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确定那女子就是阿南公子,且消失在这儿后,鱼肠立即出山向娘汇报。
带上狗血等在山门外的珍珠立即做出了守株待兔的决定:那小娘子从这儿消失的,八成会再从这里出来。
“把盆往身下挪挪。”珍珠看了看天。
雨势来得很急,转眼就越来越大。
好在此处高木林深,倒不会被淋得那么湿,只听四周都是雨点打在树叶枝头“哗哗啦啦”的声音,倒是给了他们刚刚好的掩护。
“门动了!”鱼肠身旁另一小厮及时发现了前方院门有情况!
鱼肠忙端稳了盆。
院门打开,瞬间冲出来一个人!
“等等!”
鱼肠正要把狗血泼出去,及时被珍珠给拉住了胳膊。
“不是的!”
鱼肠定睛一看,果然冲出来的是个男子,脚下飞快,在院门旁边的深草里看了一眼,又迅速退了回去。
从院门退回去的正是上回被胡蜂蜇过的何三,他迅速来到梁少宰身旁,“大人!地道口完好,好像人没从这儿出来。”
梁少宰沉吟,“何三和三娘去前头山里找,应龙跟我回地道看看。”
那名应龙的,正是此前贴着小孔往蛇窟里看的黑面男子。
“是。”何三与三娘应声。
院门又动了!
外头冷雨中的鱼肠哆嗦着再一次端稳了盆。
院门打开的瞬间,两道身影从雨帘中飞奔而出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鱼肠颤巍巍撅起屁股,正要将盆泼出去。
“等等!”火眼金睛的娘亲珍珠又一次及时阻止了他。
“还是不是!”
鱼肠提起来的一口气咽回去,继续蹲回草丛里,眼看着那两人脚底如飞,从他们眼前不远处的山路上迅速闪过。
“娘。”鱼肠揪着眉,“她不是会变身吗?万一她变了模样我们认不出来呢?”
珍珠想了想,也发愁,这真是伺候二夫人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任务!
“再看看吧。”珍珠也无奈了,但二夫人说了,定要趁这个机会看看这阿南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不能半途而废呀!
燕喃带着春妮,又顺着石径往上走去,到了那木门后头,拼命砸门,“有人吗?开门!”
外头一片寂静。
人都去哪儿了?
燕喃不死心,再砸,把木板捶得“咚咚”直响。
门忽然开了!
燕喃一愣,抬起的手还僵在半空,眼前露出一张阴冷的长脸,肤色青黑,似蛇般可怖。
燕喃不由打了个哆嗦。
那长脸看见她和春妮,竟似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去。
他身后,走出来一个清隽如玉的身影。
梁少宰!
燕喃看向他的眼睛,一向淡定的梁少宰,此时俊雅温润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和迫切,定定看向燕喃。
燕喃吞了吞口水,原本那句,“我是您的女儿”瞬间咽进肚子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用蛇窟来验证女儿的身份,何其可怕……又太过邪性!
若是真燕喃,当会无事,若是假燕喃呢?像春妮这样的,又是小哑巴,连喊都不会喊……
方才蛇窟中的情形,瞬间与那日她酒醉之后,梦见四处都是蛇游走的场景重合起来,那恐怕不是梦!
那是小哑巴燕喃小的时候,便曾见过这样的情形!
燕喃后背全是冷汗,连带着看面前温和的梁少宰都可怖了几分,脑中须臾间闪过千百个念头,想到了以往被忽略的部分。
若和梁少宰说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梁少宰定会问凭据,那她手中梁夫人的画像和生辰八字要怎么解释?
如果燕喃真的是被人从襁褓中偷走,那叔叔婶婶为何会留下娘亲画像和生辰八字这样的线索?
如今看来,这个小哑巴燕喃八成真的是被梁夫人送出去的,也就是说,那个梦,恐怕和这蛇窟一样,不是梦,是记忆……
原本想象中认亲时的激动变成了忐忑,娘亲反复让她不要回来,难道和这个蛇窟有关?
“你……”梁湛脑中也有些乱,背在身后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他找了好多年啊,这次终于是真的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定定看着燕喃,“你,不是哑巴?”
燕喃还在盘算,知道她主动找上过梁府的,除了四爷就是梁府门房婆子,不过若她回了梁府,那婆子必不敢把她曾把燕喃拒之门外的事情说出来,甚至还会害怕燕喃找她麻烦。
燕喃瞬间收起主动相认的心思,且留一线防备较好。
她眨了眨眼,决定演一场戏,似这时才醒过神来一般,“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梁少宰直磕头,“求您饶了我们,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春妮!”
果然梁少宰忙亲自拉她起身,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燕喃抬起头,一脸诚恳,还有几分怯生生的畏惧和慌乱,“我叫燕喃,和春妮的姐姐春柳是一个府的丫鬟。”
梁少宰听见燕喃二字,脑中已是“嗡”地一声响,颤声连珠炮问道:“你父母何处?家在何处?谁给你取的名字?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aa2705221
第093章 相认(为盟主林长衣+8)
燕喃真假互掺,应答如流,“我家在幽州,是爹娘捡的,说捡回我时,脖子上有块玉牌上写着喃喃,便随了养父姓燕,取名喃。幽州战乱,爹娘都死了,我为了讨口饭吃,成了别人家的丫鬟,认识了春妮和她姐姐春柳,后来北蛮入城,我和春柳姐想逃到开封来讨口饭吃。春柳姐和我失散了,我却无意间看见了本该在老家的春妮。”
她回身指指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春妮,“我看见她进了大佛寺,就跟了来,没想到迷了路,刚才在院子外头门口摔了一跤,不知怎么就摔进了一条地道里,后来,后来就看见一个山洞,里头都是蛇,又看见春妮,便想把她救出来。求求您绕了我们!”
