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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草垛后的熊猛小腿肚子有些抽筋,他们在京城里日日吃香喝辣,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他抬头望了望箭楼上毫无声息的元峥,默默往后挪了挪腿。
“噌”!一支羽箭从上飞下来瞬间扎在他身后,熊猛浑身一抖,尿都快出来了,哆哆嗦嗦回头一看,娘嘞,那箭就在他脚掌边上。
这是,警告……
这位元四爷,哪像个高门大户子弟,分明是个关公!
“熊爷。”他身旁人低喊一声,“怕个求,放开手干他娘的,老子当兵这么多年还没杀过人呢,射靶射得多,还没射过人,今儿个开开荤!”
“老田你个老光棍当然不怕死,爷我娇妻小儿都在家,我能不惜命嘛!”
“看看人元四爷!”那老田咂嘴,“年纪轻轻不慌不乱,听说人刚和梁少宰家定亲呢,能不比你惜命?”
熊猛嘟囔着重新趴好,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驿站这边火把也灭了,更加黑沉一片,毫无还手的意思。
正提心吊胆着感觉自己是在送死,忽一片马嘶声,官道上正狂奔而来的马队忽然乱起来。
“有绊马索!”有人喊。
就在这刹那,熊猛只觉头顶响起一声厉哨,一股凛冽杀气从上头飞出,“唰”一排箭矢杀入夜色中,往那马队射去。
“那箭楼,不是只有元四爷一个人吗?”熊猛哆嗦着问。
“放箭啊!”老田瞄准一个黑影手中一箭飞出,“有一招叫流星箭雨,你不知道?”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愣,抬头往上看,流星箭雨这招,他只听说过也没见过,元四爷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箭法?
那边跌落马的,或是勒马要往后退的,霎时迎来飞箭,顿时一片惊呼哀叫声,乱中更乱。
队中响起长号,“退!”立即有人号令。
元峥这边完全不给他们退出射程的机会,西墙的和院外的弓箭齐发,又趁机逼落数人下马。
夜色中的马队终于在折损一批人后退至安全范围。
“嘘——”又是一声厉哨。
驿站的箭矢尽数停下,又陷入夜色中。
双方僵持片刻,从后头赶来的正是刘渭派出的人,他们原以为来个驿站捉鳖,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如此周全,不但严阵以待,还能如此短时间就布下套马索!
太过轻敌!
“箭楼上有人!”这边进攻的队伍中有人喊。
“甲组收套马索。”领头的大喊,“其余的瞄准箭楼,射!”
霎时数十支箭纷纷往箭楼飞去。
驿站中仍是毫无反应,忽那箭楼上黑影一闪,一个模糊的身影重重坠下塔来!
“成了!”马队中有人喜道。
“再攻!”领头的一扬胳膊,没了套马索,骑兵队潮水般在狭窄的官道上朝孤零零矗立在夜色中的驿站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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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差最后一步
熊猛和老田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元峥打的什么算盘。
刚才掉下箭塔的是个平日里驿站用来吓唬人的稻草人儿,箭塔上的元四爷想来没事儿,可眼看着人都冲上来了,元四爷怎么还没发出迎战的信号呢?
不仅这些兵丁,就连攀在西墙边的顾教头心底都生出一丝慌乱来。
眼看这骑兵队近得能看见前头威风凛凛的大马,离驿站不过五十步的距离了。
“嘘!”一声短暂的哨声传出。
这是让西墙两组人放箭的意思。
西墙靠近骑兵队冲来的方向,离骑兵队最近,随着元峥哨响,一排箭矢飞出,如此近的距离,骑兵身上的轻甲根本拦不住尖锐的箭尖,顿时血花溅着雨水乱飞。
“右边!”骑兵队中有人喊。
接着一片箭雨往西墙而来,顾教头带着人纷纷缩在墙后。
又是一声哨响,熊猛和老田这会儿都紧张得手心出了汗,眼看终于可以放箭了,不管不顾把手头的箭一支一支往前射,这么近的距离,一大片人马,反正不能射中人,也能扎中马,完全不用考虑准头!
“痛快!痛快!”老田一边放箭一边咬牙。
又是哨响,这次换了先前在外头的金豆和元峥护卫那组人从驿站外的路边野地里放箭。
元峥手头的箭矢就没停过,几乎是一箭飞出必有人落马。
顾教头这边则偶尔起身补几个漏。
如此在哨声指挥下,元峥这边仅有的三十人轮番放箭,忙得中间的骑兵队应接不暇。
被围在中间的骑兵队防不胜防,只觉哪儿哪儿都有人,伤亡更是惨重,不断有人跌下马,漆黑的驿站成了夺命的鬼域!
“中圈套了!”终于有人喊,“是四门阵,撤!”
顾教头越放箭越顺手,见对方开始后撤,跃墙就想追,又被一声厉声哨音打断。
立即乖乖地缩回墙后,对元峥是拜服得五体投地,他听得对方队中有人说“四门阵”才醒悟过来,元四爷这是利用这处地形,把他们少少的三十多号人布成了这么一个奇阵!
先以套马索削弱对方力量,再以惑敌之计将人引入阵中来,四门阵号称兜底绝杀之阵,可惜他们人少,不然定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到对方完全退走,雨也渐渐停下来。
驿站中先是安静,随即响起一片疯狂的欢呼声!
金豆也狂喜不已,这是他跟着师父以来,第一次真正出来拿弓箭打仗!
