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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晋骇得一跳,接连摆手,“哪能那!今早陛下早膳也不顾得用,便要来寻娘娘您,却不成想,明玉州那知县和通判先来一步,”安晋撇嘴指指里头,“如今还在里头耗着呢!”
宋弥尔微微摇头笑,“安晋啊安晋,背着主子议论朝臣,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若是陛下有事,那我晚歇再来便是。”
安晋后退一步,躬身作揖,“还不是为了博娘娘一笑。”他谄笑着,一张老脸都挤出了菊花,“陛下万事都不避讳娘娘。陛下吩咐了,若是娘娘来了,便自去后头屏风,随便听听。便是不耐听,也暂且去屏风后头等一等陛下。”安晋顿了顿又补充,“陛下今晨特意吩咐暗卫,去周围搜罗了不少名特小吃,知道娘娘好这一口,热食的点心还腾腾冒着热气儿呢!只盼着娘娘能多用些。”
“你这般说,若本宫不去,倒是本宫的罪过了。”
安晋又猛地躬身,“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宋弥尔依言进了里间,原本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的小脸紧绷,而今却颜色稍霁。
也不知从哪儿搬来的楸木虎戏蝴蝶山峦挂翠屏风,那老虎的眼睛与蝴蝶的翅膀,以及重叠山峦上的翠意,可都是用的名贵珠宝嵌入而成,分外夺目。不过这屏风也不是为了好看,正因着有浓墨重彩的老虎与山峦,饶是人站在屏风外头直了眼看,也不大能看出屏风后头站了人。
沈湛为了叫宋弥尔能安心在屏风后头歇着,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也还不止,安晋言道沈湛为宋弥尔准备了各地特色小吃,眼下正琳琅满目整齐码放在小圆桌面上。
有儋州的胡桃酥,兖州的玲珑糯米糍、灯芯糕、冬瓜饺,明玉州的金丝烧、鲜花饼,甚至大月的鲜肉糊糊、川北的凉粉、中山国有名的糖火烧与雪花酥,也都呈在桌上。
宋弥尔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也不知沈湛身边的暗卫是否正叫苦不迭,身为一个暗卫,清早起来,要做的不是保护主子,而是去寻这些道地小吃,也是难为他们了。
不用看,宋弥尔闭眼都能想到那匆忙奔走满头大汗的滑稽场景。
她如白玉般的手指在装着兖州灯芯糕的青花瓷盘上打了个转,捻起一块含在嘴里。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吃,若是百姓自个儿肚子都吃不饱,哪里还会有心思做吃食舀出来卖?
看来,兖州的情况想来是解决了,别的不说,沈湛在治国上,当真是一代明君。短短月余,便叫兖州事了。
说不定这几盘兖州、明玉州的小吃摆上桌,也是这个意思。
宋弥尔嘴角浮起一个甜甜的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总之能见着兖州与明玉州丰富的小吃上桌,她心头很是开心。
不过这开心持续不过片刻,下一瞬,宋弥尔的小脸又肃了起来。
无他,屏风挡人可不隔音,饶是宋弥尔再不想听,屏风外头那些话,也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耳朵里钻。
屏风外头,一坐两站。
坐着的是沈湛,站着的正是王解颐与潘通判二人。
如今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正是那潘通判。
昨夜虎头营与沈湛一到便解了明玉州的困局,王解颐与潘通判自然知晓来人是谁。原本这种时候,确实该臣子乖乖地自觉到陛下近前,等候陛下召见,问询明玉州相关事宜。但如今时辰尚早,沈湛有伤在身,本不欲立刻召见此二人,却不想潘通判得知昨夜竟是陛下亲自赶到,痛哭流涕,知乎三生有幸,大清早非要拉着王解颐屁颠颠便过来了。
安晋还待劝着沈湛多歇一会,可那潘通判在外头待了小半会儿,突然说是有关于皇后娘娘的要事禀报,沈湛心念一动,也便放了此二人进来。
王解颐是个老实人,进来之后,规规矩矩行了礼,老老实实阐述了明玉州从战起到如今的种种,便一本正经退到一边,等候陛下问话。
潘通判当然觉得王解颐说得少了些,这些天,他与王解颐一道,为了明玉州战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为何到了陛下面前王解颐这个榆木脑袋却只字不提?好似明玉州能够坚持到如今,全靠明玉州的百姓自然自发的行为,难不成就与王解颐、与自己没有关系啦?
潘通判恨铁不成钢似的觑了王解颐一眼,见陛下没有开口,便谄笑着径自洋洋洒洒将自己的功绩说了一遍又一遍。当然,潘通判自诩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小人,在这功绩中,自然也带上了王解颐一二句。不过,本是王解颐十成十的功绩,在他的嘴里,也就只剩下了两三分而已。
潘通判说完,沈湛坐在上头没有动,手中拿着一卷书,一页又一页轻轻翻过。
他瞧着陛下漫不经心地模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思绪在脑海中漫无目的地飞过,突然间灵光一闪,想着自己方才禀报时说的话来,便唯唯诺诺说,今日此行,主要是有关皇后娘娘事体要向陛下禀报,却不想方才见着陛下龙颜,一时激动,反而耽误了正事。
正襟危坐的陛下果然从书卷中抬起了头,淡淡道:“说罢。”
潘通判要禀报有关皇后之事,可不是一时兴起。
原本他与王解颐都候在院中,等待陛下传召。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王解颐却满头大汗、神色紧张。潘通判见此,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王解颐磨不过他,也心想潘通判毕竟也是见过皇后娘娘的人,万一以后说漏了嘴,也不知是个什么下场。便好意提醒了几句,他说得模模糊糊,本来只是为了打消潘通判的小算盘,也叫他好封口。却不料潘通判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脑子转得快,一下子便明白,原来那贵人不是什么公主郡主,竟然是皇后娘娘!
