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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一句叫陛下的人将自己在内务府看管的人换出来,倒是叫不少人觉得,皇后娘娘怕是真的与此事无关,否则怎么会丝毫不慌张,还将主动权交出去呢?
倒是也有人觉得,这不过是宋弥尔的以退为进。
更有人在暗暗羡慕,帝后的感情,可当真是好!
沈湛叫人将这里守了,众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梅玉容所在的移清殿容安居走去。
宋弥尔倒是想叫众人都回了各自的宫室,可自己又不心虚,人多就人多,自己倒是怕什么。
沈湛却是无所谓,丝毫不关心这些妃嫔的行为想法。他出了宫室就上了龙辇,宋弥尔也跟着坐上了自己的玉辇,那些个高位的妃嫔,见帝后要先走一步,当即也吩咐自己的宫女少侍们,将自己的辇车给抬来,那些低位份的,又想看热闹,只有苦兮兮地走过去。
这样一来,倒是有不少妃嫔都散了,毕竟,这里离容安居可是不近,过去了不知道又要在外边站得多久,陛下也看不见自己,去吃苦受罪凑这个热闹又是何苦来哉?
······
梅玉容乍然一听到陛下来的消息,连外赏都顾不得,匆匆叫侍女点了两根特制的香,又抹了一层粉色的口脂,笑盈盈地就到二门处迎接。
可没想到陛下的是来了,可后头还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皇后、贵妃、贤妃、淑妃、庄妃,还有几个平日里时常露脸的柔贵姬、月淑仪、兰贵姬、秦贵嫔······
梅玉容心头一跳,又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一见单衫,想转身去拿衣裳,却看见柳疏星双眸含恨定定地望着自己。
梅玉容的心跳得更快了。
见左右躲闪不及,她硬着头皮笑着迎上去,“参见陛下,各位娘娘,不知陛下与众位娘娘,光临容安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什么事?!你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
不等沈湛开口,柳疏星就先声夺人,怎么听起来,就是提醒梅玉容的意思。
梅玉容抬起眼疑惑地看了柳疏星一眼,却是一脸的茫然。
更是看得柳疏星一脸着急懊恼。
“叫我说,贵妃姐姐,人家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保人也不是你这样保的吧?”庄妃尉迟嫣然轻轻开口。
叫庄妃这样一说,倒像是贵妃本不知道此事,以为梅玉容有难,无论如何,倒是要保住她一命的样子。
却没想到,贵妃平时里眼里看不起人,对跟着自己的人倒是有几分宽悯。
宋弥尔下了玉辇,转过头去淡淡撇了眼说话的柳疏星与尉迟嫣然,见后头没有了动静,这才回转来朝着梅玉容,“本宫有一事不明,特请了陛下与本宫同来,还请梅玉容为我们解惑一二。”
不知这梅玉容是真不是还是假不知,听了宋弥尔这话,不过愣了一愣,便挤出一个笑来,躬身迎了沈湛与宋弥尔等人进去。
高位的妃嫔都走在梅玉容的前面,眼瞧着她那身单薄到近乎透明的小衫,都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飞射了几个眼刀子。
梅玉容品阶不算太高,容安居也不算太大。格局简单精巧。二门迈进去,过几座曲曲折折的亭台假山,花间与起居室互相挨着,中间又有门可以互通,起居室后头是一个澄澈的池子,上头还养了几只天鹅。
池子旁边,花间的侧后面是宫人的居所,格局看着倒是规整。
众人也不多话,径直往起居室走去。
梅玉容气得脸都绿了。
没有主人的应允,直接闯入别人的起居室,是个十分不礼貌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将梅玉容当成半个嫌疑人了,自然也对她没有客气。而那些高位的妃嫔,什么时候见过高位妃嫔对低位妃嫔有什么避讳?
不过这起居室也并不是一进去就是一张突兀的大床,外头还有宫人夜宿值班的小塌,中间一道隔间,重重帷幔的后头,才是容安居梅玉容的床榻与妆台。
可是梅玉容却担心得要死。
果不其然,当先踏入梅玉容起居室的几位高位妃嫔,当即就变了脸色。
庄妃别有深意的看了梅玉容一眼,拿袖子掩了口鼻;秦贵嫔不动声色,悄悄地站在了离窗最近通风的地方;贤妃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点不适,抬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又将其用层层叠叠的袖子盖住,藏得更深。
宋弥尔动了动鼻子,脸当即就沉了下来,拿眼四处逡巡着,像是在找什么。
而柳疏星,更是气得狠了的样子,两步走到梅玉容的面前,恶狠狠地骂了句“贱人!”
