补回来比登天都难。”
圣人听完,默默地点头表示认可。
“这场意外来得是有些蹊跷,要说没人在背后指使还真说不过去,不然区区一个小混混,怎么敢跟晔国公府为首的一等世家公子哥儿作对?”
“陛下圣明,能跟我们这些一等世家作对的人可不多,位于顶尖层次的人家都是一二三四数得出来的,但这就更让人不明白了,那片土地和村子多少年来无人问津,我们世子带着他的哥们兄弟跑去圈地开荒,马上就有人眼红想捣蛋了?早干什么去了?抢别人手里的东西夜里能做美梦还是怎么着?”
“所以你觉得捣乱的人也是同一个圈子的?”
“不一定是一个圈子的,但最少是同一个层次的,陛下,而且这不是奴婢一人的看法,是我们世子他们一群人的共同看法,当荣管事狼狈赶回来通报消息时,我们世子和诚王就是这个反应。”
“嗯,那现在官司僵持下来了,顾昀又是什么看法?”
“按照自愿原则,既然河东村全村集体都要毁约,那就毁约咯,叫村民付清赔偿金,这笔生意就此终结。”
“这是想要村民的命?他们哪赔得出来?”
“赔不出来怨谁?活该我们世子吃下这份损失?凭什么?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从工场一文钱一文钱辛苦赚来的。手下人做得好,世子打赏从不手软,就好比过年时那些大镜子,获得了空前的反响,都是工人们在整个过年期间努力干活赶出来的,事后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是一条羊腿一条大鱼,按人头给。我们绝对赏罚分明,自愿来去,上赶着不是买卖,但以为我们是冤大头随便宰,那对不起,到公堂上走一趟好了,法条既然白纸黑字地写出来了就要尊重律法嘛,等官司打完了再告他们损害他人名誉,接着打新官司嘛,看谁先垮咯。”
“你这是怨气冲天呐。”
“当然咯!”
白蔻突然高声嚷了一下,喜公公吓了一跳,圣人也瞪起眼睛,但白蔻仿佛根本没有看见,絮絮叨叨地继续说个不停。
“那些村民世代务农,我们为什么要租他们的土地雇佣他们做雇农,要是要借助他们在农事上的经验,替我们做一场长期的农事实验,培育优质粮食种子,只要拿住了粮食,就拿住了人口的命根子,利用有限的土地生产尽可能多的粮食,只要粮食充足,人口会自然增长。另外,这么大的国土,年年都有不同的地方遭灾,手上有粮心中不慌,赈起灾来都不必斤斤计较,灾民只要吃饱了肚子一切都好说,朝廷再适时的减免一下赋税,百姓就会感恩戴德在家里立长生牌位。我们世子是要考进士是要走仕途的,他若是能现在攒到农事上的经验,对他将来到外面做官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些地方豪绅别以为自己是地头蛇就想随便糊弄地方官。更何况,倘若真搞出了优质粮种,哪个大地主会嫌自己土地上的产出太多?一亩地产六百斤粮食,敢不敢想?”
“……有些不太敢。”圣人满脸纠结,有点动心,又觉得这怎么可能。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圣人摸了摸胡须,沉吟片刻,手指在榻几上轻轻一弹。
“小丫头,差点被你带沟里去。”
“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还敢说冤枉?你说了这么多,这是要结束契约一拍两散的意思?”
“在村民们毁约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村民不想合作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些人是农夫,想想办法,总能从别处再弄到农夫来。”
“迎天府强留下了河东村的村长呢,顾昀去跟他聊过了?正式谈妥了?契约终结,村民赔偿损失?”
“这倒没有,这不是着急要找回那个毛二伢子么,找回了他才知道他到底是纯粹的恶作剧好玩才这么干,还是真有人背后指使。”
“对呀,这人还没找到呢,现在就笃定这些受到蛊惑蒙蔽的村民是真的打算毁约不合作了?”
白蔻听着这话里意思不太对,缓缓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圣人,眨巴几下眼睛。
“陛下,您这是想做调解?”
“是啊,朕来做调解,看不看得上?”
“陛下做调解我们世子当然无话可说,但是村民是什么意思呢?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谁知道当面说好了,回头他们是不是又改主意了。”
“朕出面做调解,要是村民还敢出尔反尔,这是欺君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男女老少全都给朕充军流放,河东村的土地划给顾昀。行了吧?”
“可这是村民真的出尔反尔后的惩罚办法,跟他们现在的行为无关。”白蔻搓搓手,一副要讨价还价的表情。
“好了,别演了,说出你的条件吧,要怎样才肯接受调解?那些村民也是朕的子民,顾昀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但朕也不能看着顾昀把村民往死路上逼,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两边都得顾着。”
“陛下亲自做调解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奴婢做不了世子的主儿,奴婢只能向他转告陛下的意思,接受调解的条件嘛,自然也是由世子来给您上折子。”
“编,你再编。”圣人说得口干,端起茶盅喝了几口,“你这堂堂白大掌柜,生意上的事情,还做不了顾昀的主儿?朕的时间有限,赶紧的,条件说来,不然可就随朕看着办了。”
圣人这一吓唬倒好使了,白蔻马上立正站好。
“村民毫无道德诚信,教育的黑锅我们世子不背,得由朝廷来背,所以请给予减税待遇,要求不高,我们世子现在享受举人的赋税,给他进士的赋税就好了。”
“减税?!嗯,前面说了一大堆,重点在这里呢!”
