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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前与萧奕、南宫玥见礼后,跟着傅云鹤便问道:“大哥,能借一步说话吗?”娃娃脸上有少见的凝重。
“你大嫂酿的青梅酒刚好能喝了,我们到前头喝几杯。”萧奕从地毯上站起身来,也没穿靴,白色的袜子直接踩在地上,和傅云鹤一起走开了。
望着傅云鹤僵直的背影,知他心事的韩绮霞在心中叹了口气,却也不想坏了南宫玥的心情,含笑道:“玥儿,煜哥儿真聪明,已经爬得这么好了。”
她也在地毯上坐下,打量着小家伙,而小家伙也在打量她,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谁啊?
小萧煜当然是见过韩绮霞的,只是小孩子忘性大,几天没见就已经把韩绮霞忘得一干二净。
南宫玥打量着韩绮霞,笑眯眯地说道:“煜哥儿是大哥当然得努力点,以后才可以照顾表弟表妹,带他们一起玩。”她说得意味深长。
韩绮霞顿时领会了,俏脸上染上一片飞霞,道:“玥儿,你已经知道了啊?”
她和傅云鹤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年底。
偶尔,韩绮霞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很怕这一切就是一场梦。
在她当年舍弃齐王嫡女的身份时,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
再想到如今三公主的境地,韩绮霞不由有种唏嘘的感觉。
上天已然待她不薄,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好父母,却给了她一对好兄嫂,还有鹤表哥,还有玥儿,还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会好好的吧,会像玥儿一样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宝宝!
想着,韩绮霞的脸颊更红了,如那绽放的红牡丹般,娇艳欲滴。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由各色彩缎编织而成的彩球,约莫拳头大小,对着小家伙晃了晃,“煜哥儿,这是表姨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小萧煜根本听不懂韩绮霞在说什么,却一下子被那彩球吸引了注意力,“咿咿呀呀”地投向了韩绮霞的怀抱。
南宫玥含笑地看着,心道:这孩子这么容易哄,也难怪他爹说迟早被人给拐走了!
两人逗了会儿小家伙,他终于累了,张嘴打了个哈欠。一旁的百合赶忙过来,只是抱着他在他背上稍微拍了两下,心宽体胖的小家伙就陷入了梦乡。
这时,萧奕和傅云鹤一起回来了,傅云鹤看了看沉睡的小萧煜,笑嘻嘻地抱怨道:“煜哥儿怎么睡了?叔叔还没跟你玩儿,你怎么就睡了呢?”
他方才还心事重重,可是现在已经豁然开朗了,浑身轻快,仿佛丢掉了一个大包袱似的。
南宫玥和韩绮霞都看在眼里,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是笑了。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一阵微风吹过,簌簌的枝叶晃动声仿佛在为他们合奏似的。
半个时辰后,傅云鹤和韩绮霞告辞了。
小家伙也被百合抱去睡觉了。
庭院里只剩下了南宫玥和萧奕,其他下人已经被遣退了。
南宫玥坐在波斯地毯上,背靠着大树,而萧奕则把头枕在南宫玥的大腿上,感觉再惬意不过。总算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看着上方的树荫,萧奕笑眯眯地抱怨道:“阿玥,阿鹤那家伙笨归笨,酒量倒是不少,你难得给我酿的青梅酒,被他喝掉了整整一坛!”
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青梅酒的酒气,显然刚才也喝了不少。
南宫玥含笑地斜了他一眼,道:“荷花快要开了,我给你酿荷花酒可好?”
萧奕喜滋滋地应了,抓过南宫玥的素手在她柔嫩的掌心亲了一记,他就知道在阿玥心中,还是他排第一,臭小子最多也就轮到第二!
萧奕满意了,随意地跟南宫玥说起了傅云鹤今日的来意。
自从陈仁泰来宣了那道圣旨,并在三月二十六被玄甲军的人拿下后,这两个多月来,傅云鹤就一直心事重重。
傅云鹤由衷地喜欢南疆,也忠于萧奕,可是另一方面,他的身份、他的血脉也无法改变,他是当今大裕皇帝的表侄,他的体内也同样流着韩家的血脉……若是日后,萧奕真得对上皇帝,那他的身份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这段时日,他也常常听到于修凡他们义愤填膺地讨伐皇帝的不是,口口声声要跟随萧奕这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却只是让傅云鹤更加纠结。
偏偏大哥萧奕却一点也没防着他,在神臂营改营为军后,直接升了他的军衔,让他独领一军,麾下一下子便有了一万将士。
很显然,大哥对他,是全然的信任,没有一丝疑虑,却也只是让他为皇帝表叔的所为更为惭愧……
在反复纠结了两个多月后,傅云鹤这才决心跑了这一趟……
743罪状
“我还以为小鹤子这家伙一向没心没肺呢,这一次倒是钻起牛角尖了。”萧奕戏谑地叹道,然后对着南宫玥抛了个媚眼,表功道,“费了我好一番口水,还有你酿的好酒,阿玥,我这个大哥是不是很照顾小弟?”
南宫玥的眼角抽了一下,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应该说,傅云鹤的为难与纠结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而阿奕……
阿奕他有时候已经超出“凡人”的范畴了……哎,她就勉强把这个当作她对他的一个夸奖吧。
想着,南宫玥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颊上浅浅的梨涡,含笑地看着萧奕昳丽的脸庞。
萧奕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嘴角的浅笑,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其实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小鹤子现在是南疆军的人,在军中自当从军命!”
