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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只小船儿啪叽、啪叽的拍水声,像海鸥扇动翅膀在水面嬉戏、拍打的声音。
一进家门,伊三公子赶紧脱下的衣服,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像一只蚕宝宝躲在蚕茧中,鼻涕眼泪横着流了竖着流,脸上流得一塌糊涂。一声接一声的“阿嚏”,像一条细绳把夜晚和黎明串在一起。
伊三公子第二天醒来,猛一下看到案头出现一盒胭脂,正是他送给可心的那盒胭脂,伊三公子赶紧问家里人,这盒胭脂哪里来的,原来是昨天晚上,他外出去桃花桥时,可心送来的。
伊三公子抱着胭脂盒,连伤心欲绝的力气也已经没有,阿嚏声倒是停了,哀哀地、疲惫地像极了一条彻夜奔波、寒冻过的小狗,打着冷子,在蚕茧中沉沉睡去,伊三公子生病了。
所谓病去如抽丝,十多天后,抽过丝的伊三公子像个空空的茧壳,轻飘飘的,一根蚕丝就能帮他悬梁自尽。
他常常在家门口临风而立,看着天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佳人临门
一晃已是来年春天,这一日,伊三公子听到窗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伊家院子里乱哄哄,忽然之间多了很多人的样子,但是,伊三公子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本小说网;HTTPS://。m;
于伊三公子来说,外面的世界再热闹,也是一个与己无关的世界。
伊三公子翻了一个身,忽然看到自己案头多了一盆白色的绣球花,白色花瓣丝缎般羞涩地欲展还褶,伊三公子坐起身,扯了一片花瓣,指尖揉错起来,娇嫩的花瓣慢慢碎了,灰一样沉默着零落于地。
伊三公子忽然心机一动:花?哪里来的花?伊家前前后后,除了枣树还是枣树,要说有什么花花草草种植的话,也就只有稀疏几株狗尾巴花了。
今日这盆绣球花,登堂入室而来,明人而降,仙气缭绕,就连那花盆也在细密密的纹路里,写着精心与雅致。
这,岂是自家枣林的出物?
伊三公子陡然站起,朝房外狂奔。一出门,偌大一个院子闹哄哄的,到处在张灯结彩、搭棚摆桌,院子里五六个正在干活的人,竟是一个都不认得。
伊三公子有些纳罕,疑心自己梦游到了哪里,他低头看看自己,披头散发、宽衣广袖、跣足倒屣,还真像梦游的样子。
伊三公子仔细看看院子里的人和物,好在还能认出自家那几棵歪脖子枣树。
恰此时,院门处闪进一位伊人,怀抱一盆雪白的绣球花,那绣球花像一盏明灯照亮伊人空谷幽兰的容颜。
伊三公子忽然之间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起来,他咧咧嘴,又抽抽鼻子,双手一抹脸,发现抹了两手泪。
可心抱一盆绣球花,站在伊家院门处,正不知该把花盆摆放哪里,就看到院子深处伊三公子傻傻地站着,脸上湿漉漉地,像是刚哭过,又像是洗了脸没擦干。
可心留意到伊三公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光脚汲鞋,想想应该是后者伊三公子刚起床,洗了脸,还没来得及擦。
伊三公子望着院门口那张容颜,痴了,呆了。那是一张可以勾自己魂、摄自己魄的容颜,是轻轻吐一口气就可以让自己甘心像风一样飘散的绝代容颜。
“花妹,把花放墙边就好了。”院门处跟进来伊家老二伊让,他左右手各抱一盆绣球花,不过是粉色的。
伊让边说着,边瞟一眼伊三,然后走到墙角将花盆放下。可心跟过去墙边放花盆,伊三公子竟也跟了过去。
伊让放好花盆一抬头,就见伊三公子直挺挺的走了过来,眼睛是直的,腿也是直的,像个僵尸,伊让被吓了一跳,心想弟弟怎么几天不出屋子,走路都不会弯膝盖了。再看他宽衣广袖、蓬头垢面的样子,嘴巴上再贴一条红纸,就可以扮僵尸跟在道士后面一起捉鬼了呢。
伊让怕他吓着可心,就赶紧凑过去,挤眉弄眼地示意弟弟伊三去洗沐更衣。
可心倒没怎么在意,她以为伊三公子在家中一向如此呢,她只是觉得伊三公子好像比几个月前消瘦了很多,却不知道伊三公子因了自己的缘故大病一场。
上次伊三公子突然在临水坊留下一大盒胭脂红粉,让她奇怪不已,开始还想是不是伊三公子不小心把胭脂盒落在临水坊了,可是又想不大可能啊,伊三公子和自己将胭脂锦盒推来推去好几次,完全已经看清楚自己的面容了,认错人的可能不大。
可是,她和伊三公子并不熟识,会颖城这么大,她和伊三公子也不过数面之缘,伊三公子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可心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心虽然不用胭脂粉子,也多少知道点行情,那么贵重的东西,伊三公子可以贸贸然送出,她可不敢贸贸然收下的。
伊三公子因为一心全在眼前佳人,目不旁视,对于二哥伊让挤眉弄眼的提醒完全没有收到。一提起鞋后跟,就直直地、目不转睛地瞪着可心,跟进跟出,可心端花盆,他也端,一下抱两盆,可心放花盆,他就挨着可心的花盆放,几趟下来,伊三公子的腿脚活动开来,终于不再木偶走,僵尸跳了,膝盖处也会打弯了。
跟进跟出在可心身边,伊三公子一直搜肠刮肚地想搭讪可心,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又打中国结了,拖着舌头结巴半天,又是只结巴出一个“我”字,想起那日在临水坊赠美人胭脂时的窘态,索性放弃了开口说话,只寸步不离地
第二百九十八章 前程锦绣
伊三公子吃惊地看一眼自己右手边的袖子,这袖口早不知何时何地,竟被蹭成了擦锅台的抹布,脏兮兮的。(全本小说网,https://。)
伊三公子懊丧不已,这一下也就顺便注意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衣衫,于是,他慌慌张地、嘴里朝可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就逃一样奔回自己房中,整肃衣冠去了。
