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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天已擦黑,仍是不见他回来,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跑进内室,他的东西果然不见了。
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抓起剑骑了马直奔他们才进京时住的客栈,虽一直没住,但却没有退房。
“那位公子中午时拿了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才出去不久,您要是早些来,说不定能在路上碰见他呢。”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留了话,稍晚一些可以去万春楼找他。”
林蝶衣道了谢,没有去寻他,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万春楼?他可真是会享受,害得自己白为他担心。
等到华灯初上,林蝶衣坐不住了,去了万春楼寻人。
全然没发觉自己穿的是女装,还在纳闷为什么小二会拦着自己。才推开拦路的人跨进大厅,便远远看见他坐在他们曾经坐了好几天的位置。
他竟然换了一件锦服华袍,头发高高束起,即便屋内灯火辉煌,也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出的光芒。
有四位姑娘陪着他,左边的为他端酒,右边的为他布菜,对面的两位时不时往他口中送着水果。
“怎么会有女人来这里?”一个姑娘剥完葡萄,正欲送到他嘴里,眼角一扫,看到了一个女子正抬头看着他们。
“还能来干嘛,自是来寻在这里乐不思蜀的夫君。”端酒的女子笑答。
瑹瑀瑄似乎从未往楼下望去,但她从来到走,表情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第177章
“梅姨……”
彩云庄中有梅姨自己的房间,吕掌柜正与她说着什么。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你这是怎么了?”
吕掌柜又说了几句便下去了,梅姨拉着她的手,见她面色死灰,心中幽幽一叹。
“我看见他在万春楼里喝酒,很开心的样子。”林蝶衣低着头,单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就觉得心内憋闷不已。
“你每次喝花酒的时候,不是也很开心?”梅姨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他坐在那里,心里好像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一般。”
“你觉得中午他为何会生气?”
林蝶衣一愣,梅姨怎么突然变了话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答道:“难道是因为我为宋启扬说话?”见她点了点头,不敢相信地问,“不可能吧,我是说直接杀了他,又没说放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与宋启扬青梅竹马,甚至还有过婚约,虽然已经再无瓜葛,但他怎会轻易释怀。”
“他真是小气。”
“你现在气成这个样子就不小气了?”
“我……梅姨,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觉得他为何会对宋家下那么重的手?”
“他是为了帮我讨回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不仅如此,也许你没有跟他细讲过你与宋启扬的事,但聪明如他,又怎会猜不到?他是在帮你讨回公道,把你所受的苦,加倍返还给那些让你受苦的人。他在帮你,你却觉得他残忍,若换做是你,你会不生气吗?”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柔声问道,“你认为他是沉迷女色的人吗?”
“当然不是。”
“既然你如此相信他,就回去好好想想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看着林蝶衣疑惑地离开,梅姨轻喃道,“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林蝶衣回到客栈,心里仍是不甚痛快,倒在床上生闷气。
他为什么会去喝花酒?男人喝花酒还能为了什么?让小二送上来一坛酒,推开窗户抱着酒坛跃上屋顶。
“梅姨,蝶衣可是来过?”
“她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跟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梅姨似笑非笑地看着失了方寸的瑹瑀瑄。
“我见她离开的时候表情黯淡……”
“她确是情绪不佳,但我却是觉得你的法子可能不大有效。”
“我也没有要点醒她的意思,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我这就回去看看她。”
“我有一事不明,要向玉公子请教……”梅姨悠闲地抿了口茶,见他有些着急才开口道,“探访绪衣教之事,玉公子为何非要小蝶同去?”
“只因我想将她带在身边,绪衣教必须要去,这期间我怕她会出危险。”
“乌鸦若是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如何能做的成任务?”
“她以前的生活我无力改变,但今后我会尽力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探访绪衣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我自信有能力护她周全。”
梅姨会心轻笑,他则拱手告辞。
天上只挂着一弯月牙,让初秋的天气更显清冷。
他总是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难得这一次能知道原因,确是自己错了,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开心,因为……因为他居然自己一个人去快活,却不带着我,一定是这样。
满意地扬着脖子往嘴里倒酒,可是眼中的酸涩是怎么回事?心中为什么还是憋闷?为什么只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这个兔子精,自从遇见他,自己竟变得不可理喻,纷杂陌生的情绪搅乱了一颗平静的心。
“客栈里的酒好喝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鼻子一酸,眼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流。
林蝶衣被自己的反应吓坏了,手足无措的同时又不想被他看见,扭过头胡乱地抹着泪,谁知却越擦越多,好像要把十几年没流过的泪一次流完。
“对不起。”
瑹瑀瑄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虽然已经知道她心情不好,却不知道她竟如此难过。懊悔阵阵袭来,自己不该如此急躁,应该继续等她慢慢了解才是,自己要的不是她悲痛欲绝。
林蝶衣想推开他,可又怕他再一次消失不见:“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抓紧了他的袖子,在他怀中哽咽道。
“小笨蛋,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心中一阵收紧,紧搂着她,“对不起。”
“怎么你反而要向我道歉?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你帮了我,我还……我不是觉得你残忍,只是觉得那样的死法太痛苦。他确是待我不好,但不致于受如果大的折磨。”
“我明白,我没有生气。”
“不生气就好……”林蝶衣突然就不计较他去喝花酒的事了,相信他只是喝酒而已,“你怎么想着换了衣服?”
