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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座座坟墓凌乱的分布,白幡和破败的纸钱被风扬起,更添阴森恐怖。
凌无双被吓得心头一颤,强忍下缩回头的冲动,才手脚有些发软地从洞口处爬了上来。还不待站稳,便听身后传来阴恻恻,犹如鬼叫的声音:“小无双,我来接你了……”
她惊得僵直身子,心直接跳到了嗓子,只觉得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蓦地,她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下。她良好的忍耐力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啧啧啧,本王还以为小无双天不怕地不怕呢。”凌无双狂跳的心一滞,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她稳了稳粗重的气息,蓦地转头瞪向身后的人,两眼冒火,直恨不得杀了他。
“不要生气呀!”拓跋焰烁笑得纯良无害,真像是半点恶意都没有:“本王这不是搞搞气氛,跟你闹着玩吗?”
凌无双冷冷一笑,她可知道这人的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王爷见无双没被吓死,是不是很失望?”冷无双一语双关。
“看你这话说地,本王哪里舍得小无双死啊!小无双若是死了,本王不是少了很多乐子?”拓跋焰烁的笑意不变,好似没听懂凌无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但凌无双知道,像他那样精明的人,定然是听懂了。
她并不想与他为敌,毕竟他那么对她,是为了拓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做的,不过是每个忠臣都会为自己的国家所谋划的。
“还不走?”凌无双扫了一眼四周阴嗖嗖的环境,不禁哆嗦了下:“难不成翱王打算在这里过夜?”
这里实在不是个吵架的好地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回到拓跋后,她有的是时间与他周旋。她虽不恨他,但他没事总是阴她,她还是不得不给他点教训。
“如果小无双喜欢这里,我们今夜在这里扎营也可以。”拓跋焰烁未动,调笑道。
“若是翱王喜欢,本宫自是奉陪到底。”凌无双咬牙回。
耍狠,谁不会?
她就不信他敢在这里扎营,不怕明早走不了。不怕鬼,还怕皇甫睿渊的人追来呢。
“你看看,本王与你开个玩笑,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真是没情趣。”拓跋焰烁撇撇嘴,将话又扯了回去,可谓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限。
“本宫就算是有情趣,也不会对着自己的皇叔有情趣。本宫还不想背上**的罪名。”凌无双冷了脸,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拓跋焰烁这种人表面上看似浪荡不羁,很是随性。但凌无双算是领教过他的事事算计了。
她自是不会再那么没有脸的去招惹他。她的情趣,她的热情,只留给皇甫睿翀那样的挚友。
想起皇甫睿翀,她不禁问:“你们有皇甫睿翀和幻影的消息吗?”
“他们应该还在韩兆城中,等我们安全回了拓跋的领地后,本王会派人去通知他们。”拓跋焰烁才正经说了一句话,便对她眨眨眼,没个正经地说:“小无双,你要怎么感谢本王?”
“本宫求大王备份厚礼,感谢王爷可好?”凌无双不领情的白他一眼,抬步向坟地外走去。她可没有兴趣站在坟地里和他贫嘴。
拓跋焰烁侧头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女子,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不禁愣了下,随即才抬步跟上。
“好了好了,不用你感谢了。人家都说大难不死,人会变得豁达,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本宫只是学会更加的珍爱生命了。”凌无双随口回他。
拓跋焰烁耸耸肩,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这脸?”
“脸怎么了?很难看?”凌无双蓦地侧头,阴嗖嗖地看着他。
拓跋焰烁被她的反应吓得一缩,赶紧摇头:“没有,很漂亮。”
“那你还问?”凌无双故作生气。其实,她不过是不想让人同情而已,借此当做利益的筹码。是以,她并不想说出她当时在锁龙坳中的遭遇。
既然一切都过去了,就让他彻底地过去吧。
“好,不问,不问了。”拓跋焰烁赶忙保证。
他多少也了解她的性子,不喜欢故意表现,不喜欢多说自己的事情。
他不得不承认,凌无双是个聪明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让拓跋飏另眼相看。
而他,一路走来,对这个眼中钉一般的中原女人,心里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两人一走出坟场,来到小路上,立刻有人牵了马过来。
凌无双看着眼前的骏马,不禁又想起了玲珑和逍遥。
而她,始终没能像玲珑那么勇敢,放弃一切,追随自己的爱情而去。
拓跋焰烁见她看着一匹马伤感,也猜到她是因为逍遥和玲珑了。
“走吧!”他从旁小声提醒,有些事情越想越伤,又何必要想。
“好。”凌无双点点头,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韩兆城的方向,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再恋恋不舍……
本应该尘埃落定的战局,却还没等到凌无双返回纳威阿拉城,便生了变数。
皇甫睿渊忽然将兵马退出鲜于的地界,这本不奇怪,因为他所攻下的地方对于土地肥沃的中原来说,实在是只能劳民伤财,而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但,打都打了,自然是不能白打。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皇甫睿渊要求鲜于称臣的大好机会。
只是,没人会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显帝皇甫睿渊,忽然间与鲜于议和,再次达成了联盟的协议。
鲜于的后边有了显国,若是拓跋飏继续攻打鲜于,皇甫睿渊便有了最好的理由兴兵攻打拓跋。
午间下马休息时,拓跋焰烁笑吟吟地问凌无双:“小无双觉得显帝此举为何?”
