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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喃见阿白立场如此坚定,倒也放下心来,她心情极好,笑着一拍他肩:“好,有你这句话就行!那两块燕子令暂时不动,我也不妨先告诉你,梁湛并非我生父,我们如今是合作寻宝的关系,你且回元府去安心等着,或者上枢密院帮四爷跑腿儿去,他那边儿估计正忙得够呛。等到宫里的燕子令到手,咱们一起寻宝去!”
阿白受燕喃心情感染,也神采飞扬起来,觉得自己能被她当作兄弟一般的朋友,已是非常幸运,再想到在大梁九州上埋藏了数百年的宝藏终于要重见天日,眼内发出光来,“那我先寻四爷去!”
几人出了道观,燕喃正要上马,忽想起一事问阿白,“为何你非得要苗疆独立?听说那处山穷水恶,毒草毒兽遍地都是,如今异族也已消亡许多,你要苗疆做什么?”
阿白愣一愣,认真答她:“苗疆有苗疆的美,我本是苗疆人,家人和族人都死于战乱,师门唯一的希望,便是愿苗疆各族能不被汉人或是伽罗人欺压,重回往日安宁的日子。”
“你师父是谁?”燕喃好奇问。
“是我娘。”阿白答她,嘴角温柔一笑。
燕喃大讶,不过她着急回府,也来不及细问,与鹿神医一起往梁府赶去。
梁湛得到消息,匆匆从宫里推了事儿赶回来。
燕喃已带着鹿神医到了偏院里。
梁湛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见到鹿神医先打了招呼,再看了看他身旁案几上小盒子里黑乎乎的丹药,深吸一口气,“这个就是解药?”
“是。”鹿神医已有了底气,“专解僵尸之毒的药。”
“好。”梁湛点点头,“很好。”
他拱手一揖:“有劳神医了!”
鹿神医照例先给燕眉施针,她的情形比阿白要复杂,所有窍穴都已移位,所需时间也更长。
燕喃与梁湛先到外头花厅候着。
梁湛与她皆是掉着心,彼此默默无语,厅内一阵尴尬地沉默。
“一会儿……”
“爹您……”
二人同时开了口,对视一眼,又微微一笑。
燕喃恭敬道:“您先说。”
梁湛叹一口气,手里捧着茶碗转来转去,“听你喊我爹,我很高兴。”
他侧头望向窗外仍然翠绿的竹林,“我很希望,你是我亲生女儿。”
燕喃垂首一笑,淡淡道:“您和娘,不是有了亲生女儿吗?宛茹。”
梁湛端着茶碗的手轻轻一颤,没说话。
等眉娘醒来,会原谅他吗?
二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忐忑等着。
过了片刻,鹿神医使人出来报说,已让夫人服下丹药。
燕喃忙起身往寝房赶去,梁湛紧随其后。
燕眉躺在榻上,身子果然也如阿白那样轻轻颤抖着。
燕喃紧张地守在她身旁,梁湛则有些慌,“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常。”燕喃简短答他。
梁湛大气也不敢出,和燕喃在床畔一头一尾守着不动。
那颤抖愈来愈烈,片刻后,忽燕眉猛地自己坐直身子,“哇”一声,朝前喷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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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山中数日
燕喃心倏然提到嗓子眼,阿白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揪着心大喊一声,“娘!”
随即慌张地朝鹿神医看去,“怎么会这样?”
梁湛见燕喃反应,心直往下沉去,拧紧眉头看向鹿神医:“有问题?”
鹿神医脸色凝重,忙隔着纱帕搭上燕眉脉搏,同时喝道:“扶住她,不能躺下,当心毒血回流呛到嗓子!”
燕喃紧张地扶住燕眉背脊,心跳“咚咚”敲得耳朵里一阵一阵响。
不应该这样啊,按照刚才阿白解毒的过程,到下一步该出汗然后就醒了,莫非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还是说金焕所说的药方和娘的情况并不完全对症?
她手足无措,只得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鹿神医身上。
梁湛也慌得六神无主,心急如焚,一面命人来帮燕眉喷出的血先简单清理,一面紧张配合着鹿神医的动作。
只见鹿神医神色变了又变,松开把脉的手,拿起边上的银针小心挑了几个穴位扎下去。
燕眉又吐出几口血,方缓下来,身子软软地倚靠在燕喃身上。
“她的脉象很乱。”鹿神医沉声道:“有解毒的症状,但似乎还有其他余毒。”
他目光灼灼看向梁湛,“夫人是否还中过其他毒?不危及性命,却会让人麻痹、知觉迟缓之类的毒。”
燕喃瞬间想到青衫说过,梁湛在小绿天内种植有黑色曼陀罗,又想起元峥曾说过,他们围堵图鹰那日,图鹰曾说过一句,他下毒,正如梁湛所愿的话,眼神如刀“唰”地向梁湛刺过去。
梁湛拳头捏得死紧,咬了咬牙,不顾燕喃的目光,看向鹿神医坦白道:“她一直在用治寒咳之症的药,那药内有黑色曼陀罗,是苗疆一种……”
“我知道了。”鹿神医急速打断他:“那是用作蒙汗药的原料之一,麻沸散也用这种草药。”
他迅速手头将银针换了几个穴位扎上,转头吩咐梁湛道:“我开个方子,你立即着人抓药熬成药浴热汤来,让夫人泡在里头。”
燕喃揪着心问:“这好治吗?”
