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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戕仪,已经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推。
无非就是齐喧蹲在驿馆前,形迹可疑。
他的人过来说两句,齐喧态度不好。
至于谁先动的手?
嗯……人一多,忘了!
平津侯闻言,黑着脸往齐喧方向瞟了两眼。
齐喧躲在杜筱玖身后,平津侯只看见一脸不屑的杜筱玖。
梁景湛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前一站,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平津侯目光微闪,嘴角突然翘了起来。
这些小动作,杜筱玖全没瞧见。
她正专心致志地怼戕仪:“驿馆是大楚的驿馆,又不是你家的,还不许人蹲了?”
“……”
戕仪气的鼻子都歪了。
这个女人的腔调,跟她那个弟弟一模一样!
他怒道:“你们皇帝亲自承诺,各国使节所住驿馆不容侵犯,非驿馆官员允许,他人不得进入馆舍!
他……定北王世子是吧?鬼鬼祟祟跑我们驿馆来,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孤的侍卫属于正当防卫!”
杜筱玖掏了掏耳朵,快烦死了:“你给我讲那么多外交术语干什么,我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进的姑娘家,哪里听的懂那些!”
戕仪脸都气青了。
神特么的“大门不迈二门不进”。
你见过谁家大门不迈二门不进、娇滴滴的小姑娘,领着一大帮侍卫,过来替人出头的?
杜筱玖又扭头问齐喧:“你在哪里蹲着的?”
齐喧往身后一指:“就后面墙根。”
杜筱玖狠狠瞪他一眼:“一点出息没有,你堂堂定北王世子,蹲墙根底下不嫌丢人!”
“是,是,姐姐说的是”齐喧对杜筱玖,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下次我一定摆好人场,堂堂正正坐在驿馆门口!”
戕仪:“……”
还有下次?
还没回过神,杜筱玖又说话了:“我弟弟没进你们驿馆,没侵犯你们北齐来使,甚至就缩在墙角,连驿馆范围都没进去;
我家万岁只说你们驿馆不容侵犯,不经允许不能进入馆舍,可没说不让人外面纳凉吧?
所以,就是你不对,赔钱吧!一口价,两万白银!”
想造反,就得有钱。
她很缺呀!
戕仪傻眼。
杜筱玖刚才不是说,她听不懂外交术语吗?
她熟练的利用外交约定歪理,又怎么解释!
戕仪多年的教养,在杜筱玖姐弟诡异的思维方式下,土崩瓦解。
他跳脚:“孤要进宫面见你们皇帝,孤要一个说法!”
本是为稳固地位来的。
这么一闹,他回北齐后,怕是地位更不牢固。
丢人都丢到了大楚,北齐那些老不死的又不知道怎么攻讦他。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招谁惹谁了?
戕仪嚷嚷要进宫面圣,否则此事就上升为外交事件。
平津侯头疼,他走到戕仪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反正没一会儿,戕仪不咆哮了,虽然还是不甘心,但不再说进宫告状的话题。
两边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然后莫名其妙又和解。
至于杜筱玖要求的两万白银,戕仪当然不会给。
是他的人挨揍好吧!
杜筱玖深表遗憾,表示今天就先给平津侯一个面子。
等有时间,一定同戕仪好好商量商量赔偿的事情。
戕仪表示非常不情愿。
这是大楚的地盘,他忍气吞声。
若是有一天杜筱玖到了北齐,看他怎么收拾!
戕仪气的哼哼的,找了驿馆的仆人,将躺在地上的侍卫,全部抬进驿馆。
被齐喧和杜筱玖一搅和,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正事。
尤其戕仪。
驿馆门口本来有好多的商家。
打架的时候,为免伤及自身,大家全找了个安全的地躲着。
这会儿见无事,又全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商家问戕仪:“殿下,您看这东西,还往里抬吗?”
戕仪脑子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还有聘礼这回事。
他说:“当然要,孤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说着,他还挑衅的瞟杜筱玖一眼。
杜筱玖很郁闷。
赔偿没谈拢,现在这是又被对方拿话讽刺了?
她想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对戕仪失信了,干嘛对着她说“言而无信”?
丫丫的,纯有病!
她一生气,伸着脖子扬声就问:“我说那个北齐太子,你这是想好跟哪位姑娘提亲啦?”
磨叽了那么久,再不尘埃落定,吃瓜群众杜筱玖表示,等的太疲劳。
为了和亲的事情,好好的寿宴她被人算计。
不开心呦。
戕仪冷冷一哼:“反正不是你!”
梁景湛眼珠子立刻凸起,要是杜筱玖,他还不得撕了戕仪。
刚挨一顿揍的戕仪,立刻赶紧四周空气一冷。
他狐疑的朝对面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异常。
杜筱玖好奇心顿起:“说嘛,大家都是朋友,说出来又不笑话你。”
反正你提哪个,永明帝都不乐意。
正要进驿馆的戕仪脚下一跌。
神特么“是朋友”!
“你不说我就乱猜了。”杜筱玖开玩笑的说:“肯定是我朝公主殿下!”
王子配公主嘛!
戕仪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
那表情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真是安然!
“……”杜筱玖表示是乱猜的,有人信吗?
她当场凌乱了。
小道消息不是说,戕仪看中的是文锦茵吗?
