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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皱眉,“你这段时日,还是多静养,少动为妙。”
邵子牧按着肩膀,缓缓地站起身,挪动脚步,来到药叶儿身前,伸出粗糙宽大的手,想要摸一摸药叶儿清瘦的脸。
药叶儿见他伸手,立即后退了一步,道,“你我现在身份有别,还是应该注意下清誉。你应该清楚,朱雀女帝陛下与青龙君储殿下,差了很多。”
“我……”邵子牧手无力的垂下,“我当然知道。”
“白虎帝国那里得到的青龙玄武两国围城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药叶儿问道。
邵子牧没有回话,药叶儿只当他是默认。药叶儿细细的看着邵子牧的脸,他的脸色很难看,除了肩膀上的伤,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不久前才在凤城之前看见了玄然那种近乎于逆天的剑术,所以药叶儿知道,邵子牧的剑术定不必玄然差。但即便是这样,邵子牧也被人伤到昏迷。也不仅仅是邵子牧,她与白狐在须弥山里,也几乎是九死一生。
药叶儿伸手拉住邵子牧的手腕,细细的摸着,“你动用了冰毒……是因为,你也遇见暗族的人了吗?”
邵子牧注意到药叶儿措辞里用的是“也”,那就说明,药叶儿现在这幅病弱的样子,也是因为遇见了暗族的人。
“他们很强大,而且有着自己的目的。”邵子牧回道。
“你这次,是淦祈暗示你去的吗?”药叶儿知道暗族出现的条件,没有光明的时候。能够预见夜晚无光的,只有他。
他居然会让邵子牧去冒如此危险,关键是,他给的暗示,邵子牧居然真的去做了。
“算不上暗示吧,他只是知道我也想查这件事,为我提供了便利而已。”邵子牧转身走向大殿门口,看着窗外随风飘落的合欢花,“这就是朱雀王城啊。”
他有意岔开自己受伤的这件事,但药叶儿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躲过去,药叶儿也走过去说道,“那个人,我们心中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等我处理完凤洛守的后事,我们再来对一对那个人到底是谁。如何?”
“凤洛守……他……”邵子牧不知道药叶儿对凤洛守是什么感情,不敢随便乱说。
“死了。”
药叶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神情淡然,目光落在院子更远处的紫色鸢尾花上,她本是医者,看尽世间生死。此时的她看上去静默如风。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干净的孩童,站在她身后,为她点亮手里的鸢尾花的样子。
记得他弥留之际,用尽全力带她进入他构建的幻境里,去探查十九年前的真相那种无怨无悔的样子。
记得他在朱雀女帝坟冢里指着那些女帝,怒骂的样子。
邵子牧皱眉,亦是看向远处的盛开的鸢尾,“他是一个值得所有人都铭记的英雄,你若是送葬,请让我也送他一程罢。”
“邵子牧,”药叶儿看向身侧邵子牧,“你不恨我吗?”
邵子牧侧头,看向药叶儿,“如果,这件事,必须是由我跟你一起完成,我无怨无悔。”
“为了帮我,你死都不怕吗?”药叶儿皱眉。
邵子牧转过身,目光里有无数星辰皓月,“比起我死,我更害怕你死。”
过去的无数日子里,邵子牧曾经无数次用实际行动与药叶儿表达过这句话的含义——为她吃了七情断肠,中了地蚕虫毒,违抗君命带她去北境静养。
邵子牧做的这一切药叶儿心中其实都不领情,因为他在这基础上瞒着她做的事情更多。
但是今日,听到白狐说邵子牧身上种的这个暗种无法完全压制的时候,她才真正的体会到邵子牧说的这句话的决心。
一个以统治幽荒为目的的男子,居然会为了去确认某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堵上自己的性命。
她总以为邵子牧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哄骗她,好继续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现在真的看见他病弱的站在这里,身体里那颗种子无法剔除,她才清楚的看见他一直都在认真的去实践他对她承诺过的每一件事。
对于这种感情,药叶儿无法回应。
她身边有太多的人,为了她而死,让她的生命变得越来越重,重到她无法背负。
邵子牧向前走两步,抬手,欲意摸一摸她紧蹙的眉头。一个白色的影子猛地窜了出来,跳到了药叶儿的怀里,对着邵子牧龇牙咧嘴。
“你不是走了?”药叶儿有些意外的看着怀里的小狐狸。
白狐转过头瞪大了自己滴溜圆的黑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药叶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药叶儿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药叶儿拉起白狐的小爪子,“生病了?”
听见药叶儿这么一说,白狐立即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无精打采的趴在药叶儿的胳膊上。
药叶儿一脸纳闷,完全弄不明白白狐想做什么。
在一边的邵子牧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只狐狸,对他一脸敌意,不想他碰她。
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时招惹上了一只狐狸?不,确切的说是,为何这只老狐狸,能看上她?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三十七、夺回灵魂(5)
白狐趴在药叶儿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确实很难受的样子。/全本小说网/https://。/药叶儿看了看白狐,又看了看邵子牧,“你休息罢,我把它带回去,看看它怎么回事。”
邵子牧没有接话,也没有挽留。
药叶儿就这样抱着白狐离开了。
*
出了东苑,药叶儿才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白狐不回话,只是用两只小爪子,抱着药叶儿的胳膊不松手。
“你若是难受,总要告诉我哪里难受啊?难道你抱着我,身子就爽快了吗?”药叶儿第一次见白狐如此耍赖,总觉得它这样,似乎跟谁学的一般。
“你偏心!”白狐委屈的仰着小脑袋,看着药叶儿。
“我偏心?”药叶儿眨了眨眼睛,“此话怎讲?”
