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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出来,却不一定能理解沈湛的做法。
而宋弥尔不仅清楚,还能理解。可正是因为理解,她才觉得更是生气。自己与沈湛是什么情分?沈湛当初往到宋佳求娶自己时又说了什么?他怎么可以怀疑宋家有不轨之心?若不是新帝势弱,自己爹爹早就请辞了,哪里还等得到沈湛来怀疑?更何况,自己与他多年情分,他都能对柳疏星那般地好,遇着自己便就万分怀疑?百般为难吗?难道说,带自己去上元节,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对自己并不信任却都去了上元节,那后来又带柳疏星做了什么?
宋弥尔越想越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秦舒涯还待回答宋弥尔的问题,却惊觉气氛不对,迟疑了半晌便决定不再开口,只专心吃自己的菜。
底下正吃面吃得正欢,方才在食面之前共同敬了皇后娘娘,此时气氛正好,正是大家互相敬酒融洽关系的时候,底下觥筹交错忙得正欢,大部分人都丝毫没有注意到上面短暂片刻的沉默,而正是这种未注意,却更是让上面的人觉得尴尬。宋弥尔把玩着酒杯,低垂着眼,彷佛一点没觉得自己做得有那里不对。
沈湛却有些头疼,他承认自己刚才太急迫,可这般任性不给自己留情面的皇后,他也是第一次见……
秦舒涯沉默了片刻,眼睛朝下望去,正好碰到袁晚游朝上看来。秦舒涯眼睛一扫,眼神示意袁晚游朝宋弥尔与陛下两人看去,袁晚游立刻会意,趁着没有更多妃嫔注意到上头的动静前,倏地端起了酒杯,站了起身,“皇后娘娘,无酒无肉不成宴,有酒有肉歌尽欢,娘娘,咱们如今酒也有了,肉也食了,吃饱喝足,还有没有什么余兴的节目让我们饱饱眼福?“
袁晚游这句话也并不是无的放矢,早在宋弥尔办生辰宴之前,便听着她调侃自己的生辰不过是众妃找个机会争奇斗艳,早早地便有妃嫔们或大方或扭捏地主动请缨,要在生辰宴上以歌舞相贺。其实哪里是为何恭贺自己,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展示的机会,万一圣上驾临,则是喜上加喜了。宋弥尔笑而不语,转头便吩咐各宫位置的生辰宴准备节目,那些个妃嫔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埋怨事多,反而欣喜若狂,个个都美滋滋地准备漂亮衣服和首饰,排演节目去了。为了让节目尽善尽美,宋弥尔还特意吩咐内务府,借着自己生辰庆贺,为各宫各妃添置了不少衣料首饰,一时之间,对皇后娘娘的赞颂也达到了新一轮的顶峰。
实际上,在场的袁晚游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只不过是麻烦,不想妃嫔们接二连三得没事找事来打扰自己用膳罢了。
众人都知道袁淑妃的性情,本来就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况且又素来与皇后娘娘交好,因此,袁淑妃这么一打岔,也没谁惊诧,反而被袁淑妃的提议很是激动:终于有自己一展身手的机会了!还是在陛下的面前呢!
宋弥尔也反应过来,此时不该是自己赌气的时候,场面尴尬了不说,到时候让柳贵妃等人看出来自己与陛下有隙,趁机找碴可就不好了。
就着袁淑妃的台阶,宋弥尔也笑着点了点头:“淑妃所言极是,既有美味,何无美景?”顿了顿,宋弥尔眼珠又一转,“不过,没有彩头可不行,不如陛下来评评,给个彩头怎么样?”
