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冲青岩怒道:“为什么不拦着他?”
梁景湛疯了,竟然告御状,过刀山火海。
齐喧再仔细一看,已经过了刀山走下钉床的梁景湛背后,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鲜血顺着对方的走动,染红了汉白玉的道路。
烈日下,炙热的焦臭味伴着血腥味,在空气里漫延。
齐喧双手紧紧拳在一起。
若是被姐姐知道,不知该心疼成什么样。
他竟然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梁景湛受苦。
他抢过青岩手里的衣服,冲了过去。
“哥!”齐喧哽咽。
梁景湛面无血色,满脸都是黄豆般大小的汗水,哪怕是练家子,此刻身子也是摇摇晃晃。
他回头,见是齐喧,咧嘴一笑,更衬的脸色白的吓人。
“看好你姐姐,别让她冲动,出来惹事!”梁景湛叮嘱。
他现在最担心,就是杜筱玖这个变数。
齐喧含泪点头。
接下来还要过火海,挨耳光,平津候放水,直接命人抬了梁景湛,进宫面圣。
齐喧也要跟着进去,平静侯将其拦住:“齐世子,大朝会你怕是没有资格参加。”
齐喧气恼,却又没办法反驳。
第一次,他特别想让父王赶紧造反,入主皇宫大内。
梁景湛一身血迹跪在大殿之上,仅被平津候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隔着高高的台阶,永明帝眺望着梁景湛。
此时此刻,他心底是佩服的。
“你说萧家和文家,联手污蔑梁将军,可幼稚证据?”他沉声问道。
梁景湛将手里厚厚一沓纸,递过头顶。
平静侯接过,传给永明帝。
永明帝接过证据,先小声问了一句:“最近休息的可好?”
平静侯一怔,垂头退了下去,并没有回答。
永明帝面无表情,展开手中的厚厚纸张,越看脸色越难看。
百官全伸着脖子,想知道纸上写的什么。
当初梁家罪名出来,倒是有几个打抱不平的。
然而先帝却将那几个人,贬官的贬官,收监的收监。
梁家一案,被灭家的不止他一家。
留下来的百官,不是萧文一派,就是中立。
一晃十年,好多人都快忘了曾经的京城,还有一个梁家。
永明帝看完,重重哼了一声,将纸张传给左仆射。
左仆射看完,脸色土灰,征得永明帝同意后,又将证据传给了下一个大臣。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只有翻纸张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证据传递完毕,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文家护下被梁将军逐出族的张宫,然后暗示萧家收买张宫,伪造通敌新建,作为首告进入大理寺。
梁景湛交上来的,不但有萧乾的亲笔信,还有文之水的信件和记事本。
都知道文之水是武将,却有写记事本的习惯。
不知道梁景湛从哪里偷出来的,文之水日记里,多半是对那些女孩摧残的各种手段和心得,只有两页,洋洋得意记下自己算计梁家的伎俩。
许是记下这两页纸的时候,文之水以为梁家死绝了,也没有人会翻出他隐秘的记事本。
梁景湛将记事本当众拿出,真是费尽心机。
哪怕有些官员对梁家一案不以为然,可记事本里变态的手段,足以令人将文之水碎尸万段。
永明帝问:“长兴伯,萧乾已经死了,文之水也昏迷不醒,你又怎么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你找人伪造的?”
梁景湛轻轻一笑:“上官太后能为臣证明!”
众人哗然。
永明帝更是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
怎么又牵扯出上官太后?
他怒道:“放肆,太后深在内宫,怎知朝廷政事;长兴伯,不要大放厥词!”
永明帝想起昨天,上官太后将梁景湛等人请进永寿宫的事情。
上官太后想干什么?
借着梁景湛的手,将自己拉下皇位?
他虽然不想做这个皇帝,可主动不做,跟被人逼宫,却是两个概念。
梁景湛却说:“当年萧文梁家,污蔑梁家通敌,证据就是伪造信件;
那些所谓的通敌信件上,该有梁将军的印签,成了梁家通敌的铁证;
然而先帝和太后都知道,梁将军的印签早在一年前就丢了,他早就报备了朝廷,换了新的印签;
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在萧文两家污蔑的时候,先帝并没有提出疑问;
这件事情,太后娘娘知道详情!”
永明帝两眼发直,欲言又止。
梁景湛话里的意思,是先帝也参与其中,默许了人污蔑梁家?
平津侯阴鸷的望了梁景湛一眼。
真是好本事,瞒的他们死死的。
上官太后怀疑文家害死太子,自然乐意看着文家倒霉。
然而案情又牵扯出先帝,让身为儿子的永明帝,又该如何自处?
办亲生父亲的罪名吗?
