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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这一夜,简直是辗转反侧。
公鸡刚打鸣,他立刻起身,饭都没吃就急忙出门。
往右一拐,就是丁瘸子家的火烧铺子,这会儿刚开始生火。
杜仁等不及对方忙完,问道:“你们家大壮和二柱,在家吗?”
趴在炉口吹火的丁瘸子站起身,不耐烦的说道:
“不在家能去哪?眼看要说亲了,难道还跟你们家大姐儿屁股后头乱跑!”
杜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丁瘸子看了看他,撇嘴说道:“你也管管你们家大姐儿,别整天带着人往危险的地方去!
前年就带着我那两个小子出城了三天两夜,回来怎么问也不说去哪里,可是晚上却连连噩梦。
这次也是,鼻青脸肿跑回家,说是大姐儿被人抓了,急着拉我去找人。
可没多大会儿,就看见你们家大姐儿全头全尾的自己回来了。”
他们家小子傻,所以丁瘸子才气。
本以为可以拐个儿媳妇,谁知道却成了人家的狗腿子!
他擦了擦手,将抹布重重扔在面板上,扬起粉尘一片。
杜仁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又往别处去寻了。
杜筱玖机敏,早在杜仁半夜才回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趁着杜仁和徐老太嘀咕的时候,带上娘的那些东西,拉着小玉从后院翻墙跑了。
娘一下葬,她就算半个孤儿了。
若是她执意忤逆徐老太,到时候舅舅一家就是将她关起来,街坊邻居也不会多说半句。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不是要她冲喜吗?
她先坏了这件事,再去查到底什么文书,竟然让他们害了娘的性命。
小玉说,梁景湛走之前,留下一个讯息。
京里来了大官,据说还是什么侯爷,张县丞肯定会设宴款待。
整个延城县,只有富贵轩一间大酒楼。
这地方,杜筱玖可不陌生,常带小伙伴来打牙祭。
为了避寒,她带着小玉,直接敲开后门,钻进了富贵轩后厨灶台底下取暖。
半晌午,伙计过来喊她:“杜姐儿,我们要开工了,你别处耍去!”。
杜筱玖直接扔了半块碎银过去:“姐儿不开心,好酒好菜端上来!”
伙计接了碎银,却说:“杜姐儿,今个富贵轩有贵客,县里包了整个酒楼,你若是吃东西,只能在后厨吃。”
杜筱玖眼睛亮了亮:“什么贵客,这么大阵仗?”
伙计看看左右无人,悄悄说道:“平津侯!”
024闹事
平津侯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大名鼎鼎到连她这个边陲小民,都听说过。
那个姓梁的,消息倒灵通。
杜筱玖咽了口吐沫,拉着小玉就往外跑。
小伙计慌的忙喊:“杜姐儿你往哪里去!”
杜筱玖回答:“富贵轩来了这么个贵客,我可不能留在这里惹人嫌弃,自然是家去!”
小伙子擦了把冷汗,吓死了。
还以为她,要跑前面看热闹呢。
杜筱玖,可不就是往富贵轩的大堂里闯的。
张县丞昨个儿下午,就跑去城外十里的驿站,迎接平津侯的队伍。
他一接到,就带着平津侯,直奔富贵轩。
杜筱玖跑去前厅的时候,张县丞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张县丞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身青罗衣,纱帽上罩着暖耳,毕恭毕敬,请身边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先进门。
“平津侯,里面请,这是咱们延城县数一数二的酒楼,”张县丞弓着腰介绍:
“您别看门面,不比京城那些大酒楼,但是这里的羊杂,可是做的顶尖的好。”
平津侯绷着脸,非常严肃,并不搭话。
定北王府也派了个官员,叫柳文清的,抄着手呵呵一笑:
“张县丞,只管去安排,务必让平津侯尝尝咱们延城县的特色菜!”
说完话,又冲着平津侯笑:“侯爷常在京城,怕是没怎么尝过咱们塞北的美食。”
平津侯依旧没有说话。
柳文清无人处,悄悄翻了个白眼,见张县丞还是傻着脸,仰望平津侯。
他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怎么,张县丞准备让我们,在门口喝西北风?”
张县丞这才惊醒,忙抢先一步走进富贵轩大堂:“掌柜的,雅间准备好了吗?”
大堂掌柜一句“好咧”还没喊出口,就听见楼梯口一个声音响起:“张县丞,你家的公子还活着吗?”
“……”
周围空气瞬间冷却,张县丞的脸顿时黑成木炭。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楼梯口站着个身量修长,穿貂皮小袄裙的漂亮女娃,圆脸圆眼睛,笑吟吟看着他。
“掌柜的,本官不是让你清场了吗!”张县丞怒喝。
掌柜也冤枉:“杜姐儿,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赶紧的走!”
富贵轩做的就是公差们的生意,杜筱玖这么一闹,直接得罪了县衙。
以后富贵轩在延城县,还混不混了。
杜筱玖既然来了,可不打算这么走。
她目光透过恼羞的张县丞,扫向面无表情的平津侯,以及满脸看热闹的柳文清。
杜筱玖心下顿时有了计较,抄着手,从楼梯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笑着对张县丞说道:
“你们家不是让我进门冲喜的吗?还以为是你们家,提前看上了本姑娘的盛世美颜呢,原来大人不认识我!”
