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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连忙道:“那是自然,我们白家可一向最重视信誉。”
“好,那这件事就谈定了,你们多费心。”
受宠若惊的崔氏一脸谄媚,“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随后,一群人一起送玉碧出门,芷容沉默的跟在芷瑶后面,相对于别人的兴奋,她只有忐忑不安。
她所担忧的是这个主考官会对她产生坏的印象,影响她绣试的成绩。
怀着这颗忐忑的心,芷容又练习的两日,而后便随大家一起走进绣试的大殿。
这是观绣院内最大的建筑,大殿里可容纳上百人。
参加绣试的人每人一张桌子、一只椅子,桌上放有一模一样的刺绣用具。
玉碧早就坐在堂中央,她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便喊了一声:“监考者入!”
随后,四名监考官带着四队巡考人,走进大堂,朝着玉碧一拜后分散开来。
落座的芷容偷偷的瞄向前方的人,对方好似根本没见过她一样,仍旧是满面的严肃。
‘今年的两个试题与往年不同,第一个是用天蚕丝绣美人图,第二是要你们用粗麻布、粗糙的绣线绣出最好的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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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章 宫里来人
**系统出了问题,呜呜,让朋友帮忙重新传了一下。灰常感谢夜不醒童鞋的香囊,和kineika童鞋的粉红票票!**
绣试题目一经公布,全殿的人皆是吃惊不已。
以往的题目都是在上好的料子上刺绣,可从没听说用粗麻布,更何况还要做出上好的绣品,这不是在故意刁难人么?
不过,尽管心中有疑惑和不满,但是殿上的考生没有一个发出质疑的声音。
谁也不是傻子,若是对主考官产生质疑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前路,甚至于葬送前途。
玉碧淡淡的扫过大殿所有的考生,缓缓的起身,用平静而又威严的语气朗声道:
“第一场绣试为期两日,第二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全部完成。如有犯规者一律赶出考场,两年不得参加绣试!”
训话结束,比试正式开始。所有的考生都开始拿起桌上的绣线,开始分线、劈丝。
第一题是美人图,由监考官发给每位考生一章同样的绣样,绣线的挑选和劈丝都要独自一人完成。
事先完成绣品的考生可以提前出殿休息,准备下一场粗麻布的绣试。
不过,由于美人图的选线复杂多样,劈丝更加有讲究,想要在上百人中脱颖而出更需要有独特的配线和针法。
所以,提前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芷容并不着急分线而是仔细的观察那副美人图,将上面的颜色分成几类,又将每样颜色仔细的分类。
这样下来她发现,一幅看似普通的美人图居然有几十种颜色,而且有些颜色之间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分辨。
她将每一样颜色用笔记下来。然后才挑选出需要的绣线进行分类。再分析图中线条的粗细,以便精确的劈丝。
如此一来,大半天过去了,别人已经绣出了美人的头,她还没有动针。
午饭时候,所有的绣娘排成几排在监考官的带领下走出大殿,去了旁边的饭堂。
用饭时考生们互相不准说话。谁要是开口便会被罚出考场。
白家的姐妹们在一只方桌旁并排而坐。不过却只能装作毫不认识一般闷头用饭。
用过饭后,大家回到大殿继续刺绣。
“钟司彩到!”刺绣进行一段时间后殿外传来通报声。
殿上的人都放下手中的绣品,回首盯着门口。
钟司彩的大名开州可是跟玉碧看齐的。
司彩是尚宫局六局中尚功局里掌管刺绣这一块的正五品女官。上面有两名正四品尚功。
不过,平日里她很少出宫,只有各地举行绣试的时候才回去做监督。
正在泡茶的玉碧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紫砂茶壶放在茶盘中,微微的抬起眼。淡然的瞥向已经进入大殿的钟司彩。
所有的考生都以一种崇拜、敬畏的眼神注视她,唯独玉碧的神情满是冷淡。
“看来我正赶上碧姐姐泡茶。还真是有口福了呢。”钟司彩笑盈盈的迈着优雅的步子,身后的丫头则乖乖的停在两边。
玉碧不快的白她一眼,“我这里正在绣试,钟司彩若有事可以等绣试结束再谈。”
“碧姐姐如何跟我还这么客气。叫我的名字便可。”
钟司彩的名字叫做钟敏,是正三品钟大将军的打女儿,很小便进宫学艺。同玉碧一年出徒,同一年被封为司彩。
不过。她跟玉碧素来不和,所以两人见面自然满口的火药味儿。
“你们这是做什么?”在座的考生在钟司彩进来之后全部恭敬的起身颔首,这样玉碧十分的气恼。“谁让你们站起来的?”
