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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的笑意,一双杏眸璀璨生辉,脸颊上不施脂粉,却自然地晕出如桃花般的红霞,娇艳如花。
南宫玥本来就是一个美人,但是,在过去不到两年的时光中,她变得更美了。
三公主还记得生母叶婕妤在世时曾经感慨地说过,女人就如同一朵花儿般需要有人浇水施肥,才能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南宫玥的变化一定来自于萧奕的宠爱!
很显然,她这两年在南疆过得极为舒心!
不像她的表妹白慕筱,不像自己,在出阁后,皆似缺水的花儿渐渐凋零……
三公主的眸中却闪过一抹阴霾,耐心地等着南宫玥给她行礼,可是南宫玥却没有动,只是含笑地迎上三公主幽深的眸子,道:“三公主殿下,别来无恙,请恕臣妇身子重,不能给殿下行礼。”
三公主双目微瞠,僵直的嘴角透出她心中的不悦。
妻以夫为贵。
南宫玥现在就是仗着自己和三驸马有求于萧奕才敢对自己堂堂公主如此无礼!
三公主眯了眯眼,强忍着怒火。
她扬了扬下巴,温声道:“世子妃,就算你身子重,本宫来了骆越城,难道世子妃不该派人向本宫问安吗?”
三公主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但是语气中却掩不住那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南宫玥却是笑容不改,不疾不徐地说道:“臣妇最近月份大了,一直在府里足不出户,却不知道原来公主殿下来了,殿下怎么不派人来与臣妇说一声?”
装模作样!三公主暗道,在袖中紧紧地握拳,心里明知南宫玥是在敷衍自己,却也反驳不了。
她勉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世子妃看着是月份不小,应该快生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在一旁的红木圈椅上坐下。
画眉手脚利索地给三公主上了热茶和点心。
三公主装模作样地用茶盖拂去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把茶盅在嘴边凑了一下,就又放下,然后又道:“本宫初来乍到,对南疆之事不甚了解,世子妃既是地主,且与本宫说说如何?”
南宫玥当然知道三公主所问为何,故意答非所问:“说来殿下这个时候来南疆正好。夏天的时候,南疆灼热难当,殿下自小在王都长大怕是不习惯,容易中暑气;现在是冬日,倒是比王都暖和不少,臣妇也是这个月才开始在屋子里烧银霜炭。这骆越城虽然没有王都繁荣,也是相当热闹的,吃穿住行,样样不差。殿下难得来了,可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方才不虚此行……”
“够了!”
随着南宫玥的叙述,三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怒火升到最高点时,她终于忍不住拍案打断了南宫玥。
“咚”的一声响在东次间里尤为刺耳,连案几上的茶盅似乎都随之微微颤动了一下。
三公主狠狠地盯着南宫玥,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对着自己装疯卖傻起来!
南宫玥故作差诧愕地看着三公主,一旁的萧霏皱了皱眉头,不由想起当初对方来王都的王府指责自己和文毓私相授受的事,心里暗暗摇头:两年不见,这位三公主怎么还是如以前一样不着调!
“三公主殿下请慎言慎行。”萧霏起身又福了福,直接训道,“殿下既是来我镇南王府做客的,就当守客人的规矩,岂能随意对主人无礼!”
说着,萧霏飞快地看了南宫玥隆起的腹部一眼,心想:大嫂见惯了大场面,区区三公主也别想让大嫂动容……可是大嫂现在不是一个人,要是惊着大嫂腹中的小侄女,三公主可赔不起!
“放肆,萧霏你竟敢对本宫无理!”三公主本来还忍着萧霏,想当做没看到她,见她胆敢插嘴,新仇旧恨一起上。
明明当初毓表哥已经对自己吐露情意,可后来又忽然冷淡了起来,一直避而不见……是萧霏!毓表哥对她忽冷忽热,一定是因为萧霏的缘故!
三公主越想越恨,原本黑白分明的水翦双眸中瞬间布满了血丝,变得丑陋而扭曲,与之前温婉的表相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宫玥眸光一冷,不客气地直言道:“三公主殿下若是来探望臣妇的,那也看过了,臣妇就不送了。”说着,她就捧起茶盅,做出了端茶送客的样子。
对方这是要赶自己走?!三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玥。这南宫玥在王都时一向温婉有礼,还得了父皇赞她“蕙质兰心”,没想到来了南疆后,竟然变得如此强势无礼!
自己可是堂堂公主,她区区一个藩王世子妃还敢驱逐自己?!
三公主秀眉紧锁,这人的胆子自然也是一日日地被养大的。
想来是南宫玥在南疆的这两年当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所以才会这样!
可想而知,镇南王父子平日里在南疆占地为王,有多么的嚣张跋扈,唯我独尊!
真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公主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地说“你敢”,可是话到嘴边,她的理智提醒她,她今日来此不是为了与南宫玥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她只是想先给南宫玥一个下马威,慑服了对方才好问出更多。
不能逞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三公主在心里对自己说,又冷静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宫听闻,世子爷待安逸侯亲若手足,令他宾至如归……世子妃,本宫这才进门,世子妃就要送客,是何道理?”
南宫玥唇角微勾,心知肚明三公主这是听谁说的,从容地应对道:“三公主殿下且慎言,安逸侯乃是奉旨而来,代表的是皇上。”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尊重亲近的不是安逸侯,而是安逸侯身后的皇帝。
可是听在三公主耳里,却是南宫玥在讽刺自己没有圣旨。三公主差点又要失控,她抿了抿嘴,温和却强势地提醒道:“世子妃,本宫好意提醒你一句,若是镇南王府犯上作乱,你也讨不了好!莫要一错再错!”
