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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婆媳俩均是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多谢关夫人。”南宫玥笑着把玩了一下手串,然后就交给了一旁的海棠。
这次她见客,本来就是为了适当地安抚各府的情绪。
虽然萧奕作为世子,需要在南疆立威,却不能让骆越城上下常年如履薄冰,长此下去,只会令南疆民心不稳,军心涣散。
关夫人婆媳见南宫玥沾了自家的礼,暗暗松了口气。从世子妃的态度可见世子爷的,看来这一回的风波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关夫人定了定神,试探着又道:“我瞧世子妃容光焕发,这一胎还真是养人,小世孙福泽深厚。”
南宫玥微微一笑,抚着腹部,像是道家常般说道:“是啊。这孩子是个心大的。怀上他后,我吃得好睡的香,连上次惊马,他都是气定神闲,安安稳稳的。”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安家委实可恨!”一旁的关少夫人有些急切接口道,“幸好世子爷及时揭穿,没让那等恶毒的女人进王府大门。”
南宫玥配合地给对方放了些口风:“人在做,天在看。安家作恶,也是自食恶果。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关夫人婆媳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世子妃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次的事算是了结了?世子爷并没打算对世家下手?
得了南宫玥的暗示,婆媳俩这才算放下心头的巨石,又闲话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连着三四个府邸上门后,这些话就渐渐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各府的心也安稳了下来,一场暴风雨在电闪雷鸣间过去了。
南宫玥忙着见客的同时,萧奕则是去了被封的安府,他这边可就不似碧霄堂这般闲话家常了。
一个士兵引着萧奕到了安府的一间书房中。
说是书房,现在里头的书啊账册啊字画啊,早就被南疆军给搬空了,只剩下屋子里的书架、书案和椅子等等,空荡荡的。
萧奕刚在窗边坐下,安品凌和安子昂夫妇就被几个士兵押送着带了进来,跪倒在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
不过数日,三人就瘦了一大圈,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一股异味,狼狈不堪。他们的眼眸中已经失去了光彩,只剩下颓然。
审了三日,总算是招了!
萧奕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直接道:“说吧。”
两个字,冷漠之中透着不耐。
安品凌深吸一口气,思绪回到五十多年前——
当年,他的祖父安明昭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嗜赌好色,短短十年就将安家的百年家业挥霍一空,还把妻子儿女赶出家门,连死也死得不甚光彩。后来,他的父亲安禀致临危受命,可是安家已然是一个空架子,他根本就束手无策。直到一日,当时的百越圣女阿依慕找上了安禀致,许以好处,安禀致走投无路,只能与虎谋皮。
之后,安禀致假装卖掉家中剩余的产业买船出海,实际上却是去了百越,在阿依慕的帮助下,他的两艘货船带着异国货物满载而归……短短五年,就让安家重新回到了鼎盛时期,由此再度崛起……
然而,接下来,就是安禀致回报阿依慕的时刻了。
从安禀致到安品凌,这些年来都往南疆各府安插了不少人,大方氏的乳娘卢嬷嬷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孟庭坚的姨娘,唐府的大管家,周府老太君的陪嫁嬷嬷……其他不大不小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
安品凌几乎不敢去看萧奕的脸,继续说着:“其实父亲早就想收手了,他在临终前,就吩咐我疏远百越……这几年,我们安家已经没有再帮百越做事……”
“这几年又是几年?”萧奕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安品凌,反问道,“不会是三年多前我南疆军大败百越的时候吧?”
安品凌倒好意思以此自辩,分明就是直到百越大败,没指望了,安家这才收手。
安品凌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立刻狡辩道:“世子爷明鉴!四年前百越大皇子奎琅挥军北上,世子爷率兵与百越大军交战,事关南疆存亡,我数夜辗转难眠,安家有罪,罪不可恕,却也知家国大义,不敢再助纣为虐!”
萧奕看着安品凌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段似笑非笑的弧度。
背光下,他俊朗的眉目半明半暗,大部分脸庞被阴影所笼罩,唯有那双锐利似鹰的眸子在阴影中熠熠生辉。
虽然萧奕什么也没说,但是安品凌却是心中一凛,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对方彻底看透了。安品凌反射性地想移开目光,却还是咬牙强撑着。
萧奕嘴角的笑意变冷,淡淡地又道:“安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本世子该如何惩处呢?”
安品凌和安子昂夫妇都是瞳孔猛缩,祈求地看着萧奕,安品凌毅然道:“世子爷,安家愿献上全部家产,只求饶安家性命。”
无论如何,世子爷萧奕身上也有着安氏的血脉,若是萧奕公开安氏通敌卖国一事,那么也必然会影响他自己的名声,让他身上有了污点,甚至弄不好,还会给了皇帝撤了镇南王府兵权的借口。
安家是瓦片,世子爷可是瓷器,瓷器何必与瓦片斗呢!
世子爷不能公开安家的叛国罪,就只能用谋害世子妃未遂的罪名惩处安家,可是这一条罪名还不至于让安家满门覆灭,也就是说——
安家就还有一丝生机!