“无双愚钝,翱王觉得呢?”凌无双将问题丢给她。
“本王猜不出。”拓跋焰烁无奈地笑了笑:“这显帝做事还真是高深,让人难猜。按理说,这时候让鲜于称臣,鲜于就等于是显国的地界。拓跋再想攻打鲜于,便等于攻打显国,自是要多加考量,才敢动兵。岂不是比联盟更能牵制显国?”
“王爷分析的有理。”凌无双面上赞叹了句,心思却越来越沉,生出了不好的猜测。
当日,皇甫睿渊到底是如何将她带出锁龙坳的?
她之前也问过皇甫睿渊,他回说:鲜于人忌惮他,不敢碰他。
她当时就觉得,他说的不是事实的全部。
即便鲜于人惧怕他,但若是他想要灭掉鲜于,鲜于自然也会与他鱼死网破。
除非,他给了鲜于什么希望。她蓦地又想起他找到她后,迟迟没有拔营离开,而是声称有事要办。与这次跟鲜于结盟有关吗?
“本王倒是有一事好奇,显帝是如何将你从锁龙坳中救出的?”拓跋焰烁忽然问,精明地打量着她。
“本宫也想知道。若是哪日翱王查到了,定然要告诉本宫一声。”她很清楚,即便拓跋焰烁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她。他不会希望,她领了皇甫睿渊的恩情。
但,又有什么能比得过救命之恩呢?
不管他是如何救的他,她都会将他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若有一日可以回报他,她定然不会忘记。
“这个好说。”拓跋焰烁敷衍一句,转为问:“小无双觉得接下来显帝会怎么做?”
“显帝既然已经撤兵,许是真心的想要休战了。”凌无双不太肯定地说,这是她的美好期待,但愿成真。
“为何本王觉得,这一切才开始呢?”拓跋焰烁一挑眉,心道:“小无双啊!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赶路了。”凌无双说着直接上马,先一步策马而去。
此时既然只能靠猜,那就代表什么可能都有,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赶了数日的路,凌无双终于再次踏进拓跋的皇宫。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被毁的容貌会议论纷纷,凌无双入城前便蒙上了面纱。
入宫前的那一刻,一直不曾回头的她却回了头。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在心里与自己的爱情告了别。
就这样吧!将一切都尘封在心底。
收回视线,她却在转身的一瞬愣住,对上不远处投来的视线。
拓跋飏负手而立,静静地凝望着她,冕服的衣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同了,似乎整个人都柔和了些,又或许只是因为今天扈达的风难得的柔和,才让她生了错觉。
她脸上的轻纱晃动,坐在马上静静的与他对视着。历经浩劫,再回来这里,再见到这个自己舍命去救的男人,她心里的触动一时间难以言说。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要下马,他却飞身而起,踏过城门,借力飞上她的马。她一愣的功夫,他已经落坐在她的身后,揽住她的腰,打马冲进了皇宫。
亲自迎接,策马皇宫,这是他给她的诚意。
她安静地靠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没有躲闪。就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他们都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
他带她一路策马而过,毫不顾及宫人的眼光,直到无忧楼前,他才勒住了狂奔的马。
她转头看向无忧楼,没想到才一回来,他就带了她来这里。
他先跳下马,向马上的她伸出手。
她含笑望向他,努力让自己笑到最美,可心里的那抹苦涩却还是不自觉的闪过她含笑的眸子。
好在,她没有犹豫很久,便跳向了他的怀抱。
他稳稳的接住她,将她放在地上,却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吻轻落在她的发上。
他轻声呢喃:“无双,别恨孤王,孤王只是太想要你了。”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僵住,他太想要她是何意?
她一直以为,他宣布大婚,接她的母后前来,不过都是为了成全他的野心。
可是,这会儿他却与她说,他只是太想要她了!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
“为何?”她脱口问。话一出口,便觉懊恼。这样一问,不就显然在告诉他,她不信他吗?
她以为他会生气,他却认真地看着她,说:“因为你肯为孤王去死。”
她微愣,随即失笑,笑意里满满的全是自嘲的痛,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她一手断送了她自己的爱情。
“你后悔救孤王了?”他的黑眸里蓄了怒意:“你以为孤王驾崩了,你就可以与皇甫睿渊在一起了?”
“我若是那么想,当初便不会救大王。”凌无双收起不该有的反应,淡然地回。
若是拓跋飏不在了,拓跋焰烁这个阴狠的男人登上皇位,她想象不出会是怎样的一番天地。
她始终相信拓跋飏是个英雄,是以,她愿意将想要和平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不带一丝情谊。仿佛救他,便只是她应尽的使命。
她全无意识,他却尽数看在眼中。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集,若非耳边有微微的风声吹过,她真以为自己会被他盯得石化。
他缓缓抬起手,落在她的面纱上。
她平静的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惊慌,却终是没有闪躲。早晚要看到的。
他的手指轻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