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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置两人于死地的钟司彩想破了头才想出一个大难题。
这个题目不仅要求芷容在粗麻布上刺绣,还必须用左手拿针。
这样难的考题还是前所未有,支持玉碧的总领尚宫和武尚功都不禁流冷汗。
就是技艺高超的武尚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绣好,更何况是一个初出茅庐,身上带伤的小丫头?
其实,不只是她们,就是玉碧和芷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可是,为了活命也只有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堂审当日,大堂内坐满了看热闹的人,有官坊的绣娘、医馆的医女、还有一些喜欢刺绣的贵女。
玉碧坐在左边单独设置的桌旁,而芷容则坐在中央,等待衙差发放绣题。
在绣题没发下来之前,她屏息凝神的祈祷,希望能够顺利的度过这一劫。
绣题发下来,芷容的眼睛瞬间一亮,定定的盯着那幅图发愣。
这不是炎华的百鸟朝凤图么?
虽然她不懂字画,但是她还分得出这幅画确确实实出自炎华之手。
下意识的,她猛然回头,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那个高傲的身影。
莫非只是巧合?
这幅图她在观绣节的时候用左手绣过,加上现在已经掌握了粗麻布的绣法,将两方面结合在一起并不是很难。
不是巧合,难道是老天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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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赌命
大理寺的原本空旷的正堂坐满了人,他们一双双眼睛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中央面容憔悴、苍白不堪的芷容。
今日的她只是将头发简单的束在背后,额前、两鬓不留一点碎发。
尽管浑身是伤,体力不济、面无血色,但是她的一双不大不小的弯月杏核眼依旧炯炯有神,宛如夜空中最亮的那一刻繁星。
“白芷容,你说自己是冤枉的,如今就给你一次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幅绣品样子是由钟司彩精挑细选,你若绣好了,那么一切罪名洗清。若绣不好,你就是作假!”
一脸严肃的大理寺卿常德广坐在中央正位上用浑厚的声音道。
浑身散发着威严气质的总领尚宫璞尚功则坐在陪审正位上。她右手边是依次是李尚功、武尚功、钟司彩。对面是徐嬷嬷,她旁边还坐着两位宫中德高望重的老嬷嬷。
其实,大理寺卿和璞尚功都为从三品官衔,但是由于此案归为大理寺审理,所以常德广才会一人身坐正位。
他讲完,芷容叩首答应,而后璞尚功又以宫中最高女官的身份严厉面向芷容。
“白芷容,本官知道你有伤在身,体力不支。可是,为了证明你和玉碧师父的清白,也只能忍耐。这幅百鸟朝凤图难度十分之大,又要在粗麻布上刺绣,就是我也要费些力气。你只要绣凤凰便可。”
说罢神情无奈的摇头叹息。
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用意十分明显。她要常德广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明白,这幅绣品就算有缺点也属正常,不能作为论罪的依据。
总领尚宫说了话,武尚功也趁着机会附和,“依我看评判的是不能只是李尚功和钟司彩二人。总领尚宫大人也应参加,还要有医女。”
“嗯,武尚功此话有理,为了公正,我看就由几位尚功和上医女做评判。”常德广又转向芷容,“白芷容,你可以开始了。”
芷容微微一福。颤抖的手拿起绣样。
这幅百鸟朝凤与炎华送她那副一模一样。
她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曾经的用线、用针。再与季大娘所教授的刺绣知识相结合。没过多久,脑中已然形成了一幅精美的绣品。
绣线在她手中穿梭,分开。拧和,剪断,接长,一根根穿透针鼻。穿进粗糙的麻布绣底上,一点一点的编织成图。
刚绣了一点儿。芷容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起来。
钟司彩对她所用的绣花针中有一部分沾有毒药。虽不致死,却也疼痛难忍。
“大人,她毒发了!”医女上前禀告,同时扶住芷容。
“快给她医治!”常德广坚定道。
医女连忙拿出银针在芷容手臂上的几个穴位扎了几下。等到芷容疼痛减轻才将针一一收起,并向常德广禀告。
“大人,施针只能暂时止痛。但是她的手臂不如从前灵活。”
常德广点点头,心中琢磨:这白芷容若是绣不好也有情可原。只要她绣的像回事儿,跟绣试的相差不多便可以判她无罪。
使劲儿的捏了捏手指,芷容尽量赶走指头上的麻木感。
擦了擦汗,她继续咬牙刺绣。
不管手臂有多么的不听使唤,不管头有多晕,她都必须坚持下去。
左手绣试十分少见,当她一针一针的、认真的在粗糙的绣底上作图时,周围的人起初的疑惑都变成了惊讶。
最为惊讶的是玉碧,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芷容的手。脑海中呈现的是观绣节上见到的那副左手绣制的百鸟朝凤。
会不会这么巧呢?
而此时的芷容头脑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冷汗不停的从头顶冒出来。
不行,不能倒下,一定要将凤凰绣完。
可是头晕不是她能阻止,晕眩一阵接着一阵,这样下去,迟早要昏倒在堂上。
“医女大人。”她颤抖的回头,霎了霎眼,艰难的挤出话语,“请你用最厉害的针帮我打起精神。”
医女犹豫的看向常德广,“大人,她太过虚弱,若是用针恐怕挨不过去!”
