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药叶儿走到阁楼门口,仰望着这个阁楼,“栾,这就是你说的家?”
栾慢步走到阁楼前面,久久不动,蹙着眉,眼眸里似乎红了一圈。药叶儿见栾不动,便自顾自的上前去,推开门。
沉重的门,渐渐的打开,发出破旧的“吱呀”声。
“咳咳……”药叶儿用衣袖捂着口鼻,慢慢的走了进去,外衣长纱拖地,却似乎没有多少灰尘,看样子是有人一直在精心打理这座阁楼。药叶儿打量着这座阁楼的一楼,里面设施虽然陈旧,但是保存完好。有书桌,有砚台,有药称,有制药的东西,居然还有做饭的灶台,与铁锅……
一面的墙面上全是书架,上面放的全是医书,医书整齐的摆列,但是每一本都不新。
药叶儿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清风拂面,从这里望去,整座药山都被尽收眼底。
药山,确实一个好地方,哪怕是秋日,山峦也是苍翠无比,山中空气清新。这阁楼建在巍峨的山璧之上,眺望出去,视野极其开阔。
栾缓缓而至,从身后抱住药叶儿,在她耳边低语,“六岁到十三岁之间,每年总有几月,我是在这里度过的。有时候是父亲陪着我,有时候是莨哥哥陪着我。
这,对于我来说是第二个家。我在这里采药,制药,听着父亲或者莨哥哥与我讲解药的生长环境与药性……”
“……难怪,这里有做饭的灶台。”药叶儿摸着栾的手,眼中透出无限的温情。
“叶儿你知道吗,父亲做的饭没有莨哥哥做的好吃呢……”栾喃喃的念叨。
“……是吗?你母亲知道吗?”药叶儿看着窗外,山中飘起了丝丝细雨。
栾轻笑,“母亲说她知道呢……母亲说,莨哥哥为了在药山照顾我的吃食,特地去跟府里的师傅,学过做菜……”
药叶儿的脸靠着栾的脸,“……栾的哥哥,是不是同栾长得很像?”
“嗯~”栾摇头,“莨哥哥没有我长得好看……”
药叶儿轻笑,“……若是玄莨听见你说他坏话,怕是会给你的饭菜里下泻药罢。”
“莨哥哥不会的……他只会捏我的脸,然后揉着我的头,轻声对我说,‘栾,我要拿你怎么办。’”栾似乎回想起痛苦的回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声音哽咽颤抖,紧紧的抱着药叶儿,“叶儿……我想他们,非常非常的想。我从未忘记过他们……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莨哥哥,篱妹妹,水妹妹他们的一言一行,我回忆起来居然如此的清晰……
叶儿……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怕回到玄城,因为在这里,到处都是他们气息,到处都是与他们的回忆……回忆留下的越多越温暖,我就越自责。
为什么啊,叶儿……只有我活了下来……为什么……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脱呢……叶儿……”
药叶儿转过身,轻轻抚摸着他清秀的脸庞,看着他朦胧的眼眸,“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很辛苦罢。少年见你,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忧愁。”
“叶儿……”栾泪从眼角滑落,落在药叶儿指尖上。
“栾,我……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没有体会过栾说的那种感情,但是我想,那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罢。不然,栾为什么会一直念念不忘。”药叶儿替栾擦着眼泪,若是一个男子肯在女子面前展现自己最软弱的一面,那他应该是深爱着这个女子罢。
“栾,我好羡慕你,有这样的感情可以留在心里。”药叶儿摸着自己的心口,“总好过,这里什么都没有的强……”药叶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两世为人,她都是孤儿。
什么亲情,她都不曾拥有过。
“叶儿,你也会有的。”栾抱住药叶儿,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药叶儿微微一愣,笑道,“是啊,所有的爱情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我肯定也会有的……”
栾抱着药叶儿,药叶儿看不见栾的表情,此时的栾皱着眉,眼睛里的悲痛,深不见底。
*
叶儿,我要怎么同你说,你其实也有父母,有兄长,也有家。你的身份甚至比邵子牧皇子身份都要尊贵。你,生来就是朱雀帝君,只有你能拿起那凤羽神兵。四国之乱,让你变成孤儿,你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命运如此相似。
我不能让你同我一般,整日整日的从噩梦中惊醒,又在自责中睡去……
所以,叶儿,请原谅我,若是哪日你知晓自己的身份,请你不要怨我瞒了你。
*
药叶儿拍着栾的背,“栾……”
栾闷声闷气的把头埋在药叶儿的脖子里,“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许久栾才收敛住情绪,药叶儿皱着眉,轻轻的拭去他睫毛上的泪水。栾拉着她来到二楼,二楼是寝室,虽说是寝室,但是四壁除了窗户的位置,其余的地方放的全是书。两张床榻上的被褥,是崭新的。
药叶儿已经习惯了这种布局,无论是在荀金药房,还是荀药谷,亦或者是栾的府上,他们家中总是有着大量的书籍。
药叶儿走过去,看着床榻,“这里有一直都有人打理?”
