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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营地那一场野牛群袭击的灾难之后,活下来的人不到营地里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乌坦、东仪、西陵、北晋和罗胤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
乌坦可汗和北晋康王没有事情;罗胤的西莲娜女皇没来得及逃离营地,在野牛群中受了重伤;东仪皇后和西陵皇帝则是被野牛群带着失踪。
东仪和西陵两国的人立刻追着野牛群的足迹,寻找两人。乌坦作为东道主国家,来做客的客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难辞其咎,同样派出了大批乌坦军队共同搜寻。
开始的时候野牛群没有散开,足迹清楚,追踪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后来进入乌坦西边的山地之后,野牛群四处分散,追踪的人就不得不也随之分散开来。
绮里晔带领的一小队人走的本来并不是这个方向,是另外一小队“蛇信”的人在这片沼泽上面发现了水濯缨头发上面的一根簪子,才赶紧传信把他叫过来。
当时他看到这根簪子和这片沼泽,二话不说,联系了在附近的乌坦军队,让萨尔勒派更多的人马过来,围起这一块沼泽,生生挖空了沼泽里的烂泥,寻找水濯缨。
然后快挖到底的时候,发现沼泽下面有一片人工建筑物,又听到了大殿里面肚兜的声音,这才知道至少水濯缨并没有葬身沼泽底部,即墨缺也很有可能是跟水濯缨在一起的。
即墨缺的下属们之前跟他们分散,追着另一群野牛的足迹,去了远处的山中。绮里晔当然不可能去通知即墨缺的人,直接就打碎了大殿的天花板下来,闯进两人所在的藏宝室。
他看到水濯缨的第一瞬间,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褪色消失,化为虚无,视野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意味着一切。
然后他才看见了水濯缨后面的即墨缺,正挟持着她,以青丝剑横在她的脖颈上。而她身上衣衫不整,贴身小衣已经被剥了下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半边脸颊上,脖颈上,锁骨上和肩膀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些血迹倒是能一眼看出并不是她的,因为都是手指留下的印迹。
即墨缺持剑的右手上全是鲜血,这就说明,水濯缨身上的那些血迹,都是即墨缺的手留下的。
水濯缨的身手不如即墨缺,两人被困在地下这么长时间,即墨缺对她都干了什么?
绮里晔的周身一瞬间翻涌起了腾腾的杀意,但随即便被他撇到一边,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去理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水濯缨的安危,其他统统都可以靠后。
第55章 把皇后交还给孤(16更)
“没关系。”即墨缺从容不迫地道,“朕可以等。东仪皇可有带食水过来?朕和东仪皇后都已经有大半天时间滴水未进了。”
绮里晔做个手势,后面“蛇信”的人立刻送了一个水袋和一些干粮过来,即墨缺道:“东仪皇请站在原地,不用走过来,把东西扔到这边就好。此外,朕身上的伤势不轻,可否请东仪皇提供一些伤药?”
绮里晔把水袋、干粮连着一瓶金疮药一一扔了过来。即墨缺单手接下,先给自己腰侧的伤口上了药,然后打开水袋喝水。水濯缨在他的手里,他这时候倒是不担心绮里晔会在食水和伤药中下毒。
他自己喝了一口水,随即便拿着水袋给水濯缨喂水。也像是故意向绮里晔挑衅一样,姿态温柔而又亲密,仿佛对待的是怀里最宠溺的爱人。只是横在水濯缨脖颈上的青丝剑一直稳如泰山,没有动过。
水濯缨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张开,一滴水也没有喝下去。她知道即墨缺这是在回敬绮里晔,反正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渴不死饿不死,晚点再喝水又不会怎么样,即墨缺在绮里晔的面前要保持高度警惕,也没法逼着她喝。
绮里晔在对面看着,尽管全身的腾腾戾气已经翻涌得犹如风暴欲来,却还是压着杀意开了口,挤出两个生硬森冷语调怪异的字:“喝水。”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距离昨晚野牛群来袭,已经过去了六七个时辰。水濯缨大半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现在肯定早就又渴又饿,而即墨缺的人还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会到。
水濯缨看了绮里晔一眼,这才张开嘴,就着即墨缺拿着的水袋喝了几口水。她上次喝水还是在昨天晚上,这一天一夜以来折腾奔波,消耗的水分又不少,现在也实在是渴得狠了。
即墨缺微微一笑,再撕了绮里晔扔过来的干粮,一口一口地喂她,动作比刚才更加温柔亲昵,绮里晔都从来没有用这种充满爱怜的姿态对待过水濯缨。
水濯缨直觉绮里晔身上的杀气和戾气一瞬间又暴涨了一倍上去,脸色黑得像是要滴下水来,她只能又紧紧抿着嘴唇,胆战心惊地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
绮里晔绷着一张容貌比妖魔还要美艳表情却比妖魔还要恐怖的脸,咬牙切齿地对她点了点头,那样子深仇大恨得不像是让她吃东西,简直就像是让她去对另外一个男人卖身一样。
水濯缨在那里咬干粮咬得直感觉脊背后面一股凉飕飕的寒气一个劲儿往上冒,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绮里晔就一直盯着她在那里吃东西,那目光血腥诡异得没法用语言描述,像是把她咬进去的每一块奶干都想象成了即墨缺的血肉。
绮里晔答应即墨缺要求的时候,立刻就有“蛇信”的人出去寻找即墨缺的下属。这双方的效率都高得出奇,尽管即墨缺的人距离这里有相当远一段路程,大半个时辰之后“蛇信”就先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外面的大殿里,已经按照即墨缺的要求,临时搭建出了一个斜坡通往地面。即墨缺的十几个护卫在一炷香之后到达,下了地底到藏宝室里面,绮里晔等人先退上去,然后即墨缺再带着水濯缨,在众护卫的保护之下走到地面上。
水濯缨这才看到,他们落下位置附近的泥沼,已经被围出了方圆足有十来米的一大片地方,像个池子一样,里面的烂泥全都被挖了出来,堆在一边。这么大的工程量,也不知道在几个时辰之内是怎么做到的。
周围还有数百个乌坦士兵,乌坦可汗萨尔勒也在,不过东仪和西陵之间的矛盾他们插不了手,只要把东仪皇后和西陵皇帝救出来就行了,所以他们现在都只是远远地站在周围看着。
即墨缺和绮里晔双方在泥沼旁边对峙而立,隔了大约三四丈的距离,“蛇信”暗卫在周围疏疏落落地排开一个半弧形,若有若无地围着即墨缺一行人。
“把皇后交还给孤。”
绮里晔对着即墨缺,话说得很简短,里面满是斩钉截铁般的森然冷意。
即墨缺的人虽然到了,但人数比他们这一方少,要是两边动起手的话,乌坦两不相帮,即墨缺肯定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
即墨缺轻笑了一声:“若是朕交还了人,东仪皇出尔反尔怎么办?”
