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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许多年来一直都在人心深处不断徘徊的欲念，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许多念头如春雨后的嫩芽，不断地冒出，又如冬雪过境瞬间枯亡。
她从像现在这般迷茫过。
太阳从东边上到了三竿，她一直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愣了好几个时辰。这些道理，她没有想明白，似乎也想不明白。
白狐就那样静静的趴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药叶儿听见了，却不想理。她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抵挡着那些将要从脑中崩裂的疼痛。
九、知晓身份（4）
而那敲门声，只响了一下，便没有再响。全本小说网，HTTPS：//。m；
但药叶儿知道，门外一直站的有人，因为有人的呼吸声，潺潺从门缝中流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抬起头，“进来罢。”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清秀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来到药叶儿面前，撩起衣袍，正跪，行了大礼，“主上。”
药叶儿苦笑，“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
跪在下面的圣冼，头几乎贴着地面，回道，“是。属下早就知道您是谁……”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药叶儿皱眉，她心中似有怒火，可是却没有发的理由。圣冼是在玄武帝国知道的她的身份，那时候环境太复杂，他没有办法据实以告。
圣冼没有抬头，也不辩解，“属下领罚。”
“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药叶儿抬头，看着窗外一片清光。
圣冼抬起头，“属下只是来确认您的安全的。我听说您在北境坠崖，生死未卜。迫不得已才回了凤城，请出了凤羽神兵，由凤羽带领着我们来寻找主上。”
“你们寻找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想让我回去接任帝位呢？”药叶儿把目光投向圣冼。
圣冼看着药叶儿许久才说道，“身为臣子，我当然希望您以朱雀女帝的身份回去重掌大局。但，身为朋友，我希望药姑娘遵从自己的内心的抉择。”
“若我说我不想回去呢？”
圣冼身子一震，缓缓低下头，“属下遵从您的决定。”说罢圣冼便起了身，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呵，这就是帝王权力啊？没有任何人敢质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她，她说什么做什么，所有的人都是唯命是从的样子。
包括那个温文尔雅，有富贵气息的男子，在这个身份面前也会恭恭敬敬的下跪。
药叶儿低头，抱起白狐，把脸埋进它柔软雪白的毛里，闷声道，“白狐，我该怎么办啊？”
白狐回过头，轻轻的舔了舔药叶儿的手，“呜——”
*
金芯在楼下，看着圣冼在门口站了许久，进去没一会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站在原地看着药叶儿的房间许久才转身下楼来。
“怎么样？”金芯抬头问圣冼。
圣冼轻叹，摇摇头，“主上似乎不是很想回去。”
金芯点头，“意料之中，她还没做好准备。我怕你今日来的太突然，昨日提前告诉她了。”
“主上似乎很迷茫。”圣冼想起方才药叶儿看着远方的眼神，那种飘忽不定，是他从未见过的。以前在玄武帝国，她眼神总是清亮透彻如清水一般能一眼看得到池低的石头。
现在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种迷惘。
那种迷惘，让她犹豫不决。
金芯亦是叹了一口气，“当然会迷茫吧，她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当初为了接下荀药谷，为了学医，她吃尽了苦头。现在告诉她，她身上还肩负着一个帝国兴衰，如何才能不迷茫啊。”
圣冼抬头，看了看药叶儿的房间，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
一大早，铁柱起来，就在药房里寻活干。在药房里绕了好几圈，最后在膳房后面的柴房找到了一件砍柴的差事。
虽然金芯跟他说过，让他与他的老母亲安心在荀金药房里住下，但是他总觉得白吃白喝不劳而获是不好的，总也闲不住，便到了膳房磨了半天膳房的烧火师傅，师傅才答应让他来帮忙砍柴。
铁柱终归是打猎出身，力气极大，一天的柴火，他一上午就劈完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是在大桌子上，他看了一圈，唯独少了药叶儿。
他左看看，右看看不好意思的问金芯，“金方公子，叶儿姑娘呢？”
金芯看到铁柱似乎是看到救星一样，忙道，“丫头在屋子里，不愿意下来吃饭。”
“这怎么行？她还养着腿呢！本来在牢房里，她就没怎么吃东西！”铁柱一听药叶儿不愿意吃饭立即就急了。
金芯连忙应和道，“是啊！不吃饭怎么行啊，可是她是我们主子，她不想吃我们也不能强迫她不是。”
圣冼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盯着铁柱看。
铁柱皱着眉，想了想道，“那我去给叶儿姑娘送点饭去？”
“好啊好啊！”金芯连连点头，立即招呼身边的小厮，拿了一个托盘，装了两个小菜，一碗米饭给铁柱，“你去给丫头送饭去吧，铁大娘那里我帮你送饭去。”
铁柱接过来，虽然觉得金芯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总觉得他不会害药叶儿，所以也没有多想便端着饭菜上了楼。
圣冼见铁柱走远了才问道，“那个人，是主上的救命恩人？”
