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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请明王不要怪罪。”
“自然不会!”李佑上前,愤恨的盯着她,这个女人很可能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可是却在群臣面前要他不追究往事,若他追究倒成了新君小气。
拿到保命符的陶泠然并未放松,她知道在宫内她更加的危险,必须找机会出宫。而希望便只有炎华。她看向炎华露出诡异笑容。
这边大事已定,而谁也没注意后宫的一处废弃宫苑内走进一名白衣女子,她进宫殿找到机关进了里面的一间密室。
里面的人听见密室门开的声音抬起头嘴角一扬,冷冷道:“你当真还是来了,我可等你等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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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章 姐妹敌人
密室里关着的人自然是夏云裳,她此时正靠在软垫上十分认真的绣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金线游走在那上好的面料之上,柔和的烛光照着她的侧脸,整个人柔和端庄。
这样的感觉亦如当年段紫嫣第一次见她时一样。那个时候的段紫嫣刚刚嫁到炎家,以命妇的身份进皇宫参家皇后举办的宫宴。她第一次进入尚宫局的绣署便见一个美貌优雅的女人在刺绣,当即看得呆了。
那个时候夏云裳看见她粲然一笑;“夫人好美,好似天上的仙女。”那声音优美柔缓如微风拂面般舒服,那笑容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只是单纯的夸赞。
她本来极差的心情却因为夏云裳的一个笑容而好转,在靖唐从来没笑过的她竟微微的勾起嘴角:“大人也很美。你手中的刺绣也一样的美。”
“夫人似乎不喜欢身上的衣裳?”夏云裳注意到便看见她长长的指甲时不时的划着自己的衣裳,一些刺绣花纹都划坏了。
段紫嫣点点头:“我喜欢白色,可是我的衣裳都没什么刺绣都是纯白,宫宴上又不好穿纯白,只能穿着鹅黄色了。”
夏云裳听闻站起身将手中的衣裳递给段紫嫣:“这是我自己绣的,不属于宫中物品。夫人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这件白色衣裳上面的暗纹在阳光下很显眼,端庄也得体,领口、袖口和裙摆一些银色花纹也做了点缀想必,这样日后参加宫宴也无妨了。
凡是靖唐人都知道总领尚宫夏云裳的刺绣手艺天下第一,各大家族都以能穿上带有她刺绣的衣裳为荣。而夏云裳的东西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便是宫中娘娘地位若是不够高皇上都不会赏赐。所以外面大家族的夫人小姐妹若是能得她一两件衣裳便会炫耀一番。
拿着那件衣裳的段紫嫣很是欢喜,本不喜爱同外人说话的她却与夏云裳畅聊起来。二人惺惺相惜,都把对方当作了朋友。
从那以后两人便常常见面,夏云裳身为总领尚宫出宫机会多,所以见面不是难事。每次出宫都会给段紫嫣带一两件样式、质地不同的衣裳、披风,就连大麾上的刺绣也亲自动手。
段紫嫣则送她南疆的一些灵丹,两人关系越加的亲密。不过那一切都在一年之后化为泡影。曾经的姐妹终究站在了对立面上。
“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找你也找的好辛苦。”段紫嫣将密室内其他的蜡烛点燃后坐在榻上,“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只是你这嫁衣是绣给谁的?”
最后一针完毕,夏云裳仔细的打量嫁衣,满意的笑了笑。“给我的徒弟芷容,我想她定然用的上。这是我送她的大婚礼物。”
一听到芷容的名字段紫嫣便火冒三丈,她强压怒火冷笑:“你那徒弟当真好本事。风采更胜你当年。我的华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唾手可得的江山都不要了,好一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码。”
“哦?如此看来你的儿子比你有情。”夏云裳对这个消息自然十分意外,不过也打从心里真心的祝福芷容。那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终于得偿所愿。就算是自己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段紫嫣,这么多年我每日都在想你当年为何要下毒,我总是想不明白。就连做梦都在想。”
段紫嫣傲然的扬起下巴,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直到重新回来。我才想明白。”夏云裳倾过身子凑近她,直视她的双目:“因为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而他却不爱你。得不到的便毁掉,这是你一贯的作风!”
“那又怎样!”段紫嫣蹭地站起来,浑身发抖手指着夏云裳的:“是你害死他的!若是你安心的在宫里做你的总领尚宫而不想着和他私奔,我怎么忍心下手?你们若是私奔了,我便此生再也见不到他。”
段紫嫣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万分的疼痛,犹如当年她亲手将毒药下在心爱人的茶水之中一样。“我所求不多,我只是想常常看见他,哪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已是心满意足。可是你却要夺走他!”
她激动之下上前抓起夏云裳的衣领狠狠的勒着对方的脖子,恶狠狠的低吼:“我没有了家国,嫁给不喜欢的男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念想而已,是你亲手毁了他!是你!”说罢将夏云裳扔到一边。
夏云裳浑身颤抖的咬着牙,泪水滚滚的流下来,悲痛欲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干脆杀我!或者杀了我们俩!”
“哈哈哈——”令人颤栗的笑声在密室之中回荡,段紫嫣阴阳怪气的笑着:“杀了你,只会让他永远记着你,念着你,一辈子都会活在你的影子之下,我不想看到他伤心,更不愿你们死在一起,那么便只有让你伤心了。你伤心,我便好受!”
