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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雪藤席是由一种生长在雪域高原的雪藤编织而成,轻盈、细腻、结实,且凉而不寒,非常稀罕难得。
南宫玥直接问道:“那何处能买到雪藤席?”既然骆越城里买不到,别处总买得到吧。
游嬷嬷当然是想省事,但是世子妃既然问了,也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回世子妃,城内席记的席老板说,他得派人去雪域高原取货,这一来一回估计要二十来天,时间有些赶。”
今日都已经八月二十八了,时间委实是太紧了。
南宫玥沉吟一下,对百卉道:“让朱管家派人亲自跑一趟雪域高原……”
言下之意就是非雪藤席不可!
屋子里的众人一来一回地说着话,仿佛忘了萧容萱还在这里一般。
萧容萱半垂眼帘,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自然把这些话都听进了耳里,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柔嫩的掌心,心里不甘:不过是为了萧霏的及笄礼,大嫂就要如此费心费力,明明都姓萧,嫡庶就有这么大差异吗?!……大嫂她是不是故意把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
萧容萱咬了咬下唇,思绪渐渐飘远,四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二妹妹……”
忽然,南宫玥温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萧容萱猛地回过神来。
萧容萱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东次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了她和南宫玥,那些个管事嬷嬷不知何时都退下了。
南宫玥抚了抚袖子,淡淡地说道:“二妹妹,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想清楚了没,到底认不认得这环佩?”
萧容萱的俏脸微微发白,她忽然站起身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咬着牙道:“大嫂,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大嫂为何要这样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说着,她那双黑眸已经浮现了一层薄雾,眸中闪着晶莹的水光,看来楚楚可怜。
南宫玥的表情瞬间变冷,连语气都变得锐利起来:“二妹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已经给了你机会!”
萧容萱的身子剧烈地一颤,还是没说话。
南宫玥也不想与她再多说,给百卉使了一个手势。
百卉便拿着那个白玉环佩朝萧容萱走近了一步,然后陈述道:“六月二十,大佛寺的小沙弥特意来骆越城里还大姑娘的环佩,正好在李记点心铺附近问路的时候,遇上了替二姑娘您去买点心的瑞香……”
百卉一边说,一边朝那个也随着萧容萱一同跪下的青衣小丫鬟瞟了一眼,吓得那瑞香浑身如筛糠一般,头低得更低了。
百卉继续说着:“瑞香当时就找那小沙弥去搭话,这才知道大佛寺的僧人捡到了大姑娘掉在寺里的环佩,主持特意命小沙弥把环佩送来王府。瑞香就说自己是王府的奴婢,‘好心’带着小沙弥来了王府,那小沙弥见她是王府的下人,就放心地把环佩给了她,于是大姑娘的环佩就到了二姑娘您的手里。”说着,百卉的目光又移向了萧容萱。
顿了顿后,百卉平静地接着说:“七月初七,瑞香就去了城西的汇玉堂找人在这环佩上刻了两个字……瑞香,汇玉堂的伙计还记得你;李记点心铺的常客也记得六月二十那日有个小沙弥来问路……”这若是普通人去问路,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但是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自然会给不少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南宫玥放下手中的茶盅,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几乎掉出冰渣子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妹妹,你可要我找人来对质?!”
一瞬间,萧容萱的脸上刷的一下子没了血色,樱唇轻颤不已,艰涩地说道:“大嫂,我错了,我认得这环佩……也是我让瑞香把它送去汇玉堂刻字……可是,”她的眼睛通红一片,“可是刻了字后,我就后悔了,偏偏环佩不见了……”
一行清泪自萧容萱的眼角滑落,柔弱可怜得如同风雨中的小草。
“后悔?”南宫玥玩味地念道,冷声质问她,“二妹妹,你后悔什么?你既然找人在你大姐姐的环佩上刻了名字又想做什么腌臜事?王府养了你这么多年,教你读书明理,难道你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不懂?”
“大嫂,我怎么敢坏了王府姑娘的名声?!大嫂你听我解释。”萧容萱惶恐不已地自辩道,“我只是想母亲在世时,不是给大姐姐和方家的磊表哥定了亲事吗?我也是一片好意,想把这块玉佩送去给磊表哥,让磊表哥可以以此作为定亲的信物来王府求亲!大嫂,你相信我!”她也姓萧,又怎么敢让萧霏背上私相授受的罪名,那不是害自己吗?
萧容萱膝行了几步,来到南宫玥的跟前,泪如雨下地又道:“大嫂,我真的后悔了,可是瑞香从汇玉堂拿回环佩后,它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了……我想许是路上被人偷了……”她说着抽噎了一下,昂着首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玥。
南宫玥却没有动容,且不论萧容萱说得这些是真是假,她有了害姐妹的心并且采取了行动,这点总是真的。
“这姑娘家大了,少女怀春也是难免。”南宫玥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给二妹妹挑个合适的人,既然二妹妹一心觉得方世磊不错,那就嫁过去吧。”
南宫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会叫人让方家过来提亲的。”
闻言,萧容萱惊恐得双眸几乎瞠到了极致,浑身差点没瘫软下去。
嫁给方世磊?!她才不要!
方家三房如今落到如此境地,她堂堂镇南王府的姑娘怎么能嫁入那等落魄人家?!