三十多人对五十人,无一伤亡,还缴获了数匹战马和弓箭,大伙儿对元峥尽数刮目相看。
大多数人都和熊猛一样,本打着和他随便跑一趟差使的算盘,这会儿都是对这位武举探花郎膜拜不已。
元峥有些无奈,这些人也算是被他拖累的,而衡水之行的危险,这才刚刚开始。
众人简单收拾过,又再向衡水奔去。
乌云散去,月朗星稀,顾教头和金豆一左一右伴着元峥。
“大人可知刚才那是什么人?”顾教头又去掉了主事两个字,恭敬着只喊大人,那些人分明是汉人,又不像匪。
元峥不便直说,淡淡道,“顾教头在禁军中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顾教头眼眨不停,一拍马,“顾某是个直肠子,反正看不惯的的事儿就骂两句,想来得罪的人不少,大人怎么问这个?”
“那我上奏相阔海武举舞弊的事儿你可知道?”
“知道!”顾教头一点头,“那相阔海狗仗人势,我们卫所里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四爷您敢站出来揭他脸皮,算这个。”
他伸出大拇指一笑。
元峥抿唇,“可有人恐怕就怨恨上我了。”
他不再点破,顾教头却一听就明白过来,浑身微懔,怨恨上元峥的人是谁不用再说。
也就是说,方才那些人,难道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
那他们兄弟这趟被派出来,就是来给人陪葬的?!
顾教头攥紧了拳头。
元峥等人于亥时来到衡水城,冯潇亲自带人开了城门将他们迎进城。
晚间安排好后,又与元峥密密相谈不提。
第二日,开封城内。
昨日长街的追杀被唐侯下头的皇城司揽下,因事涉刘渭与忠亲王之争,暂被掩下。
燕喃拿到相阔海舞弊的人证物证,了了一大桩心事。
用过早膳后,照例来到小绿天给娘施针。
自上次鹿神医从图鹰所养植的苗疆植物中重新配置解药后,这是第五次施针。
燕喃先给娘重要穴位进行推拿,照例一面絮絮讲着日常发生的事情,待推穴针灸完毕,收好银针,扶着娘坐起身。
刚握住娘的手,忽觉手掌被温热包围,蓦然停下,猛地低头看去。
燕喃眨眨眼,见牵着娘的自己的手,被娘五指弯曲握在手中!
燕喃胸口像落下一块石头,又酸又涨,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抬眼看着燕眉喊了声,“娘!”
燕眉黑白分明的眼中仍然没有焦点,可她的手实实在在是握住了燕喃的手,燕喃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又激动地喊了声,“娘!”
外头小柔听见动静赶了进来。
燕喃忙回身流着泪道:“去请鹿神医,让大力赶紧去请鹿神医来!”
鹿神医很快便到,待他给燕眉拿银针又试过一遍穴位,示意燕喃与他来到外头。
“神医,我娘是不是解毒得差不多了?”
燕喃迫不及待问。
鹿神医叹一口气,徐徐坐到高背椅上,看着燕喃道:“按说有了上次的解药,应很快能解毒,但目前的进展,还是不尽如人意啊!”
“没关系!”燕喃仍是激动不已,只要娘能好起来,慢慢来都可以!“至少现在这个解药是对症的吧?”
鹿神医蹙着眉,“总觉得还差在最后一步,若是有配制这僵尸之毒的药方,或许能知道到底少了什么。”
“少了东西?”燕喃的希望又灰了些。
“嗯。”鹿神医遗憾不已,“还是得找这配毒之人问问才行。”
燕喃咬紧了唇,图鹰!
相阔海用的是图鹰所养植的药草,那么,图鹰如今多半是在东辽人的庇护下。
东辽人若还对她有所图,中元节时,渊哥哥不在,这是他们最好下手的时机。
希望,到时候图鹰能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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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平静
鹿神医又依照燕眉目前的情形做了些叮嘱,起身道:“若无事,我便先回了。”
一面说,一面到外间榻上整理药箱。
燕喃站起身跟过去,颇有些踌躇道:“还有一事想与神医商量。”
“哦?”鹿神医停下整理药箱的手站起身,回头看着燕喃。
燕喃本还想单独找个时间去德济堂一趟,与鹿神医商量商量俞弈将军的事。
如今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以她的推断来看,鹿神医至少对俞将军是没有恶意的。
燕喃遣走了人,让小柔带着苒苒暂时去了外头玩耍,又小心翼翼闭上门窗。
鹿神医倒是奇怪,还有什么事儿值得这位小娘子在自个儿府上还要如此谨慎的?
燕喃确认四下无人了,方回身到鹿神医跟前,“扑通”跪了下去,“求神医能助我们救俞将军一命!”
鹿神医一听到“俞将军”三个字,捋长须的手顿时凝滞在胸口,双眸紧紧盯着燕喃。
燕喃一口气说下去,“没错,我认识俞将军,很抱歉一开始没告诉您,只因俞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
她不敢暴露自己和元峥的真正身份,这样的事说起来也太过复杂,三言两语没法说清,还是只能以“救命之恩”的托词来解释和俞弈的关系。
“如今官家要俞将军性命,燕喃不管冒上多大的险,都想要将他救出来。若燕喃没有看错,神医您,是否也有此心?”
说完扬着头,满怀期待地看向鹿神医。
鹿神医心里泛起滔天骇浪,他对燕喃的话没有怀疑。
她一来她和俞奕身边的丫鬟熟识,二来,她一开始就认出了俞奕却从未对外声张,说明确实是靠得住的。
他只是震惊她竟然和俞弈还有关系,且一眼看穿他的意图,颤着嘴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有此心?”
这是他一直想做而没做成的事。
燕喃笃定道:“您给俞将军用针时的药,有一味,和我娘所中的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