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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缺的妾侍之类,掌管府上的中馈,只是没给她妃位的名分。
水濯缨凝神分辨了一下房间周围的动静,至少有十几个暗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在这间屋子的四面八方,简直是插翅难逃,她有哪怕一点点小动作都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即墨缺也真够看得起她。
“去告诉王爷姑娘已经醒了。”
汀兰吩咐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应声而去,汀兰再次转向水濯缨。
“王爷很快就会过来,姑娘可以先梳洗一下,用点晚膳。”
即墨缺带水濯缨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水濯缨的身份,也没说带她回来是干什么的,只让人严加看守,周到伺候。璟王府里面也不是没有像这样带回来女人过,但从来不会在府里留太久,那些都是“有用”的女人,用完之后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汀兰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水濯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即墨缺就已经来了,水濯缨从容地把最后一只虾仁吞下去,放下了筷子。
“璟王爷府上的菜不错。”
即墨缺穿了一身梨花白暗纹番西花刻丝长袍,腰系锦带,发上束了一只淡青色玉冠。在她对面坐下来,带着温雅笑意:“曦和长公主住得习惯的话,不妨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小王府上蓬荜生辉。”
水濯缨淡淡望着他,已经懒得再跟他绕来绕去地打太极:“你想要容皇后给你什么?军队?势力?钱财?还是直接扶你上西陵的皇位?”
第71章 凉凉有情敌了你们开心了吧
即墨缺笑出声来:“我若说都想要呢?”
水濯缨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不再文绉绉地用小王这种自称,回答得倒是十分干脆,并没有装模作样地再跟她虚与委蛇,不过神态仍然一如既往地文雅温润。
“都想要也很正常。”水濯缨平静地说,“但容皇后现在不在东越,你恐怕找不到人。”
“我不用去找容皇后。”即墨缺微笑,“她已经到了西陵,而且打听到了你在我这里,相信很快就会上门来找我。”
水濯缨脸色微变:“你们发现他了?他……有没有事情?”
“放心,她很好,就是现在身上杀气有点重。”
即墨缺似乎是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水濯缨。
“我一直以为东越传出的那些关于皇后和贵妃的流言,是容皇后逼迫于你,现在看来……你似乎很关心她?”
“这与璟王爷没有关系。”
这是即墨缺第一次问她关于私人感情的事情,水濯缨总觉得极为别扭,跟即墨缺的画风格格不入,感觉就像是一本厚厚的正经严肃的历史学论著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张活色生香的小黄图。
即墨缺也不生气,笑了一笑:“你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水濯缨淡淡道:“我在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一点也不觉得无趣,不劳璟王爷探望。”
即墨缺本来已经站起了身,这时候回过头来,眼中含笑。
“但是我觉得无趣,想要个人陪着。”
……
绮里晔回到陆地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西陵皇都盛京,这时候他从东越调遣过来的人手也都赶到了。
璟王府虽然看过去格调高雅,精巧幽静,像是一座书香门第的府邸,但实际上像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堪称固若金汤。水濯缨人在璟王府内,这里又是西陵的地盘,强攻进去救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绮里晔人到盛京,本来是想直接去璟王府找即墨缺。刚刚进盛京的时候,就被人拦了下来。
“柳庄主有事?”
为了行动方便,绮里晔脸上已经带了人皮面具,身上穿的也不过是一袭普通的黑袍而已。但他并不适合易容,最多只能遮一遮容貌,就算是顶着一张其丑无比的脸,穿着一身破衣烂衫,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也很难遮掩住。跟柳长亭面对面在大街上一站,周围所有行人都纷纷侧目。
“有,是关于水姑娘的。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柳长亭和绮里晔随便找了旁边一家茶楼上去。现在是早晨,很少有人大清早就来茶楼消磨时间,茶楼里面客人寥寥无几。
绮里晔一直看柳长亭很不爽。虽然东越内战的时候柳长亭跟他们是合作关系,帮过他们很多,但他对柳长亭不爽的原因就是这个。
水濯缨和柳长亭的交情虽然算不上太深,但关系相当不错,甚至在她没有对他动心的时候,她对柳长亭的好感应该要远远超过他。当然他从来没觉得柳长亭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把柳长亭当成敌人。
“你也知道她的事情?”
不爽归不爽,事关水濯缨的安危,绮里晔对柳长亭还是耐着三分性子。柳长亭知道水濯缨有危险,并且愿意插手相助,现在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虽然让他更加有种想杀了柳长亭的冲动。
“我知道她在即墨缺的手上。”柳长亭并不在意绮里晔语气中压着的腾腾杀气,神态仍然从容,“皇后娘娘这是要去璟王府找即墨缺?”
