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申图疆神色却完全变了,呼吸急促起来:“你,你真的是……”他想问的自然是——你真的是人与妖的孩子?
傅蕙娘脚下用力一碾,将申图疆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对阿,申伯伯,你没猜错,你猜的对了,我就是。”
傅蕙娘神色幽深,轻轻笑起来:“申伯伯是天道的守护者,我知道呢,可是。没想到申伯伯的四位儿子都违背天道,甚至不惜要对亲兄弟下手,禁制呀,被人知道,恐怕你四个儿子和你,都会殆笑修道界吧。”
申图疆气血上涌,竟吐出一口鲜血来。仿佛苍老了许多:“傅侄女,事到如今我早已后悔,请你看在不古和你有过婚约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
傅蕙娘的足尖抵在申图疆的下巴上:“申伯伯说话一项如此轻巧阿,当年也曾饶了我爹娘么?如今申伯伯连夺取龙脉这种有违天道的事情都做了,怎么当时却不肯放我爹娘呢?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阿。”
申图疆咳起来,傅蕙娘却说:“申伯伯,我不仅要你死呢,我还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儿子们死在你前面。”
她将长剑一送,申不离已然断了气,再看向申不今申不古两人,笑道:“你们俩若是识相,就应该自绝。”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是申图疆,他惨笑道:“傅侄女,如今我元婴已破,侄女看在当日只是我一人作孽的份上,饶了我这两个儿子吧。”
“申图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申不今和申不古是罪有应得,并不是无辜之人。你应该庆幸,今日我不曾把申不害也引来,不然,他定会是死的最早的那一个。”
傅蕙娘语气冷静,略带两分讥嘲。“若真是那样,你才叫断子绝孙呢。”
申图疆听完已经是面色惨白,却仍追着她话尾问道:“那我这几个不孝儿的儿子,傅姑娘肯饶恕了么?”侄女二字,他已不敢再称!
“申不离和申不器的儿子今年也才三五岁吧,稚子无辜。”言下之意是肯放过了。
申图疆又追道:“那么傅姑娘也肯饶恕不害么?”
傅蕙娘一时玩心大起,“申图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申不古和申不害,你保哪个?”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申不害说自己无心临阳派掌门之位呢,你说吧,你保哪个?”
申不古目光深深凝视在父亲身上,只听申图疆闭目惨道:“不害……”
傅蕙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个不止。是,她笃定了申图疆有一分迟疑,申不古就会怀恨。何况她早说了自己不会杀申不害,若是申图疆选择了申不古,说不定连申不害都会折上。
因此申图疆定然知道自己怀揣的心思,他只能选申不害。但那一句无心掌门,又在申图疆内心的砝码上来回拉扯。她就是要申图疆被亲生儿子憎恨起来,就在这生死一刻。
申不古听到这两个字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申图疆继续缓述道:“傅姑娘,我负不害良多。人人都道不害是卑贱劣女所生,生母又不受宠爱,其实不是。”
申图疆此刻连出气亦十分无力:“我当时已经贵为临阳派的掌门,若是对婉儿不曾有真心,何必纳她为妻?”申图疆苦笑起来,眼前浮现出了那名女子温柔的面容。
“我知道他们四个的大逆不道,可我却不能说,我只能装作不知道,来保全我这四个儿子。婉儿,她心里明白,她知道我的苦衷……”申图疆阖了目,仿佛在回想那名女子。
“这几个儿子中,我最钟爱的便是不害,我是半点办法都没有阿,我能怎么样呢?难道叫我亲手葬送自己的四个儿子吗?”这种大忌的禁制,要是为人所知,他的四个儿子,即便不死,也差不多了。
“傅姑娘,可惜我一生之中从未和不害亲口说过什么……”汝宁公主说想一想申图疆这人也挺惨的,挚爱的女人都护不住……gg3307111(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三十。计划(六)
(全本小说网,。)
“申图疆你也应该庆幸,申不害从来就不是池中之物,你总算保全了一个儿子,对不对?”这话她非要递出来,她非要让申不古在这时候对父亲留下的只有憎恨。
“申不害可比你这四个儿子有骨气也有运气的多了。就算他不执掌临阳派,也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的。”这话倒不虚。
申图疆眉目间一片惨然,也隐含两分安慰:“我总是对得起婉儿了。”
傅蕙娘笑着打断了他:“不,你谁也没有对得起。申图疆,你这人,看似铁腕,实际上脆弱不堪。你这五个儿子,哪个对你不曾怨怼?你以为你口中的婉儿是楚楚可怜,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你?不是,她只是眼看着自己和儿子的人生都那么无望,自己所托非人,不如一死了之而已。”
“这个家你掌的一塌糊涂,要是我,断然不会落得如此的。”她说话毫不留情。“不信你就问问吧,这几个儿子,来生可还愿意做你的儿子?你的妻子,来生还愿意做你的妻子么?纵你风光无限,人心却不得寸缕。”
“所以,申图疆,你该死,像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她眼神看向申不古和申不今。“你们两个是在等我动手吗?还是想看我羞辱你们的爹?哈哈哈!”自出生,她从未如此痛快过,她痛快的几乎就要入魔!