萧霏又是蹙眉,这位三公主莫不是疯了不成?见人就咬!
她正要出声,却被南宫玥一个眼神安抚住了。
南宫玥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清亮的眸子一霎不霎地对上三公主,缓缓道:“三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皇上是要查抄我们镇南王府不成?既然如此,敢问镇南王府犯了何罪?殿下这话可是代表了皇上?”
南宫玥义正言辞的质问令得三公主傻眼,这南宫玥简直是软硬不吃,自己不管怎么说什么都不对。
南宫玥步步紧逼:“三公主殿下说这次是奉旨而来,莫非带的就是要查抄我们王府的旨?那还请殿下请出圣旨,不然我们王府可不敢担这个罪名。”她顿了一下,故意道,“又或者殿下是在假传……”
假传圣旨的罪名三公主也担不起,她急忙打断了南宫玥:“世子妃,是本宫一时失言,世子妃莫要见怪。”她只要咬牙给南宫玥道歉。
南宫玥又捧起了茶盅,慢悠悠地饮了口茶,也不接话。
萧霏觉得南宫玥说得对极了,一脸正色地说道:“三公主殿下,您身为皇家女儿,言行举止都代表着皇家,当有表率。以后切不可再凭一时意气。”
对三公主而言,让她对萧霏低头,比甩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受,可是此刻也只能姑且记下这笔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公主在后宫中长大,后宫的不少阴私也见了不少,自然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黯然地揉着太阳穴道:“自从驸马爷失踪后,本宫寝食难安,心神不宁,倒是让世子妃和萧大姑娘见笑了。”
萧霏便道:“公主殿下既然身子不适,就该请大夫去瞧瞧才是。骆越城中名医不少,虽然不如宫中的太医,想必安神静气的方子还是能开的。”
三公主随口应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干脆托辞疲惫,起身告辞了。
三公主雄心勃勃而来,却是无功而返,平白在碧霄堂受了一肚子气。
等回了驿站后,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张温婉的面孔,怒气冲冲地对着平阳侯抱怨道:“侯爷,你让本宫去见世子妃,本宫也去了,可是不过是平白遭人羞辱而已!既然镇南王府敬酒不吃吃罚酒,侯爷还是赶紧派人回王都去请旨方是上策。依本宫看,镇南王父子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不可不防!”
“三公主殿下说得是。”平阳侯心中也有此意,只是请旨极其费时,是下下策,所以他才想能不能从南宫玥这边另辟捷径,没想到南宫玥那么难缠。
平阳侯沉吟一下,又道:“看来也只有从乔大夫人口中套消息了,殿下若无事,就多请乔大夫人来走走,多‘亲近亲近’。”
如今自己和平阳侯也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三公主面沉如水地应了一声。
平阳侯从三公主的房间出来后,就立刻派了亲信回王都去请旨,不过就算是快马加鞭,往返也至少要一个半月。
而这段时期,平阳侯一边派人继续搜查奎琅的下落,一边亲自跑了好几套镇南王府试图套消息。镇南王虽然不知道萧奕在搞什么鬼,却知道有些事要是泄露出去,镇南王府就麻烦了,偏偏那个逆子又不告诉自己,只能继续辛苦地装高深莫测。
眨眼又是四日过去,奎琅还是不见踪影,精疲力尽的平阳侯几乎要放弃了,花了那么大的精力,他不但找不到人,就连到底是谁干的都理不出头绪,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阳侯越来越烦燥。
本来他这次来南疆,是想着帮奎琅夺回百越王位后,奎琅会领他的情,届时可以给二皇子多一份助力,如今弄不好还要落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就在平阳侯烦躁不安之际,萧奕和官语白在碧霄堂的地牢里再次见了奎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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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几天前,几日没见天日的奎琅显得越发憔悴萎靡,眼底的高傲在这几日的夜不成寐中一点点地被磨去了。
自从见过六皇弟卡雷罗以后,奎琅知道如今的萧奕羽翼已丰,而百越则相反,日薄西山。
过去的近两年,自己如一头困兽被囚在大裕王都这块方寸之地,而萧奕却在自己、韩凌赋,甚至是大裕皇帝不知道的时候迅速地成长起来,把南疆牢牢地握在手中,还把百越潜伏在南疆的势力一点点地铲除……
奎琅越想,心情就越是凝重。
萧奕撩袍坐下,看着与过去判若两人的奎琅,漫不经心地说道:“三驸马,听说你准备说了,那就说吧。”
奎琅目光复杂地盯着眼前的萧奕和他身旁的官语白,这两个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战将,强强联手,也难怪南凉败了,百越也岌岌可危……
恐怕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萧奕在南疆的雄起了!
奎琅与萧奕四目直视,道:“萧世子,方家的事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方家三房也付出了代价……萧世子又何必耿耿于怀,影响了你我的合作呢!”
萧奕掏了掏耳朵,霍地站起身来,嘲讽地说道:“三驸马,本世子以为你准备好了,看来你根本就还没想明白!”
“等等!吾说。”奎琅急忙叫住萧奕。
既然萧奕想知道方家三房是如何和百越暗中勾结,自己告诉他又何妨,反正故人已逝……
奎琅眸中闪过一道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