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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住后宫悠悠之口,牺牲江月息还是几个宫人,这种选择,她没得选的。
宋弥尔用力咬了咬下唇,止住自己的心悸,抢在沈湛之前开口,不是不相信沈湛,今日沈湛一连两次表明对自己无限信任,自己不晓得有多感动,心里面十分地熨帖,就好像深冬火炉旁看飞雪时就了温酒,可是,她却不敢用江月息的命来赌沈湛的信任,沈湛信任她,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牺牲掉江月息来平息别人的怨气。更何况,前有柔贵姬横眉冷目,后有柳疏星虎视眈眈,如果她不亲自出面保住江月息,恐怕第二天死掉的人,就是一个江妙仪了。
沈湛好似对宋弥尔的心思一目了然,他只抬头睇了睇宋弥尔,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好好安置柔贵姬。”沈湛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他倒是对宋弥尔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宋弥尔快刀斩乱麻地开口,其实倒也是趁了他的意。江月息这头,本来就不好处置。处罚重了吧,当着宋弥尔不好交代,处罚轻了吧,又对柔贵姬不好交待,自己这个中间人怎么做都会寒了另一方的心。可宋弥尔来做就不一样了,这件事两个当事人都与她有牵连,柔贵姬以往也受她照顾颇深,想必也能听进去她的话,这样想来,也不知是宋弥尔太了解他,还是为了江月息情急之下误打误撞,总是太合他意了!
“陛下······”
梅玉容还待说什么,柳疏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但看宋弥尔的眼光却十分地不善。
宋弥尔目送沈湛离去,心里头又是难受又是愧疚,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在沈湛做出决定之前替沈湛下了指令,也是仗着沈湛和自己的关系。现如今,她心里头还有些发虚,若是沈湛刚刚驳回了自己的话,自己······
想起自己平日里也没少腹诽沈湛,宋弥尔就更心虚了,沈湛对自己这么好,要怎么才能回报啊······
见自己费了半天劲,宋弥尔一根毛都没少,反而惹得沈湛不快,柳疏星也是不高兴,见宋弥尔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要等柔贵姬醒来,柳疏星对拉拢一个看起来就没什么用处的,刚刚好像还发了疯的女人没有兴趣,甩一甩衣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娘娘,等等······”
梅玉容见柳疏星要走,立马站起身来,草草地冲宋弥尔几人福了福,提起裙摆转身追了出去。
“嘿——你说这梅玉容,她不就是个没被宠幸的小宫女吗?她得意个什么劲啊!宫规跟谁学的啊!不就是巴了柳疏星吗?有这么目中无人?咱们几个都不放在眼里?!”
袁晚游瞪大了眼睛看着梅玉容匆匆跑出去,气上心头,管不上周围还有宫人,立马不满地嚷了起来,语气中满是遇着奇葩的惊奇。
“咳,淑妃姐姐。”
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秦舒涯清了清嗓子,朝袁晚游打了个眼色,袁晚游这才发现除了她们之外,还有段淼段昭仪没有走。她自打进来惊鸿殿便没说过一句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不断降低自身存在感,若不是秦舒涯提醒,她都忘记这惊鸿殿里头还有这个人在了。
段昭仪大概也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十分尴尬,她本来就不是说话的性子,也不知道此时要说什么来圆场,于是就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给宋弥尔等人行了礼,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啊——这下尴尬了!”袁晚游懊恼地抓了抓头,“我真不知道她还在啊,这下她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呀!我可没那个意思!”
宋弥尔翘了翘嘴角:“我看那段昭仪是个固执的,可说不准她就误会你的意思了,就看她下一次见到你会不会次次都给你行大礼,你不就知道啦!”
“你还打趣我!”袁晚游恼羞成怒般朝宋弥尔挥了挥拳头,惹得宋弥尔与秦舒涯一阵轻笑。
不过笑了两声,她们又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朝江月息看去。
自宋弥尔下了旨意,江月息就似没了魂一般,两眼放空盯着脚下,脸上的泪痕斑斓交错,看起来好不可怜。
宋弥尔知她为人,这件事定然不是她做的,可她又确实推倒了柔贵姬,导致她小产。可怜她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种不能言说的痛苦,怎么受得了?
宋弥尔叹一口气,上前两步,“月息,今日我这样做,你可知原因?”
宋弥尔抚了抚江月息的发旋,又待开口。
“我知道!”江月息已经急急地抬起了头,“我知道的!皇后姐姐是为了我好!我……我做出这般不可饶恕的罪……我还以为我会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娘娘您还想方设法救下了我的命……”江月息苦笑了一下,“我死不足惜,就恨抓不到真凶,我与那孩子……九泉之下都不会放过她的!”
“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袁晚游凶巴巴地打断江月息的话,“不要再提死字!你死了,不就是让那坏人得逞了吗?!你连颓丧都不能有!活得坦荡快活些,可不能叫那人如了意!”
