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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南宫玥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萧奕,嘴角的笑意渐深,心中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她和阿奕会有很多孩子,他们不会像阿奕小时候那般寂寞……
他们都会快快乐乐地长大!
就在这时,一阵挑帘声响起,百卉快步进来了,奇怪地看了海棠手中的那只麻雀一眼,只以为是海棠抓来给小世孙玩的,也没在意。
“世子妃,”百卉一边行礼,一边禀道,“朱管家说,百越的使臣刚刚进城了。”
南宫玥颔首应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让朱兴看着办就是……”语气中透着一丝意味深长。
“是,世子妃。”百卉心领神会地颔首,屈膝又福了福后,就退下了。
对于碧霄堂而言,百越使臣的到来似乎没有一点影响,如平日般悠然自得,而骆越城里却因此荡漾起了一片涟漪。
从那些百越使臣带着一车车贺礼浩浩荡荡地自南城门进城起,就有不少百姓如潮水般蜂拥过去围观,一路嘘声地尾随百越使臣的车队一直到了驿站外。
直到那些百越使臣进了驿站,围观的人群还流连不去,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一片热闹喧哗。
没有人注意到驿站斜对面的一家客栈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拉开了一条指头粗细的缝隙,一道森冷的视线从窗后直射向驿站。
一身青色直裰的阿依慕正躲在窗后的房间里,她面无表情地瞪着那空荡荡的驿站门口,阴郁的眼底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惊天骇浪般,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怒道:“有辱国风!”
他们百越乃南方大国,数百年来都是以神勇为荣,以卑辱为耻,而努哈尔这怯懦无用的蠢人,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区区小儿的周岁礼,就派了使臣来骆越城朝贺,如此卑微地向镇南王府屈膝折腰!
很显然,摆衣之死还远远不足以震慑百越国内!
想着,阿依慕的眸光越来越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来,她得让努哈尔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只听“吱”的一声,阿依慕近乎用全身的力气合上了窗户的缝隙,她的眼神也随着窗户的合上变得坚毅凌厉,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外面街道上的喧哗声渐渐地变远,变轻……到后来,整条街都平静了下来,夜幕也随之降临了,骆越城上下都陷入安眠之中……
街头巷尾皆是空荡荡地,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有打更的更夫敲打着锣鼓走过。
“咚咚!”
二更的锣鼓声敲响了!
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驿站后的一条小巷子里,然后敏捷地翻过了后墙。
墙后的庭院中,也是静悄悄地,唯有枝叶在夜风中摇曳的声音,树木在月光下影影绰绰。
阿依慕早已提前调查过驿站的格局,目标明确地走入后院的一栋屋子里,据她所知,这栋屋子的三楼就是驿站的天字号房,而今日来骆越城的两个百越使臣就住在其中的两间天字号房里。
阿依慕的步履悄无声息,进屋,上楼梯,过走廊……以匕首快速地撬开门栓,一举一动都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回一般。
很快,她就打开房门,进入内室,里面一片漆黑,银色的月光从半敞的窗口照了进来,在屋子里洒下了些许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四周。
她隐约可以看到床榻上的薄被下微微隆起以及薄被外那乌黑的头发,依稀可以看出有一人侧躺在床榻上。
阿依慕隐匿呼吸,轻巧地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薄被吓沉睡的人,那匕首的刀刃在银月的光辉中闪着森冷的寒光……
阿依慕的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眼神狠厉无情。
她要取了他的性命,斩下他的头颅,然后挂在镇南王府的门口,一来,可以扫镇南王府的颜面;二来,更是要让百越国人都知道,倘若谁敢向镇南王府摇尾乞怜,这就是他的结局!
锋利的匕首朝薄被下的人直刺而下,快如闪电,没有一丝犹豫。
然而,当匕首刺中薄被时,阿依慕顿时就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对劲。
糟糕!
阿依慕瞳孔一缩,面色大变地拔回了匕首,果然——
匕首银色的刀刃上没有一点血迹,只有那丝丝棉絮。
自己中计了!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恐怕从头到尾就是镇南王府布下的一个陷阱!
阿依慕恨恨地心中暗骂,此刻,她就算不掀开这张薄被,她也知道薄被下不是一个人,而是另一张被卷成直筒的棉被。
只是弹指间,阿依慕已经是心念百转,直觉地快步倒退了数步,下一瞬,床榻下就滚出一个身着护卫服饰的青年男子,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外面的走廊也传来数人凌乱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跑来……
阿依慕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忙朝窗户跑去,灵活地从半敞的窗口一跃而下,双手在窗外的一根树枝上抓了一把,然后微微一晃身子,卸掉了下坠的冲势,跟着就松手继续往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一瞬,阿依慕却觉得如芒在背,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嗖!”
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凌厉地射来,阿依慕急忙侧身一躲,箭矢在她颊畔飞过,矢尖正好划过她的右颊,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
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第二支利箭从另一个方向破空而来,这一箭更快、也更为凌厉,而这一次阿依慕慢了一步,没能躲过。
那羽箭势如破竹地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她狼狈地退了两步,捂住了伤口。
四周响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个火把被点亮,照亮了这小小的庭院。随着火把亮起,从大树后、灌木丛中、柴房里走出一个个身形健硕的王府护卫,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长刀,刀光闪闪,封住了她的每一条退路。
而不远处,那两道箭矢射来的方向也有四五个弓箭手出现在围墙上,皆拉满了弓,一支支羽箭对准了她。
这个看似寂静的驿站里竟然潜伏着近二十名王府护卫,阿依慕勾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脸上的那道血痕衬得她面容狰狞,心想:看来镇南王世子妃还真是没小觑自己!
