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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帝这一次没有开口,其实之前几次打断呢太子的话,他也并没有太过严厉,否则按照太子的性子早就吓得不敢多说什么。章平帝也想看看祁云会如何面对太子的刁难!别以为太子的话说得很难听。要知道太子实在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起码跟朝堂上的那一群老油条是没得比的。祁云若是连太子都不能劝服,那就更不用想要劝服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了。
“父王,儿子的话并没有危言耸听。现在的天启在四方蛮夷眼中就是一块肥肉。只是当年太祖和高祖皇帝励精图治,兵马纵横四方,那些蛮夷当年被打怕了,他们的骨子里就刻着天启的恐怖。可是如今距离太祖和高祖皇帝都过去多少年了。几十年过去,甚至都要接近百年了,那些人渐渐忘记了天启骑兵的恐怖,于是他们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开始是小到小闹。
渐渐的,那些人发现天启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恐怖,他们不知道是天启自己变弱了,还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试探更加紧密,也越发地肆无忌惮。当那些人彻底确定天启没有任何威胁后,他们将不会再满足于小小的试探,而是会彻底露出狰狞的獠牙,不狠狠从天启的身上咬上一块肉,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尝到了甜头,那些人可不会就满足于那一点点的肉,他们会恨不得将天启彻底吞进肚子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也就就只有一条路,要么是面对他们的试探时,我们一次一次地让步,任由他们索求。要么就是我们狠狠打一场,将他们打怕!要那些四方蛮夷清楚,我们天启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捏一把的!我们祁室皇族的身上留着的是太祖和高祖的血,当年太祖和高祖能将那些四方蛮夷打怕,我们同样可以!甚至我们还能做到更好!”
祁云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热血沸腾,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
别说祁云了,就是听着祁云话的章平帝和太子,他们浑身的血液也开始燃烧了。可能祁室皇族中人天生就继承着太祖和高祖血脉中的疯狂吧!只是平时都藏着,很难发现。
太子是最先恢复平静的,他奴了努嘴,“说得倒是很好听,你怎么不想想实际操作到底会如何?照你的说法,要是能彻底将那些人打趴下,那倒是有些用处。可万一——咳咳——咳咳咳——我也不是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咱们凡事都得想那个万一不是!这万一要是输了,那该如何是好?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如果照你的说法,那群四方蛮夷对我天启虎视眈眈,这一次咱们败了,他们不得更加肆无忌惮地来咬我们身上的肉了?到时候天启才是真正的危险。”
祁云定定看向太子,后者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还是努力挺着胸膛,他怎么能被自己的儿子看不起呢!这是万万不行的!
“父王,那您是否能告诉儿子,咱们时候能打呢?那些人是不会等咱们的。割地赔款,一次又一次让步,我不是说这样不行,但是一次两次有用,次数多了,那些人的胃口怕是不能被满足了。”
太子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过面对儿子的质问,他是不能露怯的,于是他回答,“当然是要准备充分了。等咱们准备充分,到时候给予那些人迎头痛击,这样不就能扬我天启的威名了!”
章平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子和祁云的你来我往。
“父王口中的准备充分是指什么?打仗需要的将士兵马,粮饷粮草。先说粮饷粮草。皇祖父自从登基以来,心里也一直存着想将四方蛮夷打下去的心吧。积累了几十年的国库,可以说是十分充足,打个几十年都不成为问题。粮草也是如此。如今番薯推广下去了,各地都种着番薯,可以说粮草也是不缺的。
再说将士兵马,尽管天启如今是重文轻武。但是该征兆的兵可是从来不少,同时也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训练,日日操练,从无懈怠。再说良将。宛城有褚童(褚依依的父亲),他的两个儿子也守在宛城,听说继承了褚童行军打仗的本事人。不止是褚家父子,宛城能数得上来的猛将还真不少,有不少的后起之秀。比如乔锦就很是不错。
再说平城那儿的精兵良将也同样不少。皇祖父这些年也养了不少的好马,盔甲兵器样样不缺。父王,您可能告诉我,您口中的准备到底是什么?咱们到底还需要准备什么,怎么样才称得上是准备充分。”
太子动了动嘴巴,他很想反驳祁云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是啊,精兵良将不少,粮饷粮草也不缺,战马兵器也是丰富。打仗需要的东西,好像都有了,还要准备什么?
“父王承认吧,其实没什么缺的,什么都不缺。不,这话有些偏颇了,其实还是缺了东西的。父王您知道缺了的是什么吗?勇气血性!连开战的勇气都无,还能谈什么!”祁云这话看似是对太子说的,但是眼睛却直直看向章平帝。
章平帝被祁云看得心头一凛。勇气血性,他年轻时当然是有这样的东西。章平帝眼前一阵恍惚,他登基时发过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荡平四方蛮夷,让天启成为名副其实的泱泱大国。可是登上皇位久了,章平帝自己都忘了,他曾经的勇气血性了。他的勇气血性似乎被日复一日的朝堂争斗,日复一日的疲惫给渐渐消磨了。
章平帝荣回过神,有些愣怔地看向祁云,他曾经拥有但是没了的东西,他在自己最看重的孙儿身上看到了。
太子被祁云挤兑得感觉很没面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总不能为了你口中的勇气血性就主动发起战争,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祁云这会儿真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太子,他是真的不懂太子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蠢话的,“父王,咱们没有主动发起战争,是人家主动来打我们?我们这应该是叫防卫吧。”
太子一噎,好像真的是这样,他好像是说了傻话。
“好了,都别吵了。这场仗打不打,让朕好好想想。不过除了岭南那儿,平城和宛城也同样需要增兵。”章平帝不否认他被祁云说动了,但是有些事不是心动就成的,需要考虑方方面面。想到这儿,章平帝便自嘲一笑,他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没了年轻时候的勇气血性。
对章平帝的话,无论是太子还是祁云都没有反对,人家都要打上门了,增兵那不是必须的嘛!
