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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从柔贵姬换药的事情被发现,到罗茜就死,再到扬兮自缢,然后牵出何昭仪,何昭仪又主动认了罪,偏偏最该是苦主的柔贵姬还理所当然地原谅了她······这一切进展的太顺利了,要什么来什么,来什么解决什么。”
“顺利不好么主子?谁下的手,谁就查出了罪状,然后伏法,难道不该是这样?”
“不,”宋弥尔眉头越皱越紧,“这一切完美得,就像有人设计好的一样,引导着我们一步一步走下去,然后再揭开秘密,当事的我们,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按着他的心思操纵着。”
“主子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就比如说,那封扬兮的绝笔信,写得太好了,我们有什么关于换药材的疑问,扬兮都从头到尾都交待得一清二楚,是,交待得清楚是个好事,可是我总觉得太清楚了,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是哪些事情?一个就要自尽的人,为何信中丝毫不见慌乱和恐惧,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如果她本来就如此的镇定,又怎么会陷入那样的局面无法抽身?
那封信太完美了,单从信上面看,没有漏洞,没有缺疏,连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故意这样写了给我们看,引导我们去找何孟婕似的。
还有那何孟婕,今日表现得又胆大却不逾矩,说得话又十分能煽动人的情绪······完全不似她平日的模样,若说她平日里都是装的,那她今天怎么又要突然暴露?不怕本宫和陛下觉得她善于伪装罪加一等?
若说她擅于揣测人心,知道我们不会在意这个细节,那她平日里为何要装得那样莽撞?平白让自己吃亏,还给阖宫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况且,何孟婕说那些信中提到的圈套设计都是罗茜教她的,罗茜要是真有这般隐忍聪明,当初就不会在殿上破口大骂,愚蠢地加速她的死亡,若是何孟婕撒谎,那这些事是谁让她做的?
你看,是不是乍一瞧十分顺利,仔细一想,却处处矛盾?
况且这矛盾,稍稍粗心就会忽略过去,陛下都没有发现呢······“
宋弥尔朝朱律摊了摊手。
“况且,何孟婕做这么些事情,那段淼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们最近疏远了,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情?
还有那柔贵姬,为什么没有一般人抓到加害自己凶手时的愤怒?没有要求严惩凶手?真的是她太善良了吗?还是另有隐情?为什么最开始要求查扬兮的是她,事情水落石出后重拿轻放的也是她?我想不通,我太多想不通的了。”
宋弥尔这一通说,听得朱律默默无语,好半天才喃喃接口一句:“既然主子有这么多疑虑,为什么方才那般轻易就饶恕了何充仪?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也没有继续考究这些细节?”
宋弥尔沉默良久,露了一个苦笑:“我只是,还想相信,这背后没有什么隐情,一切不过是我多心。我仍然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五十五)太后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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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宋弥尔心头有多少疑虑,又有多少仍刻意保持初心的天真与信任,柔贵姬的这件事,从最初的罗茜牵扯到何孟婕,中间又死了三个宫人,降了个朝臣的官职,饶是再没有心机的妃嫔,也渐渐咂摸出里头的不对劲来。
这些妃嫔,十个里头有八个,初入宫时,都是怀着不同的目标,为了家族、为了娘亲、为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荣宠、甚至是为了皇帝,雄心勃勃兴致高扬的来到了后宫。当她们入宫后,发现后宫权力最高的太后基本上不管事,皇后又是个比自己小上两三岁,面目都没有长开的,心思便渐渐地活泛了起来。加上上头有个飞扬跋扈不怎么拿皇后当回事的贵妃,一个虽说不上处处留情,但除了个别妃嫔最为受宠外,其他宫的妃嫔也会“雨露均沾”的陛下,再加上皇后又是个贤良大度的,比如说淑妃与皇后交好,陛下有好几次去皇后宫里,皇后都从不让淑妃回避,三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至于陛下最后仍旧留宿了皇后宫中?那只能证明淑妃没有魅力呀,要是自己去,指不定陛下就和自己走了呢!但这不能否认皇后娘娘不宽和大度的嘛!
宫里有这般那般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谁愿意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辈子不挪脚呢?就凭着那些宫人们“先敬罗衣后敬人,先敬位分后敬妃”的态度,自己也要奋力挣扎出个人样来,好好出出那些狗奴才给自己受的气!
可是自从这柔贵姬的事一出,后宫就像突然加了一大块冰在热水里,渐渐地不再沸腾,慢慢地冷却了。
一个贵姬、一个昭仪,就那么说没就没,说降位就降位,后宫里哪能没有点互相倾轧的事呢?可陛下皇后这般逮着下手的人便雷厉风行以儆效尤,哪个又不怕呢?都不说以后见着那位中心人物柔贵姬是否要绕道走了,至少以后要做个什么,千万别胆大突兀,定要小心翼翼徐徐图之,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再说,一个病弱的柔贵姬,瞧瞧入宫才多久?不过就是受了点宠,给了个封号,瞧瞧那些人眼红得,刚一进宫就被人下手了,还是两个人同时出手,鬼知道这两个人的背后,还有没有别的高位妃嫔们指使!柔贵姬一个从三品的,说下手就下手,她那般病弱换成自己的话,根本下不去手,可见罗茜、何昭仪有多心狠!自己还不如柔贵姬位分高,受宠爱,万一有天被陛下诏幸了,也被嫉妒的人下个毒、使个绊子什么的,自己可不是没处哭去?
