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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萍哽住了,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喜欢“春宫图”?!赵氏这话不但坐实了这春宫图是她的,还字里话外地在坏她名节。
“萍表姑。”南宫玥从林氏的怀里抬起头来,她的眼中还带着眼泪,双目一片迷离地说道,“玥儿知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怪玥儿,可是,那天爹爹已经答应了玥儿要教玥儿弹琴……”
这话一出,在座之人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苏卿萍的身上。
苏卿萍万没有想到这南宫玥居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一时气急,脱口而出道:“玥姐儿,你当着长辈的面,太放肆了!今日我……”
“萍表妹。”林氏冷言打断她的话说道,“我家玥姐儿的祖母双亲以及兄长俱在,容不得你一个表姑来教训她!”
“够了!”一直沉默地坐在上首的苏氏终于开口了,目光沉沉地看着南宫玥,声音里没有半点波动,“玥姐儿,你来说说,上次到底是什么事?”
“祖母……”
“母亲,还是儿子来说吧。”南宫穆站起身来,这种时候,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出面呢。就见他看也不看苏卿萍,直言说道,“那日晚膳后,我带着玥姐儿去花园习琴,恰巧遇到了萍表妹在小竹林吟诗,萍表妹想学作诗,就让儿子指点其一二,但男女毕竟有别,又是在夜里,到底不便,儿子便未曾答应。”
这一番话可比南宫玥刚刚的那些含糊说辞清晰多了,但也更惹人遐想。
夜晚……
偶遇……
吟诗……
“孤男寡女”……
单单这几个词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苏卿萍的无耻气得林氏脸都红了,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氏的脸色也不好看,沉着脸喝道:“萍姐儿!”
“姑母……”苏卿萍完全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喃喃道,“那日萍儿也不知二表哥会去花园,二表哥才学出众,萍儿一时起了让二表哥指点两句的念头,并没有多想……”
“母亲!”赵氏终于忍不住了,“媳妇看萍表妹的病还没有好全,不如……”这苏卿萍先是闹出了“怀孕”的丑事,现在又如此不知羞耻,谁知道今后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自己可是有女儿的,怎能让她败坏了南宫府的名声?!还不如打发到庄子里去自生自灭算了!
苏氏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她自然明白赵氏的意思,可是……
“姑母,您相信萍儿,萍儿真的……萍儿真的是无辜的啊,姑母!”苏卿萍跪了下来,泪眼汪汪地说道,“萍儿一直谨遵姑母的教诲,从不敢堕了苏家的名声!姑母您一定要相信萍儿啊……”
苏家的名声……苏氏心中一凛,目光如闪电般投向赵氏,心想:萍姐儿可是苏家的嫡长女,自己的嫡亲侄女,这赵氏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们苏家不会教养姑娘吗?
苏氏的目光和声音都缓了下来,道:“萍姐儿,姑母知道你好学,可也不能不知时辰、地点地去打扰你二表哥。”
苏氏这席话算是为苏卿萍的行为定了性:好学!这好学总比不知廉耻勾引表哥来得好听多了……
“是……姑母。”眼见一提到苏家名声,苏氏立刻维护了自己,苏卿萍松了一口气,忙应道,“萍儿以后不会了。”
赵氏不满,正要开口,就收到苏氏冷冷的一瞥。赵氏又气又恼,碍于孝道,也只能把话吞了下去。
但是,她吞得下去,有人却吞不下去,就听南宫穆冷冷地说道:“母亲,难道玥姐儿的名声就能白白被糟蹋了吗?!”
月夜“私会”能够含混过去,但这春宫图,可明明摆在眼前的。
南宫穆心里越想越气,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件事,母亲必须得给儿子一个交代!”
眼见亲生儿子如此忤逆自己,苏氏气极道:“老二!”
“母亲。”这时,南宫秦也开口了,他也算是了解苏氏的性子,耐着性子说道,“玥姐儿乃是皇上亲封的二品县主。无论这……这东西是否和萍表妹有关,但现在确确实实是从萍表妹的手里拿出来的。皇家的尊严可不容任何玷污。”
闻言,苏氏也冷静了下来,是啊……县主,这玥姐儿可是堂堂县主。这春宫图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根本含混不过去。
这萍姐儿做事实在太没有分寸了!
苏卿萍察言观色,暗叫不妙,忙无辜地说道:“姑母,都是萍儿的错,萍儿买来这《春生集》后,没来得及翻看,就送给了玥姐儿,都是萍儿太疏忽了……请姑母责罚!”到了这种地步,苏卿萍明白自己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便果断地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书商,自己只担了一个小小的“失察”之罪。
“萍姐儿,你确实太疏忽了。”苏氏叹了口气说道,“念你确实不知,就罚你每天午后来小佛堂跪拜抄经两个时辰。”见儿子媳妇皆是目露不满之色,苏氏自知罚的有些轻了,只能又补充道,“除此以外,以后你若无事,就别出你的院子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禁足吗?苏卿萍一下就傻眼了……但是苏氏已经不容反驳地挥了挥手,苏卿萍只能忍下了。
有了这一段插曲,生辰宴变得索然无味,草草而终。
林氏觉得有些亏欠女儿,待回了浅云院后又亲手为她煮了长寿面,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完后,南宫昕和南宫玥才各自回房。
南宫玥并不在乎苏氏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生辰宴,但利用这个机会让苏卿萍吃个不大不小的亏,还是非常值得的。
在那夜的“偶遇”之后,她让鹊儿去打听到底是谁在帮助苏卿萍传消息,而结果却让她有些意外。原来苏卿萍竟然让自己的丫鬟六容特意去接近了爹爹的小厮墨砚,并明里暗里从他嘴里套出了爹爹的行踪。
查到了这一点后,南宫玥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耐心地等着这个好机会。
也多亏了官语白给她找来的百合和百卉,有这两个功夫出色的丫鬟出马,把几副春宫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春生集》中,实在是太简单。
所有的一切,就等着今天这个日子!
