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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峻平日里的风流俊俏全不见了踪影,鼻涕眼泪一把抹,连声喊:“我说,我说。”
……
梁湛忙了一日回来,先到燕回阁。
“爹查到些什么了吗?”燕喃亲自递上茶。
梁湛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再把茶碗“哐当”重重搁在茶案上,沉着脸道:“只要他还在开封城,总有一日会露出马脚。”
这便是说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他有些疲累,也不在燕回阁用晚膳,小坐一会儿便带着燕眉回了小绿天。
燕喃和梁宛茹、春妮三人凑一起用了膳,那二人各自散去不提。
燕喃命人将所有帘拢都拉上去,让夜风痛痛快快灌进来,素琴各院子溜达,采书拿着块儿红布在偏厅炕上灯下比划,小柔趁着空,把今日得的蝉蜕都慢慢捣磨成粉。
燕喃捧着个敞口琉璃瓶,里头盛上自个儿发酵的酸奶,放几块儿冰,再放几颗红艳艳的树莓,拿把小勺悠哉悠哉从廊下漫步。
绕一圈来到鱼池旁花厅里,挑了颗树莓出来逗弄阿乌,“你今儿学什么新词儿了?”
阿乌一见果子就歪着脑袋伸长嘴来啄。
燕喃把手一缩,笑着道:“先说来听听。”
“百年,呵呵。”
“呵呵?”燕喃瞪它,“你敢呵呵我?”
“百年,呵呵。呵呵。”阿乌扑腾着翅膀,更卖力地喊。
“还呵呵?不怕我拔你毛?”燕喃凶它。
廊外传来一声轻笑。
燕喃转头,惊喜地睁大眼,“渊哥哥!”
果真是元峥的身影在廊下出现。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过来先不管不顾将燕喃拥入怀里。
阿乌又喊了声,“百年好合!”
这次倒是字正腔圆。
燕喃不禁“噗嗤”一笑,“这家伙,见到你才能好好说话。”
元峥怕有人过来,松开燕喃,接过燕喃手头那树莓给阿乌递过去,笑着道:“说得好,该赏!”
“你怎么来了?”燕喃与他并肩坐到鱼池上栏杆旁长椅上,喜滋滋问。
“想见你就来了。”元峥浅笑着,“以后,我负责翻墙。”
他一眼看见燕喃捧着琉璃瓶,“这是什么?”
“酸奶。”燕喃用银勺舀起一口送到他嘴边,“我自己用牛奶做的,你尝尝?”
元峥活几十年还没有人这样给他喂过吃的,见燕喃自然而然的动作,也自然而然张嘴,让燕喃把酸奶喂到他嘴里。
这感觉,新奇又舒坦,那奶在舌尖也变得格外甜。
他像坐在秋千上晃来荡去,飘飘悠悠脚不挨地,咽下酸奶道:“有些像甜酪,不那么稠,更清爽些。”
忽醒悟过来这也是冰的,沉了脸,“你又喝这么冰的饮子。”
燕喃吐吐舌头,“就喝一点点,我在嘴里含暖了再咽。”
说完包了一口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似条小金鱼。
元峥看她精怪模样,眉眼都柔和下来,“下次别再放冰了。”
燕喃拿小勺捅捅他,“你二哥的事儿怎么样了?”
元峥压低声音趁机贴近燕喃耳侧:“我来便是想告诉你,他都招了,我不能喝马奶的事确实是他告诉安阳的。家中长辈只翁翁和大伯与我爹知道这件事,他挨了二十板子,自明日起不再去太学,暂时去翁翁的义学中边做工边读书。不过,安阳许诺他的事儿,我没告诉家里,你也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是什么?”燕喃好奇问,安阳除了用银子收买消息,还能有什么?
“是你妹子,梁宛茹的婚事。”
“宛茹!”燕喃忍不住惊呼一声,“元峻想娶梁宛茹?!”
这,这她确实绝对猜不到。
元峥俯身在燕喃耳边低语了几句,燕喃听得连连点头,二人嘀嘀咕咕商议起来……
外头三个丫环自觉地掩上门,静悄悄守到院里去。
就在同一时间,昏睡了整日的图鹰缓缓睁开眼来。
眼前是金丝绣线的床帐,鼻端飘来阵阵清幽檀香,混着一丝微苦的药香。
这是什么地方?
图鹰试图挣扎着爬起身来,右臂空落落地一痛,他呲牙咧嘴,又重重躺了下去。
元四!
“你醒了?”窗边传来一把毫无感情的声音,似钝铁器刮过木头,磨得人心里极不舒服。
图鹰借着烛影看清那人轮廓,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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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另有安排
那人站起身,从烛光所不及的阴影中走出来,站到图鹰身畔,从怀里掏出一枚红玉雕的坠子,上头刻着一只狐狸。
图鹰微微一震,“三哥,你也来了?”
那人坐到床榻旁方凳上,是个个子普通的中年人,眉眼狭长,三角脸,面白无须,果然似只狐狸。
“尊上派我保护殿下。”那人面无表情看着图鹰,“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图鹰捏紧了仅剩的左手拳头,咬牙道:“就差一点,苗疆的燕子令,过不了几日就能到手了!”
“差一点和差一万点,有什么区别?”那人冷冷道:“所以,你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去对付元府四爷?”
图鹰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们连这事儿都知道,可见一来开封,便在四处都布下了眼线!