想着,安品凌眼底闪现一丝希望的火花,只要安家不灭,总还是会再有机会崛起的。
“既然安家只是想保命,”须臾,萧奕终于开口道,“本世子允了你又何妨!”
闻言,安品凌和安子昂夫妇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才吐出一半,就听萧奕接着又道:“你的事既然交代完了,接下来就来说说安三姑娘的那件小衣裳吧。”
一句话如石破惊天,震得安品凌三人脑中嗡嗡作响,心里皆是想道:
小衣裳?!萧奕怎么会忽然就问起了小衣裳?
安大夫人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如筛糠一般轻颤不已。
就连安品凌,也是面如死灰。
当初,他们决定把安知画送进王府是为了保全安家满门,可是当他们发现镇南王对安知画还颇为中意时,难免就贪了,奢望着或许安家可以借此更进一步,比如——
未来的镇南王!
如此,萧奕就成了他们安家的阻碍。
安家本该慢慢筹谋,偏偏安知画还没过门,世子妃就先有了身孕,一旦世子妃诞下世孙,那萧奕的世子之位就固若金汤了。
安品凌一番思虑后,决定动用孟庭坚这颗棋子,他以孟庭坚的姨娘是百越人为要挟,让他听命自己,安排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惊马……却不想世子妃命大,居然逃过了一劫,他们不得不让孟庭坚顶下所有的罪名。
一计未成,他们就又生了一计,安品凌费了一番心力,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件小衣裳,打算等世子妃生产后再见机动手……谁想,儿子儿媳竟然背着他玩了一出什么命格相克,闹得满城风雨。
愚蠢至极!
最近发生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安品凌眼前闪过,他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本来,安品凌还在心中庆幸,安知画没嫁进王府,嫁妆也被退了回来,那件暗藏在嫁妆里的小衣裳应该不会被发现,没想到,那件小衣裳不但被发现了,而且……
听萧奕的口吻,甚至还发现了小衣裳暗藏的玄机。
一时间,安品凌身上大汗淋漓,干瘪的嘴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恐怕难以善了了!
可是……
安大夫人抓住一线生机,咬着牙道:“世子爷,您刚才答应了留安家性命的!”
萧奕定定地看着安大夫人,眉头一眼,轻嗤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冷哼。
那一瞬间,他释放出的那种在战场上拼杀磨砺而造就的杀戮之气令人几乎无法呼吸,仿佛连屋子里的空气也都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又响起了萧奕淡淡的声音:“本世子爷一向一言九鼎!”
说完,萧奕就走出了书房。
安品凌三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整个人瘫软在地,心终于放下了。
既然世子爷说他一言九鼎,那他们的命就保住了。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萧奕出了书房后,就见常怀熙候在外面,对着他抱拳行礼。
“可查到了?”萧奕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查到了。”常怀熙紧随其后,回道,“安家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派人去了百里外的六源山附近,那里有一个山陵镇,镇子上的人染了天花,现在全镇已被封锁。安家在那一带有药铺,利用送医之便从那里弄来了痘疮的脓汁……”
常怀熙面无表情地禀着,心里可没表面上那么平静。
战场上,明刀明枪,大家各凭本事,但是这内宅中的硝烟,不动声色,却是阴毒至极!
一个不慎,就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葬身在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战争”中。
“安家人这么喜欢山陵镇,就让他们去那里吧。”
萧奕淡淡地说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安府,毫不回头。
以后,他也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719死罪
萧奕离开安府后,南疆军便开始对百越余孽的清扫如疾风迅雷般展开,百越安插在南疆的探子及其后人都被一一拔出……此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所有涉及到的府邸更是不敢声张,也因而没有再引来新的动荡。
九月十五,一张公告贴在了城门附近的告示栏里,写明安家的种种罪状——
安品凌父子承认谋害世子妃,并愿以全部家产为自家赎罪。
世子妃仁慈,宽恕了安家,世子施恩免其死罪,责其一家去往六源山脚,永生不得再入南疆。
围在告示栏前的百姓皆是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六源山位处南疆西南边境,很显然,世子爷只是把安家驱逐出南疆,也委实是心慈了。
与此同时,被囚禁在一间厢房中的安家人也得知了明日自家就将启程离开骆越城的事,虽不知会被发派到哪里,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随即愁绪又涌了上来。
“祖父,父亲,”安敏睿哭丧着脸对安品凌和安子昂道,“边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我们可如何是好?”不会真的要在那里过一辈子吧?
其实,安家的其他人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安敏睿这么一说,安大夫人、安敏中等人皆是愁容满面,他们这辈子养尊处优,还不曾过过苦日子,如今要一无所有地去那蛮荒之地,真是生不如死啊!
“他不仁,我不义。”安品凌却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恨声道,“急什么?天无绝人之路。”
“父亲,您的意思是……”安子昂眉头一动,若有所思。
安品凌目光阴冷,压低声音道:“你们都放宽心好了……”
这两年来,世子萧奕借着与南凉一战,确实控制住了南疆近半的兵权,可大多是在南面到西南那一带。南疆之大,萧奕又岂能在短短的时日内尽数掌握在手。不说别的,他安家在南疆一百多年,根底之深,就是萧奕摸不透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