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衡芳见自己的算盘打不成,又被宋弥尔的目光一扫,当下收敛了几分,“回娘娘的话,嫔妾今日身子不适,一直都在临芳阁里里头小憩,听到尖叫声,才知道晏山斋里面出了事。”说着露出几分惊恐后怕的神色,“嫔妾不清楚怎么回事,差了人问话,才知道温容华已经······据说身子已经凉了,嫔妾不信,又着了太医,同时又遣了人请皇后娘娘您来,眼下太医都还在里头。”
周衡芳说的这些,是宋弥尔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的事情,她只点了点头,“那里头那些妃嫔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衡芳露出几分迟疑不安来,“知道出事后,嫔妾十分害怕,又不清楚情况,便叫临芳阁和寻渡苑的人将整个寻渡苑给围了起来,晏山斋的宫人们都在里面,嫔妾原本守在晏山斋,”她抬头觑了觑宋弥尔的脸色,“贵妃娘娘和庄妃娘娘来了,晏山斋地方不大,嫔妾想着娘娘您还未到,便出来等着了。”
周衡芳的话里边有几分投诚的意思,宋弥尔没有表示,她身边的袁晚游却是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周衡芳心下一凛,知道常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的淑妃娘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又见皇后没有表示,知道这件事也急不得,当即也不再多话,只将二人引到了晏山斋里头。
晏山斋里头站站坐坐不少的人。
自然大家也都嫌晦气,并没有都聚在放着温晓晓身子的起居室里,都围在了二门的花厅内。
宋弥尔从前厅拐进去,恰好出现在花厅的门口,众人见门口来了人,都纷纷侧头望来,有的还激动地整理着衣衫,见却是皇后与淑妃二人,身后并着寻渡苑的另一个主人周容华,当即都露出了几分失望,却又很快调整过来,纷纷起身向二人行礼。
宋弥尔望着众人的头顶,倒是有几分百味陈杂,犹记得起初自己宫里面那个死去的小宫女阿荷,又或者是因此丧命的罗茜,又或者是早先小产的柔贵姬文清婉,每一次她这样踏着众人的目光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神情都发生着变化。从起初的惊恐震惊难过,到装着惊恐难过,到如今,明明温容华的尸身还在里头摆着,自己面前这些人,已经在盼着皇帝到来好好表现,又或者猜测是不是自己下的毒手,又或者盘算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在这宫里边生存得更好,也有心有戚戚焉害怕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但至于死去的温容华,又有谁真正在关心呢?
就连自己,似乎也都没有了起初那份,死去一名宫人都会伤心一条人命失去的心态了,甚至,有些木然······关心更多的,是这件事背后的隐情,牵扯到自己的部分。
宋弥尔稳了稳心神,侧头对周衡芳道,“太医可是也在起居室?”宋弥尔心头思忖,是否要叫大理寺的人来查案,大理寺也有专门为皇室宫室服务的部门,不过宫中出了事情,按理说有几分“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还是要进去看一看再做定夺。
“啧啧!咱们的皇后娘娘还真有胆子!”
这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说的了。
柳疏星摇着绸扇款款走了两步,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三日前,温容华说皇后娘娘叫人羞辱了她,事情还没弄清楚,温容华就死在了自己的宫室里。娘娘莫不是怕事情败露,因此先下手为强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今因为之前宋弥尔生辰上太后娘娘那件事,升级变成柳疏星另一大对头的秦舒涯冷冷开口,“没有证据的事情,贵妃娘娘还是少攀诬为好,免得到时候打了自己的脸才觉得疼。”
“秦贵嫔,”却是庄妃开了口,依旧柔柔弱弱,“本宫却不觉得这是攀诬的事儿。此事定有蹊跷,嫔妾无状,但此事确是与皇后娘娘有关,贵妃的怀疑,倒也不无道理。”
在场的人都知道,庄妃与贵妃一向不合,虽说不是对头,但似乎贵妃看不惯庄妃的柔弱,庄妃也不喜贵妃的骄奢霸道,二人一向没有望来,庄妃此番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叫人觉得十分公正,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有什么道理?明明自己沾染了关系,这个时候还来下手坐实这件事是自己做的,才真的有问题吧?”却是汤婕妤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罢还看了眼依旧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的周衡芳。
“一个小小婕妤,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柳疏星忽然大怒,抬起手来,就将自己的绸扇往汤盈盈的脸上一掷,汤盈盈迅速地侧头,方才堪堪躲过了一劫。
绸扇将将落在了贤妃的脚边,只见她淡淡看了眼脚下的绸扇,又看了看眼中已然泛了泪光的汤盈盈,似乎有几分不忍,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本宫倒是觉得,汤婕妤说的也没有错,如今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既然之前的事,是皇后娘娘与淑妃在负责,如今咱们守在这儿,都不曾进去,却不知娘娘要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没想到咱们的老好人楼贤妃,也学会争着眼睛说瞎话了?!此事本与皇后有关,叫皇后处理,不就是叫皇后销毁证据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知贵妃有何建议?”任凭柳疏星嚣张跋扈,宋弥尔鬓边的发丝都不曾动一下,柳疏星似乎还不觉得,可外人看来,却高下立见。
“建议不敢当,”柳疏星冷笑一声,倒是美艳非常,“此事皇后娘娘就莫要插手了。各位可别忘了,还有两个人在内务府关着呢!再叫皇后娘娘处理此事,指不定下面死的会是谁了!”