下头的妃嫔一听这个更是激动:皇后娘娘简直是好大人啊!以前觉得皇后娘娘太年幼大概很难相处,可没想到皇后娘娘这样通情达理贤惠大方!这般好的皇后哪里去找?!到底是真大度还是年纪小不懂事?可这跟大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机会获得陛下青睐就行,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过若真是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定然是皇后还不通男女之情,不若趁这个机会先让陛下注意到自己,占据后宫一席之地,等皇后娘娘懂事之后,即便是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众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眼巴巴地望着沈湛,看陛下要给个什么样的奖励,沈湛深深地看了眼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宋弥尔,勾起一抹笑:“梓潼所言甚合朕心意,不若朕与太后、皇后觉得最好的那个,朕便允她一个不违背三纲五常、不逾矩朝廷社稷的条件,如何?”
“谢陛下鸿恩!”众妃听得这个条件更是双眼放光,齐声道谢,莺莺语语响彻整个大殿。
“弥尔以为如何呀?”沈湛侧过头对宋弥尔低语。
答应一个条件,那若是那妃嫔要皇后之位呢?算不算得上违背三纲五常、逾矩朝廷社稷?
宋弥尔弯了嘴角,“陛下以为好,那便是好了。妾只需看看表演即可。”
沈湛也跟着弯了弯唇,头转到另一边正要说话,却看见太后眼睛眯着,彷佛都快要睡着了。
“母后?”沈湛轻轻在太后耳边问道。
“哦,是湛儿啊”,太后微微睁了睁眼,好半天才回过神,“哎,哀家老了,精神不济,吃了饭就犯困,刚刚你们说到哪儿了?”
“儿臣们刚刚说到,这各宫的都准备了节目,母后您正好看着乐呵乐呵。”沈湛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将太后给吵着了似的。“母后您若是倦了,咱们便不演了。”
“那哪儿成”,太后睁开眼嗔怪地瞧了眼自己的儿子,“今日是弥尔的生辰宴,你作什么主呀!更不能因为哀家扫了大家的兴嘛!你这擅自决定的,你是皇帝没人敢不遵从,可你就不怕你的弥尔妹妹不高兴了?”
沈湛在心头默默回应:她已经不高兴了。面上却恭敬地笑道:“母后教训得是。”正待再开口,一旁的宋弥尔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探了个头过来:“母后莫不是乏了?可要取消下面的宴会?反正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胡说!”太后娘娘一瞪眼,“什么叫没什么可看的?在你心中,哀家就是那么专断,自己乏了就不允许别人醒着?”
宋弥尔吐了吐舌头,“母后您知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嘛~”
“那不就成了,哀家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玩闹,先回去了,明日你与湛儿再来哀家宫里,咱们娘仨好好吃顿家常便饭!”
早在太后与沈湛和宋弥尔说话的时候,秦舒涯便自觉地退到了一边,沈湛还颇为欣赏的看了秦舒涯一眼,倒是很识时务,说起来,自己似乎也去过她宫里几次?
太后拍板做了决定,不等宋弥尔与沈湛开口挽留,直接便站了起身,众人被太后的举动一惊,都不由自主地朝太后望去,“时候不早了,哀家也乏了,就且回宫去也,便由陛下与皇后领着你们继续吧。”
说罢,太后由着云溪为自己披了大氅,顺着台阶便要走下去,“不用送了,自个儿乐呵去吧”,太后转过身子朝沈湛和宋弥尔摆了摆手,“明日别忘记叫上淑节一起哟。”话未落音,太后还颇为孩子气地眨了眨眼,宋弥尔与沈湛对视一眼,好笑又无奈,躬下身子送太后回宫。
“恭送太后娘娘回宫。”
太后娘娘不在,束缚也就更少了,就瞧皇后娘娘这个架势,自然是由着自己们来了。
