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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哪一方获胜,会颖都将血流成河。
周闾两大阵营,没有人敢贸然出手,因为,双方都担心,谁第一个动手,谁就第二个死去。两败俱伤,结果随机,这是双方都冒不起的风险。双方暗中蓄力之时,互相也都在监视对方。
武将们厉兵秣马,一举一动,文臣们一一掌握。而傅太师日日请见王后周致的内容,周却也都能及时收到详汇报。
双方都在等待王后周致的决定,等她点头,或者摇头。
只要周致对默王登基一事轻轻点一点头,或者轻轻摇一摇头,会颖城立刻就会血浪翻涌。
而王后周致,一直精神萎靡,多数时间都在卧榻沉睡,逢事只答三个字“知道了”,有时候甚或只有一个字“哦”。
于是,等待的双方不得不第二日继续等待。绾天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 燕尔新婚
在会颖城这锅煮开的沸汤中,物事沉浮,人心焦虑。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只有南郊的默府,俨然一块沉在锅底的石头,任由鼎沸,不为所动,沉静而安然。
当初在这个锅底架起柴禾、引火点燃的默王闾丘渐,此刻正和新婚妻子秋凉馆馆主沈鹿呦下围棋,别院书斋里传出两位小公子的读书声。
这段时间,沈鹿呦陪默王出入公卿府邸、商贾馆所、士子书院,温柔机敏、长袖善舞的她帮默王征服了整个会颖社交界,扶佐他从容踏上通往王位的第一层阶梯。
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至交好友的信任,虽然离夫妻之间的信任还差着一层——他们至今还是分房而居。
但他们已经聊得很深,就连沈双也已不再是他们的禁忌话题。
“双!”默王闾丘渐落下一个白子的同时,笑吟吟念道。这些日子的棋枰较量,沈鹿呦已知“双”是默王最爱用的手筋,她举黑子应招。
默王闾丘渐忽然笑了,他想起当年和沈双下棋的情形,每次他使出双的手筋,嘴里都要嚷嚷好几次“双!”,一直嚷到沈双说“我看到了,正想对策呢!”,他却又笑着对沈双说“我不是说棋,我是叫你呢!”。于是一个人笑变成了两个人笑。
沈鹿呦看到默王忽然笑了,问默王笑什么呢,默王闾丘渐遂告诉她,他曾经对沈双说:“你父亲真是糊涂,你这样的人儿,本是天下无双的,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可你父亲竟然希望还来一个,岂不是糊涂?他本该为你起名沈无双的!”
沈鹿呦听了默王闾丘渐这番话,也笑了,说:“可不是嘛,那样绝代无双的人儿,原该只有一个的。”
沈鹿呦这么说着,仿佛看到沈双一身白衣,立在旁边,双手负在身后,含笑看着她和默王闾丘渐下棋,沈鹿呦的心就微微胀痛起来。
这段时间在默府的生活,沈鹿呦已清楚地看到,沈双是如何深深地占据着默王闾丘渐的心灵,甚至占据了他的日常习惯。
比如,瓶中的插花凋落棋案后,默王闾丘渐总是将花瓣一一捡起,又小心地一一叠回花枝,让它们看上去像是未曾凋落过的样子,这原本是沈双的葬花习惯,可默王闾丘渐却坚持贯彻得比沈双还要彻底。
对于如今和默王闾丘渐一起生活的沈鹿呦来说,沈双对于默王闾丘渐的占据,其实也是对她沈鹿呦的生活的占据。沈鹿呦能认识到这点,却无力摆脱。
有时候,沈鹿呦明明想把两个人的话题离开沈双,于是努力去讲些别的,可是,隔不多久,她就发现话题不知何时,又已不知不觉回到沈双身上。