“世子考中举人以来,他没有收受过任何人的投献,他名下的土地都是正儿八经花钱买的,没有人以土地投靠他换取减免税的待遇,就连这个河东村他都是花钱做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钻空子找漏洞竭尽所能偷税漏税,现在他受这么大的委屈,又要他退让一步接受调解,给他点好处很过分吗?”
“嘿嘿,倒反问起朕来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转达我们世子的意思。”
“这又成顾昀的意思了?”
“世子是主子,是东家,自然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嗯,黑锅也是他背。”
“那,给不给好处呢?”白蔻一脸期盼的望着圣人。
“不给好处就不接受调解了?”
“如果朝廷硬要调解,世子作为人臣还是会接受的,但是吧,难免心情不好,以前的美好计划恐怕要打点折扣了,凭什么他受气受损失,一点赔偿都没有,还不许终结契约了?他不想玩了都不行?合作不是得双方自愿的么?”
圣人端起茶盅一口喝尽茶水,重重地呼口长气。
“好好好,怕了你了,给他进士的税额五年。”
“才五年?”
“嫌少?叫他明年考中进士啊。”
“是,谢陛下!”
“回去记得转告顾昀,明天去趟迎天府,府尹会主持他们双方调解,赶紧签字不许再横生枝节。”
“是,陛下,一定原话转达!”
“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外面领了赏就回去吧。”
“奴婢告辞。”
白蔻规规矩矩行完礼,原路出去,门外早已有人拿着打赏的荷包不知等了多久,白蔻收下荷包,又另掏出一角碎银塞进对方手里,双方都喜气洋洋地互相道别,而送白蔻出宫门的小太监也得了她的赏,全都念她的好。
载白蔻的马车夫都打了一个长盹,才见人终于出来了,看她笑呵呵的样子,还给了小太监赏钱,马上下车打起车帘子。
“一切都顺利?”
“完美。”
车夫身子一震,顿时来了精神,等了这么久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乐滋滋地赶紧驾车回府。
白菜坐在车里,随着车子的摇晃慢慢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跟帝王说话和讨价还价哪里是轻松的,她也累坏了。
(作者的话:日更8000果然还是太勉强了……)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83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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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顾昀并不在家,他昨晚上就说了今天不回家吃晚饭。
事实上,在国公爷对他们计划的修补下,顾昀也算个以防万一的帮手,毕竟若语每次都不是她一个人出门,她至少有一个车夫,还有一个随行服侍她化妆更衣的丫头,所以当她返程的半道上截人时,那两个下人要一并小心处置,误导他们回去做假证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顾昀自然不能坐在家里等消息,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关坊门前回家。
既然世子不在,晚饭大家随意,白蔻正安排丫头们菜单,看守院门的素婶拿着诚王妃的信封交给白蔻。
白蔻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信件,拿到耳房拆阅,看完就笑出了声。
真是老天爷都帮忙。
原件是童明俐写给宁佩兰的,今晚梁仲山居然在教坊的一间楼里有酒局,晚上不回家,他的小厮已经拿着换洗衣服出门了,明早他会直接从教坊去翰林院。
宁佩兰也就在白蔻回府前才收到信,她一看完就转过来了。
梁仲山今晚不在家,明早引诱兰珠出门会更为顺利。
晚饭时间后,世子还不同回来,丫头们于是都在各自屋里歇着,白蔻也在她的书房里看书,当听到天边传来悠远绵长的幕鼓声时,这后边的院子也跟着喧闹起来。
“白管事,爷回来了,唤你准备茶水,一会儿耳房说话,我去小厨房拿些吃的。”晴兰走来转达完毕,马上又忙她的去了。
白蔻收起书本,出去洗手,将专给世子每日泡茶的山泉水打了一壶,又把茶炉生着火,一起拿去耳房布置好,就在那里面烧水备茶,晴兰也很快拿来了切好的水果和点心。
顾昀更衣的时间如以往一样,并没有特别之处,丫头们真的以为他在外面吃了席回来,还想给他用热巾子敷脸,好在想起白蔻已经在耳房备好了热茶这才作罢,转身服侍他换好家常衣裳,去耳房休息。
白蔻那会儿与晴兰在说话,边聊边等世子过来,顾昀进来时还和她俩调笑了几句,一副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样子,还把晴兰调戏了一番,弄得她羞红了脸跑了,到外面喊上别的姐妹们到正厅避寒,世子有白管事服侍不用她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