栾点点头,“药山里,一直都是哑公在打理。每次配药都是要来药山采药的,我便寻人通知了他。”
药叶儿回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挑药山这个地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二十六、恶战(4)
栾拉着药叶儿来到窗户边上,看着净收眼底的药山,轻声说道,“我年少时,几乎隔几年都能在这山里遇见参加试医会的医师。(全本小说网,https://。)这是我父亲在的时候定的规矩,说是,若是身为医师连药材长得地方、生长的年份、生长的环境都不知道,就不配作为一个医师。父亲定下这个规矩,应该是怕世家出来的医师过于娇惯罢。要所有前来参加试医会的医师,就必须具备上山采药的能力。”
药叶儿听着,“栾的父亲居然有如此开阔的目光。”
栾看着药叶儿,问道,“叶儿也觉得父亲这么做颇为有理?”
药叶儿点点头,“一个好的医师,不仅仅只会看病,也应该知晓药药材的属性,知晓药材制作的过程,并且会制作药,有些药需要九蒸九晒这种繁琐的步骤,花费一个月。
制作出一副好药,需要时间的沉淀。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修行身为医师的品行。这样才能在治病的时候选择最正确的方子。
玄逸院首确实是一位好老师,虽然不教所有来参加试医会的医师,却让玄武帝国的所有医师,都具备了医师基本的素养。”
栾欣慰一笑,“叶儿是指第一轮第二轮测试的规定题目吗?”
药叶儿也笑道,“是啊,第一轮测试一百三十道题,是测试理论知识。第二轮测试是测试实战。公开考试科目,方式,其实就是为了让那些医师认真的学习这些技能。这是为了让所有医师掌握技能的考试,寓意深远。”
“是,叶儿说的不错,父亲之前也是这样同我说的。考试的目的是为了让所有的医师掌握技能,而不是为了刁难他们。所以公开考试的方式,是为了让他们更清楚自己缺点在哪里。”栾每每说到自己的父亲,眼眸中都是洋溢着崇拜之情。
此时楼梯处传来急促的上楼脚步,栾回身看着楼梯处,只见快步走上来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来人看见玄栾,眼睛里早已聚集了泪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样,愣愣的站在楼梯口。
栾轻笑,用好听的声音说道,“哑公,是我,玄栾。”
哑公看见栾唤他,老泪纵横,过来便要给栾下跪行礼。栾上前一步,扶住他,“不可,哑公……”
但是哑公还是不顾栾的阻拦,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一个礼,用手比划着什么,栾便不在坚持。药叶儿看在眼里,这万恶的等级制度,栾就算是在外八年对这些已经看得很淡,回来依然被这种制度所制约着……
哑公行了礼,栾把他扶起来,哑公看了看栾身后的药叶儿,用手比划着什么问栾,栾还未开口,药叶儿张嘴说道,“哑公,我叫药叶儿。是……一名医师。”
哑公看了看栾,栾点头,哑公似乎看出什么端倪,比划了什么,便下楼去了。
栾目送哑公下楼,问道,“叶儿,你……能看懂手语?”
药叶儿一笑,“在荀药谷跟村里的孩子学过。四处游医,会了手语,与聋哑人交流,倒是很方便。”
栾笑得好看,自小就是这样,药叶儿每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才能,让他惊叹不已。他总是在想,如此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到底是如何在十八年间学会了这么多的技能。在他看来,光是学医练武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而这个女子,似乎学医练武制药炼毒都一样不落的精通了,还在闲暇之余学习了其他的技能。
药叶儿自然不明白栾为何突然笑了,不解的看着栾,栾轻咳了一声,“哑公是替父亲试药试哑的……并不是先天的。”
“可是不可逆的损伤?”药叶儿看着栾。
药叶儿见栾点头,有些泄气,栾见她如此,安慰道,“哑公从小就在药山照顾我,即便是不能说话了,对我也是很上心的。”栾顿了顿,“哑公去准备午膳了,药山里没有多少能吃的东西。大概多半是一些药膳罢。”
药叶儿皱起了眉,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栾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有苦味的东西,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忍一忍罢。嗯?”
药叶儿眉毛一挑,“栾进了药山也有人伺候,算不算作弊?”
栾沉思片刻,“大概是姓薛的有愧于我玄家,所以,并没有刻意让人来赶走哑公。我去帮帮哑公罢。”说罢栾下了楼。
药叶儿看着外面朦胧的细雨,心思转的飞快,她回想起昨日晚膳之前,淦祈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与她轻语。
*
“祈?有事?”药叶儿跟着淦祈,慢慢的走到荀金药房一处僻静的地方,淦祈回头,用明亮的眸子看着药叶儿,“叶儿,你这几日在玄府可感觉出有何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药叶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淦祈,她知晓淦祈聪慧,若是他提起的事情,绝不会是随口一说,便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沉吟半晌,有些恍然,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淦祈。
淦祈点点头,“但愿是我多心,我只是特地来提醒你。当年玄家犯事,几乎所有的府上下人全部都不得善终,下手之狠,想必叶儿也有所耳闻……但是为何,玄家心腹并没有被赶尽杀绝……”淦祈收住了话,他知道,聪明的人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
药叶儿知道淦祈指的是栾身边的人,栾的二叔、玄府现在的管家枝子、以及栾最近才赎身回来的荔枝,亦或者是依然身在别处,她不知晓的人。若是玄家心腹,不可能会没有任何事情安全的活了八年?八年的时间足够用来铲除异己。若是没有杀掉……
药叶儿瞳孔一缩,眼中扩散出戾气,她怎么从未想到这一层。淦祈见药叶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
药叶儿的思绪被窗外飘进来的细雨打断,细雨飘落在她脸上,微凉。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