她右手微微扬起,像是要扇一个耳光,却又生生忍住了。
后头跟着几个家世不怎么样的,或是位分比较低的,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正是疑惑间,只见被柳贵妃那句“贱人”涨红了脸的梅玉容,低声指使着自己的宫人将自己那帷幔后头妆台底下掩着的香炉给灭了。
大家这下反应过来了。
那香炉里的香,不是别的,却是增添调和了红玉兰、印蒿、乳香的依兰香。
早些时候,皇后娘娘一着不慎,在香料一事上出过岔子,回想起来,也是陛下信任得很。
不过自此以后,但凡大小宴会,宫中对香料的盘查审核严上加严。而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都不是多爱香的人,出了这事之后,除了太后娘娘常用的,由各宫孝敬或是御医特制的药香之外,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基本都不再用各色的香料,太后娘娘常爱鲜花,即便是冬日,有御花园后头的温室花棚,花也不是什么大事。而皇后娘娘却喜爱各式各样的水果香气,夏日的蜜桃、秋日雪梨佛手柑,冬日苹果蜜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这般做了,也为着小心谨慎,别的宫里边,用香也是常用香料。
即便是宫中用香鼎盛的时候,对陛下龙体有妨的香料,什么时候都是禁忌。
这依兰香,嗅之虽然对人体无害,可却是催情的香料。
从某个角度来看,可算是下作的手段了。
梅玉容听说陛下要来,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便当即燃起了依兰香。这宫里面谁不对陛下有所图谋,可是将这种图谋变成赤···裸··裸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叫大家都发现了,可真是糟糕透了。
沈湛见了众人的反应,又瞧见有侍女战战兢兢去里间妆台下面蹲着灭了什么东西,秦舒涯又打开了窗户,不一会,屋里的那股子味道就一淡,沈湛顿时便明白了,看向梅玉容的眼神,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七十四)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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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容的身后不远处,段昭仪安安静静地站着,沈湛朝梅玉容望过去,简直觉得胸腹不适,他沉了声音,“段昭仪,站到皇后身后去!”
众人都不明白陛下为何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宋弥尔倒是有几分了解。
似乎是梅玉容像沈湛的一个故友,眼下梅玉容做了这般令人恶心的事,大概是不配与他的故友相似了吧!
至于为何叫段昭仪站到自己的身边,段昭仪如今因着性情,倒是入了沈湛与自己的眼,南巡回来,沈湛也诏幸过几次,如今她站在梅玉容的身后,两相比较之下,沈湛更是忍受不了梅玉容了。
恐怕这一次,梅玉容错上加错,在劫难逃。
宋弥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湛之所以这般大的火气,还因为比起梅玉容的面孔身形相似,他更是觉得,段昭仪与月影的性情更像,不知过,这相像转瞬即逝,但也因为这种转瞬即逝的相似,倒是也让沈湛对段淼多了几分无关情爱的怜惜的容忍。
不过,如今沈湛还没有查出,柳疏星一开始献上梅玉容的时候,究竟是有意还是巧合呢?
若说是有意,这梅玉容的作用也太小了点,既没有迷惑住君王,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若真是作了月影的影子,又怎么会将她当做一柄剑大咧咧地就显出来用了?
沈湛凝神沉思之间,却听得走到宋弥尔身后的段昭仪,小小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眼睛望着里间的妆台,眼中带了不可置信。她皱着眉又转过头看了看梅玉容。
梅玉容被她看得一脸莫名,正欲开口,庄妃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微微朝沈湛宋弥尔福了福,“陛下,娘娘,如今事实已明,还请陛下娘娘裁决,还温容华一个公道。”
梅玉容更是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却原来,隔着一层飘着的帷幔,梅玉容的妆台上面,赫然放了一个透着莹莹光华的耳坠,正是与温晓晓紧紧捏在手里的耳坠子一模一样!
“梅玉容,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沈湛看也不看梅玉容一眼,似乎看她一眼,与她说话都污了自己的眼睛,宋弥尔无法,只得自己开了口。
“什么,什么说的?”
梅玉容倒是装得十分地像,“陛下,娘娘,妾身并不知道各位娘娘要来啊!”梅玉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嫔妾知错了,嫔妾不该乱用香料,可是,嫔妾却不知道那是催·情之香啊!”
梅玉容不说还好,她一开口,宋弥尔等人脸上的嫌弃之意更重了。
沈湛转过身来,一脚踹在了梅玉容的心口,将她重重踹翻在地:“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由始至终,从未有人提过香料的事,也没有人说过那是催·情的香,梅玉容用了香,还装作不知,甚至还不打自招、恬不知耻地说不知那是什么用途的香料,沈湛怎能不气极?
更何况,他们说的就不是一件事,证据在前,梅玉容却顾左右而言他,还在这种紧张关键的时刻,试图用依兰香来勾·引她,简直罪不可恕!
梅玉容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刻都没有起得身来,她脸色煞白,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陛下,陛下,弄月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陛下这般大的怒火······”
到这个时候,她倒是不介意称自己为奴婢时的名字了。
沈湛听得这个“弄月”二字,更是冷笑一声。他对梅玉容厌恶极了,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从始至终,他将她升到玉容,放到身边的原因,就是为了好好观察,这柳疏星与梅玉容究竟所谋为何。自始至终,沈湛就没有真的动过梅玉容,诏幸她时,也不过是隔着帘子叫她跳个舞,沈湛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在对面批奏章。甚至叫她一个人老实待着,不得妄动。这也是为什么,久久未得诏幸的梅玉容,听得陛下来了,什么也顾不得,轻易就燃起了依兰香的原因。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宋弥尔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往来,只不过梅玉容这样的情态,也当真叫她既不忍看,又觉得愤怒。
袁晚游比她的动作还要更快。
袁家虽然也是勋贵世家,不过袁晚游从小被当成男孩儿养,对这女工香料什么的,当真不敏感,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听着,待听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是气极。在她的眼中,女儿家即使不能出将入相,也是要活得堂堂正正,哪能出这些阴招怪招,简直污了女儿家的风骨!
更何况她还害死了一个人!
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