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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午休后白蔻又开始忙活廿二那天出门的事情,跟马厩预定车辆,以求榜上有名的名义去寺里上香供奉,为了有理由带上丫头,顾昀也决定乘车出门,只让侍卫们骑马跟车,另外还要预备好各样供品,这么算下来,那天一共要出去三辆车,两辆拉人,一辆拉东西。
本来这些事白蔻让手下丫头去跑腿传口信就好,但顾昀却要白蔻亲自办理,让她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前院后宅都要跑,安排好出门的大小事情,借此机会慢慢了解府里的方方面面。
而在院里,美轮已经被大家揶揄戏谑了个够,脸蛋耳朵和脖子一片羞红,顾昀嫌吵,把她们多数人都赶到廊下闹去,他单叫了小艺在书房代笔,挨个给他的朋友们写回信。
与年轻英俊的少爷独处一室,低沉的嗓音撩拨人心,但谷小艺这次不敢再乱走神,强忍着颤抖的手和砰砰跳的心,照着少爷口述的内容将回信一封封写好。
等到白蔻终于跑完腿回来复命,她心里也已有了整个章程,简单地跟世子回过话后就回自己屋里将各个待办事项写下来,在廿二日出发前,她有好几个进度要跟进。
这正忙着呢,小菁突然急急忙忙奔进白蔻屋里,冲进她的书房。
“怎么了?”白蔻听见动静,抬头发问。
“三夫人手下的新专厨是不是叫梦梅?她来兴师问罪了。”
“为什么?鸡蛋糕做不出来?”
“对呀,她说你给的方子有问题。”
“这就是失败者最常给自己找的借口,任何错都是别人的错,他们自己永远是无辜的受害者。你们以后可不能这样。”
“我们可不敢。”小菁缩肩一笑。
“她现在在哪?”白蔻慢悠悠地收拾纸笔。
“在廊下站着呢,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拦都拦不住,真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泪汪汪地直接在少爷面前告状。”小菁想了想,“不过她长得真挺漂亮的,就算哭起来也是个美人。”
“这就是美女的优势呀,换个丑点的可没这待遇。”
“这倒是。”
“你让她在外面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好。”
小菁扭头出去,白蔻却一点不着急,慢吞吞地将她刚才被打断的思路重新接上,将写了待办事项的纸按顺序理好,再打开妆奁对镜理了理头发,才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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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反手打脸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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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世子也在。
顾昀饶有趣味欣赏着梦梅漂亮的脸蛋,以前几次见她都没有好好端详过人,今天正好闲着也是闲着,目光在梦梅身上来回流连,从脸到胸,再从胸到脸。
被世子这么打量,梦梅内心里又是窘迫又是兴奋激动,同时又有点悲伤和愤怒。
怎么自己当时世子没挑自己呢?!不然哪有白蔻的份!看看世子现在的眼神,倘若当初是自己成为世子的厨娘,说不定还能占个妾位!
白蔻经抱厦和正厅走出来,就看到世子像老色鬼似的盯着梦梅的胸看,觉得大概真的得给世子这个发情小公狗找棵树蹭一蹭了。
从小习武的顾昀五感敏锐,他率先听见脚步声,立刻收回在梦梅身上游移的放肆目光,笑眯眯地转头望向正厅。
“我们钟鸣院的白管事真是贵人事忙,姗姗来迟,叫客人好等。”
梦梅心中一惊,先前的复杂情绪瞬间退个干净,跟着世子转头一看,就见白蔻一身华丽服饰袅袅婷婷地走来,比那天在东厨房见她更加有气势,她头上耳上的珍珠饰品勾得梦梅止不住地羡慕嫉妒恨。
“婢子来迟,有劳世子待客,梦梅不愧是二少爷的专厨,这份体面真叫人羡慕不来。”
“人家来告状的,我怎能怠慢,当然要出来听一听人家的冤屈。”顾昀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梦梅,你这次要告我什么?”
“你的那个鸡蛋糕的方子有问题,照着做根本做不出来。”梦梅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狠吸了一大口气,慷慨激昂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砸自己的招牌就为了坑你一回?二少爷给的赏钱可不够我动这番脑筋。”
“耍嘴皮官司的话就没多大意思了啊。”顾昀插嘴,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
白蔻不着痕迹地给了这位少爷一个小小的白眼,目光才再次转向梦梅。
“方子带来了?”
梦梅很有气势地从腰间摸出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三页纸。
“小茜小菁,你们带梦梅厨娘去厨房教教她怎么做鸡蛋糕,省得说我暗地里坑人,败坏我在主子们眼里的形象。”
白蔻才不接那方子,直接扭头吩咐,那两个丫头上前来接下东西,半强迫着不情愿的梦梅走了。
吩咐了小艺和红芍好好侍候世子,白蔻转身又回自己屋看书去了。
顾昀看着厨房的方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去看热闹了,给二哥留点面子,省得他哪天抱怨自己找了个手艺差劲的专厨,横竖闲着没事,干脆回卧室去打个小盹。
厨房里可就真热闹了。
花晴兰也是识字的,她负责念那三页纸的鸡蛋糕方子,梦梅旁观,其他丫头们上手操作,暗中以那四个老丫头为中心。
鸡蛋糕白蔻在文菱院做过几次,老丫头们知道这蛋糕的要点就在打发鸡蛋上面,而且知道要打发到什么程度才算行了,所以她们来做演示就保证了这鸡蛋糕能一次成功。
白蔻写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丫头们就是照着花晴兰所念的步骤一步步操作,全蛋加白糖,打发鸡蛋的时候几个人轮流上手,一人累了就换另一人,打好之后的样子就跟方子上写的一样,插根牙签不会倒,再之后筛入面粉,一边搅拌均匀的同时,一边去预热烤炉,然后在蛋糕模具里面刷油,倒入蛋糕糊,放入烤炉中,两刻钟时间鸡蛋糕成功出炉。
小茜拿了一块蛋糕塞到梦梅手里,她面色灰暗地尝了一小口,新鲜鸡蛋糕的味道当然比二少爷吃剩带回家的好得多,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一把抢过花晴兰放在桌上的蛋糕方子,拔腿跑了。
丫头们顾不上理她,香喷喷的蛋糕更诱人。
梦梅沿着夹道跑到了大园子,再从大园子穿插到临近三房院落的假山花园,正想从这里绕回三房正院时,没防备到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将她惊吓得跳了起来。
“谁?!”
