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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本来是放在凳面上的。按着常人的行事方式,没有人会把一封如此重要的绝笔信随意扔在地上,那么那封信很有可能是放在了凳面上,随着凳子倒地才被压住,可是,如果是一开始就放在了凳面上,凳子又不大,扬兮要踩上去,必定会在信封面上留下脚印,可那信封上却干干净净,半点污迹也无。扬兮的投缳自尽有太多的疑点,可这件事涉及到一个贵姬一个昭仪,自己一个小小的宫人,说了自己看到的就行了,何必要蚍蜉撼树,跟大人物们过不去?
无人知晓这位慎刑司老宫人的心理活动,只当他十分老实,回答了皇后的话就安静地跪在地面上等着。
宋弥尔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自己忽略掉的事情,却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只得叹了口气,叫了那宫人起身。
一旁的清和上前了半步,底下身来轻声问宋弥尔:“主子,可是要召何昭仪前来?”
宋弥尔又轻轻叹了口气,“去吧,让德修把陛下也请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五十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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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事,解决得倒还算顺畅。
何昭仪谋害宫妃,虽未伤及人命,但心怀不轨,又对宫人威逼利诱,以致其投缳自尽,有违天和,又毫无妃嫔的操守,当即便从正四品的昭仪贬为了从六品的充仪,扬兮已死,柔贵姬怜其一时糊涂,也不打算追究,本来帝后也没有计划连坐扬兮的家人,柔贵姬又心善地为扬兮求情,便仍将扬兮以贵姬身边大宫女的身份,送到城外专门安置得体的死去的宫人的地方葬了。
柔贵姬倒是又在御前伤心的哭了一场,本来不过七分的美感,倒叫她哭出了十分的风姿,连宋弥尔这个已经看了柔贵姬落泪数次的女人,都忍不住好言相劝,让她别过于消沉伤了身子,周围的宫人们见了,心中也是感叹,虽然以前听说惊鸿殿的奴才们受了欺负,主子都不管不顾,可如今看了,一个奴才死了,柔贵姬如此伤心,可见定是个心慈的好主子。然而沈湛却根本不为所动,仅仅不咸不淡地劝慰了两句便又称有事,自个儿先回了仁安殿,宋弥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转身就走,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里还有个美人儿柔弱地在哭呢,你就这样走了?!
沈湛一走,柔贵姬哭得可是更伤心了,本来想借着今天这事让陛下心生怜悯,若能安慰自己一通,再“顺道”去惊鸿殿坐坐,或者自己在陛下的怀里哭得晕过去,陛下带了自己回寝宫休息,在皇后娘娘面前抢了人又怎么样,自己可只是怜己仆哭了哭,是陛下不忍自己伤心,于是便陪着自己的,再是皇后娘娘也没辙呀!柔贵姬文清婉还想着,如果真能从宣德宫里将陛下请到了惊鸿殿,恐怕以后自己这身价又要往上靠一靠了,自己本就是无家世无背景的“孤女”一个,要在后宫立足,还不得博尽陛下的欢心,让后宫中人都看到陛下对自己的宠爱?文清婉还估摸着,凭着陛下对自己平日里的宠爱,自己只要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定会甘愿做那春风一支,没见皇后娘娘都流露出对自己的怜惜了么?可万万没想到,陛下他不接招啊!自己左哭又哭,陛下就跟没看见似的,若是说陛下不懂情调吧,往日里陛下和自己的闺房之乐也不少呀,可若是说陛下不怜惜自己,又怎么会听到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便放下政事匆匆赶来?
柔贵姬思前想去,安慰自己定然是前朝政务繁忙,陛下不得不放开自己离去,等到晚上,定会来惊鸿殿陪伴自己,可果真朝中如此繁忙,寥寥数语的安慰都不肯讲给自己?难道······柔贵姬突然脸上一红:是为了给皇后留脸面,才不好当着皇后的面在宣德宫中对自己柔情蜜意?
