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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试图暗中收集致命的证据,可是他们连这种饭桌宴会都没资格参加!更别说进入阎凛的书房了!在外人眼中,他们能够客居阎府,阎凛甚至在授课讲座时都不吝对他们二人的夸赞,似乎是已经是阎凛最为中意的弟子,可谁知道,他们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至今都还受到监视!就连这次能与陛下见面,都是靠暗卫们帮忙,又趁着南巡诸事繁杂,阎府来往人多复杂,才有的机会,那所谓的阎府客居,不过是方便阎凛对他们的掌控监视!
而那些平日里阎凛看都不看一眼的,才是阎凛真正心腹,而这里面,有极大部分,都是襄州甚至柳州各地官员们的嫡子!这意味着什么?!罗信与解凡猜不出阎凛到底要干什么,但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许他们再花上几年时间,能够取得阎凛的信任,可那时再拿到证据,真的还来得及吗?任由着阎凛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且,难道他们这种一清二白的寒门子弟身份,真的能够成为阎凛的心腹?!
谢凡紧紧抿着唇,罗信也一脸愧疚黯然,“草民无能。”
“行了,起来吧。”沈湛抬了抬手,“你们何错之有?”
“朕本来以为,只是春闱一事有什么猫腻,太平静了。可依照你们给朕的线索,恐怕事情要比我们想象得严重许多。可是,阎凛的身份,注定了不能胡乱定罪,至少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如果沈湛登基已久,积威深重,朝廷大安,倒是可以这般,可是如今沈湛刚刚登基,又在春闱的当口,对方又是个大儒,就怕一着不慎民心不顺。
再者,打草惊蛇了,就怕找不到证据,一个阎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织就的这片关系网,他要做什么?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人?这东南一片,是否已经官官相护,官学相互到了足以扰乱朝政的地步?这些都不是阎凛一死就能有答案的事。
“只能等。静观其变,等到他们露出马脚,等到我们抓到把柄。”
可是沈湛没想到,这个把柄这么快又这么危险地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柳州。
在襄州停留数日后,沈湛不动声色地离开,锦州一日,抵达柳州。
今日,春闱开始。
沈湛到达的时候,正是考前最后一次全城动员的时候,大街上热闹非常,沈湛也来了兴致,说要出去走走。
周围的学子们一听说陛下要来了,欢呼声都足以掀翻屋顶。
柳州有一高台,本是柳州城民祭天时候用的,如今,沈湛便站在这高台之上,底下全是乌鸦鸦一片学子百姓,连周围的商铺都站满了人,甚至有人还嫌不够,抱着柱子的、趴到屋脊上头的,就是为了瞻仰年轻皇帝的风采。
“诶,他三叔,你莫说,咱们的宣启帝可真是俊哪!我扈三娘快入土的人了,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这般俊的小伙子哩!”
“咦!不许胡说!这是天子哪!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评头论足的!还俊呢!快把嘴闭上吧!连天子都说,你这妇人还真敢!待会抓你坐牢去!”
“奴才不怕呢!你瞧咱们陛下可亲了!你没见那些书生们比我们还热情吗?他们怎么没见憷?”
“呸!你,你跟读书人能比吗?!你不知道明日就要春闱了吗?!你可莫小瞧了这些读书人,说不定这几日一过,就变成大官儿了,小心你的嘴巴!”
“哎!我知道我知道,咱们隔壁子的邻居,那个崽儿,读书可好了,当年不是还考了个举人吗!听说去邻县当官哩!将他娘接去了,现如今日子过得可好哩!”
“那是!也不晓得今年子要出多少个举人状元呢!”
“呸呸呸!说我没见识,你才没见识!那状元就只有一个!哪来什么多少人哟!”
“哎呀,我这不是一时口误嘛,不过,听说这一次春闱可是不一般呢!咱们陛下改了什么方法,好像对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更有用呢!”
“我呸!什么咱们,你要去考科举吗!”
“哎!我是说跟咱们一般出身的学子嘛!你没见他们现在这热闹劲呀!”
类似的对话,在沈湛的四周角落窃窃地进行着,百姓们对这新天子可是充满了好奇。
而那些学子们,好奇之外,更是感恩戴德了。
春闱改制,听起来十分遥远的词语,似乎游离在普通百姓的生活之外,可是实际上却是实打实地影响着大部分的人。好些学子们,本就激动于或许能够成为天子门生,如今亲眼见着了当今圣上,心头便更是激动。他们觉得,似乎眼前已经为他们展开了一片锦绣,正等着他们去追寻求索。
“陛下万岁!”