“关先生,”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护卫长上前一步,语调冷峻地说道,“世子妃想见见先生。”
“如果我说不呢?”阿依慕一边说,一边抓住了伤口上的那支箭……
护卫长微微蹙眉,抬起了右手道:“还请关先生莫要让我们难做……”
他抬手的同时,那些在墙上待命的弓箭手都把弓拉得更满,箭矢在月光下发出凌厉的寒光,以示威慑。
护卫长微微眯眼,正要下令射箭,意料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阿依慕竟然猛地将肩胛骨上的那支箭猛地拔了出来……
一瞬间,炽热的鲜血自伤口汩汩而出,如泉涌般,鲜血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落在青石板地面上。
大量的失血让阿依慕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纤瘦的身形摇晃了两下,看来似乎随时就要倒下。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忽然面色微变地叫了起来:“余护卫长,快看!”
只见阿依慕的衣裙故意地蠕动了一下,跟着,她的裙裾里、袖子里就飞出了许许多多比苍蝇还要小的虫子,一片接着一片,如同那密密麻麻的黄蜂群般,火光下,那些虫子急速地振翅朝四面八方飞去……
“嗡嗡嗡……”
那振翅声令人毛骨悚然,护卫长急忙高喊道:“大家小心!这个女人懂蛊毒!”
临行前,世子妃专门派人百卉叮嘱过这些前来埋伏的护卫,阿依慕的武功平平,这个女人可怕的是她的蛊术。
阿依慕冷冷地笑了,“今日这笔血账我记下了!”
他们竟然能逼得她以血唤醒这些蛊虫,这笔账她必要十倍奉还!
话语间,袖中飞出的虫子更多了。
“嗡嗡嗡……”
那密集的蛊虫如一片浓雾般扑面而来,护卫长急忙挥舞起火把驱赶蛊虫,可是那些蛊虫似乎能闻到活人的味道,目标明确地朝那二十来个护卫和弓箭手袭去!
蛊虫一旦沾身,就立刻在他们的皮肤上咬出了一个血窟窿,然后从血窟窿钻进了身体里,痛得人满地打滚……
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庭院中,瞬间乱了!
那些火把、长刀混乱地对着空气挥舞着,火光和刀光错乱……
在一片混乱中,阿依慕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只留下地上那一大滩刺眼的血迹和这一院子肆意飞舞的蛊虫。
然而,阿依慕不知道的是,有一道原本潜伏在树冠中的黑影悄悄地尾随在了她身后……
810抓周
半夜时分,夜更浓了,深不可测的黑暗弥漫四周,对于逃亡的人而言,夜幕是最好的掩护。
阿依慕在一条伸手不见的小巷子中快步走着,巷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忽然,她蓦然停下了脚步,瞳孔微缩。虽然她伤口的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脸色还是惨白如纸,似乎大病初愈般。
她转身的同时,一个字从她唇齿间挤出:“谁?!”
话落之后,四周仍是寂静无声,一点回应也没有。
阿依慕却是面色更冷,袖中又滑出那把匕首,闪着寒光的刀锋朝腕间划下……
就在这时,一个粗嘎的男音带着一分忐忑地响起:“王后,不要!”
说话间,一道高大的身形从前方十几丈外的另一条小巷子里拐出。
阿依慕的脸上掩不住震惊之色,没想到她会听到百越话,匕首顿在了半空中。
那高大的男子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到了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那张留着络腮胡的方脸上,五官看来要比大裕人深刻些许。
阿依慕认识他,但神色却也没有因此而放松,缓缓地以百越语道出对方的名字:“阿、答、赤。”
阿答赤紧紧地盯着阿依慕,神色中有些复杂,又惊又惧又疑。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骆越城里遇上他们百越过世了十几年的先王后,也同时是前圣女的阿依慕。
原来王后还活着!那她当初为何要假死?如今又为何突然出现?难道是为了大皇子奎琅之死?!
阿答赤心中浮现许许多多的疑问,暂时压下,恭敬地俯身行了他们百越的礼节:“臣阿答赤参见王后。”
“阿答赤,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依慕的声音冰冷如寒霜,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阿答赤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王后,臣刚刚回了一趟百越,今日是暗中跟着使臣团进城的,本来想与圣女会和,没想到圣女她……”
当阿答赤从城里打听到摆衣是如何死的时候,就猜测这骆越城中似乎潜藏着圣天教的长老,怀疑对方可能是奉伪王努哈尔之命特意来骆越城处死摆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神秘的长老很可能会来驿站与这次出使南疆的使臣会面,所以阿答赤便暗中观察着驿站,想看看此人到底是谁并伺机为圣女报仇。
没想到今晚来的人竟然会是大皇子奎琅的生母王后阿依慕!
一直到此刻,阿答赤还有几分惊疑不定,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