申不古一言不发,以指化刀削去自己一缕头发,旋后将指头直插入心中,这一番举动自是取割肉还父的意思,那一缕头发,便是还了。他是果真恨上了申图疆的。
申不今却道:“老四糊涂,父亲便是父亲,我从未怨怪过父亲。”此话才落,也自绝身亡。
申图疆更不曾想,自己最不在意的儿子,却是在最后唯一说不怨他的人,这个儿子素来不多言话,不管派内事务,一心修道,也不承欢膝下,自己对他是从不曾有多少关爱的……
申图疆痛苦难辨,傅蕙娘却笑了:“申图疆,还有什么遗言没有,想不到阿,你的遗言,却是我来聆听了。”
申图疆半晌未有说话,最终只化为一句:“你说得对,我糊涂……只盼姑娘,对不害手下留情!”说完便抬掌向自己胸口打去,傅蕙娘不曾拦着,她没有打算让申图疆受身上的痛苦。
杀人莫过诛心,身上的痛,哪里及得上心里的痛?
这一掌是风雷之势,若砸下去,申图疆定然是筋骨碎裂的了。“爹。我亦不曾怨恨过。”
傅蕙娘抬首看过去,原来申不害不知何时,已站在高处,她却毫无所觉。但申图疆这一掌,申不害却不曾阻挡。申不害的话入了申图疆的耳,申图疆便是笑了,只不过那鲜血难止。
申不害从高处飞下,面色难辨,看向申图疆,只见申图疆面含十分微笑,像是已无牵挂,竟气绝了。“傅姑娘,我能否将家父的遗体带走?”
在申图疆死时,傅蕙娘感觉到心头大石落下,却一阵空落,更兼见着申不害,一时间五味陈杂,只说:“好。”
申不害便跪着将申图疆的遗体抱起,傅蕙娘唤住了申不害。“申不害。”可是这一唤之下,却完全不知该说什么,问什么,嘱咐什么,交代什么。申不害步子一顿,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你走吧。”
申不害的步子不再停留,石台之上是申门四子纵横交错的冰冷尸体,等到申不害从台阶上步出此处,傅蕙娘才将这里的阻碍却除了。待会儿进了人,就会瞧见这四具尸体,至于他们究竟作何想,她却管不着,也不要管了。
沈靖绥也从台阶上来了,“妹子,快走吧。这里要撑不住了。”
傅蕙娘跟着沈靖绥出了这洞穴,出去时却是中午,烈日当空,似乎这世上的人们不论如何折腾,究竟如何苦难,那一轮太阳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会受一点影响的。
“沈大哥,我大仇已报,心里却空极了,你说,这是为什么?”行走半日,她终于开了口。
“或许报仇是无用的,因为它不能让失去的回来。”沈靖绥抚上她的头顶:“我很难过,我不能帮你一分一毫。”
沈靖绥说的是她的心,她知道,是阿,心病,谁也不能帮她一分一毫的。人死有灵,只要她有机会进入冥界,就能找到她爹,可是她娘是妖,没有了,便是永远的没有了。
她突然觉得,纵使申门陪葬,她的娘也回不来了。
“可是,沈大哥,我不能再往前看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许多仗要打,我不能往前看了。”她不能放任自己……
沈靖绥看着傅蕙娘面上的几分茫然和故作坚强,实在忍不住,将人搂在怀中。“是阿,我是追随你的小兵,还要等着你的召令呢。”沈靖绥想说的是,他时刻都在,她明白的。
她得振作起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她仰脸笑道:“那当然了!”
辞别沈靖绥后,她就直奔昆仑,自上次和贺练师别后,贺练师就要求她直接去他府上,免得他在天九盟事务所来回奔波。此刻她就在贺练师的庭院内行走。
不多时就到了贺练师的屋子,这不是客厅,是贺练师的书房,里面整洁地不像话,两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贺练师就在正中饮茶,那茶也不是灵茶,而是凡间的极品大红袍。
“练师大人,别来无恙阿。”
贺练师一扣茶盖:“哟,几日不见,嘴都变甜了。”
她不客气地走到贺练师面前,用茶壶斟满一杯辍饮。“都是托大人洪福阿。”说着嫌弃地看向茶汤:“大人这茶补脑么?我脑子快不够使了。”
贺练师就眼看着她放肆,笑道:“补阿,怎么不补。”
她哼出一声:“大人在我身上费心算计,值得么?我在这里拼死拼活,大人却好,随手给了申不害一个宝贝,让他作壁上观。万一申不害给我杀了,我找谁说理去?”
不错,申不害能瞒住她,一定是靠着贺练师,至于贺练师为什么这么干,无非是因为她和申不害天生反骨,怕他们不受控制,连成一气,贺练师对临阳派的谋划,就都落空了。
而今,申不害就算再对她心有好感,眼看着她杀了他爹,总不会再和她站在一起了吧。汝宁公主说所以说,贺练师才是*oss阿。gg3307111(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三十一。计划(七)
(全本小说网,。)
贺练师很嫌弃地说道:“没出息,我就是要他看着,可没要他下去。”
这个没出息,当然是说申不害忍不住出声的意思。见贺练师如此大方的承认,她简直气笑了。
“贺老大,你可真无耻!”
贺练师拿开茶盖不紧不慢地说道:“还行吧。”
眼见着贺练师的茶杯要见底,她很狗腿地拿起茶壶给贺练师满上。
“所以说,贺老大,您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申不害太没出息了!他要再没一点出息,说不定我今天可回不来了,我真是后怕阿,太后怕了。”
贺练师很嫌弃地看着傅蕙娘:“出息,申不害那点道行,还能杀了你?”
“大人您看您这就说错了吧,我可是在里面大大地消耗了。”
贺练师一手拄着下巴看着她演讲,那双眼过分的黑亮,导致她说不下去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