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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他们忽略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一点,世子爷如今在南疆军中的威势无人能及!
尤其是那些跟随着他伐过百越,征过南凉的将士们,对他更是莫不言从。
所以,世子爷根本不怕他们的威胁!
哪怕他们三营加起来有整整一万人!
不仅是这几个将士犹豫了,就连孟仪良自己也都惊住了,他的脑海里,只徘徊着一句话:他怎么敢?!
“本世子做事容不得任何人置喙。”萧奕的笑容不改,语气也仍旧是如常的随意,可是这一次再也没人敢轻忽他话中的每一个字,“再有喧哗者,杀无赦!”
官语白微微一笑,军营哗变最忌讳的就是当权者犹豫不决,这只会导致最后被“军心”挟持。就如同皇帝如今被群臣“挟持”不敢立太子一样……
年轻校尉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又道:“世子爷……”
萧奕笑吟吟地看向他,笑得更为灿烂,可是年轻校尉却倏然噤声,再也不敢说下去。他相信自己再多说一句,世子爷的屠刀就会架到自己的脖颈上。
周围一片静默,只有那一下又一下的杖责声和报数声。
“四十六。”
“四十七。”
“四十八。”
“……”
当士兵数到“五十”时,萧奕抬手做了个手势,两个行刑的士兵立刻收手。
此时,孟仪良已经喊得嗓子都嘶哑了,几乎要发不出声音,背后的鲜血和汗液混合在一起,火辣辣地生疼,他已经觉得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只留下了疼痛感,呼吸更是微弱,进气少,出气多。
见行刑的士兵停手,孟仪良和那年轻校尉的眼中都闪现一丝希望的火花,都是心道:难道说世子爷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萧奕往前走了几步,俯视着眼神游移不定的孟仪良,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说道:“三年多前的一场秋猎,在神龙山脚下的猎宫一带,曾有马瘟爆发,那马瘟由病马传染给人,再由人之间相互传染,由此疫症急速蔓延,几乎比天花还要可怕,但凡染病者就是一条死路,数百人为此丧命,若非当时及时发现了对症的药物又抓出了隐藏幕后的罪魁祸首,疫情可能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孟仪良心中一沉,隐隐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世子爷总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提三年多前的马瘟,难道说……孟仪良几乎不敢想下去。
孟仪良想到的,不远处那些其他的将士同样也想到了,都是惊疑不定。
“那罪魁祸首是长狄人,他们故意利用马瘟试图把疫症传染给皇上,毁我大裕江山。”萧奕继续说着,“这一次从德勒家中采购的三千匹战马,正是得了这种‘马瘟’。孟老将军,你府中的汉白玉勾云纹灯是何人所赠,你名下的凉西马场是从何而来,你藏在书房墙壁中的那个匣子里的五万两银票又是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后,萧奕叹息着又道:“孟老将军,古那家真是好生慷慨啊!既然有银子没处花,怎么不来孝敬本世子呢?”
孟仪良越听越心惊,这些隐秘的事世子爷怎么会都知道了?!还有他虽然由着古那家给马下药,可赫拉古说了,这药只是会让马得一场不大不小的病而已……怎么会是马瘟呢?还是会传染给人的马瘟?!
他、他竟然被赫拉古给骗了?!
想着,孟仪良浑身微微颤抖着,可是事到如今,他要是认了,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甚至还要拖累全家。
孟仪良只能咬着牙,虚弱地说道:“世子爷,您对末将误会太深了……”
来请命的那些将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着,他们虽都是孟仪良的亲信,可如此隐秘的事,也只有两三人知晓,其他人更多的则是犹豫,他们自然是想相信孟仪良的,偏偏世子爷又说得言辞凿凿……
萧奕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孟仪良,又道:“孟老将军,不知道南凉王室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用我们整军五万人陪葬?”
一字一句像是要掉出冰渣子来,四周的将士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一阵微风迎面吹来,将浓浓的血腥味送至众人鼻尖……
698揭穿
面对这连番质问,孟仪良已经是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他承认他确实有私心,可是、可是,这分明就是安逸侯的错!若非安逸侯横插一脚,强行抢走了南凉政务,又在世子爷面前挑拨离间,自己怎么会想到出此昏招!
而且,他真得不知道赫拉古会给战马下如此歹毒的药。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趴在行刑凳上的孟仪良费力地抬起头来,在挨了那五十军棍后,他就连呼吸都痛楚难当。
他先是恨恨地瞪了官语白,随后,又看向萧奕,老泪纵横地哀声道:“世子爷,末将、末将知错了!可是末将绝对没有勾结前南凉王室,末将当年也是跟着老南王南征北讨才平复南疆的,岂会勾结前南凉王室,做出对南疆不利之事?!末将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您啊,世子爷!”
