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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人接的,便都回了家。
不愿回家的,主动去了别庄或者家庙。
也有家人不愿意接回去的,也一并送去了别庄休养。
此番举动,倒是暖了不少顽固派的心。
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在先帝或是更早之前将女儿送入宫的,后头便没了个下落,如今一颗心放下来,竟是连带着对宣启帝从今往后只留宣德皇后一人在宫中,也没那么大的怨词了。
如今,朝野民间,上下齐齐盼望着的,是宣德皇后腹中龙嗣什么时候平安降生。
宣启五年三月末,宋弥尔生产于太元殿。
她与沈湛两人正在太元殿听胎动呢,突然阵痛,根本来不及移动,宋弥尔还想着回宣德宫,可是根本就来不及,沈湛也顾不得那么多,好在他一直以来在太元殿、乾初殿几个地方都布置了产房以防万一,这时候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宋弥尔刚进产房,沈湛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揪着,在屋内来回转。
当宋弥尔叫出第一声时,沈湛竟直接腿软地坐在了地上,吓得周围的宫人们,全都跪趴着,大气也不敢出。
沈湛听着产房内宋弥尔的低呼,又是想笑又是想哭。一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一会想起自己母后。
没过多久,宋弥尔的爹娘也赶到。宋丞相对沈湛还是一如既往,也当他是自己的孩子。瞧见他腿软起不了身,板起个脸,想要训斥他没个帝王的威仪,可听见自家女儿的哭声,竟也腿软坐在了地上。
岳婿两人一前一后,坐得心酸又好笑。
还是乐思越有经验,早在宋弥尔生产前,她已经替大女儿守过一次,这时候半点不慌乱,只跟着淑节一道,一个盯着产房内,一个盯着产房外,决不允许出半点差错。
这时候便体现出后宫肃清的好处了,不仅没有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就是堤防的心也放松了一两分,没了人来争夺利益,又哪里来的害人呢?
或许沈湛的皇子皇女能与他不同,能够平平安安愉快而健康的长大。
沈湛也不敢贸贸然冲进去,他身上衣服都没换呢,若是要换一身经过药水浸泡消毒又被太阳暴晒的衣服,又得费一番功夫,等过来错过了弥儿生产怎么办?
于是这么等着吧。
好在宋弥尔的底子好,进去不过一个半时辰,也没怎么听见她的叫喊,一声嘹亮的啼哭便惊醒了在场众人。
沈湛在外头一窜而起,又是搓手又是跳脚的,等到稳婆将孩子抱出来,沈湛根本没心思听稳婆说孩子是男是女,身体如何,只一个劲地问宋弥尔的情况。再等到里头窸窸窣窣收拾好了,里面的稳婆出来朝国公夫人禀了声,能够进去了。乐思越还没反应过来呢,沈湛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冲到一半,又回身抱起孩子,一并进去了。
宣启五年,宣德皇后诞下帝子。
又二年,宣德皇后诞下龙凤帝子帝女。
举国欢庆。
有子有女,有爱人相伴,宋弥尔也算是圆满。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番外一 君父
(全本小说网,。)
沈湛出生的时候,我与阿灵感情正好。
我与阿灵前头还育有长公主瓖儿,冰雪聪明,机灵可爱。有时候望着小小的香喷喷的瓖儿的时候,我便在想,朕与阿灵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很快,湛儿便给了我答案。
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小小年纪便颇有气魄。
我犹记得他三岁的时候,虚长他几岁的瓖儿已经到了最调皮的年纪,在皇宫里,仗着朕与她母后的宠爱,弄得鸡飞狗跳。
这一回,瓖儿似乎是不小心将一个妃嫔绊倒了水里。
其实说是不小心,我哪里能不知道,瓖儿本就是故意的。不过是听说我最近十分宠爱这名妃嫔。
一个小小的幼儿,纵使再多气力,又哪里能将一名成年的妃嫔绊入水中呢。只不过是这妃嫔将计就计,想要陷害长公主背后的皇后,并博得我的怜惜罢了。
妃嫔被救上来,太医说,人已经快不行了。
瓖儿便慌了,根本来不及仔细推敲,哭着便要找朕来请罪。
朕在暗中观察着,湛儿那时不过三岁,堪堪能下地而行。
小小的人儿,却是负着手,指使着奴才们一二行事,安顿妃嫔,找出证人,在敲打一番后,分隔开来分别说出证词,再使以巧计,轻而易举便诈出了真相。
这还不够,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尔。是一个还不错的皇子,应该具备的能力,湛儿只不过将具备这能力的年纪提前了些罢了。
朕继续看着。
却见湛儿却是未曾惩罚这些差点昧着良心陷害长公主作伪证的奴才,而是拉过慌张哭闹的瓖儿,也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一会儿,瓖儿便红着眼睛,说是咬原谅这些可怜的宫人,说他们不过一时糊涂,还望往后不管跟了哪个主子,还望能够尽心尽力。
奴才们自然松一口气。
这时候湛儿却出来要严惩这些奴才,命侍卫将人绑了,就要送去暴室。想要诬蔑长公主,便是立死也不为过。那些奴才们大惊失色,哀声求饶。这时候瓖儿却突然替奴才们请求,并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湛儿这才饶了他们。
立时,已经有奴才受了伤。瓖儿命人拿了伤药。奴才们感恩戴德。可这样未免觉得公主太好说话。
朕正准备出面阻止。却见湛儿又给瓖儿使了个眼色,瓖儿犹犹豫豫,却还是答应,虽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些奴才,便每人领了十个鞭子。鞭子要打,瓖儿又令赐了伤药与温补的中药。
本来这些奴才,在一开始是完全什么罪责都没有的,都被善良的长公主给赦免了。
可经历了这一番苦难,他们这才真正地感激公主,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他们却连同周围的宫人一同觉得,大历的这位公主,是一个善良却不愚善的人。她能破能立,果然是大历的大长公主。
这下子,这些奴才并着周围的宫人奴才,真心地为着瓖儿了起来。
瓖儿是一位好公主,朕并不否认。可恐怕那得要等到五年十年,瓖儿懂事了以后。在这时候,她还不过是个上房揭瓦的小毛孩,哪里有这些心思。
可是若是瓖儿没有,这些君主的手段,却竟是湛儿教她的。
甚至瓖儿还没有开始读书,那句人非圣贤,恐怕也是湛儿教的。
他才三岁,却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偷读书的?