柔贵姬正想着皇后,宋弥尔便对着转正迈步就要走的沈湛开口了:“呃,陛下,那个,柔贵姬逢奴背主,又遇侍女自尽,伤心不已,您就不安慰安慰?”
沈湛回过头,睇了睇宋弥尔的不似伪作毫无探究,只是慢慢疑惑不解的神色,似笑非笑地抱臂问道:“你要朕安慰她?”说着瞟了眼一旁红着眼望着自己,眼中半是小心翼翼期待半闪烁着柔情的文清婉。
“是啊,柔贵姬身子骨一向不好,又哭得这么伤心,本宫看了都十分不忍呢······”宋弥尔朝柔贵姬那边歪了歪头,认真地回答道。
“是吗?既然梓潼你不忍,那朕便将安慰贵姬的任务交与你便是,还望朕的梓潼为朕多分担分担,好好安稳安慰她吧!”沈湛冷笑一声,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听到宋弥尔让自己安慰别的女人会胸中蓦地涌出一阵闷气,自己的皇后贤良淑德,端庄大度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不过沈湛这个时候还不打算探究这个感觉上就很复杂的问题,朝中事多,自己想发布的新政令触及了宗室的利益,如今那些为宗室说话的官宦们正极力阻拦呢,世家和武官派系倒是毫无影响,正乐意看着宗室吃亏,自己正好趁机蚕食他们丢失的利益,但又顾及“陛下也是宗室一员”——那些为宗室说话的官宦们就是这样说的——动作不好做大了,统统都作壁上观,时不时说些风凉话,现在都还有十几个大臣在书房里吵架呢,哪里还有心思管旁的事情?
沈湛脑海中的小人挥了挥手,暂且将那闷气挤在个角落,瞥了眼正遥遥赶来的,在两仪殿的西稍间中被迫去了钗环脱下昭仪品级换上充仪品级的何昭仪,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快速对宋弥尔交待,“不仅要安慰柔贵姬,那何充仪可是要好好查问,一个小小的充仪,心机为何如此歹毒深沉?至于她如何知晓柔贵姬换了什么药材会怎么样,还劳烦梓潼好好盘问,至于她那侍女青樱,朕以为就发配去浣衣局好好待着吧!”说罢,撇了撇龙袍下摆,转身就走,宋弥尔看着,就像在逃难似的。
虽说像是逃难,但让宋弥尔好好审审何昭仪,哦,现在应该称何充仪的何孟婕,也不是托词。何充仪被召进来的时候,就被扬兮的死和那封指自己是凶手的绝笔信给惊呆了,当然她也不全然是委屈,因为自己的的确确故意接近过扬兮,可是后来觉得扬兮不好下手就停止了呀,哪里还有后头的威逼利诱?况且自己是对柔贵姬下手了,可是是换的药方可不是药材啊,换药方不过是调理不当,按着柔贵姬和太医说的,换药材好像更严重啊!可是这样自己怎么解释?换药材是罪,难道换药方就不是了吗?而且早前就定了药方是罗茜给换的,自己当时不跳出来承认,现在说自己换的不是药材是药方,谁会相信啊!
何孟婕的心中是又惊慌失措又分外懵圈:罗茜被赐毒酒的时候自己可是又痛快又庆幸又后怕又定了心啊,痛快的是罗茜总是耀武扬威还欺负自己,如今自己换了药方,她倒被当成了真凶,还有人证,可真是现世报真痛快!庆幸的是还好罗茜是个脑子空空的草包,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蒙受了不白之冤,倘若好好辩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却像疯狗一样乱吠,令帝后生了厌,根本都不用仔细问就盖棺定论,也让自己逃脱了制裁;后怕的是,差一点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也不知道那长侍是怎么来的,不过还好自己当初是自己亲手去换的药方,让煎药的扬兮拿错了顺序,不然万一也跳出个奴才来反水可怎么办?定心是因为罗茜已经伏诛,自己也再不用担心有人会提起这换药方之事,还除了个往日和自己不对盘的贱人,真是大快人心!
