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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明白了,自然是不能让魏氏再为难芳翠的。
故而,郑氏便自行解释道:“母亲勿怪,是我下了命令,不许她们跟你乱说的。”
魏氏闻言,甚是不赞同,“你都病成这样了,如何还叫她们瞒着我呢!”
郑氏病了一场,脸色难看得厉害。
她躺在床上,神容憔悴,纵然魏氏此时心中有所不喜,也不忍心过于苛责了。
“你说你这是。。。。。。”魏氏说着,便拿起帕子压了压眼角。
郑氏这才转过头来,面向魏氏,声调哀戚地道:“非是媳妇想要瞒着娘您,实在是,实在是。。。。。。”
她欲言又止,满面凄然,明显是有话要说,但却又顾忌着什么。
魏氏一看,这还了得,怎么在自己家里,还有话不敢说了?
于是就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呢,这府里,你又有什么顾忌呢?”
郑氏这些年,不说在护国公府横着走,也差不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叫她顾忌成这个样子?
郑氏闻言,张了张口,唇角抖了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哭道:“非是媳妇不愿跟娘说,实在是,实在是媳妇昨夜梦到了鸿武,夜不安眠,这才,病了啊。。。。。。”
郑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自己守着一双儿女到如今,府里人提起这个,都十分同情。
魏氏尤甚。
不光同情,魏氏还心疼。
所以这些年,她对郑氏所作所为,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不算什么大的事情,就不管了。
这也就造就了,郑氏愈加霸道的性子和做派。
魏氏一听郑氏说,梦见了死去的儿子,心里便是一酸,顿时什么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若是为着这个原因,郑氏吩咐丫头们不许跟她说,倒是因为孝顺了。。。。。。
林氏一见魏氏的反应,就知道今日的问话,怕是多半到此为止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魏氏带着哭腔安抚郑氏道:“你也别多想了,鸿武他,他定然在天上保佑着你们的,你能梦见他,也是你的福气,我已经许久不曾梦见他了。。。。。。”
说着,婆媳两个抱成一团,都哭了起来。
众人见状,忙都去劝。
直劝了好一阵,二人情绪才稳定下来。
林氏心里也难过。
她丈夫也没了,只不过,没的稍稍晚些,而且她儿子好端端的,所以,她就处处都要忍让郑氏,事事要以郑氏为先,不然的话,就会有人说她苛待寡嫂,老太君也会不高兴。
可是,她也没了丈夫啊,她儿子是好端端的,可是这些年,九死一生的情况还少吗?
大家心疼同情郑氏的同时,又想过她们母子没有?
可是林氏知道,这话是断断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就是错,有理也变得没理,没人会替她说话,都会数落她的不是,进而再数落儿子的不是。
儿子才又定了亲,好不容易找到了命定的缘分,万不能再出岔子。
郑氏成功用死去的丈夫,转移了婆母的全部注意力,心下稍安。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病的这么重,也是昨夜心里太乱了,否则的话,她应该更仔细交代江妈妈和芳翠,方才她二人也就不至于那般慌乱了。
送走了魏氏等人,郑氏又迎来了儿子陆铭。
一见陆铭来了,郑氏忙叫丫鬟们看座。
其实不必郑氏吩咐,郑氏房里的丫头们见陆铭来了,便都十分有眼色地,跑去将陆铭专属的那把椅子搬了过来,然后扶着陆铭坐下了。
因为陆铭常年生病,不是躺着,就是坐着,郑氏怕儿子坐久了不舒服,就连椅子,都是特地改过的,上面铺着厚厚的软垫,靠背也加了软靠,就是为了让陆铭坐着舒服些。
栖霞苑的丫鬟们都知道这些,所以,陆铭一来,她们就立刻去将椅子搬过来了。
陆铭问候了郑氏的身子,陪着郑氏说了会儿话,就被心疼儿子的郑氏赶回去歇着了。
回房之后,陆铭便吩咐宛筠,“去查一查,夫人怎会突然病了。”
陆铭并不信自己母亲的说辞,那些话,哄哄祖母那种老太太,还行,但是却哄不住自己。
“是,大少爷。”宛筠不敢违背陆铭的意思,忙福身应下。
宛筠走后,陆铭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出神。
前几日写信给那个人,让他向外传些话,现在看来,并无大用。
陆铮这亲事,是彻底定下来了。
怎么偏偏定的,就是那个丫头呢,难道,真有什么天定缘分之说?
转念一想,陆铭又摇了头,什么天道,什么缘分,若真有这些,自己此刻又怎会坐在这里,怕是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天道缘分,他从前或许相信,但是现在,却再也不信了!
他现在信的是,人定胜天!
第四百零三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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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这一病,着实消停了不少。(全本小说网,HTTPS://。)
可林氏却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这往常,郑氏每次生病,都必是有所求的,可是这一次,竟然就真的像是单纯的生病了一样,消停地厉害,什么都不曾发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林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可是查来查去,又查不到什么。
过了几日,府里都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也没出,林氏开始相信,郑氏这次,可能真的只是病了。
郑氏这次病的比较重,好些天都躺在床上下不来。
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放在郑氏身上,果真没错。
大病了一场,郑氏消瘦了不少,性子,似乎也有些变了?
