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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微微一震,转而似有叹息道:“姑娘莫怪我,对女子用刑我也是第一次!”
“不要啊!你们用在我身上好了,放过我家姑娘!”春华眼睁睁看着芷容被人架到一只长长的木凳上,面部朝下趴在上面,双肩和双腿皆被死死按住。
芷容仰头对大汉道:“好汉,请你堵住这丫头的嘴巴,听着我心烦。”
她怕春华的叫声引起屋内人的注意,到时也跟着受刑。
她一人独自忍受怎么都认了,可是若连累了春华也跟着受罪,心里总会有愧。欠自己的无论怎样都好说,欠别人的可就不同。
另一方面,她早把春华当做自己的姐姐看待,哪能让姐姐因着自己受苦呢?
春华口中塞着布条眼泪汪汪的望向芷容,嘴里还奋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芷容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即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几个黑衣人拿来几根竹签和一只铁锤放在了芷容头部旁边。大汉蹲下拿起一根长长的、头部尖利的竹签在芷容面前晃了晃,沉沉道:“姑娘,所谓是指连心,这东西打进你的指头里定是痛不欲生。”
芷容盯着那根竹签,仿佛现在就能感受到那种钻心的疼痛。她紧咬下唇,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记得,也没有本子!”
大汉悠悠的点点头将竹签递给旁边的弟兄冷冷道:“给白三姑娘用刑!”
话音刚落不久一根头部尖利的竹签便对准芷容的右手食指狠狠的打下去,牢牢的扎在指头中。
一声惨厉的叫声从芷容身体内向上级涌,她死死咬住牙关,尽量不让声音彻底发出,到了嘴边成了痛苦颤抖的闷哼。
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芷容手指的春华,拼命的晃动着身体。看芷容手上犹如在她身上割肉一样的痛,眼泪布满了眼眶和脸颊,心已经无力的碎成了无数片。
豆大的汗珠丛额头流向眼睛再顺着眼睛流下去最后落在地上发出踩着心跳的声响。那根竹签又陷进去了一些,再要往下打这根手指便会废掉。
鲜血不断地从被牙咬着的唇部流出,随着樱唇的颤抖而微微的摇晃,跟着手指上的鲜血一起敲打地面。
崔氏!你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我把这一切都还回去之前你要活得健健康康!芷容心里不断的重复这样的话眼前一黑进入了昏迷。
大汉摇摇头,叫人提了一桶凉水,全部泼在芷容身上。
待芷容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又问:“姑娘你这是何苦,记起来便说吧!”
芷容眯着眼睛恍恍惚惚的动了动脑袋,勉强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话语。“没有!”
大汉眼眸闪过一道愤怒的狠厉:“再来一根!”
有一根竹签打入中指里,芷容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了似的,轰隆隆的一片喧闹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疼痛已经难以形容此时的感受,鲜血,汗珠,颤抖的身体和内脏都已经便到麻木。身体时而沉入巨石,时而轻如翎羽。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冬日,卧病在床的娘亲那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苍白得无一丁点儿血丝的脸,干裂的双唇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却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
而此时,她被打着竹签的手上也仿若被一只温暖有力手紧紧握住,一种莫名的无形力量传入她的体内,使她保持着身体本能的清醒。
“停!”大汉摆摆手,打竹签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沉沉呼出一口敬佩之气:“白三姑娘,你是我见过飞最能忍耐,最有胆识的女子。若不是收人钱财,我必会放你。”
芷容根本没有力气听,也没有力气说,只软塌塌的趴在凳子上,神智已经模糊。
大汉又是惋惜的一叹:“我也不想姑娘再受苦,不如来个痛快的。姑娘家最在意的无非是自己的容貌,姑娘还要嫁人,容貌对姑娘而言怕是跟生命一样!”
若是其他女子容貌自然是跟生命一样重要,但对于已经尝过死亡滋味的芷容来说,容貌虽重要却远远比不上生命。
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根烧热的烙铁走到芷容面前,将东西对准她的左脸颊,瞪着眼睛缓缓向前伸去。
看到这样场景的春花险些晕倒过去,她宁愿受这一切的是自己。
就在烙铁即将要印上芷容脸颊的危急时刻,突然从前外跳进一个人来。他伸手十分之快,三步两步跃到芷容跟前将那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
大汉反应最快提起大刀便劈向对方,那人冷很一声,身形一晃躲了过去,而后一脚踢上大汉的腹部,同时用脚尖将地上的刀勾起来握在手中,架在了大汉的脖子上。
其他起来要反抗的黑衣人见自己的大哥都落在了别人手上便连忙用刀逼着芷容和春华以求交换。
“一群汉子竟然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难道就不知道羞耻吗?”那人轻松的将大汉提起撇嘴冷笑一声将人推了过去。
老大得了救黑衣人便也不再纠缠,放下了春华和昏沉的芷容。
“敢问好汉姓名?”大汉自觉刀法不错却没想到背着人三两下制服。
那人不回答只走道芷容面前探了探鼻息,然后将春华身上的绳索解开,拽出布条:“快扶你家姑娘出去,外面有马车!”
