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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氏领着丫鬟似笑非笑地绕着红叶打转,“原来是大嫂的丫鬟啊。我记得你还是大嫂身边的一等丫鬟吧。都说什么样的主子用什么样的丫鬟,我觉得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你说你个丫鬟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你说你的主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这话可真是太侮辱人了,红叶如果是个烈性的,早就冲着包氏骂了。但是红叶不能也不愿意。不能是因为她就是个丫鬟,刘长明和乔伊蕙在刘府是什么处境,她这个当丫鬟的心里清楚的很,她要是敢开口反驳,她一个丫鬟能落到什么好?
不愿意是因为红叶真不想对乔伊蕙多忠心耿耿,她早就劝过乔伊蕙不要一头扎进刘长明这坑里不出来。为此,红叶都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唇舌,可结果呢?乔伊蕙是一点都不听。
乔伊蕙自己作死,自己要过苦日子,那都是乔伊蕙自己的事情,这关她什么事?可就因为她是乔伊蕙的贴身丫鬟,她就只能陪着乔伊蕙嫁进刘府,处处被人排挤打压,日子过得可是比在乔家时差多了。
要说红叶对乔伊蕙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假的。红叶心里对乔伊蕙的怨言那真是深了去了!她甚至是很恨乔伊蕙!
包氏看红叶低着头,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真是叫她心里舒服!红叶这个模样让她忍不住想到了乔伊蕙,好像乔伊蕙正这样站在她的面前。
谁说嫡出就一定好,要是嫡出的落到刘长明这样的下场,那还真的是不如庶出的!而且刘侍郎这么对刘长明,别人会说什么吗?不会!谁让刘长明的生母刘夫人是那么不光彩地死去呢?
“红叶,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方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是做什么去了?还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快说!我的耐心可不怎么好,要是惹急了我,我代替大嫂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呢?”
红叶眼神闪烁不移,她不想为乔伊蕙尽忠,但是她要是说了实话,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红叶是一点都不想死啊!
包氏见红叶一言不发,眼睛危险地眯起,正要开口,乔伊蕙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二弟妹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红叶是我的丫鬟,轮不到二弟妹你来管教!”
乔伊蕙来了,这让红叶不禁松了一口气。她们全是当主子的,就让这两个主子好好吵架吧,她这个当丫鬟的可没资格掺和进去。
包氏一点都不怕乔伊蕙,语气里也无甚恭敬,淡淡说道,“大嫂这话就错了,什么你的丫鬟。大嫂既然已经嫁进了刘府,你是刘家的人,你的丫鬟自然也是刘家的人。
现在刘家的后宅可是由我夫君的姨娘管着,李姨娘相信我,让我一同管着。我见红叶不对头,我自然是有资格询问一二的,谁能说个不字。”
乔伊蕙真想伸手抓花包氏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一个庶子媳妇,竟然还敢对着她耀武扬威,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红叶是我的丫鬟,她不可能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红叶,你跟我走。”乔伊蕙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包氏愈发觉得有古怪,于是给身边的丫鬟使了眼色,让她拦住乔伊蕙,而她亲自动手搜红叶。
乔伊蕙大惊,红叶这里也惊讶。要是丫鬟来搜红叶,她自然是可以反抗,但是包氏是主子,红叶的反抗实在是有限。
包氏可不管红叶的挣扎,很快就从红叶的身上搜到了当铺的票子。
“哟!红宝石簪子,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啧啧——我怎么记得,这好像是大嫂你嫁妆里的好东西啊。我记得那可是一等一的精品啊。没想到大嫂你竟然舍得当掉。”
包氏在看到当铺的票据,顿时忍不住笑了,难怪乔伊蕙那么急呢,感情她是让自己的丫鬟去当铺当嫁妆!
“哈哈——哈哈哈哈——”越想越高兴,包氏笑得愈发的肆意。
乔伊蕙气得面色通红,气急败坏地从包氏手里将票据抢了回来。
包氏也不恼,笑够了,这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我说大嫂啊,你不用抢的,我既然看完了,那我肯定是会还给你的。你说你这一抢,要是抢坏了,那怎么办啊。
那簪子和镯子可都是大嫂你的嫁妆,定然还是大嫂你的心爱之物。虽说大嫂你现在手头紧,日子不好过,所以沦落到要典当自己的嫁妆。但是谁说大嫂你会一辈子那么倒霉呢?指不定大嫂你什么时候就时来运转,到时候不就有钱能赎回这些东西了?”
乔伊蕙冷冷道,“这就不劳烦二弟妹你担心了。我的嫁妆丰厚的很,不过我见自己的嫁妆太多了,里面有很多东西我用不上,所以我才叫丫鬟去当了。
我跟二弟妹你不一样!我是乔家的女儿!我的亲妹妹可是当今的太孙妃!妹妹你不过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嫁妆也不丰厚,你自然是理解不了我这种嫁妆太丰厚人的苦恼了。”
包氏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凝固,脸色隐隐有些泛青。尽管乔伊蕙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是字字都是真的,每句话每个字几乎都插在她的心上。
好一会儿,包氏才冷笑,“嫁妆丰厚又如何?如今不还是要典当自己的嫁妆。我就睁大眼睛看着大嫂你的嫁妆能有多丰厚,你能当多少东西!
至于大嫂你说的什么嫁妆太多,所以才想着去当几件——呵呵——大嫂,我不是傻子,你这种糊弄傻子的话还是去糊弄别人去吧。我听着都替你脸红啊。
人家都说只有日子过不下去,才会去当嫁妆。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很相信这话啊。大嫂,你的日子可不就是过不下去了。其实不止是大嫂你吧,大哥也是如次吧。”
乔伊蕙顿时双眼喷火地瞪着包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弟妹你现在别这么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夫君和我就时来运转,叫你们再也攀不上!要知道,我是乔家的女儿,我妹妹可是太孙妃!”