大家听了不禁为难,不起身对钟司彩不够尊重,起身又得罪了主考官。
“行了,你们都坐下吧,要听主考官的。我不过是奉了李尚功的命来开州巡查监督的。”
她这话又是让众人感觉瞬间发冷。
巡查监督可了不得,居然被她说得如此轻巧。
冷冷的撇嘴,玉碧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既然如此,你过来喝上一杯。”
“不了,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大家进度如何。”钟司彩说着在一排排考生之间来回的踱着步子。
安静异常的大殿内只能听见嘶嘶的针线声,和她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她在芷容身旁停下。
当芷容的分线记录呈现在她面前时,她竟是不由得一怔。从而认真的打量起芷容来。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那双纤细的手却十分的惹人注目。
只看这双手就能知道这女孩子日后只要努力就能有出息。
被盯着的芷容心里面直打鼓,不知道这位司彩大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她并不紧张,而是很快便又进入专心刺绣的状态。
她的时间不多,刚刚开始绣美人的头发和头饰。
然而这头饰也有十分大的讲究,用色十分的细致。
当她完成一只玉步摇后目光尽是惊喜之色的钟司彩方才转身离开。
她来到玉碧身旁,凑到她耳边,“这小姑娘不错,你给我留着。”
冷冷的瞪她一眼,玉碧将她拉到后厅,严肃道:“你什么巡查监督还要以权谋私么?”
“玉司彩看来是误会了,我可从未见过这个小姑娘,只是爱才心切。”钟司彩撩开帘子偷瞄一眼芷容,只觉得她认真的模样甚是讨喜。
“我敢打赌,她一定能胜出。这么一个好苗子,我可得收了。”说着转过头诡异一笑,“姐姐不会跟我抢吧?”
玉碧冷哧一声放下帘子,走到榻前坐下,“这个我可管不着,她若真能胜出也是要先去官坊修习,在参加都城绣试方能进宫。”
钟司彩神秘一笑,“这个容易。”
她却是很欣赏芷容的绣艺,尽管针法还不纯熟,分线也有些出入,但是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的造诣实属罕见。
宫中的斗争不断,女官之间也是分帮分派,勾心斗角。她与玉碧是同一年进宫,原先玉碧和她一起担任司彩的时候,也是争斗不断。
不过,幸好后来玉碧辞去职务去官坊当教习师父,两人才休战。
同样感慨的还有玉碧。
她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个当初的姐妹。
当年两人一起进宫,一起接受训练,一起挨骂、挨罚。那些日子虽然苦一些,但是却是快乐的。
然而,两人的路终归不同,她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幸得老天厚爱拜了尚功大师父为老师,可也因为这件事好姐妹才跟她翻脸。
而钟司彩不仅代表自己,更加代表了家族的荣耀。当初她进宫是为了夺过家族的逼婚,可是进了宫才发现,路一旦选定便不能轻易的回头。
当两人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也变得薄弱、不堪一击。
绣完一个头的芷容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
太阳很快便要落山,剩下的部分只能等到明日再绣。
在玉碧的一声休息命令之后,所有的考生都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好,将绣品锁紧桌子下面的柜子,并保管好自己的钥匙。
“白芷容,你过来。”刚用过晚饭,芷容便被钟司彩身边的丫头叫过去。
芷容来到她的屋子,钟司彩端正坐在中央的软榻上。
“见过钟司彩。”芷容深深一福。
“嗯,小丫头挺懂规矩。”钟司彩笑吟吟的端详她一阵,“嗯,绣艺好,长得倒也不错。”
心中疑惑万千,芷容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也不言语。
“你可想拔得头筹啊?”
“想。”芷容努力使自己平静。
钟司彩在这个时候问她一个无名小卒,到底是在暗示,还是考验?
满意的笑了笑,钟司彩继续问道:“那你希不希望取得头衔,进宫做女官呢?”
“我希望取得头衔,但是不想进宫。”芷容从容淡定的回答。
刚说完,她便感觉到对面一股冷意袭来。
果然就听钟司彩语气不满的冷哼,“不想进宫?要知道进了宫你可以拜更好的师父,可以为家族争光,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难道你不想?你若是想进宫我可以直接提拔你,无需参加这个绣试了!”
芷容深深的提起一口气,“小女子只想取得头衔,并未想过做官。”
这在别人看来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她却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钟司彩与她素不相识,就算是赏识她的绣艺,也没有必要主动拉拢。
除非是看中她,有意打磨她做一颗棋子。
然而,芷容最厌恶的便是被人当做棋子用,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控!
软榻上的人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她见过成百上千的绣娘,还没有一个像芷容这般不识好歹。想要端茶的手也气得收了回去,冰冷的双眸紧紧盯着芷容。
“好!你有骨气!可别后悔!”
阴冷之气再次袭上芷容的身体,她又是深深的一福,退了下去。
出了门,她沉沉一叹,今日得罪了钟司彩恐怕日后会惹祸端呐。
快步走到自己的院门口,正巧撞见玉碧带人巡视。
在看到芷容时,她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随即悠悠的吐出一句,“人还是要靠自己,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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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章 祸来
**同学会结束,坐车回家喽**
芷容一下子怔在原地,玉碧这话满是讽刺和警告,显然是误会了她。不行,不能让主考官误解自己。然而还未等她解释,玉碧便带着人昂首出了院子。按照规矩,她不能追上去,所以只能怀着一颗不安的心回到自己的院子。纵使解释玉碧也未必会信,不如用自己的绣艺说话。只要有出色的绣品,就怕别人误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