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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私生子怎么来的?你那两个通房怎么会连着一起怀孕?你当初要是坚持打胎怎么会有后面的麻烦事?议亲时又为什么要隐瞒这重要事实?你骗娶了平州甘氏的嫡女,又不好好待她,刚生个女儿就能搞到两边母亲吵架,有你这样做丈夫的?”
“这事我当时处理过了,把老仆都换成了新人,这你是知道的,而且是支持我的,至于我娶妻这事都是母亲一手促成,与我无关。”
“没错,我的确是支持你更换听你话的新人,但是你自己新买的十二个丫头,被二婶劈头盖脸一顿毒打,死了五个,五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照看她们的婆子只在饭点才露面,还拿走她们养伤的病号饭,只给她们留馒头清粥,我接手后白蔻去探望才知道她们生活在猪圈里一样,丫头们扫出一院子的垃圾,大夫只来了一次就再没来复诊过,药用完了也无人管,换下来的脏衣裳没人给她们洗一股臭味,也是白蔻拿了针线给她们自己做新内衣。你们二房的下人向来胆大包天,白蔻是我的管事,她们居然也敢拿大棒子从背后偷袭她想杀人灭口,白蔻会遇袭都是因为你拿她当幌子,你利用在先,你们二房的下人动手在后,就为这事我从不后悔让白蔻练武。前前后后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命折在里面,你有过歉疚吗?在你眼里,人命到底是什么?”
“三弟,这里是御书房,我们那些家务事回家再说好不好?”顾旭满头满身的冷汗,心虚地低声哀求。
“不用,你们哥俩继续说,朕在听。”圣人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旭和顾昀连忙端正站好,向圣人请罪。
“以前的家务事现在不提,只说昨天这事,到底起因是什么?顾婵几时和白蔻有了交集?”圣人问道。
“这个……”顾旭瞥了顾昀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不禁有几分忐忑。
“回陛下,这一切的起因,都跟前几天杨思远父子俩状告唐林受人指使去大成府设局陷害豫王有关,唐林是白蔻的大姑父,经堂审后证实是诬告,唐家人为了自家名誉于是反诉,府衙判了唐家胜诉,要杨家赔银子,顾婵这几天又正好在娘家小住,作为杨宓的妻子,她觉得这事一定是白蔻在背后唆使,就想找白蔻谈谈,要她收手,然后就发生了昨天的一幕。”顾昀拱手作揖,将整件事情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圣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几分。
“简直胡闹!顾婵身为妻子,不知道劝阻公爹和丈夫做傻事,还有脸胡乱牵扯旁人?”
圣人用力一拍桌子,手边堆得高高的一撂奏本受到震动,哗啦一下倒了下来,甚至有几本掉到了地上,喜公公忙弯腰去捡。
“陛下息怒!”顾昀和顾旭忙劝。
“顾旭,你父亲顾云宽在外地任上照顾不到家里,你身为家中长子就是这样照料家庭的?任由母亲和妹妹胡乱生事你却毫不阻止?”
“臣知罪!请陛下息怒!”
“顾旭,你今年庶吉士任满,朕会让吏部仔细考虑你的将来。”圣人两根手指挥了挥,“下去吧。”
顾旭的身子猛地一抖,深深地低下了头,长揖到底,“谢陛下,臣告退。”
顾昀以为他也要退下,刚抬手准备行礼就被圣人一个眼神制止,只得默默地看着顾旭一个人先走。
御书房的大门重新关上后,圣人才再次开口说话。
“顾昀,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都是家务琐事积累起来的寻常矛盾而已。”
“矛盾?朕看着可不像,都快要成恩怨了。”圣人的手指在桌上轻弹,“你们二房怎么如此混乱?”
“陛下,臣身为晚辈不好说长辈的坏话,二叔不在家,二婶当家,顾旭又是个自恃男子汉身份不屑参与家务事,凡事都是二婶一人说了算,不顺她的心她就不高兴。”
“所以打死五个丫头的事,是你二婶亲口下的令?”
“正是。十二个丫头,除了一个因为肋骨断裂插入内脏而死以外,另四个怀疑有可能是照顾不周而死,剩下七个身上都有伤疤和一些残疾。当时臣收下那七人之后,白蔻过去探望,才知二房下人已去撵人,又闹了一场,幸好二叔当时在家,有他作主,事情才算是圆满收尾。”
“这事是几时发生的?”
“就是白蔻救了小皇孙,太子和太子妃即将来家做客的那几天。”
“你把这前因后果完整地讲一遍,刚才朕没听明白,生个女儿两边母亲吵架是什么意思?”
“是,容臣细禀。”
顾昀思索了片刻,打了一个腹稿,慢慢地向圣人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一直讲到甘氏拿嫁妆参与农场股份但实在无力继续投入只得放弃,退股换钱给顾婵准备嫁妆和应付生活开销,至于别人拍顾旭马屁送的钱物也是大头入了顾二夫人手上的事也没隐瞒。
“既然这二房这么让你们不省心,就没想过怎么办?”
“实话对陛下说,我们有心分家,但三位老爷都是祖母所出亲生子,若提分家,难免伤她老人家的心。”
“你回去跟老人家说,二房在诚郡王府撒野,最终源头牵扯到豫王赈灾的案子,没法善了,顾云安当初正是新年后继任的礼部五品郎中,如今也是即将任满,请你家老太君好好想想哪头重要。”
顾昀一脸欣喜,作个长揖,“谢陛下!”
“对了,唐林家人反诉的案子,府衙判了杨家人要赔多少钱?”