金芯点头，“是啊。我们现在说什么，丫头估计都不会听的，但是我觉得铁柱说的话，她多少还是听点，让他去试试呗。我们家丫头、你们家主上，有时候就是有些死脑经，死脑经就需要像铁柱这样的简单脑经的人去治，你我是治不好的。”
圣冼会意的点点头，确实，主上那么聪明，能够在玄城与龙城里谋局乱政，什么道理她不明白？
再去跟她这些有关于苍生、有关于天下、有关于王族的大道理，也是无用。不如让一个简单的人去跟她说说话，她或许可以顿悟一些道理。
金芯看着铁柱，猛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圣冼说道，“对了，丫头跟我说，让我从你那里把那颗百虎骨丹给买过来。”
圣冼颔首，“主上要的东西，我哪有不给的道理？买不买的……”
“你还是收钱吧，这是荀药谷问你买的东西。她现在还是谷主，还不是你主子呢。我要是白拿，被她发现了，就更不会跟你回去了。”金芯一脸严肃。
圣冼只好点点头，确实，他这个主上，有许多奇怪的想法与行为。她不喜欢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好。
金芯放下筷子，“娄风将军现在在荀金药房。”
圣冼一愣，“娄风？！是那个十九年前，以一人之力抵挡了三国百万雄师的那个娄风？”
九、知晓身份（5）
金芯嗯了一声，“只不过他现在状态很不好，身体虚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他灵根虚弱。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似乎十九年前那一役，他召唤天地风灵，让他伤了灵根。”
圣冼惊愕之下，也细细想来，十九年前，娄风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虽然正直壮年，但是灵根尚浅。
灵力这个东西本来靠修炼提升，修行年岁越长，身体里储存灵力的空间会越来越大，灵力会越来越强，每次使用以后恢复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
哪怕当年娄风在风术的造诣是天之骄子，在那样一个年少的年级毫无忌惮的使用高阶风术，也会让他灵根损耗严重。
现在想来，他灵根衰竭，也是情理之。
“嗯……”圣冼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金芯看着圣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是有解决方案了？”
“哦……”圣冼低头，“若是要治娄风灵根虚弱的问题，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什么意思？”金芯不解。
圣冼解释，“我记得朱雀星宿宫主的手记记载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位于整个幽荒正央，似乎是一处隐世。在那里面住着许多人类以外的种族。”
“人类以外的种族？”金芯眯了眯眼睛，“如说，半神族？”
圣冼点头，“不仅仅是半神，还有大妖、半妖、一些在千百年之内凝聚了天地的精灵还有是战乱之有执念无法往生的怨灵。许许多多在这片大陆之不常见的未知的稀种族。”
“这与治娄风灵根有什么关系？”金芯问道。
圣冼若有所思，“娄风的灵根属于风灵，他释放术法的时候也是召唤天地风灵才能释放术法。而那片隐世之，有风灵兽。若是我们可以进去找到风灵兽，把风灵兽的精元抽出，带回来给娄风，应该能修复他之前损耗严重的灵根。”
“原来如此，”金芯点着头，“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圣冼继续说道，“首先我们需要把娄风的身子调养好，让他有体力去吸纳风灵兽的精元。其次，我们需要回朱雀帝国，挑选一些能人异士去那片隐世寻找风灵兽。那个隐世，是一个以灵力为尊的世界，而朱雀帝国恰巧是崇尚术法的地方。我们只需要回去寻找一些灵力强大的术士，可以准备去隐世寻找风灵兽了。”
金芯抬眸，“胜算呢？”
圣冼摇了摇头，“未知……我们将要进入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里面一切都是有变数的。”
“如果为了救娄风而牺牲其他人，我想娄风自己也不会同意的。”金芯脸色沉了下来，“其实还有一种更保险的方法对吧？”
圣冼知道金芯说的是什么方法，但是那种方法可行性微乎其微——其实只要有药叶儿完全掌控了朱雀之力与凤羽神兵的力量。她一个人可以从那个隐世找到风灵兽，并且把风灵兽的精元给带出来。
但，她现在还在无限的迷惘，会不会回去继承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要完全掌握朱雀之力，谈何容易？
历任朱雀女帝，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掌控朱雀之力，她们毕生都在与自己体内强大的灵力做斗争。
若是说历任朱雀女帝最有可能完全掌控朱雀之力的人，那便是药叶儿的母亲、一任朱雀女帝，凤兮夜。
可是凤兮夜为了保全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几乎赔了整个帝国。
“叶儿姑娘……”铁柱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推开门，“我……进来了。”
进门便看见药叶儿怀里抱着白狐，坐在窗户前的软塌之，她的额头靠着窗棂，眼睛看向远方，神情淡然。
白狐听见铁柱进来，动了动耳朵，抬起头，看着铁柱。
但药叶儿依然没有反应，眼睛没有焦点。
“呜……”白狐轻轻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药叶儿，有人来了。
药叶儿忽然动了一下，目光缓缓的转向铁柱。
铁柱傻傻的笑了起来，走过来把手托盘放在药叶儿面前的矮桌，“吃饭罢，吃了饭才有力气想事情不是？”
药叶儿看着铁柱，心一片怅然，如果她也是一个与铁柱一样生来命注定是一个平凡的人，她是不是也会如他一般，无时不刻都能把喜怒哀乐挂在脸？
铁柱见药叶儿盯着她，久久不动，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吃饭罢？”
药叶儿听铁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