“可……我真的推了她……我真的坦荡不起来了啊!”江月息痛苦地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面。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呆在广平轩的原因,你这种状态,实在不在适合出来走动。呆在广平轩也好,也避避风头,等这事平息了再做打算。这宫里面新鲜事多,过不了多久,大家也就不会再议论这件事了。我不会劝你不要内疚,事实确实与你脱不了干系,可是你想想,你只是因为无意伤人而痛苦,那柔贵姬呢?她失去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的痛苦不比你少,你该做的,不是痛苦,而是想想,该怎么去补偿柔贵姬,求得她的原谅……”
“舒涯离你近,即便你禁足,她也能照顾到你。你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我们也不会看着你白白蒙受这委屈,放心,有我们在,那些人不敢拜高踩低的。”
“只是你那些宫人……抱歉……”
袁晚游也跟着沉默的拍了拍江月息的肩。
江月息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仍旧无知无觉地柔贵姬,眼中痛苦更甚,“月息明白,谢谢……”
宋弥尔对她的大恩,已经不是一句“谢谢”能担住的了,江月息没有多言,她们如今的关系也无需虚假客套,只将这份感激埋在心里,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二十五)飞星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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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小跑步追上了柳疏星,“贵妃娘娘,等等我呀!”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柳疏星回过头,恶狠狠地问道。“本宫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不是自诩聪明吗?!”
柳疏星站住身,回过头,上前两步走到弄月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从前在本宫那儿,你是多么信誓旦旦,又是怎样卖弄心机,催着本宫让你上位,怎么如今你当了宫妃,机灵劲儿一点都见不着了?瞧瞧你今日说得那些蠢话!还真以为当了玉容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吗?!”
“我警告你,心思多可以,别把本宫拖下水!耍花样可以,别在本宫面前班门弄斧!否则,本宫能让你上位,也照样能将你拉下来!真惹了什么事,你以为除了本宫,还指望你的主子能来救你吗?!”
弄月面上一怔,随即一面,双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柳疏星手急眼快扶住了她,看起来就好像两个人关系亲密,手扶着手在说悄悄话似的,只听见弄月喃喃:“娘娘赎罪,弄月,弄月只是一时情急……”
柳疏星见弄月这般害怕的样子,倒是有了些恨铁不成钢:“往日还敢威胁本宫的那幅性子哪里去了?!怎么如今本宫说你两句你就怕成这样?”
梅玉容低了头,“往日弄月坐井观天,仗着娘娘纵着弄月,太过放肆,而如今成了玉容,名头有了,可名不副实,没了娘娘的庇护,独自在宫里寸步难行,如今弄月,早已悔了……”
“知道就好!”柳疏星放开了扶着梅玉容的手,“你给本宫站好了。陛下不宠幸你,你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吗?!”
看着梅玉容那幅悔不当初的样子,柳疏星还是放缓了语气:“我不管你跟你主子谋划的是什么,但你主子也应该告诉过你,进得宫来,只要没妨碍到你们的计划,一切都得听本宫的安排!说实话,本宫对你也没什么期望,也不管你要做什么,更没想着要通过你这张脸获宠后巩固自己的地位,只要你不拖本宫后腿也就够了,你可明白?”
梅玉容双眼泛红,“奴婢明白。”
“别再自称奴婢了。”柳疏星转过脸,“陛下那边,本宫会替你想办法。但本宫也希望你知道,陛下不是那般容易被迷惑的人,单凭着一张脸就想上位,没那么容易!”
柳疏星转身就走,这回梅玉容没再跟去,只是默默地恭敬地注视着柳疏星远去,等到柳疏星的身影渐渐看不清晰,梅玉容面上的怯弱转瞬不见,她挺直了腰背,勾起唇角,抚了抚上好料子做成的披风,抹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柳疏星责骂梅玉容的时候,宋弥尔与柔贵姬也在容安居里进行着一场对话。
柔贵姬醒来的时候,仍是在容安居里待着,因不知道柔贵姬醒来是怎样一副光景,只能全体御医都在容安居待命,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江月息已经被袁晚游从回广平轩禁足,秦舒涯陪着,本想着将江月息留在这儿等着柔贵姬醒来,可宋弥尔说,恐怕柔贵姬醒来见着了江月息,只会气血上涌,反而不利休息,只等柔贵姬情绪舒缓了,江月息再来慢慢请罪。
贤妃等人也亲自或派人来探望了,失了孩子又不是什么喜事,也就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了。
太后也派了落雪来探,说是太后娘娘听说柔贵姬小产,浑身乏力,便就歇下了,但太厚之后宋弥尔还要留在柔贵姬身边善后,便叫宋弥尔不要担心,御医已经诊了并无大碍,等宋弥尔忙完再去寿康宫即可。
宋弥尔遣散了宫人,叫御医在外头候着,只一个人坐在柔贵姬床边的塌上,捧了一杯茶,静静地出神。
柔贵姬醒来的时候,便只见空荡荡的宫室,一个宫装的美人默默地在自己的斜方坐着,她手里端着一杯茶,人却在出神,柔贵姬深吸了一口气,眼圈顿时红了,她费力地支起身子,声音嘶哑:“娘娘······?”
宋弥尔被这一声唤回了神,连忙放下茶盏,勉强挤出半个笑来,“你醒了?”
她见柔贵姬想要起身,连忙几个小步上前扶住了柔贵姬的背脊,顺手拿了靠枕放在她的腰后,又见柔贵姬嘴唇干裂,“我去给你拿点水。”宋弥尔不想假手于人,又怕人太多令柔贵姬心慌,便准备亲自去取茶盏。
柔贵姬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娘娘,”柔贵姬嘴唇颤抖着,好似刚刚才回过神来,“妾的孩子呢?”
宋弥尔一愣,正要开口,柔贵姬又将声音提高了一度,“那凶手呢?!江妙仪,江月息,江月息那个杀人凶手呢?”
“你听我说······”
宋弥尔还未来得及,柔贵姬就像疯了一般,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宋弥尔的手臂,不顾自己刚刚小产,另一只手挥舞着,一会又扯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