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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被上官太后惩罚,扔出宫外,是死是活,只有上官太后知道。
文皇后另给她指派了新的宫人。
安然公主除了在梁景湛一事上执拗外,倒是没有什么飞扬跋扈的名声。
因此新宫人在她身边伺候,都感觉很舒服。
只是有一件,让新来的大宫女念奴,百思不解。
她立在安然公主身边,不时拿目光瞅对方手里火红的云锦衣裳。
安然正在用五彩线,认真的绣凤凰。
她这般模样,实在像一个待嫁闺中,一心一意绣嫁衣的姑娘。
念奴抿了抿嘴,压下心里的怪异,最终没有说话。
安然公主却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好奇,我没有定亲,为什么就开始绣嫁衣?”
念奴脸色一凝,忙直起上身,做出恭敬的模样。
安然一笑,望着前方的空气:“我终要嫁到北齐,从太子府正门,被抬进去!”
最后一句,她咬重了语气。
念奴愣了愣,才笑说:“殿下出嫁,自然是要从正门进府;只是北齐太子府……”
她没有说下去。
文皇后和永明帝,都不同意安然嫁往北齐。
安然公主一挑眉:“本宫不嫁,难道让那个文锦茵嫁!”
念奴心里升起不安,埋头不再说话。
安然公主瞥她一眼,叹口气。
若不是怕清梦瞧出异常,其实那个丫鬟最合她的心意。
安然公主没有想过,自己有重新睁开眼,回到少时的那一天。
这一次,再不能让文锦茵那个女人得逞。
只是重新来过,好多事情跟记忆力不一样。
她的脑海中,并没有定北王府失而复得的郡主杜筱玖。
而那个后来成为一方霸主的梁景湛,也不是什么长兴伯。
不过那些跟她没关系。
现在,她只想在一切还没变坏前,赶紧抢先一步,以太子妃的身份,嫁到北齐。
因为过不多久,北齐就乱了。
父皇驾崩,母后自裁,定北王造反,云龙山匪作乱,整个大楚陷入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放眼天下,只有北齐还是一方安乐净土。
那时候,她没了高高在上的身份,长途跋涉,去北齐投奔贵为太子妃的文锦茵。
然而那时候的文锦茵,因为后宅争斗,被人害的无法生育。
为了稳固地位,她将自己灌晕,送上了戕仪的床榻。
事后,文锦茵抱着她痛哭流泪,承诺给安然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
当时的安然,太傻了。
竟然信了那女人的话。
结果因为戕仪多进了她几次屋子,文锦茵就掩不住嫉妒之心。
在她生下儿子的时候,文锦茵买通稳婆,让她大出血而亡。
一想起文锦茵抱着自己的儿子,入主东宫,还有可能成为北齐太后。
安然的心,就好像被刀子一点一点的割肉。
“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嫁到北齐!”安然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云锦。
她会生儿子,会成为皇后,成为太后文锦茵,就让她烂死在大楚国内!
念奴被突然变的狰狞的安然公主,吓的有些结巴。
“殿、殿下。”念奴也不知道要劝她什么。
安然却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她说道:“又到晚膳的时候,本宫要去给父皇请安。”
念奴犹豫一下:“那,还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吗?”
安然公主,从来都是给文皇后请安的。
安然愣了一下,才缓缓摇头。
她急需解决的,是自己的亲事。
永明帝听到安然的请求,脸当即拉的老长。
“安然,嫁往北齐的人,朕已经有人选了。”他不耐烦的说道。
安然却固执已见:“父皇,女儿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您呢!
定北王狼子野心,那个长兴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眼整个大楚,除了平静侯,您身边还有谁?”
永明帝脸色更加阴沉。
安然进一步说道:“女儿愿意为大楚出一份力,嫁到北齐,对定北王形成左右夹击。”
永明帝怔怔望着安然,情绪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女儿,不懂事的时候,闹的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懂事起来,也让人不舒服。
永明帝沉吟一番,才说道:“朝廷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参合;
过了年,就是春闱,朕到时候在青年才子中,给你挑一个好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人敢欺侮安然公主。
安然公主却不那么想。
大楚都要乱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怎么能给她安稳和荣华。
安然公主不想沦落到,再次寄人篱下,任人宰割的地步。
她长伏在地上:“女儿心意已决,求父皇成全!”
永明帝打定了主意。
文皇后就是因为权欲之心,变的面目全非。
他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成为那副模样。
安然公主白来一趟,不免有些失落。
行至翠鸣宫时,她犹豫了两下,到底没有进去。
但拐过弯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437试探
此时季节,正是杏树结果子的时候。
林子里有宫人来采摘,纯属正常。
可安然公主耳朵里听到的窃窃私语,却不寻常。
“听说如意夫人病倒是假,偷偷逃跑是真。”
“她一个女子,已经被官府收押在册,能逃到哪里去?”
“听说,她手里有侯爷留下的兵符。”
“住嘴,这话你也敢说!”
“娘娘忍气吞声,还不是等兵符送到世子手里,东山再起。”
“闭嘴,赶紧闭嘴,我看你是疯了,这话也敢说!”
