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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他为了自保和做事,将封地得力之人调回了十之七八。
这三年过去,看来封地无人管事,他们肥了胆子了。
揽着她坐在自己身侧,闻言道:“起初青鸟在还好些,最近越发的不成样子了,听说我被恭王挟持的那几日,乱的不像话。”
这种情况不能姑息了!既然不姑息,那就整治整治吧!
眉心舒展,笑问:“派了谁去?”
“千面。”金修宸答。
千面!面上时时带着笑,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笑意下有多么的冷冽!
派他去正合适。
思忖了会儿,轻声道:“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年后再去吧,司月怀着孕,大年下的,总不好让他们一家分开。”
金修宸点头称好,看着她瓷白如玉的小脸打趣道:“王妃真是善解人意,怪不得他们总催着我尽快将你娶回来呢。”
彭墨好笑瞪他一眼,拿着账册就要去外间。
他病中,不宜费神,这账本还是她来看吧。
金修宸忙拉住了她,抽出她手中的账本扔在一边,道:“这等小事用不着你费心,我头疼,墨儿替我揉揉头好不好?”
看着头枕着她膝,闭目的他,她微晒,他这是征求她的意见吗?
熟稔的给他按头,看着他呼吸匀长,好笑起来。
莫不是睡了?凝目看了看,果然是睡了。
小心将他放平,盖上锦被,打算趁着他睡着期间将账本看完,谁知刚刚站稳了脚,手腕就被微凉的大掌攥着,一股力拉着她倒在了榻上,紧接着腰际上箍上了一只手臂。
彭墨瞠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不是睡着了?
“去哪?”声音明显的干哑,眉头轻轻动了动,眼睫跟着颤了颤,却是没睁开眼。
倒是不知他将睡未睡的模样这样可爱,支起胳膊,笑问:“你不是睡了?”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她头枕着他的肩膀,就听他睡意浓浓道:“你不在,我睡不安心。”
彭墨笑了,手掌拍了拍他的胸膛,哄道:“好,我不走了,睡吧。”
听着这话,薄唇微弯,带了丝笑,她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安心的很。
片刻,呼吸匀长起来。
以前,总是他看着她入睡,自从他病后,他做的事情,换她来做了。
本无睡意的,躺了会儿便睡意沉沉起来,竟不知何时睡着的。
揉着眼坐起身,身旁早已没了人,房间内昏昏沉沉的,外面是梭梭不停的雪落声。
看来,雪又大了。
找到外间,依旧不见他,秀眉微蹙,不悦嘟囔:“不是说了不让出门的,着凉了可怎么办?”边说边拿起了衣架上的斗篷开门走出去。
廊下的齐辛听声走了过来,拱手道:“王妃。”
彭墨点了点头,问:“这么冷,你们殿下去哪了?”
齐辛答:“皇上来了,殿下去了茶室。”
水眸微凝:“皇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金修宸救回来生死难测的时候他都没来,这会子来做什么?
莫不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是。”齐辛说着看了看彭墨的脸色又道:“殿下穿了斗篷,拿了手炉的。茶室四周也摆了碳盆?王妃尽可安心。”
屋子里烧了地龙,燃着碳盆他都觉着冷,现在去了四处透风的茶室,不冷,骗谁呢?
不过,这话一听就知道时间金修宸嘱咐的。
彭墨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多加件衣服,别冻着了。”
齐辛应下了。
送走皇上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金修宸裹紧了斗篷往院子去。
齐辛看金修宸脸色不好,紧张道:“殿下,您没事吧。”
金修宸摇了摇头,问:“没事。墨儿呢?”
“王妃在房间里看账。”
金修宸笑了笑,这小丫头,就是倔性子,怕她烦心不让她看,就是不听话。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齐辛颌首下去了。
门外,金修宸搓了搓脸,青白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血色。
咧嘴带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
“冷不冷?”彭墨听到他的声音,放下账本走了出来,看他脸色不错,这才微微放了心。
“不冷。”笑呵呵道。
彭墨不理他,拉着他往内室去,又倒了杯热茶:“快坐下,喝杯茶暖暖。”
金修宸笑着接过:“都说了不冷,瞧你紧张的。”
白他一眼,嗔道:“我自己的夫君,能不紧张吗?”
这话说的金修宸很是舒心,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彭墨看的好笑:“账我看完了,有问题的地方都标记了。”
“辛苦王妃了。”
拿了薄毯子盖在他腿上,问:“皇上找你做什么?”
金修宸笑道:“还不是纳后的事宜,礼部想让我去主持。”
皇室能出面的长辈也就只有太公主金柯和他了。
只是,金哲明知道金修宸的身体情况,这一趟岂不多余?
不过,想着金哲散在外的孝顺名声,也就了然了。
“你怎么说的?”
金修宸看她一眼,模仿着刚刚的语气,道:“皇上,我这身子骨能走几步已是好了,那里能去主持事宜?还是交由礼部吧。”
“真乖。”彭墨俯身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要赶紧养好身体,咱们也要快点成亲的,那日你可是要迎亲的。”
“好。”
还有比这件事情更值得他努力吗?