这般想着一来二去,后宫渐渐就安静了起来,妃嫔们都颇有默契地脱下了花红柳绿的衣服不再争奇斗艳,穿着素素的、色彩较为雅致的、材质也不顶顶华贵的衣裳,珠钗首饰也只敢戴那么一两样,不论是在皇后宫中请安,还是在外头花园子里、回廊上散步,妃嫔和妃嫔之间见了面都和和气气地,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谦和恭敬起来也半点不含糊,半点看不出来内心里头腹诽和愁苦的样子。
这样的情形,只有两个人最高兴。
陛下?沈湛才没有心思去管后宫里头发生了什么变化呢?他恐怕连昨天侍寝的妃子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
那还有谁高兴?
一个太后。
一个皇后。
太后高兴呀。
哀家住进寿康宫这么些日子,可算开始清净了起来。
往日里,太后不召见,那些妃嫔们也是不能贸贸然就去寿康宫拜谒太后的,可也顶不住某些妃嫔们,在晨昏定省前,为了以示尊敬,太清早地便去寿康宫外头门口行个大礼呀。人家的算盘可是打得好:太后说是不召见,恐怕不过是为了不伤自己和皇后之间的和气,毕竟也是从皇后坐上来的人,又是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难道真的说放权就放权,太后嘴上说着“要清净”,说不定是在寿康宫里头坐着默默考验大家呢!瞧我,天天都在外头拜见,日久生情,哦不不,日久见人心,太后迟早有一天会被我的“孝心”和“执着”所打动,从此以后升位、加禄、得太后青睐,受陛下宠爱,走上人生的巅峰。
你说太后太早或者没起来?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太后还休息着,可太后的宫人们醒了呀,我在寿康宫门前一拜,自有宫人通禀给太后呀,顺便再给那些宫人们点小恩小惠,一个心向着太后,又不曾亏待他们的妃嫔,迟早有一天,这寿康宫的宫人们,都会念着自己的好,这样一来,自己的目的不就成功了一半么?
可后宫一安静,再大清早地去太后宫门前行大礼的妃嫔们就变得扎眼了起来。被太后青睐是一回事,被妃嫔们白眼又是另一回事啊,以往后宫里面热闹,自己去寿康宫外跪拜一下,顶多是被人说傻不傻,如今要是再这么打眼的去,恐怕阖宫都是骂自己投机钻营心机叵测的人!罢了罢了,想必太后娘娘也会明白自己是因为孝心,不是为了上位,所以在这个时刻便要低调行事的苦心,一阵子不去拜见太后,凭着自己往日里在太后娘娘宫人面前做的好,即使自己不去,想必大家也会替自己在太后面前念叨着。
妃嫔们这般想着,殊不知,那些素日里她们认为会念着她们好的宫人,见着她们不来了,才真正地觉得她们挺好:谢天谢地,可算是还有点颜色,杂家/奴婢们终于不用大清早地赔着笑脸说什么“娘娘您的心意太后娘娘定会收到”了,也不用每天都如此反复说上好几次——这些娘娘们也是会挑时辰,每个来拜见的,这么久了硬是没撞在一起过!——杂家/奴婢们也可以多眯一会儿再起身了,真是谢天谢地!
奴才们觉得高兴倒是合情合理,可这跟太后有什么关系?太后不是不用召见吗?妃嫔们来拜见,太后自己睡自己的,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可是架不住太后心烦呐!
太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起,每日就要接受太子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们不走心的拜见,等到当了皇后,每日又要定时晨昏定省,那个时候,太后不像宋弥尔一样,上头有个待自己如亲生的婆母,边上坐个不以风流潇洒、时时拈花惹草、处处留种留情的皇帝,直到熬死了皇帝,自己的儿子登基之前,太后都是时时刻刻提高了警惕、严防死守,半点不能松懈的。
终于等到从前跟自己斗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出宫的出宫,败走麦城,自己的亲生儿子登了基,太后提着的一口气才终于松了下来,于是昭告后宫,不用来自己这里拜见、也不用有事没事来请安,后宫事宜就全权交给皇后,自己成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后宫里自己最大,皇后又是个自己喜欢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劲享受,尤其是再也不用每天早晨晚上都见那些不得劲的莺莺燕燕们,听那些娇声媚语,这日子,真是舒坦!
所以,你说,好端端地,每天都有不认识的妃嫔们到你的门口跪拜,你心头堵不堵,烦不烦?
虽然见不到,奴才们也不会成日给自己汇报,但一想到外头有人装模作样表孝心,自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成日里拜拜拜,哀家还没死呢!
想着外头有人借着孝顺自己的名头给自己造势就心烦,当谁不知道那些妃嫔们心头打的小算盘?当哀家傻啊!
当然,太后心里是这么想,可却不能真的说出口,连那些在外头行礼的妃嫔,都不能去训斥,最多就是不理睬,还要告诫自己的宫人们对她们客气点——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真阻拦了不利于后宫团结,传到外头去了,朝臣们为难自己儿子怎么办?太后慈爱又不干政,带着皇后管好后宫的表率,还得撑起来!
这下好了,后宫安静了,也没有人成日里不怀好意地给自己行礼请安了,睡也睡得安稳些了,太后真心希望,就这样下去就挺好!
皇后也高兴。
虽然说隔天一次的晨昏定省还是要继续,可是大家坐在一堆,也都面带笑意和和气气的,不论谁发表个什么言论,其他人都笑盈盈地点头称好,再没有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也没有笑里藏刀地佛口蛇心,整个两仪殿里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