而且,芳华小筑里跟文锦茵那个的……
感情这是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
414找你有当紧的事
戕仪要提亲的对象,是安然公主。
这件事情,在场的人里,平津侯最淡定。
贺丹云都傻眼。
齐喧见她目瞪口呆,凑过去说:“你也觉着奇怪,对不?”
她跟姐姐过来,替自己撑场子,看上去就没那么之前那么凶了。
贺丹云没吭声。
齐喧小声说:“我也觉着奇怪,据说戕仪看上的是文锦茵,怎么又换成安然公主了?”
贺丹云抿了下嘴,她也好奇。
虽然戕仪看上文锦茵的事情,没有大面积外传。
然而永明帝对此事并没有捂着盖着,还是有小道消息从宫里传出来,进了某些权贵人家的耳朵里。
齐喧又说:“你说,是不是因为文锦茵出事,戕仪改主意了?”
贺丹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跟梁景湛眉目传情的杜筱玖。
看来对方,有很多事都没告诉这个弟弟。
贺丹云转过目光,默不作声。
齐喧以为她也不知道,叹口气,摸着下巴犯愁。
这难打听的八卦。
自己还是太弱,要不回头给母亲商量商量,先进影卫锻炼锻炼?
杜筱玖看着梁景湛,目光冷静。
梁景湛却是含情脉脉。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好似这条街就他们两个人一样。
平津侯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旖旎气氛。
“长兴伯怎么出现在驿馆附近?”他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没有哪个官员,无事往驿馆附近跑的。
梁景湛收回留在杜筱玖身上的视线,目光转冷:“我同喧弟有约,平津侯又是为何出现在此地?”
还是跟着杜筱玖一起来的。
想起最近对平津侯的传闻,梁景湛超前跨了一步,将杜筱玖护在身后。
平津侯笑了:“我同郡主一起来的。”
梁景湛瞳孔一缩,目光里隐隐含着怒气。
对方干什么,故意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平津侯勾着嘴角,又说:“郡主新研制的点心,当真好吃极了,不知道长兴伯吃过没有?”
没有,他还没吃过!
梁景湛心里委屈,看平津侯的目光更加的不善。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很烦躁!
他稳重、高冷、霸气的气质呢?
稳住,输人不输阵!
杜筱玖却一无所知,不懂两个大男人干嘛当街对战,目光噼里啪啦。
难道平津侯不喜欢永明帝,突然对梁景湛有好感了?
她立刻横在梁景湛身前,笑眯眯对平津侯说:“侯爷,点心好吃的话,回头我给你多包点,回家吃。”
回家吃去,别打我家梁景湛的注意。
梁景湛不乐意了,凭什么给他多包点,他还没尝过呢。
梁景湛立在杜筱玖身后,鼓起勇气伸出手,小心翼翼牵住杜筱玖的袖子。
杜筱玖袖子一沉,心里当即涌起一股暖意。
她眼睛弯弯,只觉着阳光明媚,看谁都觉着可亲。
晾对方那么久,梁景湛着急,她心里也不好受呀。
平津侯被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给恶心坏了,抽了抽鼻子,惊讶的问:“哪里来的酸腐气?”
让他想逗梁景湛和杜筱玖的心,立刻消失无踪,只觉着心里憋闷。
走了,走了!
再不走,长针眼了。
结果所有人都走,梁景湛却站着不动,手里还牵着杜筱玖的袖子。
贺丹云走了两步,见杜筱玖没跟上来,回头拿目光询问。
杜筱玖和梁景湛并肩而立,垂下的广袖里,梁景湛的手火热。
杜筱玖面色正常:“齐喧,你送贺姑娘回去,记着多包两盒蛋黄酥。”
齐喧忙对着贺丹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丹云还是第一次,见杜筱玖和梁景湛相处,不禁好奇多看了几眼。
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齐喧莫名的骄傲:“般配吧?简直般配的莫名其妙。”
所以之前,梁景湛一脸岳父脸,让他上门提亲,到底什么鬼?
人群都散了,整条街突然干净。
只有从驿馆里出来的商家,离去时,眼神还时不时往浑身血迹的梁景湛身上,瞟一瞟。
杜筱玖默默低头,看着梁景湛满是血污和尘埃的衣摆,轻声说:“要不,你先回家换身衣服吧?”
难为他忍这么半天,心里得多难受呀。
梁景湛却挺了挺胸脯:“没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拉着杜筱玖,直接进了广聚轩,找了个偏僻的雅间。
等小二上了茶退出去后,梁景湛起身关窗户关屋门。
杜筱玖浑身紧绷,呼吸都不顺畅。
趁着梁景湛背对她关窗户的空隙,杜筱玖端起茶盏,悄悄漱了漱口。
梁景湛一转身,杜筱玖忙放下杯子,顺便抹了下手心里的汗。
“这家泡茶的水,是专门往后山打的泉水。”
梁景湛以为她喜欢这里的茶,端起对方刚才漱口的杯子,就要给她再倒一杯。
杜筱玖忙摁住:“不用,你带我来这里,到底什么事?”
孤男寡女,怪羞人的。
梁景湛松开手,杜筱玖忙将杯子里的漱口水,“呼啦”倒进身边一盆君子兰里。
梁景湛目光微闪,不解对方行为。
但这不妨碍他同杜筱玖亲近。
梁景湛将椅子拉近,挨着杜筱玖坐下,说话的时候,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