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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收拾好,再给不不贴膏药。
两个脚底心,把药丸塞在她肚脐中。
不不只觉得自己一阵热,一阵冷,朦朦胧胧中,欢喜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她。
伸手轻轻的拉着欢喜的袖子,“娘!”
欢喜顿时泪流满面。
这个可怜又坚毅的孩子。
不不折腾了一夜,疼的直叫唤,就是迷迷糊糊醒不来,欢喜也折腾了一夜,等到天亮,不不睡去,欢喜也沉沉的睡去。
田园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抱着冬瑜急的满头大汗。
冬瑜也急。
她快憋不住了。
这个傻爹,难道不知道事急从权吗?
“哇……”冬瑜哭了出声。
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欢喜一下子坐起身,听着冬瑜的哭成,迷迷糊糊走过来,“是不是要尿了!”
抱着冬瑜去了茅房,全凭习惯本能帮冬瑜收拾好,回到房间把冬瑜交给田园,便倒在不不身边睡去。
“……”
田园心疼的紧。
给两个人盖好了薄薄的被子,才去厨房给冬瑜泡米糊。
把冬瑜喂好,又挑了水把水缸装满,煮了粥,蒸了馒头。
才拿着钱去村头买豆腐、猪肉。
一手抱着冬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田园心中平静祥和,一丝戾气都没有。
欢喜晚上一个人照顾不不,身子肯定吃不消,他得找个人来帮忙,把欢喜替换下来。
小姑娘肯定不行,太老了也不行,得三四十岁,有责任心,又不要碎嘴的人才行。
想到这里,田园把村子里的人都过滤了一遍。
才发现他对村子里的人都不熟悉。
“来五斤猪肉,两根排骨,再一个大骨头!”
“好嘞!”
屠夫也是田家村的人,却不姓田,而是姓郑,大家都喊他郑屠夫,他的杀猪手艺还是跟田师父学的,田师父也算是他师父。
见到田园这个师兄,郑屠夫笑着多称了一些,却少了收了些钱。
“师兄,每天都买这么多猪肉啊!”
“嗯!”
“师兄要不要买鸡、鸡蛋什么的,家里吃不掉!”郑屠夫说道。
其实他比田园还大不少。
“要才下的鸡蛋!”
“好好,我一会就让人送过去!”
“嗯!”
田园付了钱,拎着篮子,又去买了点豆腐,才抱着冬瑜慢慢朝家走。
他长得高,又壮实,这些日子欢喜给他摸护脸的膏子,又收拾的很干净,浑身抑郁的气息都消散无踪,整个人器宇轩昂,瞧着让人脸红。
村子里小媳妇、大姑娘瞧着,不免议论起来。
田园不是田家人,如今住他自己修的院子里,又能赚钱,还有辆马车。
这会子瞧着他走过去,真真迷人的很。
“我从来不知道,田园竟是这般俊逸!”
“我也没想到!”
这般优秀的男人,竟已经娶亲。
大姑娘们不免感慨。
华珍站在一边,羞红着脸。
听着大家的话,悄悄的跟在了田园身后。
走了一半,田园转身看着华珍,冷冷的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
“滚!”田园沉沉出声,整个人都阴沉的厉害。
他的手毕竟是沾染了血,还杀过人,这般吼一声,吓得华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抖着,瞪大眼睛看着田园。
“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气!”田园说完就走。
怜香惜玉。
除了对欢喜,他压根没有这个心思。
就是怀里抱着的冬瑜以及家中的不不,他都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华珍再不敢跟着,心里也怕死了。
就算有那么点心思,再不敢追上去。
心里害怕。
田园回到家,把冬瑜放在椅子上,洗了猪肉剁碎,又把猪肉、豆腐拌在一起,在一边揉面粉。
拿了擀面杖慢慢的弄成一块一块,又轻手轻脚的包在一起,放在一边。
冬瑜坐在一边瞧着,眨了眨眼睛。
她身边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谁不标榜着君子远庖厨。
活了几辈子,就没见过这般为爱痴狂的男人。
看他满头大汗,拿着那面皮的手都在发抖,可真是有心了。
等包了几十个,田园早已经满头大汗,打了水洗脸,“冬瑜,要不要喊娘起来?”
“……”
冬瑜不语。
反正她说了也没用,这个傻爹压根不听她的。
“还是别喊了,你娘昨晚一夜没睡好,这会子正累的很呢!”田园自言自语。
“可是不喊她起来,会饿坏的,我包了扁食,你娘最喜欢吃我包的扁食了,虽然不如她做的味道好,但是将就还能吃的!”
“……”
冬瑜想说,您得了吧,快别说了。
听着这夸奖的话,她耳朵都要长老茧了。
田园自言自语,郑屠夫让他媳妇、闺女送鸡、鸡蛋过来。
“师兄!”
“师伯!”
田园看着面前的母女,边上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多谢了!”
让人把东西拿进屋子。
“一共多少钱?”
“三百五十文!”郑余氏忙道。
田园去拿了钱过来,递给郑余氏,又问道,“嫂子,我家不不这几日调养身子,有些折腾,你晚上能不能过来帮衬一下!?”
“……”郑余氏惊了惊。
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田园万万不会对她起坏心思。
又想着可怜的不不,“她这些日子调理身子吗?”