可是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换药方的事了了,又来个换药材?就说为什么当初自己去偷换药方的时候,按说该懂药理的扬兮也许会发现不妥,原来是她去换了药材,心中有鬼根本就没有仔细分辨!可现下自己要怎么解释?说自己没做过?扬兮都死无对证了谁会相信自己?说自己换的是药方?罗茜的赐死还在前头呢,难道自己要像罗茜那样去死?
何充仪浑身都充满了无力感,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提起,又害怕陛下和皇后当场就赐自己一杯毒酒,所以,当刚来到殿内,听见陛下劈头盖脸地斥责了一通,然后就立刻降了自己品级,又将贴身宫女被发配去浣衣局时,往日里为了个一级半级挣破脑袋的何充仪,突然觉得人生都晴朗无云了,她又想到,当初罗茜明明是冤枉的,可就是因为御前失仪,惹怒了帝后,才辩解的机会都没给,直接赐死,因此,当陛下做出降为充仪的处罚,何孟婕一句话都没有说,老老实实就跟在浴兰的后头,去了西稍间换上充仪品级的衣服——只要自己不死就好,品级没了可以再搏,人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先顺顺从从的,等陛下与皇后娘娘见了心情好,或许会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趁换衣服的当口,自己要好好想想怎么让眼前这困局的危机降到最小——要是段淼在这里就好了。
想到段淼,何孟婕心中又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又感激她,若不是她俩要好时,段淼常常是不是得给自己讲上几句“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或者“命比什么都重要”的话,今天这坎,自己恐怕是要过不去了,就连柔贵姬和罗茜一事,段淼也跟自己说了许多她的看法,也是这样,今日自己才能被“冤枉”了还可以冷静下来想想对策,不至于又如往常一样犯蠢,看起来,似乎是段淼无形中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她实在是太聪明了,何孟婕知道自己有时候有些蠢,常常只看见眼前的利益得失而不顾长远,从前在家时,自己的母亲就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这样说自己,可是,段淼真的太聪明了,又宠辱不惊,做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又胸有成竹,生得又比自己美太多,连罗茜从前也说,自己在段淼身边,根本被遮去了所有的光彩,自己不甘心,又看不得她那副永远淡淡的模样,可她确实私底下又教了自己许多,自己也是十分矛盾,所以才决定疏远她,即使在她眼里会看到哀伤——自己太蠢了,她太聪明,自己也是不想永远被掩去光彩,只能做陪衬——何孟婕这样告诉自己,不过,想想今日被降了品级,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且也不算太冤枉,却仍然有些不甘心的心情,何孟婕突然对段淼冒出了一个新的疑问:为何她看起来好似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品级位份?也不在意受不受宠?可是若说不在意,她似乎又非常关注后宫众人的动向和信息,她到底真的如看起来这般淡然,还是隐藏了极大的心机?故意装出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引起陛下注意?想到这里,何孟婕又是突然佩服起自己早早就疏远了段淼,虽然少了个陪伴,但总好过以后被她当踏脚石的好!嗯,自己也开始慢慢聪明起来,没那么蠢了,何孟婕如是想到,绝不承认自己疏远段淼,仅仅只是因为忌妒。
却说何孟婕换了衣裙从长廊上走来一路思索,沈湛没有心思地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留下宋弥尔、文清婉和满地的宫人大眼瞪小眼。
宋弥尔当然没有和文清婉大眼瞪小眼,更不可能和宫人,她是和自己大眼瞪小眼:沈湛那是怎么了?不是他让我端起皇后正室范的么,怎么又好像是我做错了事?可我错在哪你倒是给个准话啊!让我安慰你的妃子?那是你的妾啊不是我的啊,皇后真是命苦!别的普通大宅院里,正室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