身为一个将士,服从军命就是天职。
萧奕的右手与南宫玥的手十指交握起来,又道:“哪天若是小鹤子离了南疆军,再去烦恼那些也不迟。”
何必杞人忧天地想那么多没发生的事,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萧奕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是那般清澈明净,显然对傅云鹤的身份没有一丝芥蒂。
阿奕他一向想得比自己要通透。南宫玥但笑不语,掌心贴着他的掌心,两人十指摩挲,不用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阿玥,你是不是觉得更喜欢我了?”萧奕挤眉弄眼地问,还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意图讨赏,那轻浮的言行把南宫玥心头好不容易涌起的那点感动一下子吹得烟消云散……
阿奕这家伙,又在跟煜哥儿争宠了!南宫玥好笑地在心里叹息,她明明只生了一个儿子,却好像又莫明地多出了一个“儿子”。
“是啊,我最喜欢你了!”她挑了挑眉,学着他笑嘻嘻的神态与口吻,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记。
以前会羞赧,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了。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
她只是在表达她心底最真实的感觉,阿奕和煜哥儿现在就是她最最重要的人!
南宫玥的吻落在了萧奕的嘴角,萧奕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在最后那一瞬间,把脸稍稍一歪,然后四片嘴唇交叠在一起,气息交融……
渐渐地,连这清凉的树荫下都似乎变得灼热起来……
不远处,给主子送来了点心的两个丫鬟正好看到了这甜蜜的一幕,不好意思地互相看了看,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想着刚才世子妃俯身去亲世子爷的样子,忍了又忍的鹊儿在走远后,终于噗嗤地笑了出来。哎,世子妃真是被世子爷“教坏”了。
在戏本子里,世子爷和世子妃的位置明明应该互调过来的……
时值初夏,碧霄堂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荷香,悠闲惬意。
渐渐地,日头开始西斜,天色变得昏黄起来,阳光也没那么灼热了。
在院子里厮磨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夫妻俩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屋子。
细心的丫鬟们敏锐地发现世子妃的纂儿虽然还算齐整,但鬓角还是有些乱,樱唇微微红肿,脸颊上更是泛着胭脂般的红晕,看来容光焕发。
而世子爷……
瞧他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还有狐狸般餍足的表情,分明就是戏本子里夜访书生的……咳咳,狐狸精。
从外头进屋的鹊儿一边腹诽,一边恭敬地行礼,禀道:“世子妃,二少爷、二少夫人和大姑娘还没回来。”
不知不觉中,小方氏过世已经一年了,今日是萧栾和萧霏除服的日子,因小方氏已被休弃,两兄妹和周柔嘉只能去大佛寺为亡母操持祭礼。
闻言,南宫玥眉头微蹙,看了看一旁的漏壶,现在已经快酉时了,算算时间,霏姐儿他们也该回来了啊。
“鹊儿,你派人去王府那边守着,等大姑娘、二少爷他们回来了,就立刻来禀我。”南宫玥吩咐道。
萧奕在一旁没说话,却是面露不悦。阿玥又在为萧霏那家伙操心了……萧霏那么大的人了,还有萧栾也在,能出什么事?!
“是,世子妃。”鹊儿当做没看到世子爷的嫌弃,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飞快地领命退下了。
谁知萧霏他们还没回来,平阳侯倒是不死心地又来了,这一次,萧奕没再晾着他,慢吞吞地去了前院见客,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很显然,又有人要倒霉了。
而南宫玥则留在内室里看着小家伙睡觉,偶尔仔细地替他擦去唇边的口水,总有些心不在焉。
如此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直到鹊儿来报信,说是萧霏、萧栾他们回来了,南宫玥总算放心了。
酉时过半,焕然一新的萧霏就来了碧霄堂。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缠枝莲银丝纹的刻丝褙子,下面是一条黛紫色挑线细折长裙,头上挽了一个弯月髻,鬓发间只戴了两朵石榴石珠花。
柔和的夕阳下,她款款而来,年轻的少女也不需要太多的首饰装扮,就是风采光华。
南宫玥含笑地看着萧霏,萧霏这一身衣裙是她给挑的料子、款式,又搭配好的,果然,就像她预想的一样,很适合萧霏。
萧霏快十五岁了,身段又抽高了不少,去年的旧衣裳也都不能穿了,自己得赶紧令针线房再给萧霏多加制几身新衣。
想着,南宫玥一时又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感觉,心念一动:是啊,霏姐儿马上要及笄了呢。
待萧霏给她请安后,南宫玥就拉着萧霏在自己身旁坐下,含蓄地问道:“霏姐儿,今天还顺利吧?”
“大嫂,祭礼一切顺利……”萧霏的语气难免有些艰涩,每每想起小方氏,心里还是有一个角落无法释怀,可是逝者已矣,她也只能把这个伤口深深地埋在心底,然后继续前行……
萧霏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大嫂,我本来早该回来了。但是我的玉佩掉了,在大佛寺里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幸好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女儿家的私物不可外流,若是不慎落入外人手中,弄不好会损及闺誉。
也幸亏那只是一块最简单不过的白玉环佩,上面既没有雕刻任何图案,也没有王府的印记。
南宫玥安抚地拍了拍萧霏的素手,道:“霏姐儿,不过是一块玉佩,掉了就掉了。”
萧霏勉强给了南宫玥一个微笑,就在这时,百卉挑帘进来了,禀道:“世子妃,小世孙醒了!”
一听小侄子醒了,萧霏就是精神一震,双目发亮。
南宫玥知道萧霏很喜欢小萧煜,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