经过此番,苏卿萍对父亲的阴暗用心已是昭然若揭,这个府里,除了苏氏外,她恐怕谁也依靠不上了。
南宫玥抿唇一笑,她相信苏卿萍绝不可能就此安分下来,而她也同样不会轻易收手!
前世今生的账,这一次,她会一并讨回来!
此时,夜已经深了,月色朦胧,只余下那清脆的虫鸣间断地响起。
南宫玥心情大好,正打算对月弹琴一曲,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喵——呜!”
南宫玥皱了皱眉,小白的叫声一般都是慵懒而傲娇的,只有当它气得抓毛的时候,才会发出如此的惨叫。
“小白!”
南宫玥一边叫它的名字,一边从窗口微微探出头,却一眼先看到了百卉,百卉的表情很是僵硬、微妙……南宫玥正要问她出了何事,却见百卉身后一个白衣少年自她视野的死角走出,手中抱着一只白猫,银纱般的月光,翩翩的少年,雪球般的白猫,本来可称得上是一幅意境尚可的月下戏猫图,偏偏那只白猫非常的不配合,死命地在少年手中挣扎着,恨不得往少年如遇般的脸庞狠狠地抓上一爪子……偏偏白衣少年可不是什么荏弱的少女,无论小猫怎么与他殊死搏斗,也无法脱身。
百卉声调略显生硬地禀告道:“三姑娘,萧世子来了……”直到现在,百卉终于肯定去年打晕自己和百合的肯定就是这个萧世子!……这个萧世子到底是该说他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好呢?传言,镇南王府的世子爷萧奕纨绔嚣张,毫无乃父之风,如今看来,这纨绔是真,若非纨绔子弟,又有哪个世家公子会在半夜暗访一个姑娘的闺房!可是……
从没听人提过他的武功竟如此高深莫测!
这传言显然也不能尽信!
百卉只与妹妹百合提过萧世子的事,也曾纠结是否该把此事禀告公子……但最后两姐妹还是决定避而不说。毕竟,现在她们的主子是三姑娘!
眨眼间,百卉已经是心思百转,南宫玥却是不知,她的注意力都摆在萧奕身上,不由眉头一蹙,心想:他怎么来了?
南宫玥挥了挥手手,示意百卉先下去吧,跟着道:“你怎么来了?”她的目光在萧奕之前受伤的左肩上停留了一下,心道:看来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
“我当然……”萧奕正要献宝,突然想到了什么,语调一转,可怜兮兮地埋怨道,“臭丫头,你这个大夫也当得太不称职了!都两个多月了,也没想到来给我复诊一下!”
“……”南宫玥无语地看着他,萧奕在春猎时的伤势确实颇为严重,但那是外伤,只要当时伤口处理得当,稳定了伤势,接下来缓缓养着便是,更何况,皇帝对他的伤势如此紧张,特意派了吴太医时时跟进,又哪里轮得到她。
不过,南宫玥并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说:“伸出左腕来。”
言下之意是要帮他探脉。
萧奕立时笑了,乐滋滋地把手腕放在窗框上。
他这一个动作,终于让小白找到机会挣脱萧奕的桎梏,只见它轻盈地跃过窗户,优雅地落在南宫玥的裙角边,悄无声息。
“喵呜。”它撒娇地蹭了蹭南宫玥,仰头用碧绿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告状一般。
萧奕不由暗暗地瞪了小白一眼,心里酸溜溜的,而南宫玥却是暗暗好笑,突然觉得这一人一猫有几分相似。
南宫玥把三根手指搭在萧奕的腕上,在萧奕看不到的角度满意地微勾嘴角。他的脉象蓬勃有力,果然是十几岁的少年,兼之他是练武之人,身体的素质极好,这两个多月已经恢复了**成了。
南宫玥很快收回了手,却是故意地摇了摇头,叹道:“不妙!不妙啊!”
萧奕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见南宫玥如此说,先愣了一下,跟着眼珠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顺势说:“臭丫头,既然我的伤势如此不妙,那我每天晚上都来找你,你来帮我治,可好?”
南宫玥本来想吓吓他,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反应,嘴角微微抽搐。
这个纨绔还真是以气死人不偿命为己任!
她越想越气,愤愤地指着萧奕的鼻子,对着脚边的小白道:“小白,给我咬他!”
“喵呜——”
小白听懂了自己的名字,萌萌地看向主人,又蹭了蹭主人,动作可爱极了……
一瞬间,四周悄无声息,连虫子仿佛都感觉到那种尴尬的气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萧奕差点笑了出来,第一次觉得这只蠢猫还不算太讨人厌,也许自己下次来可以给它带点小鱼干当零嘴。
眼看着南宫玥气闷,萧奕忙安抚道:“臭丫头,今日是你十一岁生辰,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绝对是价值千金,你一定会喜欢!”
“这么大手笔?”南宫玥随口道,并没有当真。这镇南王为一方藩王,确是富可敌国,可是萧奕还只是个世子,而且是一个不受父王待见的世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