“宋启扬不是说我穿得寒酸嘛。”
“小气。”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脸。
“这衣服可不便宜呢。”瑹瑀瑄一付痛心的样子。
“浑身都是脂粉气,你还舍不得洗掉吗?”甚至还擤了鼻子。
“直接扔掉岂不是更好?”
“也好。”林蝶衣点着头笑答,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她含笑的样子,瑹瑀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不明白又如何,她爱上别人又如何,只要她能开心的笑,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林蝶衣靠在他怀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眼皮越来越重:“我困了。”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便沉沉地睡着了。
把她抱回屋里,为她脱掉外衣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后愣愣的看着她的睡颜,低下头印上了一个吻,才关门离去。
睡醒时已经日悬中天,林蝶衣敲了敲瑹瑀瑄的房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进来。
“吃过早饭了吗?”
“马上就要用午饭了。”见她双眼微肿,用冷水浸湿了一块布巾给她。
“你又在做什么?”
把布巾按在左眼上,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瓷瓶,打开看到熟悉的颜色,毫不客气地塞进怀里。
“迷香。”
“我记得你说过王鹏的那个盒子里就有迷香,都没见你用过,怎么还要做?”
“他那是普通的迷香,闻到的人只是昏厥,我这个迷香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没有祁先生的招魂之法做震慑,我怕林大人不老实。”
“你倒是尊敬他,一口一个林大人。”
“他是你的父亲,自然要尊敬。”
“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林蝶衣冷哼一声,换了只眼睛敷着,“昨天怎么没有见到林月影?全家人出来吃饭怎能没有她呢,难道宋启扬找到更好的靠山,不需要依附林家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以他父亲的性子,若是真有了更大的靠山,他肯定会炫耀一番的,不会仍是把皇后挂在嘴边。”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宋明,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怕,那时候他总是以宋启扬想见我为借口,往林府跑的很勤,其实是想求我母亲,看在是未来亲家的份上,让外祖父给他找个好职位。虽然也是如现在这般,抓着自己是皇亲的事不放,但却有一份文人的清高,绝不会像昨天那样找个机会就讹钱。”
“人总是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只不过有的人会随波逐流、放纵了自己,有的人却是逆流而上,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
“他的放纵害了自己,也害了妻儿,宋夫人曾经是那么高贵典雅,可如今已经和市井村妇没任何区别了。”
“于夫人说过,如果女子都如你一样坚强独立,哪里还会有男人的位置。”
“于夫人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你当时并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他淡淡一笑,将做好的东西收起,洗净了手:“你若是饿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用午饭。”
“你不是第一次进京吗?怎会知道有比彩云庄更好的地方?”
“我是不知道,但自然有人知道。已经请了梅姨、韩公子和楚公子,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你身上的伤怎样了,还要不要再抹药?”
“剩下的小伤,只待慢慢长好就是了。”
林蝶衣随着他往外走,轻叹一声道:“看来梅姨的决定是对的,以前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更别提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了。”
两人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大老远便看见一身粉红。
“他总是这么惹眼,韩野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群男男女女站在楚风的一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站在他另一边的韩野身上已是杀气腾腾。
“小衣衣,你们可真慢。”楚风浑然不觉自己已处于漩涡之中,凤眼微挑,妖媚尽显,惹得几个男rénliu了口水,更有一个夫人晕了过去。
林蝶衣见韩野面色阴沉,笑得开心不已,谁知他们刚刚走近,瑹瑀瑄也被围住了,有些因害怕韩野而站得远些的,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还笑得出?”
韩野竟是幸灾乐祸,林蝶衣瞪了他一眼,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小心眼儿。
昨天已经见过的东叔从赌场里走了出来,迎他们进去,梅姨为难地说:“玉公子,能不能再等等?”
“当然。”瑹瑀瑄温和地回答,并没有多问。
“不是已经齐……他们怎么也来了?”看见天魔教主和段祥走进,林蝶衣没好气地问。
“玉公子派人来送信的时候,刚好他们也在,我只得请了他们一起。”梅姨有些尴尬。
瑹瑀瑄笑道:“无妨的,人多了才好,热闹些更吃得香呢。教主能赏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