“回陛下,判了五百两。”
“这么多?!”
“陛下,杨家赔得起。”顾昀语带暗示地说了一句。
“哦?”圣人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有意思了。”
思索片刻后,圣人冲顾昀弹弹手指,“行了,朕都心中有数了,你回去吧。”
“谢陛下,臣告退。”
顾昀出了宫没在外面耽搁,径直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母亲。
顾大夫人一听圣人都支持他们分家,心里有了底气,吩咐儿子回屋休息,她等着丈夫下衙到家,与他再作商量。
顾旭那时已经比顾昀早到家,在母亲屋里大发雷霆,顾婵坐在屋子一角泣不成声。
“昨天说了这一状告不得,现在好了,圣人知道了!他说我放任母亲和妹妹胡乱生事,现在又正是我庶吉士任满的关键时期,我一心想留在翰林院做个清职将来好快些升官,这事一闹,没希望了!没希望了!娘您知道吗?!”
“不!不!不!怎么会?!你不是天子近臣御前红人吗?!圣人怎么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躺在床上的顾二夫人焦急地想掀被下地安慰儿子,丫头仆妇们七手八脚地劝止。
“爹爹也是年底任满,他是我们二房的大家长,他下一个任期会怎样现在也是听天由命!”
顾旭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顾婵被兄长暴怒的可怕样子吓到,一边哭一边祈祷嫂子快来救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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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章 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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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平时在家胡闹也就算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没人跟您计较,现在居然闹到诚郡王府去了,昨天为了哄您我都没顾得上登门道歉!大伯和大伯娘都去道过歉了,我没有!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祖母面前解释!宫长继和长房才是正经亲戚,顾昀可以和宫长继打打闹闹哥俩好,我不能!娘您到底知不知道这中间的差别?!”
“我的儿!我的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的错!是娘连累了你们!娘去求你大伯,求他向圣人求情放你们爷俩一马,圣人一定会给你大伯面子,娘这就去!这就去!来人,给我更衣!快快!”
“求什么求?给二房留点最后的颜面行不行?爹爹得知消息后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您这肆无忌惮地乱闹,最受连累的是爹爹,您有没有替他着想过?!”顾旭一把挥开那些丫头们。
“我也委屈啊,你是我的儿子,娘和你妹妹受了白蔻的欺负,难道还不能讨个公道吗?”
“白蔻打伤您,讨要公道没问题,但这事细说起来,源头都在豫王身上,杨家是想给豫王喊冤才诬告唐林,结果鸨母和女孩们在公堂上当场控诉豫王赈灾作假,引发惊天喧哗,京城里现在暗潮涌动,来京赶考的学子都在议论此事,朝廷迟早要顺应民意给个交待,杨家也要倒霉,他们挖个坑想把晔国公府一块坑进去陪葬,娘您居然想都不想就顺着坑边往下跳!好了,现在您满意了?我和爹爹的前途都将保不住了,顾婵头顶上也要多个罪臣之妻的头衔了,您高兴了?!”
“我的儿!我的儿啊!是娘错了,都是娘的错!是娘连累了你们,娘无颜再活下去了,让我死了吧,死了吧!”顾二夫人呼天抢地地要下床寻死,顾婵和丫头们忙不迭地把她按在床上哭着求她想开点。
“哥,求你了,别再说了,你是要逼死娘才甘心吗?!”顾婵泪流满面地冲顾旭大吼。
顾旭见母亲突然就寻死觅活起来,一肚子话瞬间给憋了回去,甩袖走人,回他自己房里冷静冷静。
甘氏一直在屋里照顾孩子,一步都没出门,陪着孩子玩玩具做游戏,顾旭进门时还听到了母女和下人们的欢笑声,刚刚稍有平复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玩?”
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的小女娃立刻哇的一声地哭了起来,甘氏连忙抱起孩子带着乳母婢女往外走。
“冲着孩子发什么疯?孩子招你惹你了?非得我们母女也哭闹起来你才高兴?”
顾旭被妻子骂得哑口无言,刚想反驳两句,一抬头,妻女早就走远了,他一肚子火气最终拿桌上的茶具发泄,一套上好的玲珑茶具就这么丁铃铛锒地摔成了碎片。
二房的两个小妾和庶子自然是缩在自己屋里假装没人,屋里侍候的下人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上房的大主子们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们这里的一场混乱没过多久长房就都知情了,昨天这么闹了一场后,大夫人就派了人日夜盯着,听说二妯娌都开始寻死觅活了,大夫人冷笑了一下,打赌这二妯娌绝对不敢死,也就是吓唬一下大家罢了。
稍晚些时候,大老爷下衙到家,大夫人把儿子带回来的话转告了丈夫,夫妻俩随即去见老太君,向她阐明利害关系,请她做最后定夺。
老太君沉思半晌,叹口气,推说自己累了,让儿子媳妇先回去。
看这情景,夫妻俩知道分家这事是板上钉钉了,决定明天就让账房清点财产,把二房和三房应得的财物都算清楚,时间仓促,来不及给他们另找房子了,何况长房选中的也不一定入他们的眼,给笔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晚上,消了气的顾旭才想起来他又忘了去登门道歉,匆匆忙忙派家下人上门打听诚王是否见客,毫不意外地吃了闭门羹,毕竟这个时间王府大门都落锁了,哪可能会见外客。
次日一早,顾旭穿戴整齐,派家下人再上门询问,依旧碰了个软钉子,王府家丁说王爷约了人打球,老早就出门了,打两场球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