伊三公子惦记着院子里的可心,以最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梳洗更衣完毕,然后就往院子里跑,跑到房门口又折了回来,抓起墙上的古剑悬在腰上,想着给自己增添一点气宇轩昂的不凡气概,另外,潜心底里希望这把古怪的宝剑能为自己壮一壮追求佳人的胆。
伊三公子心里牵挂可心被自己抹成锅台的脸,又是懊丧,又是着急,于是,手上又顺了块干净手巾就奔出房间。
院子里,可心已经不在。伊三公子追出去很远,才追上推着独轮车返家的可心,他偷眼看时,可心脸上已经洗干净了他刚才抹上去的那些污迹。
于是,伊三公子悄悄将手巾揣在怀里,抢过可心的推车,一路推着朝临水坊而去,那条路,伊三公子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眼前佳人相随想跟,一同走过,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伊三公子心中格外激动。有一刻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临水坊,他和心爱的女孩,永远在这条路上。
从临水坊返回的路上,伊三公子拿出怀里揣着毛巾,又开始懊恼不已,既未能亲手为佳人擦掉脸上的煤灰,陪着可心返回临水坊的这一路,他就只记得不停地偷瞄身旁那张美丽的脸,竟忘了和可心说上点什么。
唉,哪怕只是说上一句、半句表白的话也好啊!
伊三公子到家时,甫低头又仰首,忽悲忽喜,忽笑忽叹,心事全写在那张脸上。
二哥伊让见伊三这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拍拍伊三的肩膀伊让本来从小是习惯了摸弟弟头的,可是,随着伊三一年年长大,他现在已经比大哥伊谦、二哥伊让都要高了,伊让也就渐渐地把摸头的习惯改成了拍肩膀:“别急,明天花妹还来。”
伊三公子闻言,惊喜交加,他半信半疑看向二哥伊让,正逢上伊让含笑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在说“我什么都知道”。
伊三公子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他将红了的一张脸别向旁去,不去看二哥伊让,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捏着。
“你忘了?明天是你二十岁生日,你要及冠了呢。父亲请了很多人,花妹也请了。”伊让笑着说。
伊三公子闻言,一下子扭回头来,眼睛瞪起好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二哥,好一会他才忆起,家里这几日一直闹哄哄,却原来是在筹备他的二十岁及冠生日啊。
及冠是男子的一件人生大事。富贵人家、大宗族的子弟及冠,往往是在自家宗庙里自行举办及冠礼,自请嘉宾,自摆宴席。但更多的普通人家,却是报名参加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士组织操办的集体及冠礼。
会颖城每年都会有好几场大型的集体及冠礼举行,每个十五到二十岁的男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费用低廉。报名后,他们将在父兄、家人的陪同下,在大型宗庙里与别的报名男子一起,共同参加加冠礼。
呵呵,难怪那么多绣球花呢,原来是为自己祈盼一个锦绣前程呢!
伊三公子的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像是黄昏的霞光栖落在他双颊,让那里浮起两片快乐的红晕。
回房跨门槛前,伊三公子一蹦老高,使劲摸了摸上面的门框,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有高兴事就喜得跳起来摸门框。
因为,伊三公子听老人说,摸门框的孩子长得快、长得高,如今这伊三公子可不就长得比两个哥哥都要高,可见这二十年,让他高兴的事真不少。
当晚,伊三公子再次失眠。前些日子他是因为伤心而失眠,这一次,却是兴奋得睡不着。
微茫夜色中,伊三公子快乐的眼睛像两只闪烁的红灯笼,喜洋洋的。
伊三公子推窗而望,只见月上中天,夜风如歌。回首处,案头那盆雪白的绣球花,正映着窗口泻入的月华,柔柔放光,赫然又是一轮雪白的月亮,与空中那轮圆月殷殷而顾,倒似一对孪生姐妹,遥相问侯,笑语喧喧。
伊三公子睹此良宵美景,喜难自禁,他干脆端了那盆绣球花来到院子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及冠仪典
翼国男子的及冠礼,整个礼仪庆典的时间一般是持续三日,期间,及冠男子将被加冠三次。(全本小说网,https://。)
三次加冠,分别代表参政、入伍和参加祭祀的权力。首次加冠,是戴上黑麻布做的缁布冠,表示从此可以参政议政第二次是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其实就是军帽,表示从此要服兵役,保卫社稷最后一次是红中带黑的素冠,属于礼帽,表示从此有资格参加祭祀大典。
也就是说,从本来意义上讲,未及冠的男子,是不需要上战场服兵役的,只是,连年战争之下,这个规矩早已是名存实亡,很多男子,像可心的哥哥可歌年仅十四岁,也照样得上战场杀敌。所谓国家有难,匹夫不论年龄性别,是人人有责的,这已经是后来翼国士子大夫们竭力鼓吹的理论了。
伊三公子早在前年就参加了及冠礼,但是,按照习惯意义讲,年满二十岁才真正及冠,所以,各家各户对家中男子二十岁生日都极为重视,往往都要大肆操办。
天刚亮,伊三公子就起来了。昨夜,他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可是,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伊三公子依旧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而且,这一夜之间,似乎变化很大,昨天原本还看上去痴痴傻傻、毛手毛脚的,今天起床后就已是一派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叹服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