乌坦可汗萨尔勒这时已经头疼得很。这次五国聚首是他应西莲娜女皇的请求而发起的,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故,西莲娜女皇身受重伤,东仪皇后和西陵皇帝险些遇难,整个聚会已经被搅毁得差不多了。
要是东仪和西陵再起了更大的矛盾,两边僵持不下,把事情闹得更糟,倒霉的还是乌坦。毕竟这些人现在是在乌坦的国土上。
汀兰这时候也乘着马在他的旁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萨尔勒道:“可汗可以上去做个中间人,先让西陵皇把东仪皇后还回来,至于西陵皇能不能离开,那就看可汗了。”
萨尔勒面带犹豫之色。他自然也想过这一点,先上去假装成公允的中间证明者,让即墨缺交出水濯缨,然后再和东仪联手,把即墨缺的性命留在这里。
绮里晔的人本来就比即墨缺多,再加上乌坦的这数百士兵,即墨缺那十几个人,就算是插翅也飞不出去。这里荒山野岭的,只要杀光了这些人,之后再对外宣称即墨缺是不幸死在这次灾难事故中,西陵尽管会怪罪于乌坦来找乌坦的麻烦,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毕竟这是天灾又不是人祸,谁能有办法。
但草原上的人最重信义承诺,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的都是被看不起的卑鄙小人,虽然他恨不得亲手砍了即墨缺,也还是更希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以实力打败他,做不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按捺下这次杀不了即墨缺的不甘心,萨尔勒终于还是策马站了出来。
“这样好了,东仪和西陵两边交换条件,本汗来当这个见证人。无论哪一边出尔反尔,或者是暗中使阴谋手段的,本汗现在不会放过,以后也会是本汗的敌人。东仪皇和西陵皇觉得如何?”
绮里晔和即墨缺两人都是一国之君,要是在私底下,两人以个人身份交手的时候,想多阴险卑劣就多阴险卑劣。但是在还有另外一位一国之君在场的情况下,三方都是这片大陆上身份最尊贵的人,代表着三个国家的颜面,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这种时候就不得不顾及信誉问题。
“可以。”即墨缺首先答应,“多谢乌坦可汗。”
水濯缨在他的手里,这本来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但这时候实在不是他跟绮里晔过招交锋的合适时候。
他之前存了必死之心,没有好好包扎自己腰侧的伤口,任凭伤口一直流血。结果后来情势剧变,他刚才虽然给伤口上了药,但早就已经失血过多。
他的体质本来就因为中毒而格外虚弱,更是容不得这般大量失血,现在已经是全身发软手脚无力,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头晕耳鸣,背后全是渗出来的冷汗。只不过是全靠意志力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再拖下去不让大夫来急救的话,他很可能都撑不到离开这里。
更何况,这一次就算放弃了这个机会,他还有底牌可以用。
第56章 东仪皇后果然值得这宠爱(17更
绮里晔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下来:“那就请西陵皇把孤的皇后放过来,孤保证让西陵皇以及西陵所有人安然离开,返回西陵。”
五国聚首都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即墨缺也不可能再北上返回乌坦的库里城,肯定是走近路,从这里直接回西陵。
即墨缺对旁边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给水濯缨解开身上的穴道,即墨缺放开水濯缨,把青丝剑也还给了她,然后在护卫的簇拥下立刻往后退去。
水濯缨只往前走出一步,绮里晔身形一晃,上一瞬间还在两三丈开外,这一瞬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臂揽住她,哗啦一下抖开身上的外袍,把她紧紧地包裹进怀里。
被裹进他宽大怀抱的那一瞬间,水濯缨犹如琴弦一般紧绷着的神经这才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鼻尖一酸眼睛一红,眼泪都几乎落下来。
在即墨缺制住她的时候,她尽管告诉和逼迫自己要冷静,要淡漠,要不把这当做一回事,但实际上怎么可能真的不把这当一回事。没有哪个正常的女子在这种时候不害怕,那种对于最严重的伤害的恐惧,甚至可以比拟对于死亡的恐惧。
更何况她眼前的那个人还是个黑暗扭曲的魔鬼,为了让她能恨他,能记住他,只会以最残忍最恐怖最刻骨铭心的手段来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