众妃掩饰住喜意,随着沈湛与宋弥尔的动作,跪伏在地上行了大礼,等待着接下来机会的降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零八)晚游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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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朝效仿魏晋南北朝风气,时人多自由浪漫,热情散漫,对女子的束缚较少,在大多数情况下,大家闺秀也并不以献艺为耻,只要不是将自己比作歌姬舞姬故意让自己当众出丑,能在心爱的人或者小姐妹的聚会中,展现出自己琴棋书画甚至其他方面的才情,获得关注,这是被世人所称赞的。
宋弥尔之所以初一进宫便被柳疏星挑衅,嫌弃她没什么名声,便是因为宋弥尔从不参加京中闺阁女子的各式聚会,更不会在上头表演才艺。殊不知,那些以为才艺平平不敢出门的宋弥尔,那些时候,不是在庄子里爬山纵马,便是在院子里研究吃食,也许在和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研究棋艺、琴技,又或者在与自己的爹娘谈经论道,又或者跟着还是皇子的沈湛与大长公主大街小巷里跑来跑去,皇宫里边跳来跳去,哪里有时间去关心自己要不要找个聚会表演个才艺好找婆家呢。
回到宴会现场。
太后娘娘回了宫,妃嫔们个个更是跃跃欲试,谁都想做那头一个出场的,给陛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但又怕第一个出场倘若得了陛下青睐便树敌太多,倘若表演得不好便丢人丢大发了。于是乎,大家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雀跃,偏偏作出一副不着急的样子,饮酒的饮酒,吃水果的吃水果,整理衣襟的整理衣襟,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请缨,等着皇后娘娘点名。
可偏偏宋弥尔就是不如大家的意。
只见她支起了头,右腿压在左腿上晃了晃,“怎么,没有人献艺,是不给本宫面子么?”
底下的众妃面面相觑,正要腆着笑开口,袁晚游立时跳了出来。
在支持宋弥尔这件事上,袁淑妃可是死忠粉。
“妾不才,愿献曲一首,恭贺娘娘生辰大喜。”
袁淑妃站了头一个,底下的妃嫔可没什么说的。按资历,大家一同进宫,可按位分,除了皇后娘娘与贵妃,在座的可真没谁敢拿袁淑妃说事,按出身背景嘛,方才的秦芳华如今的秦贵嫔刚刚那句得到太后赞扬的话是怎么说的?人家父兄血战沙场的时候,自家的兄弟父伯可又在何处呢?
况且她又一向与皇后娘娘交好,由她来出这个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众妃想通了这一点,便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就等着瞧袁淑妃的表演。
却见袁淑妃笑吟吟地站着,“妾身看大家都扭扭捏捏不敢献艺,妾身虽然站了第一个,可往后的姐妹们仍旧不好意思表演可怎么办,不如击鼓传花,传到谁便是谁。”
“此计甚妙,”宋弥尔心领神会,袁姐姐这是故意要治治那些一脸迫不及待要献艺的妃嫔呢,“允从,不如就由你背对着大家,做那击鼓之人,淑妃便做那发号施令之人,淑妃娘娘叫你什么时候停,你便什么时候停止击鼓,花传到谁处,谁便起身表演,不过未免大家没有时间准备,咱们还得改一改方式,大殿两侧一边一朵绸花,同时击鼓相传,鼓声停止,两边便各有一个留花之人,留花的两个人,便是接下来表演的第二个与第三个人,分别下去准备。既免得绸花只在大殿一边流传,又免得大家太过慌张,也不至于太过仓促坏了兴致。。现在嘛,咱们就将第二个与第三个要表演的人选出来,待淑妃娘娘表演时,那二人便下去准备,按着先左后右的顺序表演,以此类推。大家以为如何?”
“娘娘妙计。”
“娘娘英明!”
大家哪怕再不喜欢这个不能在请缨表演时变彰显出自己与众不同,又要靠运气等待自己表演,不能够主动安排自己在什么人时候出场的计划恨得牙痒痒,也不能露出半点不快,只能抿了笑赞颂。
允从笑嘻嘻地从乐师的手中接了鼓槌,将那虎皮小鼓移到了大殿柱子的后头,由殿中的绸帘遮住,若隐若现,听得见鼓声,却又不至于碍眼。
秦舒涯也行了礼,小步回了自己的座位,太后娘娘离开了,自己可再不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