慢慢起身的夏云裳干咳了几声,喘着粗气,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几日了。李纪死了她了了一桩心愿,今日见到段紫嫣得知真相又是另一桩心愿达成。她已经没有什么抛不开的了,唯一想做的便是和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同归于尽。
银光一闪,一直被藏在被子里的长江抽来了,夏云裳狠狠的朝着段紫嫣刺过去。对方没想到她突然袭击,一个快速旋身,躲了过去。而后一闪便到了夏云裳面前,手指轻轻一弹就听见宝剑落地的声音。
“当年,我不过教了你一些拳脚功夫而已,你以为凭这些便能杀了我?”段紫嫣嘲讽一笑,一只短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夏云裳的腹中。“云裳,若是有来生,我们不爱上同一个男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姐妹。”
鲜红刺眼的血液不断的从夏云裳的口中吐出来,她吃力的喘着气,“你记得。有一次你要请我去你炎府园子吗?那次你衣裳弄脏了,是我帮你换的。”
段紫嫣眉目流转,不明白夏云裳到底想表达什么。为何在将死之际突然冒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凑到夏云裳耳旁。“临死,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夏云裳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抬起手双指在她腰下部中央狠狠一点。“我记得你不让我碰这里!”
“啊——!”段紫嫣一声尖叫推开夏云裳,慌乱的后退,然而却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她万分震惊的盯着那个浑身鲜血的女人:“你,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也没有太在意。以为你是受了伤。可是后来我在民间多方打听才知道南疆有一种秘术武功。可以使人的功力达到巅峰,只是也有缺陷,那便是有死穴。”夏云裳再次狠狠的呼了几口气。
“你练的就是邪功。不过你算是有良心没有让你的孩子练。段紫嫣,你我从朋友变成敌人,互相怨恨了那么多年,可是老天爷还是要咱们一起去地府。”
此番话讲完。夏云裳眼前一黑,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她露出甜蜜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再没了气息。
段紫嫣却露出诡异笑容,扶着墙壁站起来:“地府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夏云裳那一下子虽然正中她死穴。然而力道不够,并没有让她丧命。只是她心中也明白,这一身的武功是完全废了。内力散尽,日后再练武功也是不可能。
被散了武功之后她浑身没有力气。双手都感觉软软的,推开密室的门便用了好久的功夫。出了这宫殿已经是满头大汗。不过,她的暗卫及时赶到,将她带回去偷偷疗伤。
朝堂上大局已定,陶泠然回到宫中软软的坐在地上,她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全部都毁在了芷容手中。将宫殿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摔碎之后,她又奔着那还不到一岁的孩子而去,狠狠的掐着孩子的脖子。
此时一道掌风劈过来,将她打到了一边。芷容查看那孩子,还好无碍。“陶泠然,你疯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竟然对小孩子下手。”
这孩子若是死了,即便是找到穿过玉佩也无法滴血验亲,因为传国玉佩只认活人的血,正因如此陶泠然才对那孩子动了杀机。
“我不杀他,你会饶了我?”陶泠然捂着肩膀吐出一口血,脸色十分苍白。这一掌打下来,她的一只手臂已经废了。
“炎华为了我做那么多,我已经知足。你从前对我做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孩子你休想杀死。”芷容将孩子抱起递给了沈青:“好好保护着。也给玉太妃一个警醒。”
陶泠然瞪着她,眼睛已经红肿:“你和炎华二人双宿双栖,我一个人留下有什么意思?”她才不要这样的老死在深宫高墙之内,她也不要死后葬在妃陵陪着李纪。
“我会想办法让你走,永远离开靖唐。”留她在这里芷容还不放心呢,所以干脆将她送走,送到他国去,让她安然度日。
离开之前芷容令沈青带走了香儿,并且换了一批宫人,将陶泠然软禁起来。她之所以进后宫其实主要目的还是想找夏云裳。经过宫人的指引,她来到密室前,惊奇的发现密室门竟然是敞开的。
“师父!师父?”没有人回应,却闻见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快步进去便看见夏云裳躺在榻上,献血染红了她的一闪和榻上的锦被。她嘴角残留一丝笑容,似乎走的十分安详。
芷容冲过去抱着夏云裳渐冷的尸体痛苦,她还是晚了一步,若是再早一些也许师父就不会死。“师父,徒儿回来。不孝徒儿回来了!”
一直到天黑芷容才在沈青的劝说下放下了夏云裳的尸体,将她端正的放在榻上。芷容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寒铁所铸,南疆特有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在刀柄上。
这一天的变化让芷容觉得一切似乎是在做梦,从炎华表态后她的喜悦,再到师父惨死的满心悲痛,而现在这匕首的主人名字也呼之欲出。而那人的身份却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主上,这里有一封书信!”沈青搜了整间密室,在一个中空的墙壁中找到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封书信。上面写着:爱徒白芷容亲启。
是师父留给她的信!芷容慌忙的拆开,上面的字跃入眼帘,当她读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芷容,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地府找我的夫君了。为师因为有你这样的徒弟而骄傲。相信,日后你必有一番大作为,只是为师看不到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唯一的心愿便是同仇人同归于尽。
你且记住上一辈的恩怨不要按到自己身上,你爱炎华,他也真心对你的话,为师祝福你。为师还为你绣了一件嫁衣,只可惜看不到你穿上它的那一日了。
芷容将书信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