沈双是她和默王闾丘渐的媒人,也是隔在他们夫妇之间的栅栏,在他们怡然而快乐的日子里,沈双是从空中投射下来的、一抹挥不去的阴影。
前些日子,是沈双的忌日,默王闾丘渐和沈鹿呦一起到艾溪边祭奠沈双。
当年沈双遇害,闾丘渐秉承沈双生前心愿,将他的骨灰撒入艾溪,逐水而去。
沈鹿呦和默王一早去到艾溪边,洒鲜花于溪水祭奠。看着水中鲜花随波,岸边香烟冉冉,空中纸灰飘飞,默王闾丘渐先还只是默默流泪,渐而低声哭泣,随后开始痛不欲生,终至失控。
默王闾丘渐忽然解开自己的衣衫,拔出随身携带的bi shou,向胸前割去,吓得沈鹿呦拼了命去夺刀,还差点掉进水里去。
沈鹿呦这才明白,以前所见默王闾丘渐胸前那些深深浅浅的刀痕,竟就是这样每年在艾溪边祭奠沈双之时,默王闾丘渐自残所致。
默王闾丘渐被沈鹿呦夺去bi shou,失魂落魄,坐在艾溪对着流水哭得像一个孩子,他向艾溪哭诉,也是向沈鹿呦哭诉,说早知道一个人活着这么痛苦,当时就不该听沈双的话逃跑,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也是好的。
沈鹿呦一旁听着,心神黯然,知道默王闾丘渐从未将她今年的加入放入心中,在默王闾丘渐的世界里,往年是一个人,今年依旧是一个人,哪怕他今年已娶了一个叫做沈鹿呦的女人。
祭奠结束后,默王闾丘渐和沈鹿呦二人又在溪边徜徉一番,近黄昏时回了趟秋凉馆,沈鹿呦取些衣物。
与默王婚后,沈鹿呦忙于陪闾丘渐各处应酬,秋凉馆已无暇打理,只得交给总管高轩负责。
高轩不期然看到馆主
第四百七十章 难以入眠
默王闾丘渐听沈鹿呦这么问他,不假思索地答:“好不了了。全本小说网;HTTPS://。.COm;”
默王闾丘渐以为,沈鹿呦是问恨,问他心中的仇恨。
因为默王闾丘渐曾经告诉过她,他之所以常常左右手互搏下棋,是在体会兄弟相残的感觉,是要自己不要忘了被自己最信赖的兄弟残害之恨!
左右手互搏下棋,旁观人往往不甚了了,可下棋的左手却清楚地知道右手想干什么,右手也知道是左手杀死了自己。
这就像他和闾丘羽的兄弟相残,同根相煎,每个人都说当年的事不是闾丘羽干的,而身在其中的他,却清楚地知道,十九年前,在秋凉馆前想要杀他的人就是闾丘羽,杀害父王及其余两个兄弟的,也是闾丘羽!
左右手互搏,右手杀了左手,左手一定要报仇回去!
默王闾丘渐最不能原谅的是,闾丘羽杀死了沈双,那比杀死闾丘渐自己,更让他痛苦和仇恨!
正因如此,沈鹿呦问默王闾丘渐“好不了么?”默王闾丘渐遂坚定地望着沈鹿呦的眼,告诉她:“闾丘羽欠我的,我一定要他加倍还我!”
沈鹿呦听了默王闾丘渐的话,微微地有些失望。
因为其实,沈鹿呦问默王闾丘渐“好不了么?”,不是问他的恨,而是在问默王闾丘渐的爱,问他的心。
沈鹿呦一边摩挲着默王闾丘渐的眉,一边心想,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忧伤,要对一个死去的男人念念不忘?为什么就不能属于我,爱我呢?他心中没有为她留出地方居住,可哪怕能腾出一小角,让她有个地方席坐也好的呀。
可是,面对默王闾丘渐误会她的问题,断然回答“好不了了”,要从闾丘羽那里加倍讨还他的一切,沈鹿呦亦不去纠正,她只是顺着默王闾丘渐的话说:“可是,我想,沈双希望你能快乐。他一定不希望你一直这样活在仇恨里”
沈鹿呦还想说,也正因为如此,沈双还煞费苦心地为你安排了我但是,沈鹿呦垂下眼睫,将后面这句话盖在了心里。
沈鹿呦抬出了沈双,默王闾丘渐沉默了,愤怒的神情渐渐黯淡下去。
过了好一会,默王闾丘渐才说:“我知道他希望我快乐,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开心了。沈双为我而死,我怎能安于欢乐?”
