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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萧泽恒语气疲惫,身上衣衫尽湿,青涩严肃的脸,特别苍白。
萧乾心里微微叹气,说了句:“去将身子擦干净,小心着凉!”
莫不是造孽太多,报应在子嗣身上?
萧家统共,只得了这么一个精干的孙子。
想起刚养好伤,就又溜出去鬼混的长孙,萧乾顿时心烦意乱。
萧泽恒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再进来时,萧乾已经关好门窗,在饭桌前坐下。
他行礼后,就要开口:“祖父……”
“先别说,陪祖父好好吃顿饭!”萧乾打断了他。
萧泽恒只好坐下,先给萧乾斟满了酒,递了副筷子。
萧乾一口闷干了杯中酒,眯着眼,回忆起往事:“记得我初入京时,也是这般的雨天;
那时候年轻气盛,誓要在这权贵满街走的京城,造下属于自己的家;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孙子也能为家族做事出力了。”
萧泽恒吃不下去,猛的放在筷子,急促的说道:“孙子辜负了祖父的厚望!”
“小孩子,还是急躁!”萧乾笑了笑:“你这般年纪,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萧泽恒站起身,撩起袍子跪了下去:“可是,到底没有逮到浮生商号的人,还折损了咱们仅有的几个精锐!”
萧家几乎拿出一半的家产,养了一百多个死士。
结果过了个年,折损的只剩下不到五十。
“请祖父责罚孙子!”萧泽恒头伏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萧乾摇摇头:“责罚与你,他们就能活过来吗?赶紧起来,养他们,就是为萧家卖命的,不值当你这般内疚!”
萧泽恒站起身,想起查出的事情,不觉更加的羞恼:“浮生商号往云溪城去了,莫不是背后是定北王?”
“这么简单,就好了!”萧乾说道:“怕就怕,有人故意不下迷魂阵,混淆咱们的视线。”
见萧泽恒不明白,萧乾耐心的指点:“定北王与朝廷,貌合神离不假,但是有必要跟我一个小小仆射打擂台吗;
他们被你发现,不但不掩盖踪迹,还故意引着你往定北王府想;
若定北王府真是这般粗枝大叶,朝廷不早拿下他们了?”
萧泽恒本就聪明,被萧乾这么一点,没一会就通了:
“听祖父这般说后,孙子倒觉着,这次浮生商号针对咱们商铺,倒显的毛糙、拙劣了。”
227她还活着
”萧乾又摇摇头:“也可能是即兴而为,这种更可怕!”
即兴而为,就造成萧家商铺全部亏损,直接影响全年收益。
若是详细周密的计划之后呢?
不敢想!
萧泽恒皱眉,想起一件事:“可是,长兴伯府并没有动静;先前咱们猜测长兴伯是梁家余孽,背后操手,莫非错了?”
萧乾默默吃了几口菜,没有言语。
萧泽恒沉默一会,重又坐回到对面,也拿起了筷子。
吃过饭,萧泽恒终于磨磨蹭蹭,说起另一件事:“祖父,延城县的事情,有消息了!”
萧乾眯着眼,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张宫一家,仅存妻女,说是被遣返回乡,但是孙子一路上并没有追查到!”
萧泽恒说道:“孙子派出去,找……遗物的死士,全部消失,怕是凶多吉少!”
他的心,忽地又痛了一下。
萧乾一动不动,睡熟了似的。
但是紧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萧泽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梁秀秀,是他的亲娘。
当年出事的时候,他已经四五岁,隐隐有些懂事了。
家里人都说这个女人,离经叛道、藐视皇权,老天都看不下去,收了她。
后来自己入学,开始读四书五经,渐渐知了些人事,对自己生母,生出种羞耻心来。
幸亏之后,静嘉公主下嫁,视自己为己出。
随着自己被家族重用,萧泽恒更觉着幸运,只当自己是公主的儿子。
所以他查出的事情,实在不愿意给萧乾说。
萧乾却感应到了他的心思,终于睁开眼睛:“还有吗?不要瞒我!”
萧泽恒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她带出去的,萧家的姑娘,还活着!”
他不想称其为妹妹。
他是公主的儿子,家里的独子,没有举言语粗俗、行为蛮横的什么妹妹!
“在哪里?”萧乾眉心一跳。
“就是那天,将青吾妹妹,推进伊河的人!”萧泽恒长吸一口气:“长兴伯的表妹,杜筱玖!”
“她”姓梁,长兴伯也姓梁。
谁能想到,杜筱玖会是当年那个,跟着“她”一起出事的妹妹。
萧乾的嘴角抽了抽;脸上表情也是多姿多彩。
“杜筱玖?长兴伯的表妹?”
萧乾坐不住了,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萧泽恒一阵沮丧,杜筱玖为什么要活着?
为什么不跟“她”一起死!
如此,他的身世,就不会在多年之后,被人翻出来。
人们还当他是公主的儿子,敬着他捧着他。
下一年中个新科进士,定被皇家重用,成为一代权臣。
若是杜筱玖身世曝光,人们又会想起十年前那个有辱门庭的女人,想起萧家精干的二爷,原来是梁家余孽生的孩子。
他的前程,他的声誉,他的一切……全毁了!
“萧家的姑娘,没有寄住在别处的道理!”萧乾当机立断:“你赶紧将其接回来!”