林氏颇为不解。
难不成病了一场,郑氏竟然换了性子不成?
这些天,也消停得有些过了头吧?
竟然什么都没要求,老老实实地待在栖霞苑养病。
林氏实在是琢磨不透,只得小心观察着。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观察着郑氏,郑氏那边也同样观察着她。
与林氏的怀疑差不多,郑氏也觉得奇怪。
因为林氏真的好想跟送信的人完全没有关系。
前后派人探了几次,林氏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若不是太能做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送信的人,果真不是林氏。
这个猜测,让郑氏既放心,又忧虑。
放心的,自然是林氏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忧虑的,就是她同样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被谁给知道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郑氏病中忧思,一直也不见好,把魏氏忧心的不行,成日里好吃好喝好药不要钱似的往栖霞苑送,直把栖霞苑堆的满满的。
如此过了五日,护国公府的平静,才让一封信重新打破。
陆铮来信了!
匈奴退了!
要签订止战协议书!
这可是大好事,护国公府上下一片欢腾。
只除了栖霞苑。
郑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病又重了几分,险些没气背过去。
“若不是我的铭儿上不得战场,又有他什么事!”这自然是酸话,没人会当真,郑氏也不过在自己房里说说罢了。
陆铮十岁出头就跑去了西北,十三岁正式上了战场,三年来,打过大大小小战役无数,那一笔笔军功,都是实打实地,自己挣回来的。
这是拿命换来的军功,郑氏其实也明白,但就是不乐意。
她总是觉得,陆铮抢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东西,所以心里总是不高兴。
不过这个时候,她高不高兴的,也没人在乎,也没人在意。
就连魏氏,都暂时将她忘到脑后去了。
“果真是贵人,普云大师诚不欺我辈,诚不欺我辈啊!”魏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喜得就叫了出来。
林氏明白魏氏的意思,也高兴地附和道:“娘说的没错,安笙当真是铮儿的贵人,大师说他二人乃命定的缘分,果真错不了!”
林氏在意的,不是陆铮又挣回来多少军功,她在意的,永远只是儿子是否平安归来。
此次大胜归朝,林氏觉得,儿子十六岁的死劫,定是过了。
这死劫一过,此生可就是安乐无忧了。
纵再有小灾小祸,他们也不怕了!
得赶紧给安笙送个信儿过去,林氏打定主意,离开魏氏的房间,便立即差人去给安笙送信儿去了。
陆铮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到永宁侯府,徐氏也甚是高兴。
陆铮身份越贵重,他们家往后的依仗就越大,她能不高兴么。
安笙也高兴。
不管怎么说,听到陆铮平安打了胜仗,且不日就要归京的消息,她心里总是替人高兴的。
“小姐,陆世子要回来了,这往后见了面,奴婢应该如何称呼陆世子啊。。。。。。”高兴过后,青葙想到了一件事。
这从前小姐跟陆铮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往后,就是未婚夫妻了,以后再见了陆铮,她该唤什么?
姑爷?不对,这还没成婚呢。
那叫未来姑爷?好像也不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原来唤什么,往后还唤什么就是了,这有什么纠结的。”安笙干巴巴地道。
话虽这样说,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有几分不自在。
之前陆铮一直没回来,所以,即便明知道自己跟他定了亲,安笙依旧没什么感觉。
可是现在,陆铮要回来了,她心里忽然就有些乱了。
再见面,要怎么相处?总不能还跟从前一样吧?
想了想,安笙忍不住摇摇头。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总归他不是还没回来么,等见到人,再说吧。。。。。。
陆铮打了胜仗的消息一传回邺京,朝堂上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之前押回来的那两个人,到底应该如何定罪,可还没个定论呢。
事情交给刑部主理,大理寺跟都察院从旁协理,但是到了今日,竟然还没有个章程。
诸方一直就着这件事扯来扯去,惠帝初时暴怒,但时日一久,不免又有些不耐烦,就将事情给暂时搁置了。
现在陆铮打了胜仗,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件事,总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吧。
兵部右侍郎何鑫一听陆铮要回来了,立即就慌了。
之前派去截杀王延和杨业的人全都失败了,生死不明,何鑫担忧了好些日子。
但是,王延和杨业进京之后,却并没有交代出他来,这个案子又迟迟定不下来,证据总是不够充分,何鑫心里不由地抱了几分侥幸,想着兴许王延和杨业并不知他具体身份,因为见面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露出正脸,只是给他们看了信物,他们才相信自己的。
何鑫甚至想,最好这个案子永久的,无限期的搁置下去,才好呢。
这样,就没人会查到他头上,查不到他头上,他就还是兵部侍郎。
可是,现在陆铮要回来了,他一回来,能容许这个案子再不清不楚地扯皮下去吗?
陆铮打了胜仗,带回了止战和书,这么大的功劳,若是他跟惠帝提出彻查此事,惠帝还会这样态度不明吗?
何鑫越想越担心,只好又去找了自己的恩师,兵部尚书汪德蒲。
第四百零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