“嗯,晚上要泡药浴,欢喜一个人抱不动她,我正打算请个人来帮忙,所以问一下嫂子可愿意,一个晚上给你二百文钱!”
“愿意愿意的!”
一个晚上二百文,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忍不住问田园,“我能带着大妞儿吗?她也能干活,不收钱!”
郑余氏也是怕人说闲话,把女儿带着。
“可以!”
田园完全没问题。
郑余氏开开心心的带着儿子、女儿回家去,路上遇到人少不得感慨一番。
这不不在田家过的什么日子,这田家村谁不知道呢。
可怜的孩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把好日子盼来了。
欢喜睡到午后才醒过来,冬瑜抱着她抽噎。
欢喜便知道,冬瑜是憋得急了。
赶紧抱去茅房。
等把冬瑜收拾好,欢喜才收拾自己。
吃着田园包的扁食,“咱们请个人照顾不不吧,我熬不住!”
田园知道,欢喜是娇气的。
他也舍不得她这般累,“我已经和人说好了,她晚上就过来帮忙!”
“好!”
不不下午醒来,也是浑身无力,身上一会热一会冷的,欢喜先让她吃点东西,再把药给她服下。
“这前几天肯定很辛苦,不不你可千万要坚持住!”
“嗯,我行的!”
不不相信自己可以的。
吃了晚饭后,郑余氏便带着大妞儿过来,这才进田家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
“你就是郑家嫂子吧,我叫欢喜,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郑余氏连忙摇头,她毕竟是拿钱办事,可不能说累。
大妞儿看着一边恹恹的不不,小声问,“你生病很严重吗?”
大妞儿今年十一岁,家中有肉吃,长得倒是高高大大,却不是很胖。
不不微微摇头,“我会好起来的!”
虽然很疼,她会坚持住的。
田园把药汤倒在木桶中,等到稍微凉了才让不不脱了衣裳泡进去。
一泡下去,不不就疼的满头大汗,紧紧咬住嘴唇。
郑余氏、大妞儿在一边都看傻。
这般痛苦?
郑余氏有些不信,偷偷的把手放到浴桶里,顿时觉得手都火辣辣,像被火烧了一般。
“吸!”
她才下去一只手都疼的紧,这不不整个人泡在里面得多疼。
再不敢胡思乱想,帮着不不擦汗,里里外外的忙活。
看着不不强撑,到熬不住叫出声,靠在欢喜怀里哭,却决口不提不泡了,大妞儿在一边看的脸色惨白。
直到不不被疼晕过去,时间到了,欢喜才喊了郑余氏把不不抱起来,给擦干身子,肚脐眼塞药丸,脚底心贴膏药。
小小的屋子里,一股子药味。
“这孩子可真能忍!”郑余氏说道。
“怕是早些年疼的狠了……”欢喜低语,轻轻的给不不把头发擦干。
郑余氏再不敢多言。
后娘做到这样子,也是世间绝无仅有了。
对欢喜这个长得漂亮又温柔的女子,郑余氏心悦诚服。
想着以后让大妞儿多过来走动才是。
这般好的妇人,她的心善大妞儿不说学个十分,有五分都比一个村子的女娃强。
想明白了,郑余氏干活便利索起来,对不不也贴心不少。
田园带着冬瑜睡在了不不的屋子,为了照顾不不,几个人睡在了炕上。
半夜十分,不不又疼的直喊娘。
欢喜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和郑余氏给她擦了好几次身子。
两个人都累的够呛。
等到天亮,郑余氏帮着把衣裳洗了,晾好留下大妞儿在这边帮忙照看不不,才回家去。
“听说你去田园家了,如何?”
郑余氏叹息一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你看见这手了吧,我就放那药汤里一会,就红成这个样子,那田不不得在里面泡小半个时辰,疼的死去活来,最后疼晕过去,一个晚上都没能醒来,真是太可怜了!”
“这不真的吧!?”有人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霸道的汤药。
“是不是真的你晚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郑余氏说着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晚上,可累的够呛。
不管真家,不不都被人说的特别可怜,好几个妇人约好晚上去见证一下。
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凄惨。
有人不信,下午便去了田园家,看着后门那一片枯黄的草,“这是……”
“好像是药渣子!”
众人面面相觑。
敲门。
大妞儿前来开门,看着村里的人,按照辈分喊了人,才让开了身子。
欢喜累,但却接待了这些人。
一盘子花生、一盘瓜子。
“不不那丫头呢?”
欢喜指了指小屋子,“正睡着呢!”
其实是昏睡。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我去看看她吧,这可怜的孩子!”
“好!”
欢喜带着她们进了小屋子,不不正昏睡着,脖子上还好,脖子下却红彤彤的,呼吸也极轻。
“这般严重啊!”
欢喜微微颔首,“大夫开的药,太霸道了!”
不管如何,不不这般可怜,就算狠心,也不能这般对待。
对田家很是看不上。
田家那边还没怎么注意,但是他们的名声,却悄悄的传了出去。
不不泡了半个月药浴,就不那么疼了。
也不会晕厥过去。
她还是在吃药,贴膏药,这些日子是一点冷水都没沾,处处有大妞儿照顾她,但是整个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