萧奕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世子爷,您还年轻。”孟仪良一副用心良苦地样子,强忍着疼痛继续道,“老王爷当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世子爷您了,他在过世前还特意招了末将前去,嘱咐末将日后好生看顾您。末将是见您被一些奸佞小人蒙蔽,履劝不成才会出此下策。末将知错了,求世子爷看在老王爷的面上饶了末将这一次吧。”
孟仪良是在认错,偏偏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带着深意。
嗯,他是受了老王爷临终所托照顾世子爷的,世子爷理应对他尊敬几分,不然就是不敬祖父,是为不孝。
嗯,他是一片苦心,可惜忠言逆耳,劝不了一意孤行的世子爷,才会行了下策。
嗯,他是老王爷留下来的人,世子爷作为孙儿,应该顾念其祖父的脸面。
就算他是犯了错,可到底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世子爷打也打过了,训了训过了,他的老脸也算是丢尽了,若是再继续咄咄逼人,世子爷反而会落得寡情薄恩的恶名。
那个校尉此刻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将恳请世子爷看在孟老将军往日履立军功的份上,饶过孟老将军!”说着,他单膝跪地,一副萧奕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孟仪良麾下前来请命的将士们一个个全都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齐声道:“恳请世子爷饶过孟老将军!”
他们也看出来了,世子爷所言不虚,孟老将军确实参与了给战马下毒的事并且试图嫁祸给安逸侯。可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孟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一旦孟老将军倒了,世子爷如何还会再重用他们?他们的前程也就完了。
如今,万万是要保住孟老将军的!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求了,为了稳固军心,为了得个好名声,世子爷一定会顺势揭过这一切的!
想到这里,他们又一次齐声恳请,这些声音汇合在一起,隆隆作响。
“呵。”
萧奕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在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这些跪倒在地的人,又落到了孟仪良身上,说道:“孟老将军,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说到底不过是你的私心作祟罢了。为了你的私心,就将我南疆五万将士的性命置之不顾,这岂是一句‘错了’就能抵销的?”他顿了一顿,神色一正,声音冰冷地说道,“世人常说‘杀鸡儆猴’,可本世子以为,既然是猴的问题,那杀猴便是!孟老将军,你说是吗?”
孟仪良心中一寒,难道世子爷真得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他就不怕,不怕自己会声名扫地?!
“通敌叛国者,无赦!”
这七个字,字字铿锵有力,仿佛鼓点,一下一下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为之一凛。
孟仪良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徘徊——
完了!
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照射着,阳光底下,众人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就连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将士也都继续跪着,不敢起身。
唯有军棍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光依然灿烂,丝毫没有因此事染上许些的阴霾。
此时,位于内宫第一殿的月息殿中,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内室梳妆台的铜镜上,折射出了几道光晕。
铜镜旁有些空荡荡的,这里本来有座麒麟送子的玉雕,但是,在萧奕得知病马一事古那家也牵扯在内后,就立刻吩咐人把那玉雕拿走销毁了。
尽管这些由外人以赠礼为名送进宫的东西早就由人重重把关,反复检查过,绝无问题,可是萧奕还是不放心,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不怕贼进门就怕贼惦记。
这让南宫玥多少有些可惜,她还挺喜欢那个玉雕的,平日里闲来无事时,总会拿在手里把玩一番,如今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一旁的鹊儿循着南宫玥的目光看去,心里默默地想着:世子妃就这么喜欢那个“麒麟送子”玉雕?要么她去给世子妃弄一幅“麒麟送子”图来?
她正想着是不是说点什么笑话逗南宫玥开怀,就听一阵粗鲁的挑帘声响起,萧奕大步流星地进来了……
萧奕换了一身衣袍,身上也不见有丝毫的肃杀之气。
南宫玥眉目含笑,起身相迎,“阿奕!”
“我回来了。”萧奕露出灿烂的笑靥,比她快了一步,一眨眼就来到她身边,把她按了回去。
他熟练地去挤南宫玥所坐的高背大椅,把她揽在怀中。
见状,鹊儿识趣地告退了。
南宫玥靠在萧奕的怀里,鼻子微微一动,他身上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湿气,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很是好闻,应该是刚刚才沐浴更衣过。
她隐约猜到今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对着萧奕投以疑问的眼神。
萧奕点了点头,他的臭丫头本来就鼻子灵光,他担心自己刚才沾染了血腥味,会引得她不适,干脆就换了身衣裳后,才回来月息殿。
萧奕笼统地说了一下今日发生在日曜殿和旭阳门的事……
南宫玥忍不住叹道:“阿奕,也就是说,那孟老将军完全是被古那家利用了?”
“孟仪良自以为老谋深算,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萧奕嘲讽地勾了勾唇道,“其实只不过是古那家的赫拉古所摆步的一枚棋子罢了。”
在打到八十军棍的时候,孟仪良终于扛不住,把与赫拉古勾结的前因后果全招了,并着重提到自己真不知道那药会有如此歹毒的后果。
可那又怎么样?哪怕他在自己面前哭得再凄惨,萧奕也不会有丝毫的同情。
南宫玥同样也是,若不是萧奕和官语白警觉,孟仪良此举最终害得可将会是南疆五万大军,这五万条人命,岂是一句“不知者无罪”能一笔勾销的?
只是……
南宫玥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懒洋洋地歪在萧奕的怀里,说道:“阿奕,孟老将军是想排挤走官公子,得到执政南凉的机会,可是古那家的人难道只是为了给南疆军供马吗?”
说着,她歪了歪螓首,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