梦梅回身一看,是位身材单薄有点柔弱气的少爷,连忙屈膝行礼。
“婢子见过二少爷。”
“去哪了?先前找你没找着。”
“婢子去了一趟钟鸣院。”梦梅缓缓站起身,慢慢抬起头来,泪眼盈盈,无边的委屈中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看上去特别的让人心疼和怜爱。
“哦?验证过了?怎么样?我说了世子没坑你吧?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白蔻是他的手下,跟你再有恩怨也不会不听他的命令。”顾景的手温柔地摸上了梦梅的脸。
“是婢子无能,冤枉了白管事。”梦梅微闭眼睛,两滴泪从腮边滑落,胸口急剧地起伏了几下,似是心中有无限悲痛。
顾景望着那形状好看的胸脯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没有旁人,拉着梦梅的胳臂就闪进了假山的山洞深处。
傍晚时分白蔻去厨房烧晚饭,听丫头们说起下午的事,冷笑了一下,这事儿在她这里就过去了。
次日,白蔻除了要关心街上定制的各样东西,还要跟进供品的准备进度,又忙得脚打后脑勺,抽空还得给东厨房写新菜单,庞妈妈又跟着凑一脚,把早先说好的药包送了来,叮嘱她守好少爷的卧室,绝对不能在少奶奶进门前弄出人命来。
谷小艺和王红芍的五天轮值也跟着结束了,白蔻紧接着换上了花晴兰和韩妙儿,才用了一天,丫头们就已经知道这一对都得了少爷的喜爱,只等正式留用的通知。
晴兰果然比小艺稳重,进退有分寸,父亲兄弟都在国公爷跟前当差的背景对孩子的确有正面影响。韩妙儿的名字也起得好,有一双妙手,很会按摩,那手法像是特意拜师学过,看着柔柔弱弱的小人儿,手上力气不小。
新人之间为此都在传,晴兰和妙儿留用后,肯定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这叫小艺和红芍整日焦虑不安,她俩的表现她们自己也知道并不尽如人意,被涮下去的话这辈子就再没好机会了。
白蔻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对她们现在的表现不做任何评价,一心跟进廿二日去东陇寺上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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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上香都能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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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得知上香的事时并不知道还有丫头相看亲事的内幕,她只是单纯的也想出份供品,让他们哥俩结伴一块去,谁知十九日夜里天气突变,狂风暴雨直到天明,二少爷晨起后就身上不爽,赶紧延请了闵太医到府上诊治,说是有低热,要吃药静养一二日,自然是去不了寺里了,三夫人只得将供品转交白蔻,请世子代为上香。
转眼就是廿二日,一大早钟鸣院里忙活起来,提前一日装好了供品的马车与侍卫们一起在东侧门外的巷子里等着,严伯到这里与大家会合,而载人的两辆马车则停在八步巷钟鸣院大门外。
白蔻把首饰都摘了,连耳上的丁香都没戴,一副很朴素的样子,只穿着新做的箭袖骑装与世子共乘一车,美轮美奂姐妹俩共乘一车,马车启动,缓缓驶到了府外与众人会合,一起往富阳坊东陇寺行去。
顾昀的马车宽大平稳舒适,装着车门而非车帘,里边设了三边坐箱,正座的坐箱有行军床的宽度,铺上垫子能坐能躺,箱子又可收纳各种旅行物件,坐箱前面有个折叠小几,不用时收起来放进坐箱里,空出来的地方可以摊开手脚打滚,严伯再坐进来都不挤,三人各坐一边的坐箱,小几上摆着攒盒,吃吃喝喝好不舒畅。
美轮美奂她俩的马车就小些,只能坐着,没有多余活动的空间,每日接送六少爷念书的马车就差不多这么大,坐两个人就满了。
三辆马车加环绕四周的骑马侍卫,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天水坊上了城内的大道,往南边的富阳坊而去。
富阳坊与天水坊只相隔两个坊,所以顾昀先到东陇寺,白蔻早就亲自写信跟寺里打了招呼,大门外早有知客僧等候迎接,见晔国公世子的车马到来,立刻上前见礼,将众人以及供品分头安顿。
严伯陪同世子随知客僧先去拜见方丈,白蔻将吃剩的攒盒装进食盒中提在手里,带着美轮美奂慢悠悠地参观寺院,在每个大殿都转了一圈,投了点香火钱。
美轮是今日的主角,所以她打扮得最好,看上去白蔻和美奂是她的婢女,陪同小姐来上香的,她们三个人四处转悠,惹来不少男子追随的目光。
东陇寺很大,前身就是一座前朝的王府,历史上几经扩建,成为了富阳坊内占地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