“挨不过去?”徐嬷嬷嘴角不屑的扬起,“挨不过去还是绣不出来?哼,想躲过去没那么容易!”
“白芷容,你想放弃?你招了?”李尚功阴森森的问道,眼中隐约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晕晕的摇摇头,芷容再次请求:“求医女大人为我施针,是生是死全凭天命”
常德广深深一叹,“用针!”
生来高傲的他此时为芷容坚强不屈的勇气所震。
“丫头,别硬撑,命要紧!”玉碧突然大声惊呼,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关心。“名利不过转眼间,可是生命只有一次,你还年轻!”
她早已把一切看淡,甚至将生命也看淡,但是芷容的坚决却搅动她的淡淡的心境。让她对素未谋面的人才产生关心。
诧异过后,芷容依然坚定。“我若是被诬陷,那么这一辈子也便只能在屈辱和死亡中做选择,那还不如拼一回!”
女子作假入狱的结局是十分悲惨的,死了的算是解脱,不死的不但要受大刑还会成为狱卒的玩物,甚至发配成为军妓。
这两种结局都不如奋力的拼一回。
死在这里总比死在大育种干净。
在她的坚持下,医女只好施针。
施针完毕,她慢慢缓过来,精神也好了许多。手上也增加了力气,可以轻松的拿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晨早的太阳慢慢变得炙热,然后再慢慢的落下,挂在大理寺城墙边缘,最后消失不见,天地之间进入黑暗。
坐在位子上的看客已经来来回回的好多次,谁也受不了一整天的坐在一个地方。
而芷容的体力也到了最大限度,施针的作用已经过去,她又回到了昏沉的状态。
那只羽毛未全的凤凰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颜色、线条也变得模糊。
在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突然间,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恐的动作。
玉钗被拔出,然后狠狠的插在了左手臂上,鲜血汩汩从伤口中流出,芷容咬牙低吼了一声。
医女最先反应过来,迅速上前为她包扎,并暴怒的大喊,“你这丫头,不要命啦!”
所有人都为芷容的行为而震撼。他们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
“疯了,疯了!”钟司彩震惊的喃喃道。她教过很多徒弟,却没有一个如芷容这般的坚忍、勇敢。
她刷的扭头看向玉碧,对方满眼沉痛、怜惜。
那是她所缺少的情绪。她的生命中只允许存在骄傲。
手臂上的疼痛时时刻刻侵扰着芷容,却又使她的大脑异常的清醒。
当最后的那根羽毛绣完,芷容的意志瞬间崩塌,整个人陷入黑暗,倒在了地中央。
在众人的惊呼声下,医女们赶紧将她抬下去医治。
而留在大堂中央桌上的是一只亮丽华美的凤凰。
当周围的人看清这幅绣品的时候,只能想到一个词:美妙绝伦。
虽然细看去定会发现一些用针上的错误,还有用线的不妥,颜色的不足。但是因为绣品的主人坚强的意志。这些缺点都被人们忽略。
常德广将绣品交给璞尚功,“请总领尚宫鉴别!”
璞尚功又命人将绣品铺平,同其他评判一通鉴别。
“这线用的不好。”李尚功指着凤凰脖子上的羽毛到。
“不过,着头顶花翎用的甚好。”武尚功赞赏着手指花翎。
钟司彩点了点凤凰身上的羽毛,“折翼除用针单调,这一处颜色不好,太暗。这一处用线过粗。这一处……”
她一连说了十几个不足之处。
众人听着都为芷容捏了一把汗。这么多的错误岂不是死定了。
“的确是有不足。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在官坊修习,尚未进宫时也绣过类似的图。”武尚功眼珠转了转,悠然一笑。
“我记得当时大师父可说你错了几时处!而且你用的是右手。”
“十多年前的事情她哪还记得?”李尚功不快的反驳。
总领尚宫冷冷道:“她不记得,我还记得。你不是也在旁边么?怎么进宫二十几年记性也变差了。”
李尚功还要反驳,却被钟司彩制止。
“总领大人说得对,我年轻那会儿也总出错儿。凤凰复杂,出了错儿也属正常。”
玉碧惊诧不已,没想到钟司彩竟然会改了口。
其实,钟司彩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现在想要借着绣试扳倒玉碧已不可能。但是她之前做的努力不能白费。
玉碧没事,芷容却不能安然无恙。
她有私心收芷容为徒。
“那么,我看玉碧和这丫头都是无罪。你们说呢?”璞尚功严肃问道。
钟司彩都改口了,其他人也便跟着改口,同意了她的说法。
“无罪倒是真的,不过白芷容的成绩要取消!”眼眸中溢出阴险的光,钟司彩来到常德广面前。
“常大人,玉碧所出的试题本就不对,白芷容拔得头筹无人会信服。不如取消她的成绩,也好让中考生心服口服!您看呢?”
常德广为难的捋了捋胡子,取消成绩对芷容来说可不是小事,这是耽误了人家的前途啊。
“我看行!”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玉碧。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同意钟司彩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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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章 教训
“我所出的题目的确过于狭隘,许多考生平时没有练过。所以,我赞同钟司彩的说法,取消白芷容的名次。”
玉碧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有些人认为她公正严明,谦虚谨慎。而有些人则觉得她太过无情。
今日大堂上芷容所做的一切让众人难忘,所以原本秉着一颗藐视的心而来的人,此时都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