“大胆!皇后也是尔敢污蔑的!”
柳疏星的话刚落音,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沈湛沈着脸,背着手走了进来。
众人才从背后突然有人发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蹲身行礼,沈湛环视了一圈,似乎没想到说话的是柳疏星一般,眼中带了几分讶异,不过转瞬,待众人起身之后,依旧板着脸看向她:“贵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疏星听见此话身子一震。
在外人听来,不过是陛下似乎处处都偏袒着皇后,见柳贵妃有所逾矩,却又舍不得叫贵妃忘形受罚,便警告她一番。
但柳疏星心里却知道,陛下这不过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忘记她和他之间的合作身份。他要她嚣张跋扈,作为前卒平衡后宫势力,谁冒头太过就打压谁下去,沈湛需要对付谁,她就要对付谁。可这其中却不包括宋弥尔。
早先也许是包括的。
在最开始,沈湛就透露过自己属意柳疏星自己来做这个皇后,不过是迫于宋家和太后的压力,不得不让宋家的女儿做了。
因此,柳疏星一开始针对宋弥尔,最是自然不过。沈湛不是都暗示了吗。
此后在宫里,自己针对宋弥尔,沈湛几乎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渐渐变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七十二)凶手
(全本小说网,。)
陛下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不要忘了身份,不要逾矩。
柳疏星不明白,一开始不是说话要与皇后互相平衡的吗?否则自己为什么要放弃矜贵的大家闺秀不做,要扮演一个嚣张跋扈胸大无脑的贵妃娘娘。为什么说变就变,为什么自己再针对皇后,却要受到指责?
也许不是柳疏星不明白,只是她不想明白。她不想想通这其中的缘由,只不过,一开始只是做戏的针对,她自己清楚,已经慢慢变了味道,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摧毁。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夺走姑妈的宠爱,凭什么她什么也不用付出,轻轻松松就让陛下的天平向她倾斜?凭什么她什么也不做,就可以被人捧着,看不到这世上的所有恶?!
柳疏星错愕伤心的面容在她不经意间,渐渐变得有些扭曲。只可惜沈湛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湛与宋弥尔之间。
陛下对皇后娘娘的信任是不是太多了?
贵妃娘娘不过是猜测,便受到了指责,可万一真要是皇后娘娘呢?
若是皇后娘娘就真的仗着陛下的信任,祸乱宫闱呢?
贵妃娘娘一向受宠,却在这节骨眼上被责骂,当真是可怜。
皇后娘娘也太势大了。太后纵着她,陛下宠着她,身边还有随时站在她跟前的淑妃与秦贵嫔,这皇后娘娘的命也太好了。好得令人嫉妒。
人就是这样,当柳疏星无缘故针对皇后的时候,还有些妃嫔左右摇摆,甚至觉得贵妃有些咄咄逼人。可一旦陛下站在了皇后娘娘这边并指责了贵妃之后,大家的心又偏向了贵妃。
并不是因为贵妃看上去有些可怜,只不过同时女人,大家的心思都一样,哪里能看得下去自己要依附的那个男人,只肯伸出臂膀让一个人依附?
花厅中一时之间有些静默。
宋弥尔也有些怔愣。
她以为她与沈湛两人已经闹掰了,大概恢复了最普通的帝后相处模式。她也曾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他们上元节一起玩闹,南巡一起逃亡的日子,可是总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世界里的沈湛与自己。
她一言不发地望着沈湛,却不想沈湛看也不看她,只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皱眉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站在这里就能站出个凶手吗?!”
他率先朝温晓晓尸身停放的起居室走去。
周衡芳并不蠢笨,早在发现出事的时候,她便将晏山斋里里外外都用自己的人围了,晏山斋里头的宫人们,也都关在了一处。
起居室里就只有温晓晓的尸身,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湛踏进了起居室,冲着后头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
跟在后头迟疑地不太想进去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沈湛在喊谁。
却只见太医院的副院长孟寻揣着个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
众妃见着外男,都忙不迭地侧身,避免直面。
也有少许大方的,和孟寻见过面的,不为所动。
孟寻也不像往常太医那样弯着腰行礼,只伸出手抖抖衣袖,对着众妃拱了拱手,便径直去了起居室。
不过在路过宋弥尔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他······他怎么能这样啊?!”
一名面生的宫妃小声道,“太没规矩了!”
“别说!”站在她身边的另一宫妃拉了拉她的腰带,“你看看他对着陛下也是这样的,别乱得罪了人!”
果不其然,众妃跟着朝前望去,那孟寻进了起居室,瞧见了陛下,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只对着陛下看了一眼,竟然就去查看温晓晓的尸体了。
陛下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有点小心思的,已经寻思着打听打听孟寻的身份了。
各勋贵世家中没听说过有谁是姓孟的啊!
宋弥尔也跟着进去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如同外面站着瞧热闹的大多数妃嫔一样,已经麻木了,却没想到,见着温晓晓尸身的第一眼,她的心还是跟着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
终究是一条人命啊。
前几日还哭着闹着,说自己受了委屈,被人看轻的温晓晓,如今冷冰冰地躺在她的香木雕花床上,双手交叠放于腹上,脸色隐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