梁景湛其实,也不愿意这样将永明帝拉下水。
但这是太后同他交换的条件之一。
432两难
梁景湛将先帝拉下水,太后就将手中的资源分他一大半,支持他成为一方霸主。
上官太后一介女流,上官家族又遭重创,手中根本没有兵力。
她给梁景湛帮助,借对方势力,换静嘉公主未来一片安稳。
如今天下,太平盛世中掩盖着种种暗涌。
北齐不会一直老实,大楚后继无人,定北王虎视眈眈,镇南侯位文家不会坐以待毙。
梁景湛想在夹缝中求生存,紧靠浮生商号的钱财,是远远不够的。
就他手里那几张武器改良图,都是烧钱的东西。
大楚矿山,曾经一半在慕容家手里,一半在上官家手里。
当初先帝算计上官家族,为的就是那一半的财富。
永明帝当初并不在意皇位,并不知道详情。
等他继承帝位,收回了矿山,却发现账目上的大额财产不翼而飞。
他首先怀疑的是四皇子。
因此这半年,他一直派人密切监视四皇子的遗孀。
然而并无所获。
今天梁景湛突然将上官太后卷入其中,永明帝按住心口,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妙的想法。
财富固然诱人,将文家推翻,更是永明帝的第一目标。
永明帝心想,乱了套了。
乱了就乱了吧,要让文皇后看看,就算成为九五之尊,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当即说:“将太后请进朝堂!”
文皇后在内宫,听闻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坐在凤椅上半响没有动弹。
丁一和若灵,胆战心惊立在两旁,谁也不知道文皇后脾气什么时候爆发。
然而过了很久,文皇后突然笑出声:“很好,不错。”
丁一和若灵对看一眼,都不明白文皇后的意思。
文皇后却松了一口气。
果然梁景湛是梁家的人,只是身份让人惊讶。
梁家流落在外的子嗣?
文皇后知道益阳公主和梁家二郎的公案。
梁家出事后,文家不但派出杀手紧追梁景湛,还去查看梁家二郎是不是真的有个孩子沦落在外。
自然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文皇后一直以为,那是梁家二郎为躲避益阳公主,撒的慌。
原来、竟然、是真的!
那又如何?
说来说去,都还是个落草为寇的山匪,可以借用的势力能有多大。
想跟她和文家斗,单薄了些。
文皇后问道:“上官太后可去了大殿?”
丁一答了一声:“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到了。”
文皇后挑了一下眉毛。
上官太后?
原来她已经怀疑太子的死了?
翠鸣宫外,突然一阵慌乱,有小宫女跑进来,惊慌的说:“皇后娘娘,万岁派了禁卫军来!”
文皇后猛的站起身,瞪圆了眼睛。
她当机立断:“丁一,速去镇南侯府!”
可丁一哪里还出的去,翠鸣宫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
文皇后长吸一口气,若是没猜错,镇南侯府现在,估计也被禁卫军包围了吧?
先帝布局十几年,才给上官家迎头一击。
而永明帝,借着文家的势力,才上位半年多,就迫不及待的要过河拆桥。
真是看错了他!
文皇后冷笑一声,想起昨天召如意夫人进宫的事情。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翠鸣宫里的文皇后,不慌不乱。
永明帝坐镇的朝堂,一片诡异的静默。
所有的人,都看着大殿中央,一跪一座的两个人。
跪着的,是梁景湛。
坐着的,自然是上官太后。
大家对上官太后的话,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什么叫先帝授意?
什么叫先帝明知故犯?
什么又叫梁家势力被文家暗中吞并?
什么又叫当年四皇子手里的账目,被文家篡改?
我滴个乖乖!
上官太后这是要干什么?
有机灵些的,顿时想起太子的死因,偷偷朝大殿之上的永明帝瞅。
永明帝手脚冰凉,再一次感受到皇帝不易当。
文家就文家,扯什么先帝?
文家若是有本事吞没四皇子手里的财富,怎么又会被人逼回庆州城去?
永明帝警惕的望着上官太后。
上官太后说了个痛快,心里顺畅许多。
别人能污蔑梁家,她自然也能污蔑先帝和文家。
太子之死,上不得台面,纵然翻出来也改变不了永明帝是皇帝的实事。
更何况,她还要顾忌到静嘉公主的安慰。
上官太后,只求出口恶气!
再说,除了文家掠夺四皇子财富这一点,其他全是事实。
她环顾四周,冷冷说道:“万岁召哀家来说当年事,哀家全都说了,还有事吗?”
她跟哪个大臣对视上,哪个大臣就慌忙避开目光。
平静侯不忍永明帝为难,出列朝上官太后行礼说道:“太后娘娘,您说文家构陷梁家,是先帝恨其功高盖主,亲自授意,可有证据?”
先帝死了多半年了,上官太后与他因为上官家的事,闹了很久。
万一,她是故意往先帝头上泼脏水呢?
平津侯心里,其实是相信上官太后的。
可永明帝是儿子,怎么治先帝的罪?
他不能让永明帝,担一个忤逆犯上、大逆不道的名声,永远挂在史书上,被后人指点。
永明帝,本不该受这些磨难的。
上官太后听他问起,又是一阵冷笑:“先帝做坏事,难道还留下证据?
文家一个南部破落户,怎么突然就崛起,置办桃花庵、拐骗幼女、收买官员,银子哪里来的?”
平静侯想说,文家本来根基就不弱。
可是想想文家的突然崛起,他看了梁景湛一眼后,突然哑然。
若说是因为武器改良图,可是改良武器也需要银子。
不见梁景湛手里那么多,至今力量还很薄弱吗?
文家……
平津侯一咬牙:“万岁,若是长兴伯和上官太后的指控是真的,文家真的十恶不赦!”
他只提文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