后者明显怕事,急匆匆堵住对方的嘴巴。
安然公主停住脚步,面色凝重。
念奴等了一会儿,悄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处置这两个宫人?”
宫人,自当闭上耳朵嘴巴眼睛,不听不看不说。
背后非议已经是大忌,林子里这两个宫人讨论的又是事关抄家灭族的大事,肯定不能放过。
安然公主微微点头。
念奴当即朝前一步,大喝一声:“出来!”
林子里顿时一片沉寂。
半响,才哆哆嗦嗦走出来两个年纪尚小的宫娥。
两人一出来,就跪地告罪,哀声连连。
安然公主端着手,看也不看一眼。
念奴吩咐左右:“报去慎刑司,宫刑伺候!”
安然公主身后当即走出两个年纪大的,架住那两个腿软的站不起来的小宫娥,拖着就走。
宫娥求饶的声音渐渐消逝,念奴回头,正想开道回宫。
安然突然说:“去给母后请安。”
禁卫军不让翠鸣宫的人出去,可没说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他们见是安然公主,回禀了永明帝,得到准许后,立刻放安然公主进去。
听闻安然公主来了,坐在窗前一天一夜,犹如雕像的文皇后,终于有了反应。
安然公主一踏进内宫,看见文皇后白发苍苍,瘦骨嶙嶙的样子,当即落下泪。
“母后。”她哽咽着上前,抱住了文皇后。
文皇后呆了半响,才伸出手,抚摸安然公主的脑袋。
安然公主哭了一会儿,才抬起红肿的眼睛,问道:“不过两日,母后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文皇后目光空洞,没有出声。
若灵一旁垂泪:“娘娘是为镇南侯伤心。”
文之水是文皇后同母的哥哥,少时一起吃过苦,感情比别家兄妹更加深沉。
镇南侯府一倒,那些分出去的庶兄庶弟,纷纷避之不及。
更有甚者,还有两家主动揭发文家这几年贪赃枉法、拐骗幼童的事情。
刑部传唤了几家旁支,询问文之水勾结南蛮的事儿。
他们常年在京城,竟然也能胡诌出一两件莫须有的事情来。
自己人的说辞,让不明真相的百姓,深信不疑。
文皇后自知回天无力,哪里还能吃的下饭,睡得着觉?
安然公主羞愧:“是女儿的错,若不是执迷与什么长兴伯,也不至于让那什么长兴伯,死咬住文家。”
若是她能早点回来,或许就避免了文家的灾难。
毕竟上辈子,镇南侯府坚持到最后,也算一方霸主。
文锦茵正因为这一层,才在北齐被尊重。
今世文锦茵废了,自己是文家的外甥女。
那么文家的一切,就该为自己所用。
可惜了。
安然公主眼底,尽是惋惜之色。
文皇后沉默良久,才开口:“不是你,他迟早也会针对文家的。”
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让没有准备好的文家,失去还手之力。
没想到的是,永明帝当真绝情,对文家丝毫不讲情面。
当初真是瞎了眼。
只看先帝,就知道帝王家,都是冷心冷肺、薄情寡义的人!
安然公主想起杏林里的对话,擦干眼泪问道:“母后,女儿刚才在杏林,听到些东西。”
文皇后死寂的目光,转了一转。
安然公主将那两个宫人的对话,向文皇后转述了一遍。
文皇后面色逐渐凝重,木然的目光里精光闪过。
她搭在窗台上的一只手,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若灵看在眼里,当即说道:“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两个宫人在哪里,奴婢不去撕了她们的嘴!”
“已经送去慎刑司了。”安然见状,立刻回答。
若灵看了看文皇后,换了副和缓的语气:“幸亏殿下到的及时,若是被外人听去,又给皇后娘娘招惹是非。”
安然歪头想了想,问:“可是,如意夫人手里真的有兵符吗?”
“没有的事!”若灵避开她的目光,斩钉截铁回答:“侯爷情知京城不利于他,怎么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还交给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毕竟只是妾室。
安然了然的点点头,又将头伏在文皇后膝上:“母后,女儿若能如愿嫁去北齐,一定找机会将您救出去。”
文皇后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低头深深看着安然。
过了一会,她收回手,闭上眼睛:“本宫累了。”
若灵当即上前搀扶文皇后,对安然说道:“殿下,娘娘一整夜没合眼,让她老人家休息一会?”
安然公主能说什么,只好站起身,看着文皇后躺下,才告辞离去。
她一离开,文皇后就睁开眼睛,整个神态,与刚才木然颓废的她判若两人。
若灵重新将她扶起。
文皇后重新立在窗口,躲在一旁看着安然公主离去的背影。
她苦笑一声:“本宫的女儿,知道耍心眼了。”
可惜小聪明,全用在不中用的地方。
随即,文皇后脸色阴冷:“若灵,命丁一查一查,是谁走漏风声,让小宫女都知道本宫的安排!”
如意夫人手里的兵符,是文皇后嘱咐,务必送到庆州文姚手中。
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手里有文家一支暗卫,盯着如意夫人,不怕她中途使诈。
只是安然……
文皇后垂下眼帘。
她的女儿,本该得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