朕看着湛儿站在一旁,目光朗朗,身立正直,他不仅解决了问题,还帮他的姐姐立威于宫中。却平平淡淡,好似自己并未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朕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跟在乳母的后头,央求着要抱?
湛儿站在那里,朕放佛看见了大历的新君。
年轻的、智慧的帝王,以及一个更加崭新的大历。
可是,湛儿聪慧不假。他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是朕与朕心之所爱,朕的皇后所生的孩子。阖宫上下,没有一个敢得罪于他,没有一个不捧着他,宠着他。
朕即盼着他一生一世都能这般顺遂地长大,骄傲地自在地长大。
可朕却又怕他在这种顺遂中,长大,迷失了自己,君王容易得到,却并不容易担当。若湛儿成为君王,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外有异族虎视眈眈、中有门阀世家暗藏威胁、内有迂腐老臣把持朝政未能有新鲜人才选举而来,周遭还有皇族宗室蠢蠢欲动的大历。
这不是最好的大历,却更不是最坏的大历。
这些问题、这些矛盾,它们自大历建朝至今便一直存在,大历的帝王们,每一人,都在竭力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这是朕如今正在面对的问题,也是湛儿将会面对的问题。
可是,朕是从兄弟们的纷争中浴血杀出。若是眼下泡在蜜罐里头的湛儿,长大以后,他还有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与眼光吗?
所以,我开始宠幸贵妃。就是那个使计落水,据说颇受朕宠爱的妃嫔。
其实起初她长得什么样子,朕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没有顺风顺水就能成就的帝王。
我见过阿灵偷偷拭泪,我也见过瓖儿与湛儿小心握紧的拳头。
我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愤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麻木与冷漠。
我这双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我的瓖儿,没有握过我的阿灵的手了。
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着湛儿仰着脸,对我露出笑容,大大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我,望得我心都化了。
他只是沉默地、努力地完成我布置的功课、每当他完成得好一点,我便去阿灵的宫中多留一会。下一次,湛儿便会比我预料的完成得更好。
我看着他处心积虑进了暗卫所,看着他高兴不已。
这个傻儿子,若是没有朕的允许,暗卫所当真敢收一个皇子?收了这个皇子,当真敢一板一眼地教他武功?
樾与我儿同龄,必要的时候,能在朕不能看顾的时候护着我儿,从今往后,她便叫月影。
我看着我的湛儿在刀枪火海中出生入死,在荆棘沉默中浴血向前。我看着他被宫人轻视,看着他被朕的贵妃的儿子欺负。
我在赌。
一盘以大历未来为注的赌。
轻视我儿的宫人,我都一一杀灭殆尽,叫他们再不能后悔。
欺负我阿灵没有贵妃受宠的妃嫔,我也叫她们消无声息地死去,这谋害妃嫔的罪名,也叫那贵妃背了吧。
我有罪。
为了一个帝王。害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阿灵无辜,我却不得不忍。忍住我对她的爱意。
这个被封为贵妃的女人,嚣张无脑,我也不得不忍,忍住我一次次想要杀掉她的冲动。
可她也是无辜,只不过被我生生捧上了这一步,“宠”上了这一步。
她和她的儿子,是我儿登上帝位的磨刀石。
我这一生啊,心中只有阿灵为我生育的一子一女。旁的子女,只不过是我无聊时候的产物,算什么朕的孩儿?
除了湛儿,朕也曾对贵妃的儿子上心过。
要为湛儿打磨一块最锋利的磨刀石。
沈涔封王,便这是湛儿一道重要的关卡。
这是湛儿登基前后的阻碍。
他或许会在朕驾崩传位之时夺宫,也可能会在湛儿登基之后根基不稳时伺机而动。
甚至有可能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处,都为我的湛儿埋伏了杀招。
谁叫朕曾经糊糊摸摸,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说过模棱两可的话呢。
这一道叫沈涔的坎,还有朕那封了梁王的好弟弟。
若是迈过,千古江山或可一博。
若是迈不过……
若是大历注定只能赢得一个昏庸的君王,倒不如叫贤能之士推倒了,以旧帝换新君。叫明君坐了这位置,总好过庸君当道,叫外族趁虚而入,毁了这繁华江山。
可我的湛儿,朕期许着他。又怎么会迈不过呢?
在暗卫所里锻造了筋骨,在御书房中增长了智慧。
经历了亲生父亲的冷落与严厉,眼看着自己的长姊哭泣、母亲渐渐冷硬了心肠,差点死于贵妃的毒药、宫女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