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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华,你到底要做什么?
刑律署里芷容躺在木板床上,由于魏尚宫的介入,加上璞尚宫下令暂时不得用刑,她的日子还算好过。
不过刑律署的女官们自有一套,每日只让她睡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便是干活,三餐只有米糊糊。在有饿又困身体疲劳的情况下还要每日接受各种花样的审讯,若是睡着了便会被冷水泼醒。
幸而魏婷总来给她送补药,否则这副身子早就受不了。
“姐姐,今日可有消息?”芷容一口喝掉补药,焦急的问魏婷。
她进来这么多天为何炎华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魏婷收好药碗挤出笑容:“明王和文爵爷四处为你奔波呢,你放心,定会还你清白,没有认证她们迟早要放人的。”
“姐姐,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的。”芷容抓过魏婷的手:“炎华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消息,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魏婷见她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发酸,人都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再承受打击呢。
“国公爷被皇上派出去办事了,皇命难为,不过他让我带话说一定救你出去,我这些日子也在为你奔走竟然把他这些话给忘了。”
芷容心里宽慰许多,她就知道炎华不会忘了她。
“姐姐若有机会帮我带话给他,让他专心做事,我很好。”这几日的审讯都没有进展,想必自己很快便能够出去。
何必再给炎华添烦恼呢?
“好,你好好休息,把这个药丸吃了,大补的。我必须走了。”魏婷出来之后忍不住捂着嘴流泪。
到底该怎么办,炎华的事还能瞒芷容多久?
一道冷厉的目光一直盯着魏婷,直到她消失不见。白色披风、蒙着薄纱的女子红唇划出妖冶的弧度。
随即带着宫女进了刑律署。
芷容刚吞下药丸便被叫去织布,眼睛本就不好,体力又透支,一不小心工具从手中脱落。她蹲下去捡,手指却碰到一双锦缎白玉绣花鞋。
“白尚宫。本宫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芷容抬头正看见玉妃那双阴狠的眼眸。
刑律署的女官为玉妃准备了个房间,芷容被带了进来。
“娘娘找微臣所为何事?”芷容警惕的看着她。
玉妃托腮看着她:“明王和文家都在为你奔走,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炎华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你不奇怪吗?”
“炎华有要事在身我能理解,娘娘不必在这件事上挑拨。”芷容此时也不必和这个女人客气了,她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玉妃策划的。
玉妃上前拍拍她枯黄的脸颊,讥笑道:“炎华一直在京城的炎家府宅,闭门不见客,任何人包括明王和你的人。他根本就不想见你!”
芷容冷哼:“你以为我会信吗?”这女人又来挑拨。
“不信,你问问刑律署的女官,随便哪个。”玉妃拍拍她的脸咯咯的笑:“问了你会更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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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章 痛(中)
芷容冷眼看着玉妃,这女人又不是第一次挑拨自己和焱华的关系,若是几句话便上当也辜负了自己和焱华之间那难得的信任。
“娘娘怀着身孕还来看望微臣,微臣甚为感激。不过这里终究是血气太重,若是惊了腹中胎儿,微臣可是心中有愧啊。”
芷容优雅一笑,以此回敬玉妃的挑拨。你既然如此对待我,我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示弱,既然已经挑破,那么也不妨回击。
玉妃抿嘴轻笑:“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是本宫呆的。你现在还是尚宫局尚宫,可是等你受尽了这里的刑罚,那个时候到时看看焱华来不来救你啊,那个时候本宫再来看你,哈哈。”
这个笑声传到芷容耳中分外的刺耳,森冷的声音让芷容感觉一阵寒冷。就连她从身边走过都带着一股冷风,芷容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感觉困倦感袭来,全身又微微痛,在这两种感觉交杂之下,芷容额头冷汗不住的滴落。
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无论芷容是做活还是吃饭睡觉,都会有这样的微微痛楚伴随。本来可以睡一个时辰的觉,却连半个时辰也没有了。
这样的情况使得芷容白天根本睁不开眼睛,也总是做错事,刑律署的嬷嬷此时也不再顾及芷容的身份,一旦做错事便会用藤鞭抽打。
魏婷因为玉妃需要安胎很多时候来不了,她手下的小女官来刑律署也只能将药交给女官而见不到芷容。
情势越来越糟,芷容也深有感触,魏婷的补药已经起不了作用。她身上越来越疼,深入骨髓。似乎之后将骨头剖出来才会好受。
她这回终于明白玉妃那日的目的不仅仅死用言语刺激她,同时也下了毒,使得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不堪一击,并且视力越来越模糊,手脚僵硬,显然她体内的毒血已经发作。
被关进刑律署有整整七日之久可是焱华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玉璧来看过她。可是却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师父竟然又被皇上转走了。李佑也找不到。
也是这第七日,一个芷容院子里的小宫女向皇上只认芷容曾经多次动过那盒金丝绣线。这个小宫女成了重要的证人。