“祖父!”萧泽恒朝前一步,神情愤慨:“不如悄悄处理掉,她同长兴伯,孤男寡女住在一处,早就有辱门庭!”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萧乾脸色大变,伸手就推开了窗户;
然而外面除了滴滴嗒嗒的雨水,什么也没有。
228失魂
萧乾阴沉着脸,喊道:“代安,刚才有人来过吗?”
旁边小耳房里,立时跑出个年纪不大的书童,搓着手说道:“老太爷,没瞧见人进来!”
萧乾阴骘地望了他一眼:“在廊下待着,看好门户!”
“是,是!”代安唬的脸色都绿了,忙立在廊下站好。
萧乾想了想,没再关窗户。
他转身看向萧泽恒,见其面色土灰,目光呆滞,忍不住又叹口气。
“知道你想什么,丢不丢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出身!”萧乾说道:“若是咱们任萧家的姑娘,飘落在外,那才是最大的丑事!
倒不如大大方方接回来,即断了长兴伯的阴谋,又彪显了咱们萧家的磊落!”
萧泽恒一怔:“阴谋?”
问完之后,他自己先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羞愧。
长兴伯出现在京里,本就诡异,而且顶着梁家失踪的第三子名字。
其心实在险恶。
杜筱玖被他带在身边,张宫手里的书信估计也落在对方手里。
他不但得皇帝看中,莫不是还要拿杜筱玖的身份,来要挟萧家?
“是,孙子这就着手准备。”萧泽恒说道。
然而萧乾却又摇头:“不妥,这事你先别出头,女人的事,让女人去解决!”
男人一出手,事情就闹的有些大。
不若让后宅女人,打着拜访的名义,悄悄上门说明白的好。
毕竟杜筱玖一路,又是跟定北王世子,又是跟梁景湛,闹出来,萧家的脸面全无。
爷俩对头商量家事,挨着萧府建起的公主府,已经掌上了灯。
两个大丫鬟未央和长乐,一个给静嘉公主卸妆,一个去门口张望。
静嘉公主问道:“驸马还没回来吗?”
长乐小心翼翼的回答:“没呢。”
静嘉公主蹙眉:“天暗的早,又下着雨,怎地还没回来?”
未央笑:“许是同僚之间,吃酒去了。”
正说着话,门口突然进来一个湿答答的人来。
静嘉公主立刻起身迎上去,心疼的说道:“跟着的下人,就没人给你撑伞?哎呀,这衣服好好怎么就破了几个口子?”
她伸手就要给萧文治脱去湿衣裳。
萧文治脸色苍白,挡住了静嘉公主伸来的手,冷冷说道:“不用!”
静嘉公主手一顿,抬头看对方脸色,继而问道:“莫不是政务上,出了不开心的事?”
这时候长乐也领着几个小丫鬟,拿着干净的巾帕和衣裳过来。
萧文治推开众人,自己走进净房,砰关上了门。
主仆几个面面相觑。
良久,静嘉公主挥手:“都下去吧。”
未央和长乐对看一眼,静静行过礼,便带着众仆悄悄退了出去。
萧文治将自己泡在早就备好的热水澡盆里,闭上眼睛,使劲打了个冷颤。
他自幼伴在父亲身边,被手把手教导着读书。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
而萧文治,却在最该读书上进的时候,一头栽进温柔乡,再不愿醒来。
人人都说梁秀秀离经叛道,不敬上不御下。
可是萧文治眼里,梁秀秀就是一个美目流盼、灵秀天成的女子。
229该来的总要来
萧文治婚后几年,也是快活幸福过,哪怕母亲同她总是摩擦不断。
他觉着,谁家没这些糟心事,劝一劝也就不去多想。
萧文治眼角,不知是泪,还是洗澡水,一滴滴不断的流下来。
那天去码头接定北王世子,那位小姑娘的举止言行,太熟悉了。
那句“人命再贱,也是生命”,不正是梁秀秀常挂在嘴边的话?
她果然是自己女儿!
本想着去给父亲请安,却无意听到这么隐秘的消息,萧文治慌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和儿子,慌不择路的躲进书房后的花圃里,等没声响了,才狼狈的翻墙逃开。
自从萧泽恒开始显出能干的一面,萧乾就再没正眼看过萧文治一眼。
父亲心里,怕是老早就对自己失望了吧?
萧文治目光滞滞地盯着盆里水花,思绪越飘越远。
静嘉公主立在净房门口,听着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担心,却又不敢贸然进去。
往常这种时刻,也是有的。
可那都在临近梁秀秀忌日的时候。
静嘉公主猛的心口一揪:莫不是,又跟“她”有关?
她悄悄退了回去,坐在床沿,听着净房里水声响起。
过了很久,净房的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
静嘉公主赶紧卧在床上,面朝里,佯装睡着。
萧文治走到床边,看了看沉睡过去的静嘉公主,默了默,也躺了下去。
静嘉公主遏制住想责问的冲动,不敢转身。
两人各怀心思,第二天醒来时,眼睛底下都是乌青的。
长乐和未央进来伺候的时候,看出了异样,却没敢吱声。
公主与驸马,是半路夫妻,中间横着一个与驸马感情深厚的前头夫人。
平日里,两人举案齐眉,也算和谐。
但是一年总有几日,驸马变的静默诡异,烦躁暴虐。
静嘉公主如往常一样,温柔的同萧文治吃饭,更加小心的送他上衙门。
低眉浅笑,犹如不知道萧文治昨个儿发生了什么。
长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