春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得救回过神来,来不及说感谢就跑过去扶起芷容。
“几位还不走?”那人回头见黑衣人还站在那里不动。
“大侠若是答应今后不去寻仇,我们便走,否则宁愿同归于尽!”大汉坚定道。
看这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若是要给芷容报仇,他们几人恐怕再无活命的可能,倒不如趁着现在对方孤身一人讲讲条件。
谁料,那人锐利的双眸猛然寒气逼人,森然道:“你们还没资格跟我讲条件!不走便留下命!”
大汉被他周身的寒气和逼人的威严吓得一抖:“我们走!”
“好汉!屋里面还有人!”春华搀扶着芷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崔氏的人还在屋内,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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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他真的不是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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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头看向那间屋子,却站在原地不动,“原本救你家姑娘已是破了例,本公子可没有那个功夫再帮你抓人!”
声音懒懒的,显得很不耐烦。
而此时的芷容软塌塌的倒在春华怀里,身子犹如被水浸泡过一样,使得她的衣衫湿了一大片。
看见芷容如此模样春华知道不能再做耽搁,便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背到了门口的马车上。
马车上只有一个中年车夫,在看见两人的一刹忍不住张口惊呼:“公子,这姑娘还有气么?”
“休得胡说!我家姑娘还活着呢!”刚放下芷容的春华瞪红了眼,咆哮的对车夫道。怀里的芷容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唇上的血再次流下。
车夫一听也瞪眼不快的吼道:“我这车可不载将死之人!好晦气!”
说着侧过头去不敢再看芷容。
春华还要再还口却被身后的人打住。
“还是先扶你家姑娘上车要紧,否则可真就没气儿了!”炎华说着打开帘布,帮着春华把芷容放在车里的软榻上。
放好芷容他回头又对一脸紧张的车夫冷冷道:“放心,她死不了。驾好你的车,莫要再啰嗦!”
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狠历之色,声音虽冷却也没有责备之意。可尽管如此车夫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身子缩了缩,不再有任何的异议。
春华蹲在软榻旁,以便哭着以便用干净的面巾擦拭芷容脸上的汗和血。这辆马车外面看上去甚是普通。但是内部却布置的十分华丽,所用之物应有尽有。
炎华盯着芷容的手指,竹签已经因为指甲的掀起而;“这附近没有大夫,必须马上包起来止血。”同时拿出一瓶外伤药。
“我,我不敢碰!姑娘这样揪着我心疼!”
春华使劲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扑通跪在炎华面前哀求道:“炎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求求你!婢子愿为你做牛做马!”
说罢。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炎华淡然的看着她幽幽的开口:“起来吧。我既然救了人就不会让她轻易的死。”然后,拿了几块白色的干净棉巾撕成几条,坐到芷容身旁。
细嫩的纤指已经肿成了紫红色的萝卜。指甲已经完全翘起,还连着些许的鲜肉和血丝。让人瞧了一眼便再不敢看,不忍心。
“你来拿下竹签,包扎伤口。我按着她。”炎华将布条递给跪在地上的春华。
芷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甚至不够清醒。突如其来的疼痛只会让她发狂。
春华颤颤巍巍的接过布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直面那两根手指。炎华则将芷容的上半身放在腿上,一手臂环上去夹紧。另一只手则按住芷容受伤的手臂。
“白三姑娘得罪了!”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从礼数上讲是不合规矩的,不过为了救人也只好将那些礼数暂时抛在脑后。
春华战战兢兢的将布条慢慢靠近受伤的手指。头顶传来炎华的声音:“快点!不要磨蹭!”
春华一咬牙快速的将竹签拔下来,在芷容的两声惨叫下。她颤抖的喘着粗气将外伤药倒了在了伤处,将布条对准伤口轻柔的缠了上去。
然而。不管多么的轻柔、小心,芷容的指头都如再次被打入竹签一般疼痛难忍,并且迅速的传入身体内,刺激着她的神经。
“啊——!”又一声惨叫险些让春华栽倒在地。她一边哽咽抽泣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姑娘,你忍住啊,忍住……”
炎华加大了力道,芷容给此时本能反应所爆发的力气远远超出平常女子。
突然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浑身紧绷的芷容正紧皱眉头、闭着眼睛死死咬住他的手臂,以减轻自己的疼痛感。
鲜血很快染红了炎华华美的白衣,浑然成为一朵刺眼的红花。炎华不敢推开她,怕她会咬住不放直到要下肉来。
不能推就只有咬牙忍耐,他几乎忘掉了芷容是个有伤之人。为了报复她的牙齿,抓着她手臂的双手狠狠的掐住,然后又加了些许的力道。
他不是大侠,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肠,救人已经是仁至义尽,被人咬可不是应该承受的痛,所以他眼中寒光划过,沉沉来了一句:“白三姑娘,这一口连着你的命我以后找你算!”
终于包扎完毕的春华抹了一把冷汗,虚弱的瘫倒在车上,身体靠在车板上,口中喃喃叨念:“老天保佑!”
而此时芷容的牙齿渐渐松开,炎华连忙抽回手坐臂掳起袖子一看,上面霍然画着一圈血淋淋的牙齿印,登时火气便往上猛窜。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他,今日居然被一个意识不清的小姑娘咬了这么深的一个血印子,恐怕再难消除。若是被人看见他的脸面怎么拉得下来。
越想越气也不管芷容在疼痛之中挣扎,便将她整个人狠狠的甩开。然而人随甩开了却发现手臂被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牢牢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