“明明来到朱雀帝国以后,是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跟着你一起去的须弥山,跟着你我才消耗了身上所有的灵力,你现在眼里居然只有邵子牧,没有我!”白狐越想越委屈,两只脚一蹬,从药叶儿怀里跳了出来,落地变成人形,甩袖离去。
似乎白狐觉得以狐狸的身形转身离去没办法表达他的愤怒,所以他才故意幻化成人形,生气给她看。
药叶儿还是第一次见白狐生气,总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她与神兽打过交道,无论是囚牛,还是寄宿在她意识神潭里的霸下,从来都不会有如此表情与情绪。或者说,它们是兽类,根本不会像人类一样因为一些无谓的事情生气。
白狐这样肯定还是有原因,这就像是……吃醋?它吃邵子牧的醋?
药叶儿想到这里,忍不住捂嘴低声笑了起来。
白狐假装生气走了几步发现药叶儿根本没有追过来,还在身后笑的开心,一时不解回过头问她,“我学人类生气,学的不像?”
看见白狐如此单纯,药叶儿实在是忍不住,放开声音大笑,“不是,学的挺像的,就是,你人不太对。”
“哪不对了?”白狐不解的看着药叶儿。
“你不是人族啊……据我所知,只有人才有七情六欲,你一只狐狸懂什么是七情六欲啊。哈哈……”药叶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狐修炼了九千年,可以算是老奸巨猾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药叶儿没追上来的哄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是人族,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对着药叶儿吼了一句,“我不是人类,就不能生气了吗!你!欺狐太甚!”
说完白狐就便回一直小狐狸,瞬间消失在了花园里。
“啊……”药叶儿看着白狐一溜烟跑了,笑声噎在了喉咙里,再也无法笑出声了。
“啧啧……”暗芯不知道哪里窜出来,走到药叶儿身前,“你这惹人的本事真不是吹得,白狐那么好的脾气都能让你给惹生气了。”
“不是……”药叶儿一脸纳闷,“我记得囚牛说过的啊,神兽本身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啊……”
忽然药叶儿的意识神潭里传出霸下的声音,“白狐大人,不是神兽,是神族兽类。他有智慧,自然也会有情绪。”
药叶儿心中暗骂,这种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霸下声音又传入她的心底,你又没问。
*
朱雀帝国的九月,闷热异常,哪怕是早晨晨光熹微,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早上起来也有无法掩盖闷热微湿的感觉。这种闷热的感觉让人心中不悦,甚至有些悲伤。
一大早,药叶儿刚起身没多久,正穿着衣服,水芯就端来了一碗药,要她喝掉。
药叶儿看见水芯端来的汤药,嘴里就范苦。水芯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这是圣公子配的药,应该不会很苦。”
药叶儿知道躲不过,只能接过药碗闭着眼睛把药喝下去,吐了吐舌头,“我都回朱雀帝国了,他就不能少给我灌点这种苦药吗?朱雀帝国不是有水系术法,可以恢复体力的吗?怎么不让那些医术士来帮我看身子啊!”
“自然是君上的身体那些医术士无法照看,我才会开药方的。”圣冼进来,侍女们纷纷半蹲行礼。
“这有区别吗?”药叶儿小声嘀咕。
圣冼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有区别。医术士对于修复有灵根的人,作用很大。但是君上没有灵根,如何接受医术士的治疗?还是这些汤药,最对症了。”
又是这句话,没有灵根。
药叶儿心中暗骂,没有灵根是招你们惹你们了,怎么每个人来,都要跟她强调重复一便。
这句话还来不及骂完,圣冼神情肃穆,弯腰做礼,“君上,马上就到了送代君大人灵柩入祈望台的时辰了。”
药叶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是了,今天是凤洛守归天的第三日,也是她承诺凤洛守摆平朱雀帝国事情,将他葬入朱雀女帝坟冢的日子。
“都安排好了吗?”药叶儿问圣冼。
圣冼回答,“典部那里,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只等君上过去。”
凤春从纱帘之后走来,手里呈着一件白色的锦服,恭敬的询问,“君上,您要穿凤袍吗?”
“不了,我还没有登基,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帝君。今日我只想以一个亲妹的身份参加。哪怕他不在了,他也应该是朱雀帝国的君王,我不能阶跃了去。”药叶儿看向圣冼,眸低似有一种名为决心的东西,在涌动,“走罢。”
圣冼点头,来到药叶儿身边,手中念诀,脚下瞬间展开一圈蓝色传送法阵,蓝光暴涨。光芒消失的时候,药叶儿已经站在了朱雀星宿七宫的面前。
朱雀星宿七宫广场之上,有一个用冰铸成的精致的灵柩。冰棺之上雕刻着一只冰蓝色的朱雀,那只朱雀在星空中飞翔,身后有无数鸟类跟随。
透过冰棺,隐约能看见凤洛守十岁的身躯以及他一向淡然的脸,他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身上穿着的是他这些年来经常穿的那身玄色的凤袍,宽大袍子覆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脸格外苍白。
三十七、夺回灵魂(6)
冰棺两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