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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贤真听药叶儿提起八年前的事情,心中一震,脸上显露出来的居然不是震惊,而是痛苦。
那是一种夹杂着懊悔与无奈的痛苦。
药叶儿看着薛贤真表情,原来他也会为八年前的事情而难过。
薛贤真正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的眉头纠集在一起,眼白处已经忍出了红色的血丝。
“告诉我八年前的事情,我便去救薛承。”药叶儿轻声道。
薛贤真皱着眉,“知道了八年前的事情,你又能如何?”
“你放我与玄栾进御医院,不就想通过我们的嘴,去替玄家洗脱罪名吗?”药叶儿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眉宇间凝重之色的老者。
这句话好似一盆凉水,把圣冼脑子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彻。
圣冼脑子里不断闪出这些时日与薛贤真有关的细节,细细揣摩之下,好像真的如同药叶儿说的那般,与其说薛贤真是在阻挠他们进入御医院,倒不如说,他是在帮助他们在御医院站稳脚跟!
试医会上那些测试如此的难,其实是薛贤真为了测试他们医术造诣。
进了御医院以后,若不是救了简帝妾——玄武帝如今最宠幸的女子,他与药叶儿如何才能这么快的就在御医院里有了预期的官职。
早会那天的,巡医答病的范围涉及了十三科内所有,确实是薛贤真有意挑选的难以诊断的病例让他们作答,都是为了让他们——这个新晋的御医医术服众,在御医院里少一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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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开始,玄家所有的真相将开始一一揭晓。第一卷卷尾的大高潮即将来临,我很满意这个大高潮。写完了以后自己看了好多遍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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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见月明(2)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御医院藏书阁里,玄和的医案没有更改或者丢失?
——是薛贤真特地留下,让他们查阅的。(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些细节汇集到圣冼的脑海里,整个事件就变的清晰起来,正如药叶儿所言——薛贤真看似在暗中阻挠他们进入御医院,实则是在帮他们!
想到这里,圣冼看向薛贤真,似乎是在求证药叶儿说的话。
薛贤真沉默许久,转身面对圣冼,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缓缓开口,“抱歉,玄栾,当年我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我依然没有勇气去做……所以我……”
薛贤真还想说什么,但是御医院里外出巡医的医官们都已经回来了。
显然这个话题不可能继续了。
圣冼见药叶儿看着他,便知道此时应该是他利用玄家二少爷的身份来解决此事的时候了,圣冼看着薛贤真,“今日退宫以后,我们在玄府等你。”
薛贤真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回玄府的马车之上,圣冼一直看着药叶儿,表情严肃,好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就是不说出口。
最后药叶儿实在忍受不了圣冼的目光,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罢,你一直看着我也不会有答案,不是吗?”
圣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思考了下言辞,问道,“薛承是中毒吗?”
“不是。”药叶儿认真的回道。
“额?”瞬间圣冼心里空了一下,与他想的不一样?但是随后,又被什么东西填满,他木讷的问道,“不是中毒,那是什么?”
药叶儿仰起头,似乎在组织语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圣冼解释清楚,于是自暴自弃的直接说了出来,“破伤风。”
“破伤风?”圣冼第一次听这个病名,无法与自己已经学习到的所有病联系到一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破伤风……是病吗?”
药叶儿又是沉默,而后说道,“怎么解释呢,不算是病,算是一种感染。”
“……”圣冼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药叶儿说的意思。
药叶儿用手抓了抓头,“额……要怎么跟你解释呢……”
圣冼知道药叶儿嘴里的那个病,应该如同过敏一般,要用荀药谷的那一套理论来解释,估计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楚的,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薛承是怎么得的……破伤风?”
“嗯,这件事要从你还没有来开始说起,试医会第二轮测试第一次测试以后,栾与薛承起了冲突,用剑划伤了薛承的脖子。”药叶儿回想着,继续说道,“那种狭长的伤口,最容易隐藏病菌……”
“病菌?”圣冼听的有些费劲。
“病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一个活生生、非常细小的动物。这些称之为病菌的动物非常非常的小,用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药叶儿解释了以后看向圣冼,圣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的病菌这个词的含义。
然后药叶儿继续讲到,“当时栾与薛承起了冲突,薛承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虽说不是所有的铁器上都有破伤风的病菌,但是我还是比较担心。”
“破伤风的潜伏期可长可短,九月份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在玄武王城玄武帝亲自面试的时候,我发现薛承脖子上的伤口依然被包着,说明还没有痊愈。”
“铁器割的伤口,那么久还没有愈合,应该是破伤风了。”
“我便派人在薛承身边留了个心……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天前,薛承的破伤风就发作。薛贤真自然是全力医治,可是他不明白病发原理,所以基本是无从下手。”
“原来如此。”圣冼听了药叶儿的解释,已经明白为什么药叶儿这么笃定薛贤真会来找她了。
又是一个这片大陆上无法医治的病症,但是荀药谷却明白医理,甚至可以医治的病。
药叶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圣冼,“看你之前的表情,难道你认为,薛贤真回来找我,是因为……我让暗童暗中对薛承下了毒?”