鹿神医绷紧的五官稍微松弛:“只是曼陀罗之毒,好治,只是事先没有预料到,可能会对夫人身体有所损伤。我再给她施针让她经络气血暂时稳定下来,麻烦大人还是先去外头候着吧。”
燕喃与梁湛来到外头,又看了看梁湛,梁湛避开她的目光,半解释道:“她的寒咳之症从北地就开始有了,一直不好,后来了开封,她便自己种了黑色曼陀罗,说这药能治。”
燕喃不言声,用药药量是关键,尤其是这种带毒的草药,多一分是毒少一分是药,半分都错不得。
梁湛到底对娘做了什么,娘该最清楚,到时候她如何对他,是娘的事,就算要给他惩罚和报复,也是娘的事,她只会坚定地站在娘的身边。
“娘能醒就好。”燕喃站到窗边。
这一耽误就是一个时辰,抓药、熬药,燕喃再亲自伺候娘泡入药汤中。
果然,泡了约两炷香的功夫,燕眉的额头也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黑色汗珠来。
燕喃替她擦拭身体的手停下,忐忑又激动地看着她汗珠越来越密集,大气都不敢出,只觉时间过得极慢。
也不知如此泡了多久,忽听见一声极细的呻吟,又像是叹息。
燕喃全身汗毛根根竖起,一眨不眨看向燕眉微微抖动的眼皮,嘴唇张了又张,小心翼翼喊了声:“娘?”
燕眉的眼终于睁开来!
眼眸内仍是黑白分明,只不同于往日茫茫然没有焦点的模样,那眸子似春来化冻的潭水,无风自动,轻盈地起了微澜,缓缓地,温柔地,落到燕喃脸上。
燕喃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呜”一声咬住了衣袖,看着燕眉再说不出话来。
燕眉搭在浴桶上的手动了动,轻轻伸到燕喃脸庞侧,燕喃抽噎着一把抓住燕眉的手贴在脸颊边,瓮着鼻子又喊了声,“娘,我是……”
她再说不出来,她该说她是谁,是她丢失在外的长女燕子,还是亲手被她送走的二女儿燕喃?
“嘘。”燕眉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极轻极温柔道:“我知道,你是燕子,你耳后有个胎记,是你出生时,族长用血玉石给你印上的。”
燕喃脑中“嗡”一声响,张大嘴,娘的声音和她想象中一样温柔,可她竟然知道她是燕子?
燕眉温柔地弯了眉眼,“我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意识常常是清醒的,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有时候我努力想看清你的样子,但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就好像在山中修行,与外界全无关,却又能知外界之事。你说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我一开始不太懂,后来听你说得多了,也都渐渐明白了,你回来,自然有回来的道理,并且,是喃喃让你回来的。”
燕喃惊愕地忘了哭,脸贴着燕眉的手,难以置信道:“也就是说,这十多年,您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吗?我说的话,您都能听到是吗?”
她什么都和燕眉说过,她在二十一世纪是如何生活,如何夜夜做着和前世有关的梦魇,如何回到大梁来,发现了和她一样只剩魂魄留在世间的渊哥哥,又如何发现现在这个肉身是她的亲生妹妹。
若是娘都知道这些,那她便什么都不用再解释了!
可是,一想到娘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就如同精神被囚禁在这个肉体中,万事不能自主,她就难过得恨不能将下毒之人千刀万剐!
不能说话,不能自由动弹,就连世间最残忍的酷刑、最磨砺人的修炼,也不过如此了吧?!
燕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难过,心内五味杂陈,握着燕眉的手微微颤抖。
“那娘,您为什么会说是喃喃让我回来的?”
燕眉目光似罩了一层水波,透过冒着热气的药汤更显朦胧,她徐徐道:“我做了个梦,梦见喃喃和我告别,说她来这世间的任务已完成,既然你来了,她就该离开了。”
“可是。”燕喃不理解。
她如今深信这世间是有鬼神有魂魄的,所以燕眉这个梦,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燕喃前来和她告别。
“可是我为何会回来,她又为何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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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往事
燕喃想不通的事情仍是很多。
“可她才是圣女呀!我不懂读心术,我也不知该如何利用燕子令找到宝藏,我……”燕喃说着说着鼻子又发酸,好像在娘面前,她所有的委屈都翻涌出来,往日所有的面具都没了,可以放肆地软弱放肆地哭。
她揉了揉鼻子,“我只有三年寿命,如果找不到宝藏,改变不了大梁灭国的命运,我可能就……”
“傻孩子。”燕眉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眼角,“既然你回来,当有回来的因由,若是这三年之后你要离开,也有离开的因由。”
燕眉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完全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倒像是高僧出关得道的样子。
“这世间万物,来去都有因果,你又何必执着?”
燕喃怔怔,“娘您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你只管按本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着急去看结果,如江河顺流而下,遇山则转,遇崖则落,去到何处,便是何处。”
燕喃仍是似懂非懂,不过娘没事,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低声吸了鼻子,点点头,带着泪珠儿又问:“那您和梁湛,还有,宛茹她……”
娘和梁湛之间,怕还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纠葛。
燕眉半眯起眼来,“他这些日子和我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不管他真心如何,但当年,他为了圣女和燕子令而救下我们母女,我当有恩报恩,有怨抱怨,恩怨了结之后,和这个人当再无瓜葛。”
燕喃听她的意思,对梁湛倒也不太恨,但显然也不会再继续做这个梁三夫人,侧头往外看一眼,低声道:“那我们先出去?回头我再仔细跟您说燕子令的事儿。”
梁湛还在外头等着,若她们在里头说太久,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