冲喜一事,是悄悄进行的,并没有外人知道。
杜筱玖这么一嚷嚷,不止在场的几个人,就是外面的围观百姓,也听的清清楚楚。
人群里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喊了句:“杜姐儿娘不是刚下葬吗?”
竟然让她去冲喜,欺侮人也不待这样的!
随即有人附和:“没错,杜姐儿这么好的一个娃娃,竟然给人冲喜!”
看来她在延城县,也算没白晃荡。
杜筱玖微微一笑,又爆出个惊人的消息:“不过,据我所知,贵公子似乎已经死了,我又不是观音菩萨,能冲的活吗?”
在梦里,娘走的第三天,杜筱玖就被塞进花轿,去了张县丞家。
然后,她们说张家公子已经死了。
025管闲事
现在都第八天了,张家公子或许早已不在人间。
这家人三番两次的要她过去冲喜,不是催命又是什么?
杜筱玖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张县丞的脸上果然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怒气。
杜筱玖更加确定,张家那位公子早挂了。
她冷冷一笑,抬高了声调:“张县丞,您倒是给句准话呀?”
张县丞黑着一张脸,袖子里的手,恨不得立刻伸出来掐死杜筱玖。
他是要杜筱玖进张家冲喜,然后好弄死她。
可是这种隐秘,却被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给弄的全城皆知。
“来人!将这个……”他怒道:“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违法乱纪的小民,押下去!”
张县丞气的口不择言。
杜筱玖却“噗呲”一笑:“那本姑娘还真要问一句了:小民我,违的什么法,乱的什么纪?
不过是个小女孩,对自己的未来,有点疑惑。
或许问错了场合,但是县丞大人,这么快就喊打喊杀,小民我,还真是害怕的紧!”
“……”张县丞指向杜筱玖,气的手抖。
伶牙俐齿。
伶牙俐齿!
周围百姓,全摒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住杜筱玖。
乖乖,知道杜姐儿虎,不知道这么虎。
这可是县丞大人呀,没有县令,他就是延城县最大的官。
这么不给对方脸,杜姐儿这是要造反啊!
杜筱玖一点不怵,抄着手静静看着张县丞。
快呀,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县丞头上直冒黑气,扬声高呼:“人呢!快来人!将她扔出去!”
当着京里来的平津侯,给他没脸。
这笔帐,必须算!
一直看热闹的柳文清,在杜筱玖一走出来的时候,就挺直了身子。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几眼杜筱玖,又碰碰平津侯的胳膊。
“你,看着她眼熟吗?”
平津侯只不过瞟了一眼,目光一凝,随即摇头。
这时候,衙役们正要上前去抓杜筱玖。
柳文清咳了一声,说道:“张大人,何必欺侮一个小姑娘?”
衙役们立刻站着不动了,纷纷朝着张县丞张望。
柳文清是定北王府的幕僚,张县丞是他们的直接上级,到底听谁的?
张县丞听到对方说话,收起怒气匆匆的表情,一拱手:
“此女妖言惑众,鼓动民心,下官怕惊扰了大人和侯爷的雅兴。”
柳文清耸耸肩头:“本官的雅兴,就是助人为乐。”
张县丞的脸顿时不知作何表情,他为难的看向平津侯:
“侯爷,您看您一路奔波,本官想着让您好好用顿早饭。柳大人这……”
定北王同京里一向貌合神离,平津侯作为新皇的亲信,许是会帮自个儿的。
然而平津侯冰着一张脸,说道:“无妨,本侯爷也想听一听,张县丞家的公子,是否需要这位小姑娘冲喜。”
张县丞的心情,犹如坠入冰窖,比外面的北风还冷。
他暗暗咬牙,冲着自己的长随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堆起笑:
“那……咱们别在门口吹冷风呀,赶紧雅间里坐着。”
他转身请两位贵客先走,自己随后,狠狠瞪了杜筱玖一眼。
柳文清脑后似乎长了眼睛般:“张大人,别吓唬人家小姑娘!”
张县丞下意识的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杜筱玖松了一口气,对着扒在窗户上,紧张的看着她的小玉,打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昂首挺胸,也跟着进了雅间。
026请家长
三位大人依着次序坐下,平津侯依旧没拿眼看杜筱玖。
柳文清眯着眼睛,细细问道:“小姑娘,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同县丞家的亲事,又是谁给你定的?”
杜筱玖立在那里,朗朗答道:“小女姓杜,家里是做皮子成衣生意的,住在八宝胡同第三家。
我娘被县丞家的马车给撞死了,昨个儿刚下葬。
外祖母说,是娘给小女定了县丞家的亲事,小女就不明白了。
我娘一向疼我,怎么会将我许给,一个要死的公子哥儿做媳妇?
这话,小女是不信的!”
她看向张县丞:“也不知道张大人,私下同我外祖母做了什么交易。
一个撞死我娘的凶手,这般羞辱与我,竟要我趁着热孝,去您家冲喜去!”
小玉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撞死娘的车架,是县丞家的。
赔了点银子给外祖母,这事就算了了。
但是外祖母他们的意思,可不代表杜筱玖。
张县丞怒斥:“一派胡言!”
他转身对平津侯和柳文清解释:“下官确实管家不严,车夫驾车快了点。
但是下官当时就派了人过去慰问,给足了银两,将撞人的车夫也打了棍子,撵出了府。
杜家的人,也说了不再追究。”
柳文清和平津侯都没有答话。
杜筱玖又道:“按说出了这种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