“是。”绮里晔冷哼一声,“即墨缺现在应该正在等着本宫。”
即墨缺囚禁水濯缨作为人质,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的,无非就是军队势力钱财这些东西,他并不是给不起。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答应即墨缺的条件。”柳长亭摇摇头,“我很了解即墨缺,他绝不是那种会真正信守承诺的人,如果他发现利用水姑娘能从你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更加不会放水姑娘离开。”
绮里晔淡淡道:“本宫没有指望即墨缺能老老实实放爱妃回来,跟他谈判不过是为了先稳住他,另外会派人混进璟王府救人。”
“这就好。”柳长亭说,“我在璟王府也安插有一个多年的暗桩,到时候可以动用,接应你的人进璟王府。”
绮里晔眉心一跳,眼中杀气更重。
他知道柳长亭和即墨缺有灭门之仇,柳长亭在璟王府中安插进暗桩,而且还是埋伏多年的,应该十分难得不易,是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现在柳长亭为了救水濯缨而动用,说明水濯缨在他眼中分量之重。
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灭了柳长亭,至少也要整得他不敢对水濯缨动一丝一毫的心思,偏偏现在却动不得对方。柳长亭的地盘在西陵,势力在西陵更为深广,总会有帮助。
卸磨杀驴什么的,等到安然救出了水濯缨再说。
……
水濯缨在璟王府除了没有自由以外,过的仍然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任何侮辱虐待。即墨缺不是一直把她关在房间里,大半个璟王府她都可以走动,只是走到哪里周围都无一例外地跟着至少十来个暗卫。
即墨缺果然常常过来看她。在水濯缨想象中,即墨缺深谋远虑野心勃勃,要忙的事情应该多得是,但他却一副真正像是闲散王爷的样子,一天有好几个时辰都在她这儿,并且干的都是消遣的闲事。
他的才情并不输于晏染,琴棋书画同样是样样精通,但水濯缨没有那个兴致跟他抚琴共赋。她最擅长的只有棋艺,最经常的还是跟他对弈,至少在棋盘上她可以痛痛快快地把他杀得溃不成军,出一口恶气。
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即墨缺的棋力一点不输给她,又不会故意给她放水,两人下起棋来往往是厮杀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你输我一局我赢你一子,也分不出个上下高低来。
后来围棋之类下多了,即墨缺带来一套海外来的西洋棋,水濯缨一看,这居然和国际象棋差不多。
国际象棋更是高智商的对垒,即墨缺开始的时候不会,水濯缨说明了规则之后,没几天时间他又是能够跟她杀得不相上下。而且他棋品极好,胜不骄败不恼,始终保持着翩翩君子的文雅风度,跟他下棋愉快而又不乏挑战性和趣味性。
水濯缨对于其他的物质方面没有太多需要,在即墨缺这种人的手里,她也不敢作死地吵着闹着提一大堆要求出来。但看得出来,她院子里面的陈设全都是最高档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俱是珍品,虽然比不上东越凤仪宫那么奢侈华丽,但是另一种低调内涵的奢华。璟王府里面其他地方她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是普通王爷的规制而已,只有她这里布置得格外精心。
现在是七月,西陵天气也十分炎热,她院子里的冰块消耗得就跟流水一样,一点也不比她在东越和夏泽的时候少;偶然说了一句不喜欢西陵的茶,当天下午她喝的茶就全都换成了东越那边的极品贡茶;提出想看书,即墨缺就把璟王府整个书房里的书都搬到了她的住处,她想要什么失落已久的珍本孤本之类,他都会让人从外面给她买进来。
若是忽略她是被软禁在璟王府中的话,单论她在这里的生活,倒真是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大概算是史上生活条件最好的囚徒。
水濯缨也疑惑过即墨缺为什么要这样像是供着祖宗一样供着她。若说他的性格使然,他保证她有基本的饮食用度,就已经足够体现风度了,这么金贵地伺候着她,一时却实在让她想不通。
此人深不可测,总归有他的目的。
第72章 我也不造要起什么标题
绮里晔到达盛京的第二天,就来璟王府找即墨缺。
即墨缺以接待一国之主的礼仪,十分郑重地接待了绮里晔。绮里晔从来就不是什么能跟人虚与委蛇绕来绕去假客套的性子,这时候更是毫不客气,第一句话便是:“她在哪儿?”
“就在小王府上。”即墨缺彬彬有礼地回答,“小王照顾得十分周到,皇后娘娘请放心。”
“本宫要见她。”
“现在恐怕不行。”即墨缺微微一笑,“但是皇后娘娘既然到这里来了,相信不久就可以见到曦和长公主。”
绮里晔直视着他:“璟王爷终于准备开始谋夺西陵皇位了?”
他这句话问得非常直接,丝毫不带拐弯抹角,直达核心。
自从即墨缺和他成为敌对之势以来,他这几年派出大量眼线到西陵,一直在查即墨缺的信息。
即墨缺这么多年来韬光养晦,表面上是不问政事,淡泊名利的闲散王爷,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野心勃勃。他麾下的隐藏势力遍布西陵,积累有足可敌国的财富,朝廷上也有很大一部分文武重臣被他拉拢。只除了创建军队并不容易。
西陵的兵权如今大部分掌握在西陵靖安公的手上,靖安公对西陵皇帝承德帝忠心耿耿,就连即墨缺也无法动摇。剩下的军队驻守偏远边境,即墨缺难以利用,只能自己暗中培养自己的军队,所以他当初才会收容唐啸威的军队为己所用。
但军队是由活生生的人组成,不是死物,在暗地里养出一支规模足够谋反夺权的军队谈何容易。就算即墨缺玩弄阴私手段玩弄得炉火纯青,不用硬碰硬地打败了朝廷的大军才能坐上皇位,也必须要有直属于自己的军队,否则没有武力依仗,建立起来的政权会脆弱不堪。
即墨缺现在最需要的,应该就只有兵力。
即墨缺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否认:“小王力量菲薄,希望皇后娘娘能加以支持,他日西陵东越两国必定世代交好,永结同盟。”
绮里晔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