圣冼被药叶儿猜到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抱歉,是我恶意揣度了姑娘的心思……”
药叶儿听见圣冼如此说,居然笑了起来,“其实你也不算恶意揣度,我确实想过、要不要下毒来逼薛贤真自己说出八年前的事情。”
圣冼看着药叶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药叶儿看着马车外后退的景色,“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跟那个在堰洲扩散瘟疫、在玄城给全城百姓下毒的人有何区别?我,不允许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成为我谋算他人的工具。我,也不会如同薛贤真一般,抛弃当医者的初衷。”
这番话,表明了药叶儿的决心,圣冼欣慰的闭上了眼睛,之前内心的失落,已经荡然无存。
他确实没有看错,这一任主上真的与之前任何一任君主都不一样。
她虽然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达成的目标,但是她选择的道路是一条至今都没有人敢走的道路。
——主上,你若前行,我便誓死追随。
*
夜幕压城之时,玄府门前的大街远处有一辆红的发黑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马车四角上摇晃的风灯,略微照亮了前行的路。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小巷之中,而后逐渐消散。
枝子推开玄府大门,站立在玄府大门的石台之上,看着那辆马车。
那车停在了台阶下,马车放下马凳,一只历尽沧桑、布满皱纹的手撩起马车之上的帷裳。而后一个老者从车上下来。
“薛院首,少爷在正厅等您。”枝子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薛贤真抬头,看着玄府的门楣,瞳孔深处流淌着异样的光芒,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能闻见多年前那些撒入这片土地之上、那些血液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把方才吸进去的气吐出来,抬脚进入了这个他八年间再未踏足的地方。
静谧的院子,灯火通明,从窗户里面透出来的火光,反射在白雪之上,把整个院子都照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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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
当时栾与薛承起了冲突,脖子上那一剑,是一个伏笔。这个伏笔,是薛贤真被策反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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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见月明(3)
大厅之内坐着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气氛沉闷。(全本小说网,HTTPS://。)圣冼坐在大堂之上,药叶儿坐在左边,薛贤真坐在右边。
薛贤真自进来以后就一直在四处打量着这个大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大厅正殿之上,那个黑边金字“医者仁心”的牌子上,放在腿上的手,轻轻一拍,发出感慨,“八年了,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圣冼静静地看着薛贤真,似乎没有打算与他闲聊。
薛贤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向圣冼,幽幽的问道,“玄逸……他的墓在哪里……”
“苍山。”圣冼回道。
薛贤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微微抬起脸,眼眸迷离,“是我对不起他……他是一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有骨气有担当的男子。”
圣冼皱着眉,没有接话,薛贤真继续说道,“玄家五代御医,无论是医术还是学医,都有着自己一套非常成熟的理论。所以玄家的孩子总能比其他的孩子要更早的出师……也能更早在御医院里升迁。玄逸不到二十五岁就成了御医院里的紫衣医官,而我们所有的人都只能仰望他的医术。”
说到这里,薛贤真苦笑了一下,看向圣冼,“你们这种世传的医学世家或许无法理解,像我们这种寒门出身的医师对权利与地位的渴望罢!”
“那种渴望,是来自于我们内心深深的自卑……”
“我三十岁考入御医院的时候,玄逸才二十一岁,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当上了青衣医官。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年,进入御医院,看见玄逸一身青衣、俊秀无暇……”
*
“玄逸医官!”引导的公公把薛贤真与季丰羽两人带到玄逸面前,玄逸抬头,看见引导公公时,心里已经明白,这位公公身后引导的两个人,以后便要同他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了。
玄逸对他们善意的一笑,而后放下手中的医案,走过来。
引导公公对玄逸行了一个礼,说道,“这两位是这次试医会的前两名,玄院首特地吩咐这两位由您指导医术。这是这两位的医籍,请您收好。”
玄逸接过引导公公手上的医籍,轻声道,“有劳公公了。”引导公公告退。
玄逸翻开医籍,一目十行的看着医籍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提取其中关键字,“薛贤真……”
薛贤真上前一步,欠身行礼,“是我。”
玄逸继续看手上的医籍,“三十岁,南城医馆推荐上来的医师。善长大方脉、小方脉、针灸、金疮肿……”
“正是。”薛贤真回道。
玄逸又翻了一页,“季丰羽,二十七岁,泉州医馆推荐上来的医师。善长……杂医?”
季丰羽没有回答,只是欠身行礼。
这两个新进的白衣御医好似都很有个性,玄逸合上医籍,轻笑说道,“我是这次负责教导你们的青衣医官,玄逸。二位都比我大,就不要如此行礼了。医术无家,二位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