他咬牙不语,半晌,方低着嗓门恨恨道:“我的错,自会请尊上责罚,至于燕子令,我会再想办法拿到。”
那狐狸眼幽幽叹一口气,“幸好尊上早另有安排,至于你,先养好伤,再好好将功补过吧。”
二人正说着,外头门帘响动。
“卢三,图侍卫醒了?”进来的正是东辽二王子金焕,眉眼也有几分似狐狸,面庞更圆润一些,透着和善。
图鹰忙挣扎着起身见礼,“殿下。”
金焕过来示意他躺下,“无妨,躺着回话吧。”
图鹰仍坚持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额角已冒出虚汗,“图鹰,误了事,有罪!”
金焕摆摆手安抚道:“你独自在异国坚守十多年,已是不易,这件事咱们先且不提。如今那圣女和尊上所形容不太一样,依你看,她还能找到宝藏吗?”
图鹰斟酌着恭敬回话,“梁少宰一直认为她能,且她虽不会读心术,但能让蛇王行拜礼,确实是上天选中的圣女,且梁少宰也打算借助她的力量来让九燕归一。”
金焕眯起眼,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好,既然确认是圣女,那咱们此前的计划不变。你先安心养伤,等好起来,自有用你之时。对了,吃穿用度自有我的人照料,你不用操心。”
“小的惭愧。”图鹰以左手按在心口,躬身道:“梁少宰的财物和小的的私产也全然未能带出来……”
以他在梁湛身旁的地位,变卖商铺折合成银票带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却因为担心惊动梁湛,他各方面都做得再稳妥不过,一直兢兢业业替他打理着生意。
没想到,还是猝不及防被梁湛挖了个坑。
“无妨。”金焕笑笑,“等到宝藏现世,便是买下整个大梁都够了,哪还用惦记区区一个梁湛?你且安心养伤吧。”
待卢三送金焕出去,图鹰又才无力躺下。
卢三的问题还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对付元四?”
图鹰左手轻轻抚上自己绑着白布的右肩,因为什么,因为恨吧。
恨那个在他怀里喊“阿湛”的女人,更恨那个阿湛。
只要能伤害他,能毁了他,他做什么都愿意。
但若是被尊上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出的岔子,只怕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图鹰闭上眼,安阳,还能不能留……
七月初五,是武选前三甲到枢密院报道的日子。
元府人一大早就忙忙碌碌起来。
元二夫人亲自带着珍珠、青玉来到偏院里替元峥梳洗更衣,准备着装。
头发亲自由元二夫人梳好髻,再戴上将尉专用的结式幞头,那结还比较费功夫,元二夫人没见过,折腾半盏茶功夫才给戴周正了。
“啧啧。”元二夫人满意地打量着元峥,面如冠玉,目似星潭,眉弓如锋,鼻若悬胆,此刻站起身来,威风挺拔如松,自有一股凛然气势。
元二夫人本忍不住想伸手搓他脸,又被他一身官服的威风震住,手落到他胳膊上掐一掐,自豪不已,“瞧瞧我这俊儿子,走,咱们用早膳去。”
今日是元太师特嘱,大伙儿都到昭明堂厅中用膳。
府中厨院早早就备好了丰盛的汤粥小点,粥是厨娘们半夜守着炉子熬的,蔬菜都是仆从天不亮去外头买的新鲜货,一锅煨参的鸡汤吊了一天一夜,本来厨院人手就不多,个个里里外外忙这忙那,比过年还热闹。
元峥随着爹娘来到昭明堂时,元太师和元大老爷一家都已经到了。
三人给元太师请过安,元峥一扫眼,发现在座的人中没有元峻的身影。
元太师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解释,“峻儿一大早先去书院了。”
元峥微微颔首。
元大老爷照旧一张严肃脸,元大夫人照旧一张古板脸,二人都看不出喜乐。
只有站在元大夫人身后的梅姨娘,神色黯淡,眉眼间看起来红红的似哭过。
“嵘儿。”元大老爷先开了口,“从今日起,你也是朝廷的肱骨栋梁,大伯送你为官六正六邪,望你能依言而行,其六正:圣、良、忠、智、正、直。其六邪:庸、谀、奸、谗、贼、阴。这十二个字你有何解,可晚些做一篇文章出来……”
“咳咳。”元二老爷轻轻咳嗽两声,“大哥,嵘儿他,是武臣。”
元大老爷山羊胡子一翘,“武臣也该懂这些!”
元太师捋着胡子一笑,“老大说得没错,不过嵘儿在朝里慢慢体会这十二个便是,写倒是不必了,做功课嘛,那还是峒儿在行。”
元峒站起身一躬。
元峥也站起来,朝元太师和元大老爷恭敬道:“大伯说的是,元峥谨记在心,得空定把所思所解做篇文章出来给大伯过目。”
元大老爷倒是没想到元峥自个儿答应下来,面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翘着山羊胡子点点头。
用过早膳,元峥与元大老爷和爹一起出了门,过了皇城最南面的南薰门,再与他二人分道而行,往枢密院而去。
枢密院位于皇城正南,和永宁帝起居理政的宫苑极近。
元峥以前进京领功时来过此处两次,是以一路算是驾轻就熟,远远便看见那一大片红墙青瓦的屋宇。
“元四爷,您来了!”
元峥刚把马拴上,就听一把精滑精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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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想闹事
元峥一回头,见大门里头跑出来个小吏,听声儿在笑,一看脸,黄腊脸,老鼠须,下颌还一颗大痦子,上头撇着八字眉,笑起来像在哭。
“来了。”元峥一拱手。
那小吏忙赔笑着自个儿介绍道:“小的是北面房的令史,姓曹名用,排行第八,您唤我曹八就使得。您被分到了咱们北面房,今儿个就由小的引您登记,再去咱们院儿转转。”
元峥微微蹙眉,念了句,“北面房?刘枢密使分的?”
这枢密院分设十二房,管十二种事务,而北面房,掌行河北路、河东路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