她说着又要磕头,梁湛一把扶住她,天意啊!
果真都是天意!
是老天爷!是老天爷在他就要放弃的时候,将她送了回来!
所以她竟然能一跤跌进那么秘密的密道口里!
“你不怕那洞里的蛇?”梁湛柔声问着,殷殷切切看着燕喃,“你的玉牌呢?能给我看看吗?”
燕喃从怀中掏出那块一直都随身带着玉牌,一面回答他:“我不怕蛇,从小我就知道,蛇不咬我,见了我就跑,所以不怕。”
梁湛伸出手来,接过燕喃手中的玉牌,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没错!一点儿没错!这次绝对不会认错!
那白玉莹光中隐约流动着一层淡淡的粉,是苗疆苍龙雪山上的寒潭白玉!
这白玉是眉娘祖上传下来的,喃喃二字是眉娘亲手所刻,绝对没错!
他又看了看燕喃,和眉娘有六七分相似,右眉尾一颗小小痣!
原来这颗痣在眉尾啊!
梁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切都确定没错!
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可为什么,竟然不是哑巴?!
他睁开眼,扶着燕喃的肩,眼角有晶光点点的泪,“喃喃?”
燕喃无辜又畏惧地看着他。
梁湛颤抖着张张嘴,“我是你爹啊!”
“爹?”燕喃吃惊地瞪圆了眼。
梁湛激动地点点头,“这块玉牌,是我亲手给你戴上的!”
燕喃及时地红了眼眶,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您是我爹?”
梁湛再点头,似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找了你整十四年!你若真是这玉牌的主人,便定是我襁褓中就丢失的女儿!你长得,也很像你娘。”
燕喃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玉牌,又看向梁少宰,眼中泪花直打转。
梁少宰忍不住朝她招招手,“站近一点,让爹看看!”
燕喃见他激动的模样,小心翼翼站到梁湛面前。
梁湛颤抖着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额角,那陌生的触摸让燕喃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乖女儿,很好,很好,这些年,你受苦了!”
他声音轻缓而温柔。
燕喃的紧张不是假装,终于能顺利成为相府千金了,她嘴唇抖了抖,轻轻吁出一口气,就这样吧!
不管梁府还藏有多少秘密,她都要借梁少宰的力给渊哥哥报仇!
还有那个痴傻的娘,她很想,非常想回去看看她!
燕喃定定神,朝梁少宰露出怯生生一丝笑。
梁湛察觉到燕喃紧张,抚上她双肩,微微一笑,暖如春阳,“别怕,爹带你回家,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等回家后再慢慢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燕喃右眉尾,“我就记得你眉毛里有颗小痣,果然没错。”
他眼神落到燕喃身后的春妮身上,“她对你很重要?”
燕喃攥紧了拳头,猛点头,“她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求爹不要伤害她!”
梁湛沉吟片刻,“也带她回府吧,走,我们先回家。”
蹲在草丛里的鱼肠发脚已开始滴水,珍珠头上顶着片宽叶,紧紧盯着暮色里的院门。
狐狸精总不可能呆在佛寺里过夜吧?
这么想着,院门忽然又动了。
一个撑着油伞的长随走出来,伞下一名清丽俊俏的小娘子。
“来了!”这次鱼肠和珍珠同时看了个清楚!
鱼肠动动发麻的腿,颤巍巍撅起屁股,正要鼓起一口气把这在手里都存得快要变成血旺的狗血泼出去,珍珠又猛地一拽他胳膊,“别!”
鱼肠盆都抬到一半了,被他老娘这么一拽,脚下重心不稳,往后一仰,“哗啦——”,一盆狗血妥妥地全泼到了自个儿身上。
珍珠:……二夫人的任务算是彻底完不成了。
好在下雨,又是傍晚时分,院里出来的人没注意到草丛中的情形。
鱼肠欲哭无泪,咬着牙压低嗓门怨了句,“娘!”
珍珠一拍他脑袋,“你没看看她身后是谁?幸好没泼出去!”
鱼肠定睛看去,顿时比自个儿被泼了狗血还刺激,“这是,这不是,梁少宰吗?”
草丛中的几人眼睁睁看着那阿南公子变的小娘子在梁少宰细心呵护下走出山道,往外走去,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天爷!”珍珠拍拍胸口,“得赶紧回去告诉夫人去!”
元峥和金豆快马赶到大佛寺山门前时,天色遮了云,暮沉沉地分不清时辰,雨势又密又急,即使有雨笠帽,二人还是湿了个透。
元峥下了马,正想往里头走,忽见山门内一位年轻和尚送出来一群人,走在那和尚身边的正是梁少宰。
梁湛也看见了元峥,元峥走过来,“见过梁大人!”
梁湛满腹心事,朝元峥微微一笑,“元四爷这么晚来礼佛?”
“见下雨了,过来接个朋友。”元峥回以浅笑,抬头的瞬间,瞄到了梁湛身后,站在随从伞下的燕喃。
燕喃看上去很疲惫,额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额发一绺一绺搭在鬓间,清亮的一双眼有些红,拼命朝他眨啊眨啊眨。
眼皮不酸啊?元峥莫名起了这个念头,眼神迅速地掠过她,又回到梁少宰身上。
已经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