也不知潘通判都想了些什么,王解颐来不及阻拦,便眼睁睁瞧着潘通判对陛下身边的随侍安大监道有皇后有关事宜禀报,岂料原本以为还有等上好几个时辰,安大监进去不过片刻,便召了他们进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九十七)空言去绝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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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为何会只身来到明玉州?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对皇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这些潘通判兴奋之下统统都来不及想。
他只知道,皇后娘娘称病闭宫一年有余,这病正是从宋丞相不得不辞官致仕后开始的,虽然说前不久陛下才亲封了前宋丞相为宋国公,但皇后娘娘这病却依旧没好。如今却只身出现在明玉州,这里头恐怕大有文章可做。
别的不敢肯定,但潘通判就是觉得,陛下恐怕早已厌弃了这个皇后娘娘。但凭她是宋家的嫡女,想来已是让陛下分外忌惮,只不过苦于没有把柄,不好发作。
先头宋丞相可不是终于被陛下抓住了把柄,在祭天大典上便脱了白鹤官服,老老实实地回了江南宋家。而如今皇后娘娘只身来了明玉州,不正是送上门的把柄。而这把柄,只要自己递了上去,陛下定然高看自己一眼。
何况,自己可是有正当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谄媚陛下而弹劾皇后娘娘,如此深明大义,往后又怎会不受重用?
潘通判一张嘴都咧在了脑后,尽想着往后飞黄腾达的事去了,哪里还记得昨夜之前,自己在宋弥尔面前,贵人来贵人去,贵人棒棒哒的奴颜婢膝呢?
世上便就有潘通判这样的人。
他也不是不好,明玉州知州携一家老小匆忙逃跑的时候,明知留下来兴许被大月人打得身首异处,他也会为了明玉州手无寸铁茫然不知所向的百姓们留下来。可一旦有能够一朝得道的机会,他也不怕做了小人,没脸没皮也要死死抓牢,什么礼仪啊、廉耻啊、良知啊,在高官厚禄面前,也都是个屁!
不仅是如此,如潘通判这般妄自揣测事实、揣度人心,还自以为正确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眼下可不就是,潘通判自以为陛下厌弃皇后不已,早就想找个机会废掉宋家出来的皇后。而眼下,这个机会到了他的面前,潘通判怎么会不牢牢把握呢?
他还爱耍些小聪明,本就打定主意要禀报皇后娘娘的事,得了陛下应允,却还要迂回一二。
只见他眉头紧锁,似有心是万重,欲言又止,又不得不舍生取义一般道:“陛下,微臣这些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微臣惶恐,害怕触怒龙鳞。可微臣却实打实是为了陛下着想,便是陛下要剐了微臣,微臣也在所不辞!”
沈湛讥讽一笑,只可惜潘通判低着头,没能看见。
“朕本想说,若你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不要讲。不过既然你万死不辞,朕便允你讲来听听罢。”
潘通判得了圣旨,也不管王解颐大惊失色的脸,自顾自地便说了起来。
“陛下,微臣实在是不得已。微臣本是不知此事,可昨日清晨,王大人携同他的妻女出现在了战场。另有一名微臣从未见过的女子。
“微臣本以为,是王大人的亲戚,或是王大人爱女好友,心头还纳闷,战事要紧,王大人如何让家眷亲友也来了战场。后头才知道,那竟是位贵人。
“不过,微臣便是多番打听,王大人也是不愿意透露一二,只道是望京来的贵人。微臣在这边忙于战事,便也未曾多加思虑。
“谁曾想,那位贵人竟是要指挥战役!贵人金枝玉叶,这怎生使得?!微臣本万般阻挠,可奈何人微言轻,王大人又在一旁多加推搡。微臣便想着,贵人身为女子,便是指挥一二,只要微臣在后方把持好大局,兴许也无甚大碍。可奈何当时伤兵太多,微臣一个人又要照料伤员,又要主持大局,实在是顾不过来。当时那大月国人攻来,微臣分身乏术,想着还有王大人在旁,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却不想王大人却·······最后叫贵人想了那样一个法子,微臣如今想来,真是惶恐万分,罪该万死!”
潘通判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似有所感,哭得伤心断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亲爹。
沈湛敛眉,“不知她做了什么事,才叫你如此痛哭流涕?”
潘通判沉浸在自己生动的表演之中,哪里将沈湛话中的嘲讽听了出来,见沈湛如此“关心”下属,差一点便喜形于色破了功,轻咳两声才稳住情绪,继续说道:
“哪知贵人竟使出了那般毒计!一个挥手之间,便杀了大月数千士兵啊!微臣死守明玉州这么久,却还是头一次见着这等场面!不是微臣想不出来这般计策,实在是微臣面对活生生的人命,下不了那狠手啊!惟愿在战场之上真刀真枪地肉搏,或凭着计谋迂回突击,也实在是不愿,唉,如今想到那一幕,微臣便觉得心中发寒······”
沈湛微微倾身,对潘通判的话很是注意,“你说那计策,就是是什么,细细说来,一字不漏,半点细节可都不要放过。
”
潘通判心头一喜,连忙道来:“禀陛下,贵人先是命人准备落石无数、桐油数桶以及火石一个。当时那些大月士兵为了攻占我们所在的山崖,打算从山脚抛出绳梯与攀山绳,登上山来。贵人便趁着大月士兵爬上绳梯悬在半空之际投下落石。落石或砸在大月士兵身上,或滚落山间,令大月士兵惊慌不已,纷纷掉落绳梯,坠下山崖。这便折了不少人,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