商量好了如何在平城和宛城增兵后,章平帝就派人将圣旨以八百里加急传出去了。太子和祁云也被他打发了,他的确是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这场仗到底该如何打。
太子一路上对祁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心想骂祁云,但是又找不到话。一直等回到东宫,太子也没想到什么骂祁云的说词。他可是一个开明的好父亲,他能是随便就骂儿子的人吗?肯定不是啊!
祁云懒得理会太子那一脸纠结的样子,他跟太子告辞后去了乔伊灵那儿。
祁云将见了姚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乔伊灵对关注点放到了乔老太爷的身上,“我祖父吐血了?”
祁云点头,“嗯,是吐血了。而且还吐了不止一次,好像有个两次还是三次吧。”
乔伊灵没好气地捶了下祁云的肩膀,“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对不住,我方才在想事情,这心里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我说的是真的,你祖父是吐了两次还是三次血,我具体没记清楚。灵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你祖父怕是命不久矣。我虽不懂医术,也能瞧出你祖父不大好了。你祖父要是没被姚氏气,应该也没一年活头了。可如今你祖父被气得接二连三得吐血,他的大限怕是也就这一两个月了。”
乔伊灵眼底隐隐有水光闪烁,“以前我挺不喜欢我祖父的。总觉得我祖父性子执拗,人又固执呆板,害了我大姐,又害了我大哥。还总是喜欢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每每都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可这儿听到人要没了,我这心又空落落的,这就是亲人吧。”
“我又没说你祖父这会儿就不行了,还有一两个月呢。”
乔伊灵嗤笑,“什么一两个月。你这是在安慰我。我祖父是就这几日了吧。我明天回去看看我祖父,到底是我祖父,我这当孙女的得去看看。你接下来的日子也要忙了,岭南、西域还有东陵都不安稳。这场仗有的打了。你说皇祖父会同意打这场仗吗?”
祁云眼底闪过一丝厉光,“会!我相信皇祖父一定会同意!”
“你可真有信心。不过你是我丈夫,我相信我丈夫说的。我乔伊灵挑选的丈夫也是世间最厉害的男子,我相信这场仗你也一定会赢!”
祁云有些沉重的心被乔伊灵说得顿时有些轻松,“你就这么相信我?”
乔伊灵重重点头,“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祁云伸手将乔伊灵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乔伊灵的肚子,乔伊灵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祁云也早就感受到了胎动。犹记得乔伊灵第一次胎动,祁云的手正好覆在乔伊灵的肚子上。祁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手中传来的一刹那跳动。那跳似乎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里,令他心神都为之一颤。
什么叫做血脉相连,这就是真正的血脉相连!
“灵儿,为了你,为了你腹中的孩子,我也必须赢。我要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灵儿你相信我能赢吗?”
“信!信!我信!我乔伊灵的丈夫是最好的!祁云你一定会赢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就算对自己没信心,也得对我乔伊灵的眼光有信心!我乔伊灵看上的男人怎么会不好!”乔伊灵斩钉截铁地开口。
祁云笑得跟个傻子,他怀中抱着的是他一生的挚爱,也是他前进支持下去的动力。
祁云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开始早出晚归,章平帝那儿在犹豫,朝堂上互相扯皮,祁云每天要干得事情太多。乔伊灵这里也回了一次乔府。
“你怀着身孕,怎么回来了。”乔子诺见到乔伊灵,于是皱眉问道。
“祖父的身子不好,我这当孙女的怎么能不回来看看。父亲,祖父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乔子诺说道,“你跟我去书房说吧。”
进了乔子诺的书房,乔子诺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隐隐能看到眼角下闪烁的泪光,“你祖父是不行了。三个太医看过了,都说你祖父是到了大限之日。也就这三五七天的事。不过你祖父的精神倒是还好,总是拉着我说话。”就像死前的回光返照。不过乔老太爷的回光返照反射地倒是够长的。
“父亲,我有一件事要跟您说。”这件事存在乔伊灵心里很久了,她还是想说。
乔子诺睁开眼睛,理了理心中的情绪,平静问,“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一副难言之隐是什么表情?伊灵,你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说吧,有什么就说。咱们父女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父亲,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了,你要是听着不高兴呢,你就当我没说。不许生我的气啊。父亲,这一次您进了锦衣卫诏狱,我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府里的女眷不知道啊。我是打算在您、叔叔还有三位堂兄进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