萧容萱拼命地摇着头,高喊道:“大嫂,我错了,我不要嫁给磊表哥……”
南宫玥抿嘴不语,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捧起了茶盅。
萧容萱现在知错已经晚了。
本来,萧容萱身为王府的庶女,无论与自己这个世子妃是否亲近,南宫玥作为长嫂都会给她以及其他几位妹妹安排合适的亲事。
只要镇南王府屹立不倒,萧家的姑娘无论嫡庶都不会在夫家受任何委屈!
但是,作为一个家族的女儿,却为了一时的嫉妒就想要陷害自家姐妹,这就是品行的问题了,决不能姑息。
家风不严,祸延全家。
萧容萱都快及笄了,并非五六岁的孩童天真不解世事,受人挑唆。她做错了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大嫂……”萧容萱是真怕了,惶恐地朝南宫玥的裙裾扑去,想抱住她的腿求饶。
只可惜,百卉和海棠都在这里呢,哪里会让萧容萱得逞,两个丫鬟身形一闪,已经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萧容萱,然后海棠又是习惯地一个掌刃朝萧容萱的颈后劈了下去……
萧容萱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歪着脑袋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见状,一旁的画眉、鹊儿几个不由想起世孙的双满月宴上三公主也是这么被海棠利索地劈晕的,都是心中暗道: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海棠。
看着昏迷的萧容萱,南宫玥放下茶盅,吩咐道:“海棠,把二姑娘带回自己院子吧。”
“是,世子妃。”
在丫鬟们纠结的目光中,海棠利索地把萧容萱扛在右肩上,好似麻布袋一样扛走了,瑞香跌跌撞撞地赶忙跟上。
待三人远去后,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莺儿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没话找话地说道:“世子妃,您觉得二姑娘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那玉佩是真的被偷了?
南宫玥微微一笑,看向百卉,道:“百卉,你觉得呢?”
百卉沉吟一下后,回道:“回世子妃,奴婢觉得二姑娘说她后悔了是假,但玉佩丢了可能是真的。”把萧霏的玉佩送到青楼去,对于萧容萱而言,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萧容萱应该没蠢到这个地步。
南宫玥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勾唇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害人,却不知道留心自己的背后……”按照萧奕的说法,就是想做坏人,也是要聪明人才能当得!蠢人恐怕早就把自己坑进衙门了。
画眉若有所思,道:“世子妃,也就是说,那个把玉佩送到红绡楼的人目的是想坏我们王府几位姑娘的名声!”
一旦萧霏的玉佩出现在青楼的事传扬出去,毁的不仅仅是萧霏,还有镇南王府的名声,整个王府的姑娘怕是都嫁不了好人家了!
南宫玥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镇南王府是南疆的“土皇帝”,再加之近几年来萧奕积威日盛,如日中天,骆越城乃至整个南疆恐怕都没什么人会这么没眼色胆敢做这种会祸及家族的事。
几个丫鬟都是面面相觑,感觉答案已经隐隐浮出水面……
这骆越城里也就两个外人,而且身份还不低,平阳侯和三公主。
南宫玥知道平阳侯已经对萧奕投诚,所以自然不会是他,那就是——
三公主了!
“世子妃,难道是……”
鹊儿忍不住对着南宫玥比出了三根手指,其他几个丫鬟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南宫玥。
“十有八九吧。”南宫玥淡淡道。
剩下一两成的可能性也许真是别人,比如真有哪个南疆人傻得与王府为敌,或者这玉佩真的是被人偶然偷走了,然后又凑巧被抵押给青楼……
不过,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百卉,你去查查三公主。”南宫玥吩咐道。
怎么说骆越城也是自己的地盘,三公主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能没留下蛛丝马迹!
755告状
三天后,方家就遣了媒人上门提亲。
消息立刻就透过丫鬟传到了萧容萱耳中,过去的这三日里,萧容萱几乎是寝食难安,小脸一下子就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眼下更是一片浓重的阴影,显然这几天都没睡好。
她曾试图安慰自己大嫂是不是在吓她,可是大嫂一向说一不二……
果然,方家的媒人真的来了!
萧容萱吓得胆战心惊,急匆匆地想冲去碧霄堂,却在角门被守门的婆子拦下了,萧容萱急得大吵大闹,最后连她的生母金氏也闻讯而来,好说歹说,才把萧容萱给劝回去了。
下人们都松了口气,谁想第二日一早,萧容萱就横冲直撞地往前院的正厅去了。
“父王,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
不理会守在檐下的丫鬟的阻拦,萧容萱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厅堂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厅堂一瞬间寂静无声,上首的镇南王面黑如炭,几个宾客面面相觑。
镇南王语调僵硬地说道:“萱姐儿,没看到本王这里有客人吗?”说着,他给一旁侍候茶水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还不把二姑娘给带下去!
萧容萱当然知道自己此举必会激怒父王,但是她也唯有这一个法子了!
她咬了咬后槽牙,抬起憔悴的小脸,泪眼朦胧地泣道:“父王,女儿对大嫂一向敬重有加,可是大嫂却故意糟践女儿,明明方家三房都已经被流放了,大嫂竟还要把女儿许配给方家的磊表哥!父王,女儿也只能来找您做主了!”
四周更安静了,下首的平阳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起身抱拳道:“既然王爷有家事……那本侯就先告辞了。”
紧跟着,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