自从彭昊拿回圣旨,周氏和王氏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过了年,日子转眼过。
大庸九年,二月二十二日,彭昊迎娶金柔嘉。
自太后的福寿宫出嫁,十里红妆,绕城一圈,轿撵停在了将军府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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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婚礼(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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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彭昊和金柔嘉的日子可谓是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其中就有金三岁,大婚当日去转了一圈,急的眼睛都红了。
回府后直嚷嚷着青鸟的药不灵,身体怎么还不好之类的话,惹得彭墨哭笑不得。
彭昊虽然志在沙场,但终究还是走了文职。
自顾谦死后,户部尚书一职就缺了下来,户部的公务一直都是左右侍郎暂管。
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乃是重中之重,一直暂管也是不妥,念头一起,举荐的帖子如鹅毛般的堆在桌案上。
金哲一一看过,越看眼神越冷,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举目看去,朝野上下能让他安心的竟没几人。
几番审查,最后,他选中了耿直和持身中立的方士行。
方士行调离礼部,尚书一职就空了下来,金哲下旨原左侍郎言友阅接任礼部尚书一职。
而彭昊,接任礼部左侍郎一职。
言友阅在礼部数载,这一次的提升众人心服,并无异议。
而彭昊却不一样了,从白身到从三品左侍郎的飞跃,他可是开国第一例。
反对的声音居高不下,这日,朝堂上这件事情又被提了起来。
但将军府一直以来以和为贵,在朝中鲜少与人为敌,故而,有反对的声音,也有支持和保持沉默的声音。
刑部尚书木郎月上前一步道:“彭侍郎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京郊山上埋尸案时,京兆尹找不到线索,是彭侍郎出面这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案子最后结的漂亮,彭侍郎也是功不可没的。若因资历问题而磨灭一个人才,实在是朝廷的损失,皇上明鉴啊。”
户部尚书方士行也跟着上前,拱手道:“皇上,在微臣还是礼部尚书时曾奉旨带过彭侍郎一段时日,彭侍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望皇上能够明察,摒弃世俗选用人才。”
安世客睨着他们二人,恨得磨牙。
谁人不知,木郎月和方士行与彭襄是旧友,彭襄战死后,他们二人一直照拂将军府。
此刻,彭昊入了朝廷,他们二人就联合起来保驾护航,还真是情真意切!
皇上僵硬的脸色在木方二人的话下有所缓解,沉声道:“朕命彭昊出任侍郎一职并不是心血来潮,他的能力朕清楚,若以后还是拿资历来排挤打压,朕定不轻赎!”
闻言百官颌首噤声,心绪转的飞快,都对皇上相护的态度所震撼。
彭昊神色淡淡,既没有被打压后的愤然,也没有被皇上维护后的傲然,举步上前,对着上位拱了拱手,又转身对着同僚拱了拱手,和声道:“诸位同僚,在下年轻,或许有些事情的处理不如各位大人老成,但在下会努力,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也希望各位大人能监督和指教。”
没有人应声。
皇上瞧着冷哼一声,目光转到现任礼部尚书言友阅身上:“言大人,你来说,彭侍郎这些时日做的如何?能否担得起这个从三品的侍郎之职?”
言友阅闻言出列,上前一步,道:“彭侍郎勤奋能干,沉稳细心,很多事物都能举一反三。侍郎现已是微臣的左膀右臂,是礼部不可缺的人才,皇上火眼金睛,英明选才。”
这话虽有恭维的成分在,但彭昊这个人确实有能力,只是,将军府的背景太过深厚,堂堂驸马他用起来有些胆战心惊,若有一日彭昊赶超了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面对众人的质疑,他保持了沉默,也有任事态发展的成分。
但皇上此时发问,他就做不得聋哑了,而皇上的态度非常明确,他心中就算有些小九九,也只得暂时的压下了。
皇上听了,眼神犀利的巡视殿中持有反对意见的朝臣:“这件事情,还有谁有意见吗?”
谁还敢再说?六部中三部尚书都在为彭昊保荐,皇上又是这样坚持维护的态度。
再有将军府这个背景和驸马的身份在,谁还敢再有异议?
纵然心中不平,却不敢再言,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愿做出头鸟。
下了朝,彭昊追上了并肩而走的木郎月和方士行,揖手做谢:“谢两位世叔相护之情,彭昊感激不尽。”
这些日子,只要有人抨击他,他们二人都会出言维护。
方士行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朝堂之上这些事情在所难免,你别放在心上。你是个聪明孩子,你爹娘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安世客看到三人,冷笑了声,上前道:“俗话说,登高易跌重,彭侍郎,你可要小心啊。”
彭昊闻言转身,微微笑道:“安尚书,三月初六在即,尚书不着急了?尚书心宽似海,可后宫的惠妃娘娘怕是坐不住了吧!尚书与其担心在下,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或者去安慰安慰惠妃娘娘。”
“你。”这话极不客气,听得安世客老脸一绿,看着两步外的瞿敏,咬了咬牙,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
彭昊吃定了安世客不敢言语,笑着拱手:“告辞。”
木方二人忍着笑也走了。
瞿敏走过来,看了看走远的彭昊,又看了看脸色不悦的安世客,笑着甩袖离开。
安世客呲目瞪着彭昊的背影,磨牙恨道:“小兔崽子,早晚让你知道厉害!”
这朝堂之上可不是光靠皇上的宠信就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