沈湛站在高台上,声情并茂地说了几句,鼓励鼓励了在场的学子们,那些学子们各各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高呼着“万岁”,周围的百姓们,也接二连三地跪了,三呼万岁。
自古书生多傲骨,从前还出现过读书之人见了圣上,即便是跪着也挺直了背脊很是傲然的故事,也只有入了官场,磋磨个几年十几年,傲骨不再,才多了几分圆滑世故。而今日,这些读书人自发地便对沈湛膜拜,发自内心的感激,尤其是大部分还是难以出头的寒门子弟,春闱的改制,对他们的影响最大,他们自然感恩戴德。而这些寒门子弟,倘若是入朝为官,恐怕又要出不少难以收买拉拢的清流,合着如今陛下的这些举动,不定还会出几个清流高官,到时候,若要有什么动作,恐怕更是难以行事。
附近的高楼上,有好几个身着锦袍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对视几眼,点了点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四十四)能与无能
(全本小说网,。)
在高台上逗留了一阵,沈湛也叫百姓们渐渐散去。可这些学子和百姓们哪里肯听,依旧跪伏在原地,有的人甚至已经激动地哭了出来。沈湛见了,心中也莫名震动。他改制春闱,最开始的出发点,不过是为了肃清朝中势力,为自己的帝途扫清障碍,可如今,却好似有了新的触动。眼看着这些人,因为自己从私心出发的一个举措,却因此能改变一生,如今泪涕横流,甚至朝自己不住地磕头,沈湛似乎明悟了些什么,心头也是无限的感慨。
不过,如今还不是思索的时候,天台上这么多人,不远处似乎还有更多的人,听说陛下来了,而从四面八方赶来,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极其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沈湛不由得又有些懊恼,他挥了挥手,那些站在最内侧的御林军便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子,又有柳州的州长派出的官吏们劝退百姓,沈湛这才下得了天台,从后边转了出去。
沈湛做这些事的时候,宋弥尔几人便都一直在附近一座酒楼上待着,将酒楼围住,不允许外人进入。沈湛下了天台,宋弥尔几人也在护卫的簇拥下准备离开。
宋弥尔也是头一次见着这番情境,心中不由得又对沈湛的春闱改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她无法对寒门学子和普通百姓感同身受,但却依旧能感受到他们对于沈湛发自内心的崇敬。这种崇敬,不是因为沈湛是当今圣上,不是因为沈湛前呼后拥,地方官俯首帖耳,更不是因为他身边带着的装备齐整威武庄严的护卫军人,而是因为他做了有利于百姓的事,才得到了拥戴。
宋弥尔远远看去,沈湛在天台之上时,似乎也受到了十分的触动。自己一个闺阁女子,也能体会到这里头的滋味,想必沈湛的感受更加深刻吧!不知道他如今心中,在想些什么!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沈湛与宋弥尔几人终于汇合,回到了他们在柳州的临时庄园。
柳州没有皇家别苑,在沈湛南巡之前,宫中便派了人在靠近柳州城的边上,新建了一座庄园。
这庄园自然是按照皇家的规制来的,但因为行程仓促,自然比不得襄州城的皇家别苑那般华丽工整。就比如说这仆从,若说从京中千里迢迢运送一整船的仆从来,且不说路途遥远,时间有限,沈湛初登基,这样运作,恐怕遭人非议。柳州的官吏们及陛下之忧而忧,每位官吏都主动贡献了自己府邸中惯常伺奉主子的老奴,连同户籍一块,都交给了宫中来监管此事的大监。
用老奴,自然是防止有不臣之心的人趁机选上奴仆而作乱,也有讨好今上,表示忠心的意思。至于沈湛等人离开之后这些奴仆的去留,却不是他们要思考担心的问题了。
当然厨房与寝室重地,自然用的是各家从宫中带来的人,这些奴仆,不过也只是庄园的外围活动,做一些繁杂的重活罢了。
但不想还是出了岔子。
段昭仪段淼出宫时,因为位分的关系,带的宫人不多,在皇家别苑时,随便拉出一个宫人都可用一用,可如今到了柳州,便有些捉襟见肘了。她和张南光又不同。
张南光位分更低,出宫的时候带的宫人更少,在襄州皇家别苑的时候,她也用的里头的仆从。但襄州是她的本家,离开的时候,张家人献上了好些仆从,里头大多数都是张南光年幼时在张家大本营待着的时候,服侍过她的老人。宋弥尔没没想过和她抢仆从,着人检查过后,小手一挥,将这些人都编入了张南光的队伍里。这本来就不是件什么大事,虽说宫有宫规,宫人仆从的数量有规定。可这后宫里边还不是由宋弥尔执掌着凤印,由她说了算。她也乐得做这个人情,由得张南光去了。为此,张南光这段时日,可是对宋弥尔恭敬欢喜得不得了。自然,张南光也隐隐很是自傲,皇后娘娘这般对待自己,是否表示她对自己的拉拢和另眼相看呢?张南光已经有些兴奋,若是这样,待回了宫中,看看那周衡芳还有什么本事和自己叫板!
虽说南巡以来,陛下对自己仍旧不冷不热的,可比起段淼,自己还多侍寝了一次呢!再说了,原先自己不相信,可如今见了,陛下果真盛宠皇后,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既然自己如今打定了主意要依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越是得陛下看重,自然自己得到的好处就越多。说不定以后见着陛下的面也就更多了。看看袁淑妃吧,她成日和皇后娘娘一路,难说不是因为更容易见着陛下才如此的。便是不提她,那舒重欢不过一个小小美人,自从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也是有好几次侍寝,日子也好过不少,可比当初的自己强多了!
张南光在一旁私下里思忖,段淼却十分不好过。
到了柳州别苑之后,手底下的人骤然不够用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求到宋弥尔那里,指派了两个看上去老实的,当地官吏献上来的仆从,去自己的小厨房打打下手,自己才能腾出人手来,伺候自己的日常。
却不想这打下手却打出了事。
那两名仆从也并无恶意,只是想让贵人尝尝这柳州的道地菜肴,便求着小厨房的管事做了两道小菜。那小厨房的管事亲自监督着,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也试吃了,味道也还算是不错,才叫了他们重做了新鲜的,给段淼呈了上去。
却不想,段淼吃了之后便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不止,如今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起不来身。
那两名仆从吓得半死,也是段淼心软,只叫人连同那厨房管事,各杖刑十五,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