以前乔伊蕙最恨的就是乔伊灵,但是现在她居然要靠借着乔伊灵的名字才能压住嚣张的弟妹,这该有多讽刺,多叫人感到悲哀!
包氏冷笑一声,看向乔伊蕙的眼神满是轻蔑。傻子才相信乔伊蕙的话呢!乔伊蕙嫁进刘家的日子也不短了,乔家人会不知道乔伊蕙在刘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太孙妃能不知道?
一时不知道,那还是正常的,但是那么久不知道,那就是不正常了!还有乔伊蕙的婚礼,当时办得有多寒酸,娘家人根本就没几个愿意来给乔伊蕙撑腰,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也是乔伊蕙命好,公公到底是顾忌乔伊蕙是乔家女儿,还有个亲妹妹是太孙妃,要不然——乔伊蕙在刘家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在包氏眼里,乔伊蕙就是个蠢货!那么高的出生,手里明明握着一副好牌,日子明明能过好,但是她就跟眼瞎了一样,非要吊死在刘长明这颗歪脖子树上。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刘长明是没啥前途了,也就乔伊蕙这傻子啥也看不出。
“行啊,我会好好看着大哥和大嫂你们两个转运的,到时候还请你们好好提携提携我。”任谁都能听出包氏说的是反话。
包氏说完,原本是想直接离开,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眼乔伊蕙,“在此之前,大嫂你可千万别把你的嫁妆给当完了。这女人的嫁妆要是一点都不剩下,那可真是太——哈哈——哈哈哈——”
包氏说着,大笑离去。
乔伊蕙满是羞辱难堪地带着红叶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屏退了其她下人,乔伊蕙抬手就狠狠给了红叶两巴掌,“你是死人啊!我让你小心小心再小心,结果你是怎么小心的?你居然被包氏那贱人逮住!
我得到消息来救你,你个蠢货居然还被包氏搜身,让包氏那贱人发现了你身上的当票!你是不是存心叫我难堪!是不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笑话我!?
你个贱人!你个贱人!”
乔伊蕙越想越恨,伸手死命地掐着红叶的胳膊。
红叶被掐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但她却死死忍着,一声不吭。不是红叶能忍,而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要是她敢喊出声,乔伊蕙只会掐的更狠,只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果然,乔伊蕙见红叶一声不吭,掐了一会儿,将心头的怒气发泄完,总算是放过了红叶。
乔伊蕙掐人还有些掐累了,红叶见状立马给她倒茶。乔伊蕙抿了一口茶,没好气地瞪了眼红叶,“都是你个贱婢皮糙肉厚,害的我掐你都费了不少的劲儿。”
红叶低着头,不敢反驳,谁叫她倒霉,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呢。
“真是个木头,问你什么都不知道说。这次当首饰得来的银子呢。”乔伊蕙没好气问道。
红叶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上面赫然印着五百两。
乔伊蕙对这数目感到很不满意,那红宝石簪子还有那对羊脂白玉的手镯都是一等一的精品,何止五百两银子!这次真是当亏了!但是乔伊蕙也没法子,只能这样。
因为乔伊蕙不敢去什么大当铺,万一叫人认出来,她典当嫁妆的事情传出去,她的脸以后网哪里搁!想想都知道,别人会如何嘲笑她!
妹妹是堂堂的太孙妃,而她这个姐姐居然得沦落到典当自己的首饰,这简直是丢人现眼!
所以乔伊蕙选择的都是一些小当铺,名不见经传的那种。那小当铺大多都比较黑心,价格自然是死命压了。
乔伊蕙有心再发火,但是一对着红叶那闷闷的模样,顿时没了心情,没好气地挥手,“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出去!看你的样子,我心情就不好!你是不是嫌我这个当主子的还不够倒霉!还要给我添晦气啊!”
红叶一言不发地离开。
红叶离开了,屋内只剩下她一人,乔伊蕙忽然觉得很冷,明明这天气还没到多冷的时候。
乔伊蕙知道是她的心冷,想到嫁进刘家后的日子,乔伊蕙就想哭。
乔伊蕙在刘家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难过。刘长明生母的事情传开,刘侍郎觉得丢人。刘长明的母亲是死了,但是刘长明还活着,刘侍郎恨屋及乌,对刘长明的意见大了去了!
刘长明在刘府的地位可想而知!乔伊蕙嫁过来后,要不是她是乔家的女儿,乔伊灵是太孙妃,刘家的人还不敢太作践她,乔伊蕙都不敢想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饶是如此,乔伊蕙的日子也没多好过。刘家现在是刘侍郎的宠妾当家,一个两个的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要点什么吃食,全是推三阻四的。
乔伊蕙最生气的就是包氏那个妯娌了!乔伊蕙不知道被包氏那妯娌下过多少次脸,不知道被包氏那妯娌羞辱过多少次!一个庶子媳妇居然敢骑到她的头上!
乔伊蕙恨啊!乔伊蕙想闹,但是在刘家,她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于是乔伊蕙回娘家求助。乔伊蕙没想到的是乔子诺真的能那么狠,真的是不管她这个亲生女儿。
乔伊蕙又去找魏氏,后者也没有答应乔伊蕙的要求。
不是魏氏不想帮乔伊蕙,而是乔子诺给魏氏下了死命令,她要是敢为乔伊蕙出头,或者是逼着乔骏,乔伊灵出头,那等待魏氏的就是一纸休书,他绝对说到做到。魏氏不想被休,被休了的魏氏以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