人证物证俱在对芷容真的审问也开始了,魏尚宫和刑律署总领尚宫为首的女官对芷容进行轮番的审问。整整进行了有两天两夜。
询问自然是没有结果的,在慕容贵妃和玉妃的一致请求下李纪便下旨可对芷容用刑。而李佑则因为求情被禁足,连大婚之事都后延了几日。
用刑由刑律署的女官进行,明律署的魏尚宫却只能退避。这样对芷容十分不利。那些刑律署的女官见便根本不顾芷容身份了。
“大人莫怪,我们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一名女官拿过一根针恶狠狠的走过来。抓起芷容的手,便往食指中插去。
芷容整个人被绑在木床之上,手脚也被捆住,丝毫动弹不得。钻心的疼痛之下却不能有任何的挣扎。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也没吭一声。
一根针插进指甲缝中。芷容的手不住的颤抖,她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身上的疼痛似乎因为外来的疼痛的引导而加剧,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
“白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居然叫都没叫一声,真心令下官佩服。不过这可不行,外面的人还以为是下官徇私呢。”
说着那女官竟然拿了比之前那根更粗的针,狠狠的插进芷容的指头中。
“啊——!”芷容实在忍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一根针她咬牙挺住,可是再这样下去却也撑不住。
那行刑的女官见此颇为得意,有一根钢针插进指头,听着芷容凄厉惨叫和颤抖的、被汗水湿透了的身体,她却越扎越起兴。
焱华,焱华,焱华,芷容心中默念心上人的名字,这个万分痛苦的时刻只有这个名字能给她带来光明和希望。
一根一根的钢针扎进去,献血顺着指头流下,有的用力过猛指甲已经撬开,十根指头满满的钢针十分的骇人,一旁的小女官已经吓得打哆嗦。
芷容眼前已经漆黑一片,意识也已经模糊,但是尽管如此她心中的火焰还没有熄灭。她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住,一定能等到焱华来救她出去。
她还在等他为她特制的新娘发冠,等着日后与他携手走遍天涯,看尽天下风光,一同白头偕老。
这一切彷如最美好的梦境一般,芷容多么想沉浸其中不再醒来。然而身上的毒发作,加上玉妃下的毒,她虽然意识不清楚却能感受到疼痛,甚至要比平时的感受灵敏几倍。
手指上的疼痛不断的收割芷容的意志,她很想昏过去,可是身上阵阵疼痛偏偏强硬的让她感受那钻心的痛。
手已经完全不能动,仿佛被砍掉一样,全身上下除了那颗心似乎没有一样属于自己。
“呦,大人毅力果然非同常人,还没有晕过去,看来大人也不觉得痛了。来啊,扶大人起来,上夹棍!”
前面芷容都没有听清,可是夹棍二字却听到了。
她们要废了自己的这双手吗?
“不——”芷容拼尽全力喊出这一声,然而那女官却笑得更欢,夹棍夹在芷容满是钢针的手指上。两边的嬷嬷在女官一声令下之后狠狠的牵扯。
“啊——啊——”芷容一声声惨烈的叫声传到外面,魏尚宫已经坐不住要进去阻止,然而却被慕容贵妃的人和刑律署总领以皇命拦住。
芷容觉得自己似乎身陷地狱,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她浑身湿透,头发也如水洗一般,身上的阵痛越来越强烈,她多么想就此睡死过去,然而现在却成了奢望。
“你们在做什么?”
魏婷不顾女官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那血淋淋的一幕连她这个上过战场的人都心惊胆战。
“芷容,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芷容抖动着双唇,突出一句话,魏婷俯下身才听清,然后银针刺在芷容的睡穴,而她则如木偶一样的无声落泪。
那个女子在昏睡前是笑着的,她极力的发出声音只为了传达一句话:别哭,焱华会救我的,李佑不要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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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痛(下)
魏婷颤抖的手触碰芷容惨白的脸和那水洗了一般的披散的乌发,又仿佛触摸了闪电一般的瞬间缩了回来。
她看着那是跟血淋淋的手指完全无所是从。
那些钢针仿若一根根扎在了自己的心上,痛的不能呼吸。
“魏尚宫!咱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审问白尚宫,你这样闯进来把我们刑律署放在了哪里?”
执行刑罚的女官强硬的对魏婷大喝。
“慕容司彩你用刑太过,白尚宫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继续下去使她没了性命,怕是你也难脱其咎,也会让别人说你徇私枉法!”
原来为魏婷上刑的正是慕容贵妃的侄女慕容沁,在家族中是一个庶女,不过自从金家被灭族,刑律署总领金尚宫也被牵连其中,虽然没有被砍头却被发配流放。
现在的刑律署俨然是慕容家的天地。
而在这个时候芷容又成了害死龙胎的嫌疑人,慕容贵妃便交代慕容沁对芷容用大刑,务必让她招供,并且指出幕后黑手。
慕容沁对魏婷的毫不在意,反而倒打一耙,“魏尚宫你在这里如此维护嫌犯,难不成你魏家也参与了此事?还是与你要好的明王?”
“慕容司彩你含血喷人!”魏婷没想到慕容沁如此的不要脸,居然敢将此事与明王挂上关系。
“我身为医署尚宫有义务真看白尚宫的伤,而你刚才提及我魏家和明王,无凭无据,难不成是要陷害?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慕容司彩你可担得起陷害忠良的罪名?”
慕容沁没想到魏婷反应这么快,回想一下确实自己的言语有失。传出去对慕容家不利。
如此想来,她便收敛了气焰没好气道:“既然魏尚宫是来为嫌犯诊病,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医署的女官们将芷容送到她的牢房,魏婷看着这间比前几日脏乱不知多少倍的潮湿的房间,强忍住心中的痛,含着泪为芷容擦汗,诊脉。
诊脉完毕。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