默王闾丘渐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重新痛苦沉重起来。
沈鹿呦停下手指,哀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因为爱一个人,而去一辈子独守一身容易,可因为爱一个人,因为要为这个爱的人复仇,反去和别人生活,何其难啊!
沈鹿呦不愿为难默王闾丘渐,不忍对默王闾丘渐有何要求,她知道于默王闾丘渐来说,和她一起生活是件多么艰难的事
在沈鹿呦的想象里,解衣衣之,停食食之,那是默王闾丘渐和沈双才有的日子,她永远也没有机会从默王闾丘渐这里获得
那夜之后,沈鹿呦每晚这个时候就准时醒来,再难入眠
第四百七十一章 纸包不住火
沸水中的天怜府,却做不到像默府那样安定从容。全本小说网;HTTPS://。m;失了天怜公主的天怜府,犹如失了锚的小舟,在巨浪之中无法平稳停泊。
天怜公主的贴身丫头细儿、醒儿已经安排长公主“卧病在床”快一个月了,每日吩咐厨房做些粥水,然后,再由二人奉入寝房,喂食长公主。
天怜长公主显然“病得不轻”,因为粥水往往吃不了多少,就被原样端出。府中仆从已有很久没有见到长公主出来走动散步了,暗中都在议论,不知长公主得的是什么病,只怕病得不轻。
奇怪的是,天怜长公主这次生病,竟不肯延医。听得这些风议,细儿、醒儿不得已,只好在话语间暗示众人,长公主患的是相思病,故而不思饮食,亦不肯延医,只能靠时间医治。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想起原先那个日日来府弹琴的俊美琴师,确实也已好久不见,想来长公主内心郁结,才会卧病吧。
有天怜长公主的闺蜜好友前来探访,细儿、醒儿总以天怜长公主在休息为由,婉拒会见。
好在王后周致宫中自有烦心事,这些日子也没顾上天怜府这边,因而天怜长公主诈病一事尚未被拆穿。
饶是如此,天怜长公主太久不归,细儿、醒儿早已有些魂不附体,吓得不轻,整日价愁眉不展,旁人只以为她二人是为长公主的病发愁。
细儿、醒儿私下嘀咕,怎么天怜长公主去幽会个北山泉,竟然就去了这么久,大有一去不回之势,难道就此私奔隐居了不成?那也应该有个口信回来呀,天怜长公主出门时虽然没说要去哪里,但是答应过要捎口信回来的。
细儿、醒儿心下不安,二人遂商量好由细儿在府内守着,免得穿帮,醒儿则出门打听。
城里的人比往日多了很多,有些乱乱的感觉,街巷处有一些书生士子围成一圈圈地,在谈论国事,常有人气愤填膺的样子。
醒儿想着长公主当日是乘着驴走的,多半已出了城,只不知是出的哪个门,于是有意识地去各个城门口溜达。
细心的醒儿竟在南门口处发现了老汉刘贵,刘贵那日到天怜府接长公主走,醒儿、细儿打包行李送长公主出后门,自然认得他。
刘老汉和几个一样都是卖苦力的汉子倚墙坐着,那些人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聊天,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拴着好几头瘦毛驴。
醒儿遂上前,装作有物品要驮送,叫了老汉刘贵跟着。
醒儿引着老汉刘贵走,待到僻静处,才问起刘老汉那日驮天怜府姑娘探亲的事,问刘贵那姑娘去哪儿了。
长公主家的活刘老汉生平也就揽这么一回,自然记得,遂告诉醒儿那次自己的活一出城门就完成了。
醒儿不解,细问之下,原来甫出南门,长公主就下了刘老汉的毛驴,上了“北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